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策劃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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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又悠閑了幾天之後,武德六年的上元節到了。那個人約黃昏後的上元節,殷清風是一定去看看。



    大唐的春節沒有舞獅子耍龍燈,有的是它們的原型:儺戲。



    儺戲在殷清風印象裏隻有西藏啊、西南少數民族才有的民俗。到了大唐才知道,這huó dòng從漢朝或之前就開始有了,而且是全國性的慶祝huó dòng。或許是後來因為戰亂等原因,到了現代也隻有在偏遠地區才保留了下來。



    殷清風和月眉拒絕了杜伏威夫妻的邀請,他想和小丫頭單獨享受這份快樂。 



    路過一個賣miàn jù的小攤兒時,殷清風拉著小丫頭挑選了半天,然後一人戴上了一個畫著奇怪花紋的miàn jù。或許是第一次戴這miàn jù,小丫頭看著殷清風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並且將自己的miàn jù換到殷清風來帶,看看是什麽樣子的。



    



    殷清風帶著自己的小侍女隨著人群走向朱雀大街。而此時的長安人似乎都湧到了這裏,這讓小丫頭是目不暇接。害得殷清風緊緊地拉著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擠丟了。中國一個古老的職業:拐賣兒童,在這一天是最容易下手的。



    殷清風沒什麽好奇心,無非就是看花燈猜燈謎舞獅子耍龍燈,現代社會什麽沒見過啊。



    隻是可憐的大唐子民卻不這麽認為。



    長安城中隻有這前後三天是沒有宵禁的,幾點回家都沒人管。所以,現在的長安人就像是在學校裏憋了一個學期的頑童們一樣,終於可以撒歡的玩了。



    



    讓殷清風失望的是,這個元宵節既沒有猜燈謎,也沒有獅子、龍燈。



    但小丫頭可以沒有什麽失望不失望的。



    殷清風緊緊地牽著她,這丫頭好奇心太強烈了,看什麽都興高采烈的,不時的驚呼一下。殷清風的小心肝兒啊撲騰撲騰的。



    前麵終於看到儺戲遊行的隊伍了,同樣興奮的人群也看到了遊行隊伍,殷清風帶著小丫頭費了半天勁才擠了進去。



    這儺戲不是長長的一隊人馬,而是一方陣一方陣的。為什麽呢?如果長列,後麵的音樂前麵聽不到。如果音樂在隊伍兩邊,百姓又看不到中間的。



    遊行的人,每個臉上也都是帶著miàn jù的,嘴裏唱的殷清風根本聽不懂也不知道是哪裏方言;也有不唱的,類似劃旱船的、吞火吐火的、肩膀上架著竹梯上麵有人翻來滾去的、還有個人不知道是侏儒還是小孩兒,在遊行人群裏串來串去的。



    後來他才知道,儺戲分唱和遊兩種形式。唱呢,是在戲台上唱,像京劇那樣的舞台戲,遊是指節日的時候才進行的雜技遊行。



    



    今晚的人很多,十幾二十萬是少不了的,擠得殷清風是滿頭汗。



    這個時候還沒有冰糖葫蘆,讓殷清風覺得少了些氣氛。



    不過各種零食還是有得賣。小丫頭的嘴巴除了驚歎就是吃東西。也不知道一會兒回去她的小肚子是否難受。



    



    感覺很困了,才把戀戀不舍的丫頭拖離人群,一人一個兔子燈,搖搖曳曳的往回走。



    



    已經是武德六年了,有時候殷清風在感慨自己想做的事情很多,但能做的事情太少,一切都限製於他的年齡。



    自從改進了夥食之後,殷清風隻將案幾變成了高桌,“順手”增加了高背椅、書桌。 



    好在長安的冬天不算冷,在最冷的三九天、四九天才需要蓋厚一點的被子。



    盡管室外的溫度都在十幾度,但殷清風還是自然的會想起棉花來。想到了棉花,他又想起了那個賣粗布的老板說這粗布是從齊魯那邊來的。



    殷清風記得他之前看過一篇叫做《青州是古絲綢之路的源頭》的文章。文章考證出青州地區,在西漢時就是長安絲綢的gòng yīng地,也是海上絲綢之路的最北的交易地。



    如果這文章沒錯,那麽從海上來的印度棉也有可能真的在青州地區種植的可能。



    這件事情,作為山東出生的杜伏威、單雲英應該知道一些。



    想到這裏,殷清風再也坐不住了,他帶著小丫頭直奔小杜那裏去了。



    



    “兄長、嫂嫂可知道粗布嗎?”



