她輕輕撫摸著張泥塵的肌膚，那隻生的極好看的手指甲緊貼指尖，突出的部分隻有盈寸長短。

    纖細的手指從脖子動脈輕輕拂過，輕輕壓下沒有施加太多氣力就輕輕抬起，像qíng rén的撫摸，阿母的嗬護。

    抬起手又把手指放在心髒旁邊，食指輕壓。

    隻是動動手指的功夫這個害自己丟掉地仙之位的罪魁禍首就——這個本就不大現在又要縮水一圈的少年便在恍惚之間死去。

    那隻按壓在張泥塵胸口處的手指顫抖著，似乎在暗示自己主人的猶豫，片刻之後蜻蜓點水般抬起。棗紅色雙唇瑉起又張開，手指不經意間又輕輕壓下。她輕輕撫摸著張泥塵的肌膚，那隻生的極好看的手指甲緊貼指尖，突出的部分隻有盈寸長短。

    纖細的手指從脖子動脈輕輕拂過，輕輕壓下沒有施加太多氣力就輕輕抬起，像qíng rén的撫摸，阿母的嗬護。

    抬起手又把手指放在心髒旁邊，食指輕壓。

    隻是動動手指的功夫這個害自己丟掉地仙之位的罪魁禍首就——這個本就不大現在又要縮水一圈的少年便在恍惚之間死去。

    那隻按壓在張泥塵胸口處的手指顫抖著，似乎在暗示自己主人的猶豫，片刻之後蜻蜓點水般抬起。棗紅色雙唇瑉起又張開，手指不經意間又輕輕壓下。

    她的那根手指終於加重了勁道——她清楚的很，想殺這個不明身份的少年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事實上自己就算用力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自己真正能殺死他的是自己的神通，名為指尖月的絕技。施展它隻需要些許靈氣就能達成目的。

    指尖月不需要‘力’隻需要彈指指尖就能把壓縮的靈氣化作作為鋒利的飛矢穿透一切敢於阻擋它的物體是一種雖不華麗卻極為實用的神通。也就是她的手並不需要放在張泥塵身上就能殺掉他。

    她在猶豫，猶豫是否動手。

    她閉上眼睛，手指再次按下，那刻著自己靈魂之中永遠不會遺忘的神通‘指尖月’已經悄然發動，雖然她現在能調動的靈氣不及自己全盛之時千萬分之一，但是殺一個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孩童還是極為輕鬆的事情。

    她的眼睛又悄然睜開，嘴巴懊惱撅起，手指也隨即多用了一分力氣。

    在她懷中睡得正安穩的張泥塵在睡夢中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分並不重的力道，眉毛輕輕皺了起來，細眉間掛的汗珠混成幾滴較大的珠子。細眉支撐不住汗珠慢慢滑下，感覺到涼意的張泥塵眼皮動了一下。她注意到了張泥塵的異動，趕忙把手拿開。

    她的眼睛在張泥塵的鬢角掃過正巧看到那道水痕，心中想道：“這是夢到什麽傷心事了嗎？”

    繼而又憤憤的想道：“應該哭的明明是我，你個小娃娃怎麽先哭了？”

    本來自己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是誰先打雷後下雨的，剛想讓不停翻身的大道意識安靜一會，就發現自己‘借予’那個小老頭的‘通明’被人給破壞掉了。

    ‘通明’雖然算不得什麽非常貴重的東西，她當初還是個行者的時候見過這個種級別的法寶並不在少數，這也是她舍得還給那個苦苦哀求的地仙的原因。

    真正貴重的是她在‘通明’上麵做的改動，在這之前它隻是如同‘水鏡’一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觀測法寶。

    這是往上數三個萬年的事，那個時候她已經對身為地仙這件事情感到了厭煩，‘通明’實際上也是她的脫身之法。

    脫身之法雖然有了但她總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脫離那一方天地的大道意識。

    在成為地仙之前她也在諸方世界遊曆過幾百年，看過帝王將相，看過乞丐小偷，看過百騎勁旅衝擊百萬大軍，也見過才子恍惚夢佳人，少女十三懷春。更見過名落孫山黯然**，天下大旱易子相食，國破家亡顛沛流離。

