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哪裏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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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看著像個孩子般的寧正霖,寧景淩妥協的笑笑,“爹不告訴我就不說吧,我們先去休息可以嗎?”</p>

    不行,不行,”寧正霖趕緊擺手,雙手環抱著自己,梗著身子,不依不撓的說,“我不說你就繼續問啊,你再問我就說了。www”</p>

    簡直是個小孩子!寧景淩無奈的搖搖頭。</p>

    爹你告訴我,為什麽您不害怕任何人的刁難和陷害呢?”</p>

    嘿嘿,”寧正霖慘白的臉頰上染上更多因為酒氣而湧上來的紅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無害很多。少了平時的囂張跋扈和淩厲,也擺脫了對寧景淩一貫的死板和嚴肅,讓他看起來和藹可親了許多,無端的想讓人親近。</p>

    這樣的父親,在寧景淩的印象中是從來沒有見過的。</p>

    寧正霖依舊得意的笑著,神秘兮兮的湊近寧景淩,“我告訴你為什麽所有人恨我入骨,卻奈何不了我,因為,陛下會永遠保護我。”</p>

    寧景淩麵色一凜,身體頓時僵住了,仔細的看著父親,想從他此刻混沌的雙眼中看出來,他在開玩笑還是酒後吐真言。</p>

    寧正霖說的話雖然震撼,但是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猜測父親話中的深意,隻想盡快給父親包紮手掌和脖頸上的傷口,讓他好好休息一下,</p>

    寧景淩繼續輕聲的誘哄著寧正霖,“爹,我都知道了,現在起來去休息可以嗎?”</p>

    不,不,”寧正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靠著身後的物什慢慢的躺下去,“我要在這裏休息,就這裏最舒服了,誰也別打擾我。”</p>

    爹?”寧景淩歎口氣,無可奈何的說,“爹我扶您去休息吧。地下太涼了,這樣下去您會生病的。”</p>

    背對著寧景淩剛剛躺下的寧正霖,突然驚慌失措的起身,四處張望著,伸手在地上摸索著什麽。www找了一會找不到,寧正霖便氣急敗壞起來,抓住身邊的瓷片往遠處丟,踹翻了腳旁本已翻倒的的凳子椅子,感覺還是沒找到,神色更加著急起來,整個人都變得躁動不安,仿佛一頭隨時都會爆發的獅子。</p>

    爹,爹,”寧景淩連忙按住父親亂動的雙手,認真的看著他,“爹您要找什麽,您告訴我,我幫您找。”</p>

    看著寧景淩誠摯且充滿關切的雙眼,寧正霖暴躁的心逐漸安穩了下來,真誠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我要找白釉褐彩轎啊,你不是見過它嗎?它剛剛還在我懷中來著,這會怎麽不見了呢?”</p>

    寧景淩一陣沉默,寧伯說父親已經摔碎了白釉褐彩轎,這會喝醉了竟然忘記了,還在心心念念的想著。</p>

    看著寧景淩不動,寧正霖剛剛安穩下來的心又開始慌亂不堪,他猛地推開寧景淩,大吼著,“你滾開,我自己找。”</p>

    寧正霖說著,又將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撐在地上,一步步爬著往前走。尚未幹涸的血跡,碰到新的瓷片渣滓,複又暈染開來,寧正霖爬過的幾步,地上也都留下了斑斑血跡。</p>

    寧景淩趕緊說,“爹你等著,我拿來給你,您別找了。”</p>

    寧正霖停下手上的動作,滿是期待的看著寧景淩,“當真?你能找到?”</p>

    寧景淩不住的點頭,“我可以的”,然後轉身開始在房間裏搜索著白釉褐彩轎的蹤影。</p>

    寧伯既然說父親已經摔碎了,那白釉褐彩轎定然就不可能是完整的了。</p>

    到底在哪呢?</p>

    搜尋片刻,便在最北邊角落裏發現了隻剩下一半的褐彩轎,轎子的轎頂和轎簾上的彩帶可憐兮兮的被摔碎在一邊,抬轎的兩個轎夫都摔斷了腦袋,倒是轎子裏麵端坐著身穿大紅嫁衣的新娘完好無損,並且將整個身形都露了出來。www再不是像小時候看到的那般,隻能透過轎簾的一角,看到含羞紅蓋頭遮住大半臉頰的模樣。</p>

    寧景淩剛想幾步走過去拿來給父親,便聽到門口的方向傳來細碎的爭執聲。</p>

    寧景淩回頭看著眉頭緊皺,卻已抱著自己的雙臂,靠著桌子睡著的寧正霖。想了想,往門口的方向走去。</p>

    聽聲音是柳姨娘和萬姨娘,如此深夜,她們來的目的無非是為了父親。寧景淩猜測,應該是兩個人互不相讓,便在門口爭執了起來。</p>

    爭吵中的柳姨娘和萬姨娘一看寧景淩出現在門口,立馬收起怒氣衝衝的樣子,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討好的上前兩步。</p>

    柳姨娘婀娜多姿的扭動著自己嬌媚的身軀,聲音一出千嬌百媚,饒是百煉鋼也能變成繞指柔的樣子,“是大少爺啊,我來看看老爺,怎麽沒見老爺呢。”</p>

    柳姨娘說著使勁往門裏的方向看著。</p>

    寧景淩嫌惡的退後兩步,柳姨娘渾身的脂粉味,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嗆人的很。</p>

