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立無援，封龍山三麵被圍

    殊死奮戰，大順軍寧死不屈

    一

    封龍山位於大明朝元氏縣境內，西漢前歸常山郡，三國時威名赫赫的蜀國五虎上將常山趙子龍，就是封龍山人。封龍山海拔不高，但崇山峻嶺，天然植被豐富，山勢陡峭，北側的九龍山口是封龍山進出山的要道，直通正定縣，清順治二年清軍剛攻占元氏縣就設正定知府管轄一山六縣。其時，英王阿濟格的親王行營此刻正設在正定。所部正黃旗三營為滿清最為彪悍的精英，入關後瘋狂絞殺大順朝餘部，從山海關殺到陝西，從關中殺到川北，斬殺了大順朝第一猛將劉宗敏，擒獲了軍師宋獻策，現如今順治帝親命剿滅這封龍山李闖餘孽，卻屢屢受挫，圍山已近半月，除了拿下進山要衝九龍口外，一無所獲，和李闖餘部高小虎部纏鬥在百草寺一線，因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一時難有進展，攻城器械和火炮也難以發揮威力，前二日試著從封龍山西側雲水洞和老龍潭發起攻擊，結果一戰過後，損失逾千人，這高小虎部大順軍皆是打小軍中長大，隨同李闖王南征北戰，現如今雖然外無援兵但仍舊殊死搏殺死戰，作風強悍到令滿清正黃旗精兵心寒。想那阿濟格部自遼東打到山海關，從山海關打到贛北川西，而封龍山之敵實未遇之強悍。是以就算勇武彪悍的阿濟格，此刻也一籌莫展，戰事成膠著狀態了。

    這日，從京畿快馬傳來加急塘報，稱攝政王多爾袞對戰事不滿，經順治帝下諭，召簡郡王濟度進京，去正定替換阿濟格，負責剿滅李闖大順朝餘孽。接報後阿濟格暴跳如雷，以其勇武少謀的秉性，不但辱罵信使，並居然對其十四弟多爾袞亂罵一氣，經三日方絕，待簡郡王濟度來到，以皇叔身份傲慢的交付軍務，率正黃旗英王府營兵回京去了。

    在百草寺到**山一線，駐紮著高小虎的精銳，當年追隨李闖王潼關南原生死決殺幸存的孩兒兵如今早已經所存無幾了，大部都已戰死，後來在商洛山重建的孩兒營，清一色全是曆年來戰死將士的遺孤，因山海關之戰前呆在老營，如今都幾乎全部被困在這封龍山中，這些將士打小久經血腥戰陣，練就了堅韌勇武的戰鬥作風，半月來盡管沒有火器，倚靠地形之利用弓箭滾木礌石頑強堅守住了各個關隘，給滿清軍沉重打擊。

    在大營東石堂的正廳，此刻正在議事，與會的將領衣著雜亂五花八門都有，有穿著粗布棉襖的，有裹著羊皮襖的，也有身穿鎧甲的，多數人帶著氈帽，房子中間擺著樺木長桌，桌旁燃著的碳火上茶壺正呲呲的冒著熱氣。這些與會的將領都非常年輕，約莫二十多光景。門口三三兩兩的擠著將領們各自的親兵，腰中都挎著刀劍。

    “虎哥，寨中存糧已不夠半月之數了，但最主要的是箭矢快要耗完，清狗要是再咬著咱不放，如何是好”“是啊虎哥，袁強說的在理，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咱應該從白石山往南突圍，往南可以到安陽，從安陽走新鄉到駐馬店，這條線去年俺領命募集糧草時走過”一員小將望著高小虎說道。

    高小虎沉吟著，邊胡子拉碴的吹著茶碗的熱氣，然後自顧自喝茶，邊拿眼望望其他將領“還有嗎？大家還有什麽想法，說說無妨，都說說，孫胖子，張嘎子，你們都說說下一步作何打算”

    “是，虎哥，以我看咱應該死守，咱在封龍山苦心經營了五年多了，在各處關隘山口都設置了屏障工事，突圍？談何容易啊，如今四miàn jù是清兵，沒有接應能突往何處啊？”“張嘎子你這是什麽話，前年不是聯係上了咱李哥李來亨了嗎。來亨哥如今在贛北川南的茅麓山中堅持和清狗作戰，俺讚成突圍向南，去找咱來亨哥去”

    “對，對。突圍”許多人跟著表態附和，然後是死一般寂靜，齊齊望向高小虎。

    “那俺來說說吧”，高小虎左右掃視了一下在場的這些年輕的將領，一字一頓說道“眼下還不到突圍時刻，時機還不成熟，貿然突圍將很容易陷入重圍全軍覆沒，現如今霧靈山老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們在這堅守幾日無疑會對進攻霧靈山老營的清兵作很好的牽製，但願你們郝慧嫂子和紅玉會有法子抵住清狗的進攻或者能順利突圍，帶著咱老營將士轉移到安全地帶”高小虎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還有，十幾天來我們封龍山連日激戰但清狗討不到半點便宜，這幾日忽然前線消停了，也不知道這他娘的葫蘆裏賣什麽藥，情況不明，再者已經派出幾批人出山求援，但願楊先生可以說動青煙門幫眾相助一二，那怕能接應咱望南突圍出去就有好了”，話音剛落，忽然幾騎快馬從東石堂外山道疾馳而至

    “報，稟將爺，老龍潭外的龍王廟方向發現大批清兵，似清兵主攻方向已改在老龍潭，孫渝堂孫將爺差人來報，望援”，嘩啦，在場所有人全都站起，手按劍柄望著高小虎，聽候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