    俗世的見過，仙界的見過，見多了也就厭了，索性尋了個普普通通的地界當了個地仙。

    但是地仙當多了也是會厭的。

    她不像那個對頭對爭奪大道意識的傾向有很大的熱衷，一個萬年清醒的時間幾乎不到一年，清醒之後人間幾百上千代都已經過去，天地仿佛又是一個陌生的模樣。所以她厭惡醒來。

    她更厭惡被吵醒。

    剛一醒來就帶著被吵醒的憤怒和‘玩具’被毀掉的惱怒衝昏了頭腦，意識附著在‘黑魂——玄冥’身上穿透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惱怒還未過去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小孩子？”

    她的感覺並沒有出錯，那個帶著‘通明’氣息的隻是一個小孩，並不是練氣有成的返老還童，更不是奪舍得來的軀體。

    靈魂年輕的像剛剛出生一樣，仿若是一張紙，被他吃下的‘通明’就是潑灑下去的墨汁，一點一點把那些記錄好的事情刻印在那張紙上。

    看著沒有任何威脅的張泥塵，她不由閃過一絲憐憫心中想道：“放過他吧。”

    她已經沒了動手的打算。

    那個從朦朧中的小孩也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她的手被輕輕握住。

    於是有了形體，由虛轉實，能被尋常神通所傷。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煌煌天雷襲來，像等待了無數時光讓他終於尋找到了機會，當機立斷地下了狠手，再然後就是她下意識拉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孩躲過了那次中則必死的天雷，也使得她終於落入了她那個對頭準備已久的陷阱。

    沒有準備就到達了其他地界，地仙位業被強行剝奪不說不說，在陽神方麵的修持也被打回了原形——這是張泥塵那一拉的功勞。

    正所謂千年道行一朝喪，一個叱吒風雲的地仙，變成了一個小小

    的練氣，怎一個慘字了得？

    與此同時在滾滾長河麵前有兩個正在爭論的少年，雖然麵容差別甚小，但是由於其不同的性格使得精神麵貌差異極大，二人在他人看來完全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坐在地上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像一個縮起頭來的烏龜，隻聽著諸多教訓的話，沒有還口的意思。

    “趕緊出去啊！膽小鬼，你難道想在這裏縮一輩子嗎？”

    那個教訓的少年中氣十足，話語中帶著殷切的希望和憐憫。

    “你難道想學他一直縮在那裏嗎？”

    他說的是在他倆旁邊遠遠躲著的另一個少年，如果說被他教訓的少年是烏龜的話，那躲著的少年比之烏龜還不如。至少被教訓的的少年雖畏懼但是還敢在奔騰的河水中浣洗自己沾染泥土的腳，而那個少年就隻敢躲在大石後麵遠遠地瞧著他倆。

    “如果什麽都不想承擔，什麽都不想去接受，你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就算要一直匍匐前行，也要乘風破浪。”

    “如果要遊泳的話，本來就要’匍匐前行’啊！”那個被一直教訓的少年開口道，說完之後有些畏縮地把頭低了一點。

    眼見他的勸服初有些起色，那個被教訓的少年又把頭低了下去，他憤怒的說道：“站起來。”

    那個被教訓的少年搖了搖頭，雙腳隨著河流輕輕搖晃，沒沒觸及河流的深處就畏懼地抬起。

    那個一直站著的少年把浣洗雙腳的少年所有的表情、行動都盡收眼底，原本的憤怒平息下來，冷冷地說道：“這麽害怕的話當初為什麽要把它吞下來。”

    “得到之後又去嫌棄這嫌棄那，不覺得有些太過分了？”

    他的話刺痛了正在浣洗雙腳的少年，那少年大聲說道：“又不是我讓你去的。”