    萬姨娘一看寧景淩的反應,嫌棄的拿著帕子對柳姨娘揮了揮,然後對著寧景淩柔媚一笑,“大少爺,老爺昨日說過,今日來我房中,這都已經過了亥時,我一直等也沒等到老爺過去,便想著來看看是怎麽回事。”</p>

    父親喝醉了,已經歇下了,兩位姨娘請回吧。”寧景淩直截了當的下著逐客令,毫不留情。</p>

    柳姨娘庸脂俗粉一個,詩書禮儀皆是不通,但是好在心思單純,好惡都寫在臉上,不會耍陰謀詭計;萬姨娘卻最是蛇蠍心腸,表麵一臉清純無害的模樣,實則最是毒辣,所謂的知人知麵不知心,說的正是她。</p>

    不止這兩位姨娘,他對府裏所有的姨娘都沒有好感。</p>

    柳姨娘拿著帕子掩嘴輕笑,“老爺喝醉了嗎?以往老爺醉酒,最是喜歡聽我說話,說是容易入睡。還是我去照顧老爺吧。”</p>

    柳姨娘說著就要邁上台階往裏走,卻被萬姨娘一把拉住,“姐姐莫不是說笑了,老爺曾經說過,喝醉了最喜歡看到我的眼睛的,說是能讓人沉迷其中。所以還是我來吧,左右昨日老爺也說了今日讓我伺候,就不勞姐姐費心了吧。”</p>

    你說的什麽話,”柳姨娘不客氣的回敬萬姨娘,“老爺說沒說過這話,你大可以去問老爺,我還能騙你不成。”</p>

    老爺昨日說過今日讓我伺候,老爺說的話姐姐不會當耳旁風吧。”萬姨娘不鹹不淡的回應。</p>

    我呸,”柳姨娘輕啐一口,“老爺都已經喝醉了,你還想伺候什麽,簡直不要臉。”</p>

    我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怎麽好端端的就罵人了。”萬姨娘也不高興了。</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吵了起來,寧景淩聽著頭大,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要吵出去吵,誰再敢多說一句,我讓她出不了這個院子。”</p>

    寧景淩一生氣,兩個姨娘蔫蔫的不說話了。寧景淩小時候她們總是欺負他,可是年歲越長,寧景淩越像老爺,讓她們不敢再多加放肆。而且兩位姨娘生的都是女兒,以後這太尉府還是寧景淩把持的,她們巴結他還來不及,又怎麽敢當麵頂撞他。</p>

    萬姨娘眼珠滴溜溜一轉,不消片刻便對著柳姨娘微微一笑,故作低下的主動道歉,“是妹妹不好,還請姐姐勿怪。既然大少爺說不需要我們伺候老爺,姐姐便與我一同回去吧。”</p>

    她可不會自己回去,留下柳姨娘在這裏作威作福。</p>

    柳姨娘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雖然心有不甘,可礙於大少爺的麵子,也不敢反駁什麽,恨恨的哼了一聲,轉身扭著水蛇腰離開了。</p>

    萬姨娘緊隨其後,在門口的分叉口,不屑的看著柳姨娘說,“你嘚瑟什麽,你渾身上下哪一點像她,不過是聲音有些微的像而已。今便告訴你,仔細點別被人毒啞了嗓子。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麽用那狐媚的聲音蠱惑老爺。”</p>

    你,”柳姨娘不可置信的看著萬姨娘,她今日竟能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還是被自己氣到了。</p>

    如此想著,柳姨娘也不氣急敗壞了,如萬姨娘往常對待自己一般輕蔑的笑笑,不疾不徐的回敬她,“那你又有什麽可以炫耀的呢?就因為你這雙眼睛像她嗎?”柳姨娘不懷好意的湊近萬姨娘,盯著她那雙丹鳳眼,“那我今日也好心提醒你一聲,當心哪天被人弄瞎了雙眼。”</p>

    你!”萬姨娘有些氣急敗壞,轉念一想,便依舊波瀾不驚的回應道,“姐姐說的哪裏話,我們不過是憑借某些地方像那個人才能得老爺青睞,如今我們還有女兒要照顧,怎麽就自相殘殺起來了。”</p>

    麵對萬姨娘的示好,柳姨娘嫌棄的擺擺手,“少來這一套,別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比我還大兩歲呢,也有臉張得開那個口。”</p>

    說完招呼著剛剛一直等候在門口的丫頭,嫋嫋婷婷的往右邊方向走了。</p>

    簡直該死!”萬姨娘咒罵一聲,恨自己一時沒忍住,被人落了下風。萬姨娘恨恨的看著柳姨娘離開的身影,咬牙切齒的說,“長得就像比我老十歲的樣子,喊你姐姐都是抬舉你。不過仗著自己有個與她相似的聲音,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你哭的那天。”</p>

    然後看了眼自己的丫頭,也往左邊的方向走了。</p>

    待兩個人都走遠了,寧珞兒帶著心兒從正前方的竹林中走出來。</p>

    小姐,剛剛兩個姨娘說的‘她’是誰啊?”心兒不解的問。</p>

    寧珞兒若有所思的看著兩個姨娘分別離去的方向,想了想,到底沒有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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