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假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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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紅鷹麵露驚訝之色,道:“你的xìn hào彈引來的就是她?”
張大真額頭滿是汗水,他現在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道:“你看他的傷口。”
戚紅鷹就把蕭七郎的屍體翻過看,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旁有一點白色的粉末。
戚紅鷹眉頭皺起來,低低的道:“這的確是解藥。”
她用食指沾了那解藥,伸手向張大真遞過來,道:“快吃了它,吃了你的毒立刻就解了。”
張大真搖頭道:“我不吃。”
戚紅鷹麵露怒意:“你瘋了!再不吃你就要死,這可是解藥!”
張大真道:“蕭七郎脖子旁的是解藥,你手指上的白沫子是毒藥。”
戚紅鷹皺起兩道好看的眉毛,眼裏仿佛要噴出火來,道:“你想說我當著你的麵把解藥和毒藥掉包了?你懷疑我!”
張大真道:“你自己心裏本就該很清楚。”
戚紅鷹嘎聲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張大真岔開話頭道:“我有個朋友,叫小黑,他和我說蔡昌平身邊有一個人。”
戚紅鷹道:“誰?”
張大真目光轉向蕭七郎身上的書信。
戚紅鷹道:“京無塵?我聽說過他,他在江湖上很有名。”
張大真點頭道:“但他出名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武功高強,也不是因為他輕功高明,主要是他足夠謹慎,絕不給人任何推測出自己身份的機會。”
戚紅鷹道:“這當然也是你的朋友跟你說的。”
張大真道:“他還和我說京無塵是個女人,他一說,我就想到了你。”
戚紅鷹道:“天底下有一半都是女人,怎麽我就是京無塵?”
張大真道:“綿竹堂,苗疆並沒有這麽個勢力,也絕沒有這麽個堂口。”
戚紅鷹道:“你難道沒有親眼所見?沒有親耳所聞?”
張大真道:“那是以前的張大真,現在的張大真更相信朋友,小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戚紅鷹歎了口氣道:“就算是你最親近的朋友也是會騙人的。”
張大真搖了搖頭,眼中露出堅定的眼神,道:“他不會。”
戚紅鷹深吸了口氣,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張大真道:“明知道對方是個用暗器的好手,你不該那麽輕易的就踩中機關,也不該那麽輕易就敢直接撩開馬車的簾子。”
戚紅鷹道:“除非我早就知道那裏有機關,簾子裏有死人。”
張大真搖頭道:“我特意留了毛樹英一口氣,簾子裏那個人本是不該死的,可是他卻死了,而且死的很快,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本該不死的人卻死了,肯定是有人不想要他活著說出什麽。
戚紅鷹冷笑道:“你告訴我他已經被震斷心脈,實際卻留了他一口氣為了試探我,我隻當是你畏懼腐骨屍香力量沒拿捏對,他在那個節骨眼又不能活你不是說你隻說真話?”
張大真看著她的臉道:“騙人的人不也是總該會被人騙?”
他繼續道:“你的手法實在太快,就如同你翻手之間就把解藥毒藥對換,若不是多加小心,隻怕也會被你這一手騙了過去。不過你倒也沉得住氣,故意等到我的底牌全都用光,把紫軒的秘密告訴你才下了shā shǒu。”
戚紅鷹苦笑道:“對付你,當然樣樣冒險,但我還是覺得若不是那個賤人救你,你現在恐怕早就去見閻王了。可惜她也讓你失望了,因為跟著她來的還有她的情郎,更妙的是,她的情郎正是我安排來殺你的。”
張大真道:“你以為她沒有發現你?”
戚紅鷹道:“用小指勾琴弦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發現我了,但她絕不會忤逆我這個做姐姐的。”
張大真道:“唐門七花,朵朵芳蘭,但無一不是有些瑕疵,你的瑕疵就是小指吧。”
戚紅鷹道:“我就是唐門七花的第一朵花,唐香蘭。不然我怎麽能這麽輕易的找到蕭七郎,我那個傻mèi mèi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就離開這裏?”
起伏不定的燭火映得兩個人影子忽大忽小,忽明忽暗。
張大真出聲道:“你本來是想要毒死我的,可是那壺酒卻被送飯的小夥計偷喝了,如玉算盤打空,你隻能犯險偷劍。”
唐香蘭冷笑道:“那時候你沒中毒,現在不也中毒了?”
張大真自顧自的道:“你計劃被這個小蝦米毀了,自然很生氣,就把小夥計的屍體扔到樹下,把果子都摘走混淆我的視聽你以為我還是之前那個意誌消沉的張一劍。”
唐香蘭道:“金銀兄弟吃的果子是從你那裏的摘的。”
張大真胸有成竹的道:“對,我早就看出來了。”
唐香蘭道:“金背毒很珍貴,我三年隻能製作一點點。”
張大真底氣有些不足:“小夥計小夥計胃裏的也不能浪費,所以你順便又把他帶走了。”
唐香蘭道:“廢物利用怎麽算混淆視聽呢?”
張大真很幹脆的道:“好,你把我說服了。”
歎了口氣,張大真繼續道:“戚紅鷹這個名字當然是假的。”
唐香蘭道:“你告訴我的秘密也當不得真。”
張大真道:“我很少說假話;現在你放了我,去那口井裏去找紫軒,一準能找到,自己還不用白白喪命。”
唐香蘭叱道:“我聽你胡說八道!”
張大真笑了,帶著幾分譏諷,幾分憐憫更有著幾分悲傷,他悲傷的不僅僅是一個個體,而是悲傷為什麽這世上的人偏偏總是要等到受傷之後才會悔悟呢?
他吸了口氣道:“但至少金銀兄弟,龐勇都是你指使的。”
唐香蘭道:“金銀兄弟當然貪戀金銀,不管是用手裏的銀子,還是用梁王的寶藏,都可以驅使他們為我所用。龐勇”
張大真打斷她道:“你這樣的女人,想要控製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絕不太難。”
美貌本就是女人的wǔ qì。
唐香蘭嫵媚一笑道:“我可沒有控製他,你難道不知道像我隻需要動動手指,就有無數的男人跪在我的腳下?”
張大真麵無表情,唐香蘭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她已經明白,那些男人中不包括眼前的張大真。
唐香蘭道:“可惜早在他殺掉李歡之後就已經喝了我特意給他做的魚湯。”
張大真道:“魚湯的味道很濃,把毒混在裏麵正好。”
她看了看張大真:“金背毒。”
張大真道:“窗外的人當然也是你。”
她道:“我和另一個人。”
張大真道:“真的是兩個人?”
她道:“隻可惜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張大真露出笑意道:“因為他本該是已經死了的人。”
唐香蘭道:“你猜出來了?”
李歡,隻有是李歡。
張大真沒有回答她的話,道:“既然窗外站著的人是李歡,那他當然不是被龐勇殺的,殺他的另有其人。”
唐香蘭道:“誰?”
張大真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