    站著的少年沒有上次一樣發怒，他輕輕微笑著撫摸著浣洗雙腳的少年的頭發，就像看著一個正在玩鬧的孩子打碎杯子之後的無所適從。

    他輕輕微笑著說：“對啊，我自己想要去的，沒有人逼我。”

    “但是這何嚐不是你所希望的，是你所向往的？你羨慕所有有所希望的人，你羨慕所有得不到自己渴望東西的人，因為你還是不知道為什麽活著。或者說你沒有想明白怎樣活著。”

    “即便這些對於其他人來講是最為無聊的事情，但是想不通這點，你一直很苦惱吧？”

    “你不明白當你想要的時候，你所要的東西已經拿在手裏，你的眼睛對於這些視而不見。”

    “所以你才希望通過無數的過往，去看無數個像‘袁十步’那樣的人去了解去思考，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

    他的雙手穿過正在浣洗雙腳少年的腋下，輕輕抱起他，把他‘搬’到岸上來。

    浣洗雙腳的少年抿著嘴乖巧地站在岸上，被洗幹淨的雙腳再次粘上了泥土。

    “不要懼怕，不要悲傷，不要執著不前。因為我一直在你身邊。”

    “要笑。”

    “要開心，要喜悅，要好奇地麵對未知。因為一定會有像我一樣的人會接納你。”

    站著的少年爽朗的笑著。

    “這些我都明白了，為什麽和我一體兩麵的你還不明白？”

    浣洗雙腳的少年學著他叉著腰，古怪地模仿著他的語調：“這些我都明白了，為什麽和我一體兩麵的你還不明白。”

    他麵對的方向時正在躲在大石後的那個少年。

    他輕輕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

    “別裝睡了。”

    一隻冰涼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耳邊是清冷的女聲，帶著幽怨。

    他慢慢張開自己的眼睛，局促不安的女子在確認他真正醒來之後就已經撤走。

    他笑著說道：“不打算殺了我？”如果有人見到剛剛的景象，就會發現他的笑容與剛剛的少年如出一轍。

    她反問道：“為什麽要殺了你？”

    “因為啊，我害你流落他鄉，害你修為大減，害你遭人暗算。”他拍了拍頭再次說道：“奧，對了，還有那枚豎目。”

    她說道：“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故鄉……”

    她抿了抿雙唇，反問道：“你就這麽想死嗎？”

    少年從她的懷抱中慢慢掙脫，因為她身軀的柔軟他忽略了她身體的僵硬。

    “我不是想死，就是有些好奇。”

    他叉腰舒展身體，輕聲問道：“就算你不殺我也沒有理由救我啊！”

    她一時想不起什麽理由反駁，張泥塵錯開了話題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她搖頭道：“不清楚。”

    “拜你這個小屁孩所賜，我的修為十不存一。”

    他說道：“我不叫小屁孩，我的名字就張泥塵，是我哥為我取的。”

    想道自己的哥哥，他眼中的光暗淡了一些。

    “張…泥塵。”

    “名字不怎麽好聽。”

    張泥塵問道：“那你呢，你的名字是什麽？”

    “幽明。”

    “那好，我以後就叫你幽明兒了。”

    那聲‘兒’跟在明後麵，微不可查。

    幽明輕輕拍了一下張泥塵的後腦勺，繼而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把他的頭發弄成一堆雜草。

    “沒大沒小的，叫姐姐！”

    張泥塵聽話地喊了一聲：“幽明姐姐。”

    似乎在享受她的撫摸，像小狗一樣低下頭。

    “可是……”

    “幽明姐姐，你多大了？”

    嘴角帶著微笑的幽明僵住了，就連撫摸著張泥塵的那隻手也停了下來。

    “我在那些經曆看到過……比自己大十歲左右的叫姐姐，二十以上的叫阿姨，五十以上的就必須叫奶奶了。”

    “幽明姐姐雖然長得應該叫姐姐，可真實年齡是不是應該叫奶奶……”

    還沒說完，張泥塵被從後麵而來的一股巨力推倒，幽明挽起自己的衣袖像街頭打架的小liú máng一樣騎在張泥塵身上。

    她的手在頭後背上麵徘徊了一遍最終放在他的臉上，拉扯著臉皮。

    “叫喊我……”

