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掃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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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祁寒彥又要往青石上砸去,韓栗然連忙喊停,深怕這得之不易的練拳青石又被這天生仙胎一拳打爛。
拉著祁寒彥走出練武場,也不管自家護院那不可思議的眼神,韓栗然就把祁寒彥帶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韓栗然的院落很大,前院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有一個木樁,上麵綁著厚厚的繃帶,咋眼一看,上麵繃帶都已經有些裂開,顯然是每日都會有人練功捶打,繞樁走位。
韓栗然指了指木樁道:“仙道武學滴水成河,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的道理老夫也不再絮叨了。雖然你小子天賦異稟,可是你可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比你還精彩絕倫的人物在仙道上行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祁寒彥自然不知曉這個天下都什麽英雄好漢,甚至都不了解這所謂的雲朝事情,自然是搖搖頭,有些木訥的看著韓栗然。
韓栗然一拍自己的腦袋,心中暗罵自己一句愚夫,然後神色如常的不再引經據典,而是淡淡道一句日後練完功,去他書房溫習文學書法,美曰其名日後要和少爺比拚一下文字上麵的比劃。
祁寒彥自然允諾了下來,畢竟當年龐原生教自己見文習字,又經常與鍾升去他家書閣看書寫文,雖然不能說胸中點墨涵萬文,但是卻也不是白丁睜眼蒙瞎那般不堪。
看到祁寒彥答應了下來,韓栗然臉上才露出了笑意,走到木樁前摸了摸繃帶問道:“昨日少爺送過去的拳譜你可翻閱了?”
“弟子翻閱了前麵數十章,看到開篇的生氣、開田、養氣、引氣、湧氣等開田氣流篇,有一個疑問,弟子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祁寒彥那晚翻閱了許久拳譜,也看到了配套的功法和引流氣息篇,翻來覆去許久,才看出了一個問題,這讓他苦思憫想也找不到一個dá àn,而今日韓栗然要指導自己習武,自然要問個明白。
韓栗然有些吃驚,但還是示意他開口繼續往下說。
“弟子觀這拳譜,應該是最為基本的壘石填基的打基礎的東西。後麵的生氣、開田都是營運而生的。隻是看到這丹田二字,弟子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丹氣二字,不知道這兩者有何分別?”
丹氣祁寒彥其實是知曉的,便是神路修煉之中,在腹部開辟的竅穴,便是丹氣之位,隻是到了仙道武學之中,卻成了丹田。
這困擾祁寒彥的問題其實很簡單,若是自己用仙道武學方法開辟出了丹田,那神路上所謂的丹氣竅穴是不是也一齊開辟了,若真是如此,自己難道要開辟出第二個竅穴了?
聽到丹氣二字,韓栗然挑挑眉,顯然是想到了‘隕’帝時代那個絕世妖孽,一開口就是警告與訓斥。
“日後腦海中若是再出現這類東西,立刻忘卻,可知?這是邪神修煉的法子,丹氣對應我仙道武學的丹田。我等仙道武者丹田修的是氣力,那邪神修的是神力。神力何來,皆是天下人的信仰香火之力,而那些以人入神路的請神者來說,丹氣與丹田皆是一體。沒有什麽差別。隻是為了區分仙道與神路兩者而劃分的稱呼罷了。”
祁寒彥連忙稱是,但是還是禁不住問道:“若是一樣道理,那若是有人修了神路,又走仙道,豈不是妙哉?”
