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攘外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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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皮甲的祁寒彥站在城南邊軍的軍營之中,佇立高台,看著下方練武場上幾千名城防兵已經整裝待發,隨後目光看向自己前方身軀雖然矮小,但是卻有一股氣勢的王徐,心中不禁感歎帝王家的龍種果然不同凡響。
如此軍備氣勢在前,也能不動如山的審視,而自己從小見過最大的官可能就算是中順鎮的鎮長了吧,再加上幾名鎮上美曰其名維持治安的幾位老人,與這厭魂城的武裝比起來,簡直讓人貽笑大方。
不過讓祁寒彥有些驚奇除了王徐表現出來的氣勢與沉穩外,另一個則是韓瑩兒了。
韓瑩兒同樣披甲上陣,站在他的左手邊,手挎著一柄長劍,紅甲顯得異常顯眼。臉色嚴肅,沒有平日裏半點的嘻嘻哈哈。
祁寒彥仔細的審視了她一番,眉目間那抹英氣果然和那幅畫上麵一模一樣。
仙道武者對於氣息、目光異常敏感,韓瑩兒皺了皺眉頭,順著感覺找過去,就看到祁寒彥這個二愣子師弟盯著自己,有些圭怒的瞪了他一眼,仰著頭,一抹雪白的頸部露了出來。
祁寒彥不在意她的挑釁,偏過頭去,看著一道道政令從王安然以及韓栗然手中飛出,最後這千人軍伍皆有了任務,統領的將軍紛紛領命而去,最後隻剩下不到百人站在旗下。
王徐看著留下的百人,目光不斷的審視著什麽,好一會才說:“我知曉你們是厭魂城土生土長的兵蛋子,所以城內的肮髒事沒有人比你們更加清楚明白。十日之後京裏的監察使就要來厭魂城視察百姓生活,我也不賣關子,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十日之內,我要你們徹查城內家家戶戶,是否有供奉神像邪神的,有之砸毀推倒,民眾拘留地牢;有膽敢違命者,殺無赦!”
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卷金huáng sè的卷軸,遞給王安然。
王安然恭敬的接過來,拉開卷軸念道:“奉仙承道,雲皇詔曰:敇王徐統領厭魂城軍政一應諸事,欽此。”
寥寥幾句話,台下百人皆單膝跪地喊了三次雲皇萬歲後,便等待著王徐的手令。
王徐早已與二老三年前來厭魂城策劃過諸多事宜,這徹底掐死邪神在厭魂城的事項自然也在期內。
看到這些地頭蛇一般的官兵,王徐淡淡的道:“王淌,命你為封神使,統領一百人徹查前街所有街道,無論酒肆、青樓還是家宅,有敢違命者,誅九族!”
“屬下遵命!”王淌人小,但是說話口氣大的驚人,一步踏出,接過王安然遞過來的令牌,一個遊龍擺尾,縱身一躍,跳到那百名士兵前,指著那一列人道:“走!”
百人莫敢不從,齊齊出隊,跟隨著這個眼前知道他們腰間的孩童。
王淌帶走一隊人馬後,王徐轉身望著韓瑩兒與祁寒彥道:“韓瑩兒、祁寒彥何在!”
韓瑩兒巾幗之姿,一步踏出喝道:“末將在!”
高台下不禁有官兵道了一聲好!
韓栗然臉上笑意盎然,慈祥的目光在自己孫女身前停駐。
祁寒彥挑挑眉,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要承擔剿邪神的任務,隻能跟著走出道:“末將在!”
“你二人為主副二將,韓瑩兒為主,你為副。領百人將後街鳳梧、花間道、柳石街徹查,不得有誤!”
王徐的明huáng sè鎧甲身後的披風被高台上的狂風吹的獵獵作響,氣勢非凡。
“末將遵命!”二人紛紛抱拳,旋即跟那王淌一般,皆是縱身跳躍而下,領兵而走。
王安然看著祁寒彥矯健的身軀,有些驚訝道:“韓老,若是老夫沒記錯,你這徒弟現在僅僅修煉仙道武學僅僅一月有餘,雖然得了殿下的白龍遊天的吐納法門,可是這打磨根骨卻做不得半點虛假。他居然從這麽高的高台下一躍而下,無損跟腱!奇哉妙哉!”
韓栗然傲然一笑道:“老夫當時怎麽說來著?釣了一尾龍魚,你當初還不信,現在可是相信了?”
王安然點點頭,卻沒有像韓栗然這般興奮與放鬆,而是叮囑道:“可是此人來曆一日不明,韓老切記不可完全信任。可知這天下詭異之事之多,超乎你我等想象。這若是敵國棋子,亦或者是神路請神者潛伏進來,日後就是你我等的大劫難。你我事小,若是連累了殿下,我們萬死莫辭!”
