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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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從遠處傳來尖銳刺耳的嘶吼,順著風兒,傳播到陳盛煒的跟前。
“是老張的聲音!”陳盛煒皺眉沉思著,忽然驚覺,這是老張的警告,老張必然出事了,不然不會如此淒厲。
“要不要回去看看?”這不是一個很難思索問題,老張與他不但有著有救命之恩,還有那師生情誼,若不回去,陳盛煒這一生將會良心不安。
所以,陳盛煒決定回頭,以超越來時的速度,奔跑回熟悉的地方。
道路不算平坦,卻是沒甚危險,陳盛煒來之時已經潛伏於四周的怪物盡數鏟滅。很快,陳盛煒來到了他住了一個月的地方。
入眼,滿目瘡痍,地麵坑坑窪窪,峭壁也莫名多了數個凹洞,周圍樹倒草絕,甚至於連潭水湖都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土坡。
“大叔!大叔……”陳盛煒大聲吼叫著,他希望能夠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來和他說,這不過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然後肆意地笑話他,他希望……
今天不是四月一日,這裏也不是地球,一廂情願的希冀終歸會被打破,我們不會活在夢裏,哪怕那個夢再是如何的美好。
“大叔……”陳盛煒的聲音逐漸減小,他的大聲吼叫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如果老張安然無恙,他也應該出現了。
“大叔……”陳盛煒走著,呼喊著,原先的湖水不見了,原來的房屋也消失了,剩下的斷壁殘垣讓他陌生,他隻得一道走,一道喊,希望能尋到些什麽。
“砰。”陳盛煒走著走著,忽然腳下踢到了什麽鐵器,發出清脆的回響。陳盛煒低下頭,土中呈現半截劍柄。
陳盛煒立馬蹲下身體,扒拉著掩埋劍柄的沙土,不消一會兒,一柄斷劍就被他挖了出來。此斷劍劍寬一尺有餘,劍長卻不得而知,隻因其自劍身已被斬斷,無其原貌,因而不可估量。
仔細端倪手中的斷劍,陳盛煒忽然觸摸到一些熟悉的感覺,摸著斷劍劍身,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劍身一麵“百年追情,不悔”,另一麵“千載為道,無淚”的字樣,讓陳盛煒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挺拔而堅毅,麵容棱角俊俏,手中舞動著掌中之劍,腳下踩踏著天地乾坤。
“道,可道,可名,天地有大道,大道於天地萬物,萬物皆為道;道,不可道,不可名,道藏於天地之下,道藏於汝心間。”
“大叔。”陳盛煒認出了那個身影,而無疑問,那屬於老張。他的身形消散在這片天地間,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自己的劍道融入斷劍之中,讓陳盛煒有一次觸碰道韻的機遇。雖然,機會隻有一次,雖然,並無太大的作用,道,隻能靠自己走出來。
雙眼濕潤,無語凝噎。到如今,陳盛煒哪能不明白,老張已經走了,或許是去追許自己理想的幸福了,因為至始至終,老張都是含著笑容。
半晌,沒有發現老張的遺體,卻意外尋獲一條異常粗壯的臂膀。
“獲得:沃瑪教主的手臂。沃瑪教主於尋獲‘異人’之時,不慎被人斬落,無功效。”
“沃瑪教主?沃瑪教主!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會為老張報仇雪恨。”陳盛煒心底恨恨的發誓道。
毫無疑問,隻要智商超過二十,就能明了,這沃瑪教主就算不是shā rén凶手,也必定和老張之死脫不了幹係。敢招惹‘天選之子’,如不能除去,將來必背反噬,一啄一飲,自有天道。
太陽,偷偷地溜去,月亮,害羞地爬上枝頭。
陳盛煒放棄了尋找,以他如今的視力,整整一個下午都不能找到老張的殘存,隻能說明,老張已經粉身碎骨,化為齏粉消散在這片他摯愛的天地中,隻不過,他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因此,一遍又一遍,而不停歇,直至心力交瘁。
夜晚,皎潔的月光,潔白中暗帶點紫韻,陳盛煒為老張挖了一個墳,一個空墳,甚至連衣冠塚都算不上,沒有墓碑,沒有遺容,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柄斷劍插在墳前,那是老張的劍,陳盛煒不打算將它帶走,讓它一直陪伴著老張吧,這或許不錯。
抬頭遙望紫月,陳盛煒深吸一口氣,又緩緩的呼出,他哪兒也麽去,就在端坐老張的墳前,思緒空白,他想用一個夜晚,忘卻悲傷。
“人不能活在過往,那不是我們的道。”陳盛煒喃喃自語著老張教會他的道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調節內息於周天循環的空靈之境。
………………
“可惡,吞噬的力之道韻居然會在百年後反噬於我,我居然被一個螻蟻逼到如此田地,要以自斷一臂苟延殘喘,真是可惡至極啊。”沃瑪一族的禁地中,傳出了可怕的咆哮。
“可惡,可惡。”也過了不知多久,沃瑪教主才慢慢平複了自己暴躁不安的情緒,“人類果然不容小覷,此暗虧算我沃瑪栽了,但天選之人依舊不能放過,那可是我稱霸叢林的契機,雖然留有後手,但是對方終將同為人族,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還是得布置一手,等我傷勢穩定,親自出手緝拿。”
“嗷~”一聲嘶吼過後,整個叢林開始沸騰起來,怪物們無論其有沒有神智,都開始變得暴躁,進攻**變得濃烈,而沃瑪一族的族人們也頻頻出動,去完成老祖宗安排的任務。
當然,這一切的變動和陳盛煒關係並不大,沃瑪一族的居住地離陳盛煒暫息之所甚遠,起碼現在,一切平穩如常,至於未來的日子,誰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