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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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醜的確進了水裏,不過出來的時候卻是飄著出來的。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他是被湖水推上岸的。張醜的屍體躺在岸邊,張大真粗略的看了一下他的咽喉鼻口,很快明白過來,這大盜竟是溺死在湖裏的;他的手裏緊握著什麽,張大著掰開他的手,他攥著一把金線,一端連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卻延伸到水裏了。

    看似平靜的水麵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麽?

    這是個賭局,賭的恐怕就是張醜的命。那個婦人呢?張大真不去想她遭遇不測的樣子,隻覺得冷風更冷了。

    張大真看著奴仆婢女離開,沒有去問是誰雇他們來的,因為他知道那絕不會問出什麽結果,就如同張醜以及那個婦人,隻要和大老板有關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但這也正提醒了他,大老板是絕不出錯的。

    既然大老板絕不會出錯,那豈不是在說自己一開始的思路就是錯的?

    大老板是誰?為什麽要救他?大老板與張醜是什麽關係?

    京師有錢有勢的人實在太多了,隻憑一個賭局,張大真並不能知道他的身份。

    “大老板叫我不去追究李南候一案,這豈不是在說這案子並非表麵看上去那樣?”

    張大真握著懷裏的那塊薄紗,心理突兀的暖了起來,好像那塊薄紗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帶給他勇氣與希望。

    人在迷茫的時候總是要找到一個依仗,可以是金銀,可以是權勢,可以是一把劍,一顆紅豆,甚至隻是一塊石頭,隻要它有特殊的意義,都能讓人振作起來。

    張大真摩挲著薄紗,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看了看天色,是夜,隻希望不要太晚。

    秋菊盛放,在晚風中它看起來有些大的花朵左右搖晃,連帶著那花葉也在風中直抖,仿佛隨時都可能隨風飄零,零落遍地,枯萎成泥。

    花朵一般的女人呆立在武工院的後院,那是座幹涸的池子,露出幹硬的湖底,女人就站在那幹池旁邊的亭子裏,手扶欄杆,瘦削的身形說不出的惆悵,寂寞。

    她臉上的光澤黯淡,仿佛失去雨露的花朵,失去水潤的河床。

    牆外翻進來一個黑影,她身軀一抖,仿佛無助的羊羔般看著那發出聲響的方向。

    來的人是一個年輕人,他穿著青灰色的衣衫,目光沉靜,臉色呈現病態的蒼白,他手裏提著一根棍子,當作拐杖,一瘸一拐的自菊花從中走來。

    她目中閃爍著光,誰也不知道那光芒代表什麽,她快步迎上去,看著他的腿,擔憂的道:“大真,你受傷了?”

    “不礙事。”

    晚風呼嘯,張大真躲進亭子裏,坐在石墩上,喘了幾口氣,道:“師娘,你怎麽在這裏?”

    竹梅咬著牙道:“你若不知我在這兒等你,還回來作甚?”

    張大真眼裏閃過一絲痛苦,道:“我知道你在這裏過得不好”

    竹梅忽然走到他身前,猛地把衣衫褪去,完完全全的展露著她堪稱完美的**。

    她身上竟滿是虐打發青的淤痕!張大真受的傷跟她身上那經年累月,幾乎看不到原本膚色的淤痕相比,實在算不上什麽了。

    她明白任何話語都比不上血淋淋的現實更容易讓人相信。

    “這還是‘不好’兩個字能形容的嗎!”竹梅幾乎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來。

    張大真怔了怔,旋即眼中湧起了滔天的怒意,大聲道:“是誰做的!”

    竹梅忽然撲在他懷裏,慘然道:“我是輸家,本來我已經認命了,可是可是,帶我走吧,我不要你幫我報仇,隻要帶我走,我什麽都依你”

    張大真臉色一變,道:“大老板?這難道是大老板做的!”

    風裏傳來一聲冷笑:“賤貨!”

    張大真急忙拾起她脫下的衣衫,披在她身上,旋即目光看著跨院走過來的人。

    阿蓮穿著墨綠色的褙子,在頭的兩邊梳著螺髻,看上去像是俏皮可愛的少女,但她嘴裏的話卻仿佛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進竹梅的心髒。

    “跟野男人私通還不算,現在還把主意打到師弟頭上來了?你這條人盡可夫的母狗!”

    張大真皺眉道:“阿蓮,你不要血口噴人!”他又看到阿蓮手裏攥著的鞭子,怒道:“竹梅身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阿蓮冷笑幾聲,道:“你問問她自己,到底有沒有和李南候私通(**)!我打她她冤不冤!還有,皇帝看的那名冊也是她調換過的,若不吃我這一頓鞭子,這個賤人肯吐出一個字?”

    張大真轉頭看著竹梅,道:“你現在就跟她說,你是清白的!”

    她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冷汗瞬間濕透了張大真的衣衫,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陌生,變得不敢相信。

    竹梅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肝一顫,慘然道:“李南候是我殺的,名冊是我調換的,可是”

    張大真忽然一把抱住她,大聲道:“我知道,你不必再說了,都是大老板逼迫你的。那名冊裏肯定有他的名字,他會用盡一切手段抹除對他不利的證據”

    他忽然目光堅定的道:“我這就帶你走,你若不走,遲早會被他滅口的!”

    說著,他摟著竹梅的腰身,快步向菊花從中走去。

    “休想!”阿蓮怒斥一聲,忽然一揚手,漫天的梅花鏢帶著寒光激射而出,轉瞬間就刺向張大真與竹梅。

    張大真已是怒不可遏,隻是顧及竹梅才沒有痛下狠手,見到那寒光射來。他一咬牙,拚著毒性更深,十成的內力猛然勃發出來,他猛地一揮手,手裏的拐杖就變成了一把銳利無比的劍!

    隻是一刹那,空中飛來的那無數的梅花鏢都被他瞬間點到發力點,那些梅花鏢立刻倒射而回,看速度竟然是比來時更快!

    被張大真抱著的竹梅驚道:“以其之道還其彼身,這豈不是隻有武當掌門才能修煉的內門功法?”

    阿蓮驚呼一聲,斜刺裏卻猛地橫出一道鐵板,這鐵板又寬又闊把阿蓮整個身子都遮住了。那飛鏢叮叮當當的打在上麵,竟深入鐵板半寸有餘!

    張大真這十成內力用完,內裏氣血倒湧,竟是有些站立不穩;他沒聽清竹梅在說什麽,咬了咬牙,無意中瞥到竹梅身上的創傷,隻覺得怒火幾乎抑製不住,他大聲道:“離阿蓮,沈月如,從此以後,我跟你們兩個惡毒的女人恩斷義絕!”

    說著,他施展輕功“旱地拔蔥”縱躍出牆外,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看兩人的身影消失,阿蓮身後慢慢走出一個人,隻是看身形有些僵硬,那是一個美人,容顏比起竹梅也不逞多讓的美人。

    她微笑著,隻是那微笑實在是比哭還要讓人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