    剛剛想教訓張泥塵，她有些黯然地說道：“以後不許這麽叫了，你知道嗎？”

    張泥塵嬉笑著說：“是的，幽明姐姐。”

    背上一輕，幽明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喃喃道：“至於這麽縱容我嗎？”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反而使得那些泥土均勻地塗抹在自己身上，顯得狼狽不堪。他呆呆地望著一無所有的森林，臉突然劇烈huó dòng了一下露出了微笑：“多大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慢慢往森林深處走去。

    他沒有注意到有一雙一直觀察著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的的周圍。

    “張…泥塵嗎。”

    她想起那隻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在邀請一個朋友進行一場遊戲。

    她的那根手指終於加重了勁道——她清楚的很，想殺這個不明身份的少年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事實上自己就算用力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自己真正能殺死他的是自己的神通，名為指尖月的絕技。施展它隻需要些許靈氣就能達成目的。

    指尖月不需要‘力’隻需要彈指指尖就能把壓縮的靈氣化作作為鋒利的飛矢穿透一切敢於阻擋它的物體是一種雖不華麗卻極為實用的神通。也就是她的手並不需要放在張泥塵身上就能殺掉他。

    她在猶豫，猶豫是否動手。

    她閉上眼睛，手指再次按下，那刻著自己靈魂之中永遠不會遺忘的神通‘指尖月’已經悄然發動，雖然她現在能調動的靈氣不及自己全盛之時千萬分之一，但是殺一個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孩童還是極為輕鬆的事情。

    她的眼睛又悄然睜開，嘴巴懊惱撅起，手指也隨即多用了一分力氣。

    在她懷中睡得正安穩的張泥塵在睡夢中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分並不重的力道，眉毛輕輕皺了起來，細眉間掛的汗珠混成幾滴較大的珠子。細眉支撐不住汗珠慢慢滑下，感覺到涼意的張泥塵眼皮動了一下。她注意到了張泥塵的異動，趕忙把手拿開。

    她的眼睛在張泥塵的鬢角掃過正巧看到那道水痕，心中想道：“這是夢到什麽傷心事了嗎？”

    繼而又憤憤的想道：“應該哭的明明是我，你個小娃娃怎麽先哭了？”

    本來自己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是誰先打雷後下雨的，剛想讓不停翻身的大道意識安靜一會，就發現自己‘借予’那個小老頭的‘通明’被人給破壞掉了。

    ‘通明’雖然算不得什麽非常貴重的東西，她當初還是個行者的時候見過這個種級別的法寶並不在少數，這也是她舍得還給那個苦苦哀求的地仙的原因。

    真正貴重的是她在‘通明’上麵做的改動，在這之前它隻是如同‘水鏡’一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觀測法寶。

    這是往上數三個萬年的事，那個時候她已經對身為地仙這件事情感到了厭煩，‘通明’實際上也是她的脫身之法。

    脫身之法雖然有了但她總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脫離那一方天地的大道意識。

    在成為地仙之前她也在諸方世界遊曆過幾百年，看過帝王將相，看過乞丐小偷，看過百騎勁旅衝擊百萬大軍，也見過才子恍惚夢佳人，少女十三懷春。更見過名落孫山黯然**，天下大旱易子相食，國破家亡顛沛流離。

    俗世的見過，仙界的見過，見多了也就厭了，索性尋了個普普通通的地界當了個地仙。

    但是地仙當多了也是會厭的。

    她不像那個對頭對爭奪大道意識的傾向有很大的熱衷，一個萬年清醒的時間幾乎不到一年，清醒之後人間幾百上千代都已經過去，天地仿佛又是一個陌生的模樣。所以她厭惡醒來。

    她更厭惡被吵醒。

    剛一醒來就帶著被吵醒的憤怒和‘玩具’被毀掉的惱怒衝昏了頭腦，意識附著在‘黑魂——玄冥’身上穿透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惱怒還未過去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小孩子？”

