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國醫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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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早王一鳴就起來了,在肖盈肖鳳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吃早飯,王一鳴很快的就被大地主階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侈生活腐蝕了。這主要是潛意識裏趙正的習慣,王一鳴在心裏為自己辯解道。



    上薑夫子的《大學》時,王一鳴發現薑夫子看自己的眼神變了,有震驚有讚歎還有不舍。下課後薑夫子拿出一本厚厚的線裝的書交給王一鳴說到“這是我研究經學所做的筆記和一些心得你且拿去,有用的可以借鑒一二。你的《六國論》我看了,加以時日必成文章大家。可惜以後我再也教不了你了。”



    “夫子要走了嗎?”王一鳴聽到了薑夫子話裏的離別之意,連忙問道。



    “你師母的身子本來就弱,生了小女敏之之後又生了場大病,這幾年我帶她遍訪名醫都沒有看好,接到院長的邀請,我們來到這嵩山之麓細心調理,病情也穩定了下來。本想在此終老,不料這幾日突然有嚴重了下來,你師母說胸口如壓巨石,想必命不久已想回山西老家看看。我已經向胡監事遞交了辭呈,明日就動身回山西。”



    “夫子能帶我去看看師母嗎?學生也向家中長輩學過些醫術。”



    “對啊!你是興國公之孫,興國公醫術已臻化境可以他身份尊貴,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直無緣得見。你的醫術傳自他定然也不會差!我怎麽把這一層忘了,快跟我走!”說完連忙拉起他向後院教習的居所走去。



    平日裏看薑夫子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沒想到他激動之下手勁大的驚人,王一鳴被他帶著踉踉蹌蹌的向後山走去。教習們的居所都在後山和王一鳴他們住的地方一樣是一座青瓦的小院。因為薑夫子的夫人的身體不好,書院給他們安排了竹林旁風景最好的小院以便夫人療養身體。



    進了小院走的急差點撞上了一位綠衣少女,少女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對薑夫子說到:“父親大人可是出了什麽事,您走的這麽急。”



    “是敏之啊,這位是興國公的孫子趙正,他的醫術傳自興國公我帶他來看看有沒有辦法醫你母親的病。”



    又對著王一鳴介紹到:“這就是小女敏之。”



    王一鳴抬頭打量了一下,不由的呆住了,眼前的女子長長的如天鵝般的脖頸。一雙眼眸像含著一泓秋水在對你述說著千言萬語,王一鳴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眼睛,一時間看癡了。



    那女子聽到了薑夫子的話,眼眸中閃過一絲希冀的神采,對著王一鳴施了一禮:“有勞小公爺了,這邊請。”說罷連忙在前麵引路。



    王一鳴這才回過神來,跟了上去。走到了內室就見床榻上躺著一位形容枯槁的婦人,但是神色平靜臉上依稀可見殘存的風韻,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極美的女子,從上到下兩條細細的刀疤把剩下的美都破壞了。王一鳴聽過薑夫子與夫人的故事,對眼前的這位夫人很是敬佩,施了一禮“這位應該就是師母了,學生趙正,略通醫術,聽夫子說了師母的病情過來看看略盡綿力。”



    夫人在床榻上撐起了一絲笑容,艱難的點了點頭。掙紮著要起身。薑夫子和敏之xiǎo jiě連忙上前扶起,並把一個錦被墊在了夫人的身後,讓夫人半躺在床上。



    王一鳴上前把了把脈,脈輕浮如遊絲,但是尺部的脈卻不絕,在中醫上講雙手尺部為腎氣所在,腎氣不絕則生機不絕,脈如遊絲又是生機當絕之相。趙正的記憶中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也不曾聽爺爺說過。這可怎麽辦?王一鳴不由皺起了眉頭。



    薑夫子和敏之xiǎo jiě見到王一鳴的表情,眼中的神采也暗淡了下去。王一鳴見到前那雙有著無限哀傷秋水一般的眸子心口就是莫名一痛。他好像承受不了那樣的眼神,轉過頭去,反複念叨:“脈絕不絕,脈絕不絕脈絕不絕,胸如壓石。大氣下陷!”一個名詞跳到了腦海裏,這不是趙正的記憶,這是王一鳴的記憶,電視上有人講民國名醫張錫純的《中中參西錄》的時候就講過相同的症狀。



    王一鳴對床榻上的夫人說到:“師母的這個病我心裏已經有數了,不過有幾個問題要確認一下,我接下來問的問題是您就點頭,不是得話您就搖頭。”