王安然的話並無惡意,作為皇家的起居注的言官,對於任何事情都有自己評判的一麵,警言示人,才是他們起居官存在的意義。
韓栗然知曉王安然在大家其樂融融時候經常會說出煞風景的話語,作為老友早已習慣,道了一聲恩之後,便不在提及祁寒彥。
王徐自然知道韓栗然心中所想,可是王安然的話也確實在提醒眾人祁寒彥的來曆與身份,如今日領兵封神,便是對他的第一次試探。
望著還剩下不足百人的官兵,王徐抖擻了一下精神,笑道:“該去應鸞山和白山兩處會一會那斬殺我厭魂城守將的殺神了。”
二老應了一聲諾,便隨著王徐緩緩出城。
厭魂城的告示欄早已貼出要徹查城內邪神的事情,舉報者不僅僅有真金白銀獎賞,還能送一名家中孩童入後街最為好的書塾求學。
獎勵雖然豐厚,可是自貼出榜之後,並沒有一人前來舉報。
看著後街此處的告示欄,韓瑩兒轉身就帶著人來到了紅樹下。
看著不遠處的花間道,韓瑩兒對身旁祁寒彥道:“鳳梧與花間道就由我來搜查,我派遣給你五十人去柳石街,一門一戶徹查,不得有誤,你可聽清楚了?”
祁寒彥點頭稱是,心中卻燃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看著準備轉身離開的韓瑩兒,忽然抓住她的胳膊道:“師姐,萬事小心!”
韓瑩兒沒想到這個看似木訥的呆頭鵝師弟居然還會關心自己,心中一暖,展顏一笑道:“你還是小心自己的小命會不會被邪神攝走吧!”
言罷,瀟灑至極的帶著剩餘的人走進鳳梧。
望著成群官兵消失在眼前,祁寒彥從紅樹上摘取一片九角紅葉含在嘴裏,有樣學樣的吸了吸紅葉,一股有些清甜的汁液流入口腔,但是隨後徒然生變,那清甜汁液變得異常嗆人,好像辣椒一般,讓祁寒彥忍不住咳嗽了出來。
一旁的老兵看到這一幕,忍住笑道:“大人,這九角紅葉不到冬天,千萬不要去汲取裏麵的汁液。入口隨甜,可是其後便是辛辣,這是老天爺在警示我們不要貪圖享樂之後就忘記了前人的艱苦拚搏。”
祁寒彥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回味老兵的這一番話。
柳石街並沒有因為官兵家家戶戶徹查邪神神像的事情而亂哄哄的,每一家店鋪都異常配合搜查,不僅僅大開方便之門,甚至連店鋪內一些暗門都大開讓他們進去看。
祁寒彥站在門外,看到官兵一個個搜查詢問,眼神卻有意無意的飄向了那間名為《無類》的書店。
書店來往之人依舊零零落落的,但是祁寒彥卻眼尖的發現店內的掌櫃並不在其中。
邁著步子走進店內,便看到迎麵走來的小二,還就是那日與自己搭話的男子。
那店小二一看到祁寒彥,先是一驚,然後看著身後官兵,立刻苦著臉道:“那日小的不知道大人身份,莫怪莫怪。”
祁寒彥心中好笑,自己的身份並不高貴,隻是這一身皮甲倒是讓自己狐假虎威起來。
擺擺手示意不要緊,然後才轉頭看了看書店四周問道:“掌櫃的今日沒來嗎?”
店小二賠笑道:“掌櫃的婆娘今日不舒服,便讓小的好生打理店鋪。若是遇到大人們來搜查,早就和小的打好招呼,讓各位兄弟進去好好搜查一番。不過大人啊,不要怪小的多嘴,前街那些酒肆、勾欄等地方可能會窩藏邪神、供奉香火,可是在咱們後街這裏,小的可不相信有人會做這般蠢事。”
祁寒彥看到店小二信心十足的臉色,示意他娓娓道來。
看到祁寒彥被自己的話勾起了興趣,店小二也不在犯怵,笑道:“其實不止小的敢保證,您身後這些兄弟也肯定敢打包票。因為這後街住的都是厭魂城當年建立起來第一批住戶,當今聖上當年還給此城定了名,你說哪個不開眼的邪神還敢潛入此城?至於那些被查出來供奉邪神的人,大多數都是前街那些走夫紅牌那類的肮髒人,畢竟他們討生活不易,心靈上有了缺失,而剛好那些邪神耳目混入此地,讓他們得了好處,自然就信服了邪神的能力,從而信仰。”
“你這些東西是從哪裏看的?”祁寒彥聽著店小二的話,雖然有些粗鄙,但是很多內容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可知道的。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笑道:“您別看平時掌櫃對我凶的很,可是平日裏總愛和我說這些東西,說的多了,小人雖然愚鈍,但是終歸還是會記得一星半點的。不過這些話,小人應該沒說錯吧?”
祁寒彥笑著說了一句沒錯,然後詢問道:“不知道掌櫃的住在城內何處?”
店小二直爽的笑道:“住在鳳梧裏,您往右邊走,看到門口處有兩個大紅燈籠,燈籠下左右兩邊各有一座貔貅石像就是掌櫃的宅子了。”
祁寒彥點點頭,看著匯報回來的官兵說書店沒有問題後,就帶著人走了出去。
沉思片刻後,對著隊伍中一個老兵叮囑了幾句,便往鳳梧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