    她的感覺並沒有出錯，那個帶著‘通明’氣息的隻是一個小孩，並不是練氣有成的返老還童，更不是奪舍得來的軀體。

    靈魂年輕的像剛剛出生一樣，仿若是一張紙，被他吃下的‘通明’就是潑灑下去的墨汁，一點一點把那些記錄好的事情刻印在那張紙上。

    看著沒有任何威脅的張泥塵，她不由閃過一絲憐憫心中想道：“放過他吧。”

    她已經沒了動手的打算。

    那個從朦朧中的小孩也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她的手被輕輕握住。

    於是有了形體，由虛轉實，能被尋常神通所傷。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煌煌天雷襲來，像等待了無數時光讓他終於尋找到了機會，當機立斷地下了狠手，再然後就是她下意識拉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孩躲過了那次中則必死的天雷，也使得她終於落入了她那個對頭準備已久的陷阱。

    沒有準備就到達了其他地界，地仙位業被強行剝奪不說不說，在陽神方麵的修持也被打回了原形——這是張泥塵那一拉的功勞。

    正所謂千年道行一朝喪，一個叱吒風雲的地仙，變成了一個小小

    的練氣，怎一個慘字了得？

    與此同時在滾滾長河麵前有兩個正在爭論的少年，雖然麵容差別甚小，但是由於其不同的性格使得精神麵貌差異極大，二人在他人看來完全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坐在地上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像一個縮起頭來的烏龜，隻聽著諸多教訓的話，沒有還口的意思。

    “趕緊出去啊！膽小鬼，你難道想在這裏縮一輩子嗎？”

    那個教訓的少年中氣十足，話語中帶著殷切的希望和憐憫。

    “你難道想學他一直縮在那裏嗎？”

    他說的是在他倆旁邊遠遠躲著的另一個少年，如果說被他教訓的少年是烏龜的話，那躲著的少年比之烏龜還不如。至少被教訓的的少年雖畏懼但是還敢在奔騰的河水中浣洗自己沾染泥土的腳，而那個少年就隻敢躲在大石後麵遠遠地瞧著他倆。

    “如果什麽都不想承擔，什麽都不想去接受，你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就算要一直匍匐前行，也要乘風破浪。”

    “如果要遊泳的話，本來就要’匍匐前行’啊！”那個被一直教訓的少年開口道，說完之後有些畏縮地把頭低了一點。

    眼見他的勸服初有些起色，那個被教訓的少年又把頭低了下去，他憤怒的說道：“站起來。”

    那個被教訓的少年搖了搖頭，雙腳隨著河流輕輕搖晃，沒沒觸及河流的深處就畏懼地抬起。

    那個一直站著的少年把浣洗雙腳的少年所有的表情、行動都盡收眼底，原本的憤怒平息下來，冷冷地說道：“這麽害怕的話當初為什麽要把它吞下來。”

    “得到之後又去嫌棄這嫌棄那，不覺得有些太過分了？”

    他的話刺痛了正在浣洗雙腳的少年，那少年大聲說道：“又不是我讓你去的。”

    站著的少年沒有上次一樣發怒，他輕輕微笑著撫摸著浣洗雙腳的少年的頭發，就像看著一個正在玩鬧的孩子打碎杯子之後的無所適從。

    他輕輕微笑著說：“對啊，我自己想要去的，沒有人逼我。”

    “但是這何嚐不是你所希望的，是你所向往的？你羨慕所有有所希望的人，你羨慕所有得不到自己渴望東西的人，因為你還是不知道為什麽活著。或者說你沒有想明白怎樣活著。”

    “即便這些對於其他人來講是最為無聊的事情，但是想不通這點，你一直很苦惱吧？”

    “你不明白當你想要的時候，你所要的東西已經拿在手裏，你的眼睛對於這些視而不見。”

    “所以你才希望通過無數的過往，去看無數個像‘袁十步’那樣的人去了解去思考，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

