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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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文軒是嵩陽書院款待貴客的地方,大宋朝的三代皇帝都在這裏吃過飯,平常除了教習們以外,學員是不允許在在這裏請客吃飯的,但是凡事總有意外。王一鳴就是這些意外之一。



    肖鳳通過胡監事在這裏定了一座飯菜,丹陽公主的腰牌在哪都好使。王一鳴請柬上寫著晚宴訂在了酉時一刻,王一鳴特意早到了一刻鍾,這是從事心理谘詢行業養成的習慣,表示對人的尊重。



    “少爺他不會不來吧?”肖盈擔心的問道。



    “不會的,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就是想讓我去主動去見他,他一定會來。”



    說話間樓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心理學意義上的讀人從現在就開始了。王一鳴收斂了情緒,認真的聽了起來。一共有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個步履輕快落地很輕,這是長期闖蕩江湖形成的習慣,這是錢哥的腳步聲。另一個步履從容,不急不慢,應該就是周銘周文遠了。果然錢遠身後跟著一位披長衫,麵容清秀的青年上了上來。這個青年二十歲左右臉龐輪廓分明,細長的眼睛閃過一絲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他上前一步施了一禮“周銘見過小公爺”聲音不卑不亢。



    王一鳴連忙起身還禮;“趙正見過文遠兄”



    王一鳴親自上前將周銘引入座位:“我們來書院時途經山下的飯館,見過文遠兄的手段,很是傾慕特叨擾邀來一敘。”



    “旁門左道而已,不及小公爺文采斐然,詞作大家。”



    “文遠兄過譽了,隻是靈光一現偶得的一首佳作而已,離那詞作大家相去甚遠。還有文遠兄應該長上小弟幾歲,若不嫌棄喚我一聲趙正便可。”



    “小公爺身份尊貴,他日必定承襲爵位,周銘不敢。還有小公爺還喚我一聲文遠即可。”



    身段放低是特意拉開距離,這個周銘想要什麽,王一鳴暗自忖度,看來不下點猛料眼前的這個小狐狸是不肯上道了。



    “文遠兄可知我這次請你來所為何事。”



    “小公爺前麵不是說過了嗎,對我好奇。”



    “文遠兄把我的詞作遍傳天下,難道隻是為我揚名。”



    王一鳴看著周銘的眼睛,方許兩個人都笑了。



    “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裝糊塗了,書袋掉的怪累的,文遠兄過來見我無非是想看看,我是真正的腹有詩書還是由他人代筆的草包,如果是前者靠替我揚名的機會拉近關係好做青雲之梯。如果是後者則撥弄手段用作製衡那幫權貴的一杆槍。那個飯堂裏姓高的是你的人吧。你是這嵩陽書院的地頭蛇,我這猛龍要過江還不得來拜會一下。”



    王一鳴的這番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



    “小公爺是怎麽看出來的。”



    終於肯低頭了。



    “你父親是皇城司的頭目,皇城司賦有監察百官之責,權力極大。能把我的詞作短短幾日傳遍天下,證明你手裏掌握的能量不小。我在書院裏幾乎沒有聽到過你的名字,證明你喜歡躲在暗處謀劃。那日我們在茶館點破了你們的身份,你認為這是一個機會。皇城司的一切權力皆來源於皇帝的信任,而這些人卻多被人主所猜忌,大多都沒有好下場,更別說金榜題名立於朝堂了。興國公府的大腿足夠粗,又不介入任何朝堂紛爭,你想搭上這條船給自己找一條出路。所以我一到書院你就派出人去試探我,觀察我的品行,擇機xià zhù。“



    肖盈肖鳳和錢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趙正,一時都聽呆了。



    “周銘小瞧小公爺了,小公爺既然願意見我,還請給周銘指一條明路。”



    “我們做一個交易,你繼續替我揚名,我替你洗白,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自己重新組建一隻隊伍,用身世清白的人,錢我出。公器私用人臣之大忌,別再走鋼絲了。”



    “小公爺的苦心周銘明白,隻是為什麽要花那麽大力氣去揚名。”



    “普通人中了進士,那是祖墳上冒青煙,勳貴子弟若是高中則有循私舞弊之嫌,為人主所忌,勳貴子弟大多都蔭進一個閑職,曆代以本朝的閑職最多,撫恤最為優厚,且無身後之患。所以勳貴子弟大多都不愛學習。家父掌曆年的秋圍我若想高中,若沒有盛名難以服眾啊。”



    “周銘明白了,今後周銘聽從小公爺差遣。隻是小公爺若要揚名一首《蝶戀花》可不行。”



    王一鳴讓肖鳳拿來紙和筆,肖盈研墨。王一鳴提筆寫下了



    《臨江仙》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 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礁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王一鳴問這首怎麽樣大家湊過來一看,齊聲說“絕了!”



    在回去的路上肖鳳問起王一鳴:“少爺為什麽要招攬那個周銘,他的身世不清白,用他會產生很多麻煩。”



    “不會有很多麻煩的,我隻是挖了個牆角,並不是要介入皇城司,今天的事很快就會傳到最上麵的耳朵裏。事實上周銘所做的事上麵都知道,並且默許了的,不要小看這些特務機構,掌權者不會隻安排一隻眼線的。招攬周銘是因為實在是人才難得,輿論自古都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能控製輿論的人絕對是人才中的人才。”



    別人或許不懂輿論的價值,但是見識過後世媒體翻雲覆雨控製公眾情緒的手段王一鳴懂。他清楚的記得那些輿論熱點出現後,各種營銷賬號各種情緒煽動,不斷反轉讓人們陷入情緒宣泄的狂歡中。王一鳴隱隱有一種預感,這個周銘會帶給自己巨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