韓栗然嘿嘿一笑,笑著彈了一下祁寒彥的腦瓜子道:“齊頭並進,兩者齊修?今日練完武之後,去老夫的書房的第三間書櫃的第四行上,找到一本《歧路行》的書,你會找到dá àn的。好了,既然你翻閱了拳譜的開篇,自然也知曉走樁的要領與口訣,開始吧。”
說完就躺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搖曳的椅子,優哉遊哉起來。
祁寒彥道了一聲是,走到木樁旁,起了走樁架勢,開始移動腳步來。
而再這院子的另一個角落裏,王徐同樣在走樁。
隻見他走的樁並不單一,擺在空地的四麵八方,木樁有高有低,有硬有軟,錯落有致。
隻見王徐深吸一口氣,健步如飛而去,左右雙手猶如互博般打在木樁上,旋即遊龍而上,踏足於低樁,噠噠噠三下飛躍到高樁上,一個回馬轉,由上至下落地,又甩出一套精妙拳法,風起雲湧,一腳踢起一柄插在地上的劍,握與手中,對著一麵靶子當當當數十下,四分五裂,被一劍穿心插入地麵。
旋即不等飛劍入地,王徐喝了一聲,對著一丈開外的木樁狂吼一聲,一道音波激射,那木樁炸裂!
看到習武場上虎虎生威的王徐,王安然一邊點頭,一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記錄起來,隻見看麵寫著王徐的不足,以及王徐今日起床之後都做了什麽事宜,顯然這是一本起居注,專門記載皇家子弟每日每時每刻的huó dòng,每三個月要傳回京中,給予聖上視察的。
王安然作為王徐的內官,自然不可能在這種小事情上給主子添麻煩,書寫的事項皆是井井有條,就算發送到京裏,那些不喜愛王徐的士大夫,也挑不出骨頭,硬要塞一些難堪的理由來惡心一下他們。
接過家仆遞過來的汗巾,王徐將那一口氣慢慢的吐了出來,猶如白練一樣的氣息再次倒掛於天際,長長的這抹氣息連綿不絕,與那天邊白雲融為一體。
“殿下的白龍遊天的吐納功法已經接近大成,一口氣能不間斷兩個時辰的練功,在老夫所知範疇裏,除了大皇子和五皇子外,殿下已然是第三人了。”
王徐擦了擦小臉蛋,沒有練武時的嚴肅,笑道:“我可比不上大哥和五哥,早上剛剛看了暗本的折子,大哥已經領了父皇的兵符,授了軍銜,即日起就有了開封建衙的權利了。五哥雖然沒能領兵外出,開疆擴土,可是卻被父皇賦予了視察天下的監察使一職,我估計十天半月後,就要來厭魂城來看我這個可愛的弟弟了。”
看著有些調皮的王徐指了指自己,王安然也不由的笑了起來,王徐天生早慧,又是徐國公的親孫子,母親是已經逝去的徐貴妃。母族在朝中也是名聲顯赫,固王徐雖然在宮內沒了母上的扶持,但是在宮外的廟堂之上,徐國公可是一等一的實權人物。
像這等人物,自己的孫子又如此早慧聰穎,怎麽會沒有想法想念當今聖上百年之後,那龍位上坐的不是自己人的念頭?
王安然並不擔心王徐的未來,畢竟退一步來說,爭東宮之位失利,也能做一個實權王爺,誰也奈何不了。
念想於此,王安然便從衣間拿出一個奏折笑道:“徐國公可是比殿下想的周到,早就幫殿下你請了一份差事了。”
王徐有些好奇的看著這明huáng sè的奏折,連忙拿過來看,隨後臉色有些奇怪的看著王安然問道:“王爺爺可看了奏折上的內容?”
“老夫可不敢啟看聖上的奏折,自然是沒有觀其中的內容,不知道上麵說了些什麽,予了殿下什麽職務與活計?”
王徐哭喪著臉把折子扔給王安然,一臉的不高興,轉頭就走。
王安然一臉霧水,連忙打開奏折,隻看到上麵書寫的字墨剛正大氣,自成一派,但是上麵的內容也讓王安然滿頭大汗,心中大罵徐國公這請來的差事真是天dà má煩。
奏折上寥寥數字,卻讓人心中沉入萬斤大石。
“啟王徐掃除厭魂城周邊淫祀邪神,待十日後王允監察使入城徹查,若有差池,扣除一年俸祿,折一年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