    他的雙手穿過正在浣洗雙腳少年的腋下，輕輕抱起他，把他‘搬’到岸上來。

    浣洗雙腳的少年抿著嘴乖巧地站在岸上，被洗幹淨的雙腳再次粘上了泥土。

    “不要懼怕，不要悲傷，不要執著不前。因為我一直在你身邊。”

    “要笑。”

    “要開心，要喜悅，要好奇地麵對未知。因為一定會有像我一樣的人會接納你。”

    站著的少年爽朗的笑著。

    “這些我都明白了，為什麽和我一體兩麵的你還不明白？”

    浣洗雙腳的少年學著他叉著腰，古怪地模仿著他的語調：“這些我都明白了，為什麽和我一體兩麵的你還不明白。”

    他麵對的方向時正在躲在大石後的那個少年。

    他輕輕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

    “別裝睡了。”

    一隻冰涼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耳邊是清冷的女聲，帶著幽怨。

    他慢慢張開自己的眼睛，局促不安的女子在確認他真正醒來之後就已經撤走。

    他笑著說道：“不打算殺了我？”如果有人見到剛剛的景象，就會發現他的笑容與剛剛的少年如出一轍。

    她反問道：“為什麽要殺了你？”

    “因為啊，我害你流落他鄉，害你修為大減，害你遭人暗算。”他拍了拍頭再次說道：“奧，對了，還有那枚豎目。”

    她說道：“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故鄉……”

    她抿了抿雙唇，反問道：“你就這麽想死嗎？”

    少年從她的懷抱中慢慢掙脫，因為她身軀的柔軟他忽略了她身體的僵硬。

    “我不是想死，就是有些好奇。”

    他叉腰舒展身體，輕聲問道：“就算你不殺我也沒有理由救我啊！”

    她一時想不起什麽理由反駁，張泥塵錯開了話題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她搖頭道：“不清楚。”

    “拜你這個小屁孩所賜，我的修為十不存一。”

    他說道：“我不叫小屁孩，我的名字就張泥塵，是我哥為我取的。”

    想道自己的哥哥，他眼中的光暗淡了一些。

    “張…泥塵。”

    “名字不怎麽好聽。”

    張泥塵問道：“那你呢，你的名字是什麽？”

    “幽明。”

    “那好，我以後就叫你幽明兒了。”

    那聲‘兒’跟在明後麵，微不可查。

    幽明輕輕拍了一下張泥塵的後腦勺，繼而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把他的頭發弄成一堆雜草。

    “沒大沒小的，叫姐姐！”

    張泥塵聽話地喊了一聲：“幽明姐姐。”

    似乎在享受她的撫摸，像小狗一樣低下頭。

    “可是……”

    “幽明姐姐，你多大了？”

    嘴角帶著微笑的幽明僵住了，就連撫摸著張泥塵的那隻手也停了下來。

    “我在那些經曆看到過……比自己大十歲左右的叫姐姐，二十以上的叫阿姨，五十以上的就必須叫奶奶了。”

    “幽明姐姐雖然長得應該叫姐姐，可真實年齡是不是應該叫奶奶……”

    還沒說完，張泥塵被從後麵而來的一股巨力推倒，幽明挽起自己的衣袖像街頭打架的小liú máng一樣騎在張泥塵身上。

    她的手在頭後背上麵徘徊了一遍最終放在他的臉上，拉扯著臉皮。

    “叫喊我……”

    剛剛想教訓張泥塵，她有些黯然地說道：“以後不許這麽叫了，你知道嗎？”

    張泥塵嬉笑著說：“是的，幽明姐姐。”

    背上一輕，幽明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喃喃道：“至於這麽縱容我嗎？”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反而使得那些泥土均勻地塗抹在自己身上，顯得狼狽不堪。他呆呆地望著一無所有的森林，臉突然劇烈huó dòng了一下露出了微笑：“多大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慢慢往森林深處走去。

    他沒有注意到有一雙一直觀察著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的的周圍。

    “張…泥塵嗎。”

    她想起那隻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在邀請一個朋友進行一場遊戲。

    這一章寫的有點傻，但很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