    夫人衝著王一鳴點了點頭,



    “您這個病是傷心過度,鬱氣鬱結所致,一次肝腸寸斷的傷心之後便有了時不時胸悶的症狀。”夫人點了點頭。



    “您誕下敏之xiǎo jiě後未能充分調養,便開始顛沛流離,此後脾胃虛弱,少食即漲。”夫人又點了點頭。



    “一年之前您開始神疲乏力,終日嗜睡。”夫人又點了點頭眼中的神采恢複了幾分。



    王   一鳴對著薑夫子說道:“夫子,師母得的正是‘大氣下陷之症’因傷心鬱氣致病,產後未能及時調養虧空了身子,元氣不足外邪入體所致。所幸生機未絕,細心調養當無大礙。”



    薑夫子和敏之xiǎo jiě聽到王一鳴的話眼神都是一亮,薑夫子更是一把抓住王一鳴的手讓王一鳴再次感受了這位花甲老人巨大的握力。“雲燕的病都是因我而起的,這些年跟著我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委屈,你若能救她我一家老小感激不盡。”



    說罷長輯及地,王一鳴趕緊扶起他“夫子折煞學生了,祖父曾說過救死扶傷乃醫者天職,學生自當盡力。”



    “師母平日吃的藥能否讓我看一下”,敏之xiǎo jiě飛快的拿出一張方子遞給王一鳴,那雙美麗的眼睛隻和自己對了一眼就害羞的躲開了。



    “這些藥十分的對症,想必也是名醫所開,隻是缺乏了一樣極重要的藥引。”



    “什麽藥引?”一老一少異口同聲的問。



    “生山藥,一日五兩溫水衝服,七日可見效!”



    薑夫子連忙叫來夫人的貼身丫鬟去采買山藥,一邊又對著王一鳴說到:“今日暫且留下,我讓敏之做兩個拿手小菜,我們師徒小酌幾杯,不是我自誇敏之的手藝可比那廣文軒的大廚還要強上幾分。”



    王一鳴應下了,在吃飯前的間隙,薑夫子詳細詢問了夫人的病情需要注意的事項,王一鳴一一做答。連帶著考教了王一鳴的功課,聽完王一鳴的回答薑夫子連連點頭。



    不一會兒菜上滿了桌,薑夫子去屋後轉了一圈抱著一壇酒一隻手裏還拿著一個銀錠。薑夫子把酒和銀錠都放在桌上,對著王一鳴說道:“這是敏之滿月時我親手釀的女兒紅,至今已足足十六載。這書院的教習,先生,管事都找我討過,我一個都沒有應允,今日高興特開一壇!”



    敏之xiǎo jiě正端了菜走了過來,聽了這話忙把頭低了下去,耳根都羞紅了。



    薑夫子把桌子上的銀錠重重的拍了一下,“不知道那個小賊偷偷摸走了一壇,還留下一錠銀子。一定是個慣偷表麵上一點痕跡都沒有,要不是我今天進去拿酒說不定酒被偷完了都不知道,這孔門聖地竟出如此宵小!”



    王一鳴在心中暗想‘錢哥是江湖上排上號的江洋大盜雖說現在改惡從善了,偷點酒要讓你發現了那也太丟江湖人的臉了。’畢竟是拿人手短,下意識的避開了薑夫子的目光,裝作打量周圍布置的樣子。



    “爹爹人家不是留了銀子的嗎,足有二十兩之多呢,夠買好多壇了,興許是有人嘴饞了,打聽到咱們家酒窖裏有酒,怕您怪罪特意留了銀子報走了一壇,想來也不是宵小之徒。今日多虧了趙兄醫術高明,母親的身體有望痊愈,是大喜之事又何必為了些許小事而生氣呢。”說罷含笑長長了王一鳴一眼明亮的眸子好像能看穿人心中所有的秘密。看的王一鳴心頭一跳‘乖乖她不會是看出什麽來了吧!這女子是妖孽啊!’



    “是啊夫子就不要生氣了,這麽長的時間就隻丟了一壇酒,而且還留了銀子,說明對方心中是有著羞恥之心的,夫子和其他教習們的教誨還是很有用的。”王一鳴長期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就找到了薑夫子生氣的根本原因。薑夫子聽了王一明的話很快又露出了笑顏。這讓敏之xiǎo jiě很是詫異的又看了王一鳴一眼。



    薑夫子招呼王一鳴落座,敏之xiǎo jiě依禮避諱去了內屋隻有王一鳴和薑夫子兩人,在王一明的引導下薑夫子談了很多朝堂上的趣聞,讓王一鳴大開眼界。兩個人喝了半壇的女兒紅,薑夫子不勝酒力很快就醉倒了。王一鳴辭別了敏之xiǎo jiě,步履蹣跚的回到了住處,在肖盈肖鳳的服侍下很快的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