    “這個自然是知道了,小弟為何有此問?”



    “那齊魯那邊可有粗布產出?”



    杜伏威尷尬的看向單雲英,而單雲英則給了殷清風肯定的回答:“雖然齊魯以絲綢為主,但是一些貧瘠的地區還是會種一些白疊子,這些白疊子便會紡織成粗布的。”



    殷清風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那兄長能否派人去齊魯收購白疊子和種子回來?越多越好!”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我這就吩咐人跑一趟。”



    “那就拜托兄長了。等白疊子收回來了,小弟再來感謝兄長、嫂嫂。”



    



    回去的馬車上,麵對好奇的小丫頭,將棉花的用途說了一遍,“記得單嫂嫂來的那天我說的話嗎?想讓百姓吃飽,問題是不大的,可是吃飽了之後呢,就要有餘錢。餘錢越多,他們就越不用指望著從土地上獲得糧食也能吃飽甚至吃好。



    這白疊子的販賣價格比五穀可是高多了,農人可以將賣掉白疊子的錢去購買糧食交租,那麽一年下來,他們的收入就會比單純種糧食高多了。”



    “可是都去種植了白疊子,那誰種糧食呢?”



    “你能想到這個問題,證明你開始思考的看待問題了。這個問題也好辦。到時候可以由朝堂上下律令,貧瘠的土地種白疊子,良田不允許種;也可以規定新開發的土地允許先種五年。而且,河西走廊或者西域那邊的土地最適合種白疊子了,到時候讓大唐軍隊去把西域占領了,隻有那邊可以種植,其餘地區不可以種。如果有了這個政令,那麽就會有很多人主動搬遷到西域去。等西域那邊的漢人多了。那裏就會變成大唐永久的疆域了。”



    “可是他們都去西域種白疊子了,他們出什麽?”



    “這個問題就更好了,這涉及到市場需求的問題。市場需求簡單地說,就是百姓對某種貨物願意而且能夠購買的數量。以你說的西域那邊的情況為例,市場需求就是百姓需要糧食。而當地沒有糧食或糧食很少,就會造成糧食的價格比白疊子的價格高。於是就會有一些人去種糧食、蔬菜等。”



    這一番理論,殷清風用詞很淺顯,小丫頭是聽明白了。可是殷清風估計那些整天研究儒家典籍的酸儒們是總結不出來這個道理的,他都打算回去將他知道的那些商業知識寫出來了。



    可是想想還是放棄了,按照他的計劃步驟來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寫書不到時候,但是賺錢的事兒,可以著手進行了。



    之前的滋味樓,隻是算是一個嚐試也好,用來和杜伏威打交情也好,都不是他獨資掌控的,他需要大量錢財來支持他以後的行動。



    “之前有了肥皂,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棉花運回來,那麽自己就可以有兩種獨特的產品xiāo shòu了。相信這兩種商品能夠支撐短時間內自己的計劃了。”



    



    想定了這些後,殷清風把任大找了過來,“任大,你去把這升平坊東北角這片區域都買下來,包括咱們現在住的宅子。然後去買一些會木工手藝的官奴和一些普通的男官奴回來;讓任二去西市找幾個商鋪買下來,最好是連在一起的,麵積越大越好;再去打造十個回來平底鍋;派人去購置大量製作床榻的高等木料回來。



    另外,你再去買二十個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的婢女和兩個仆婦回來,這些人要相貌端正、識文斷字的。嗯再購買這些人的生活用品什麽。好了,大概就這樣,你去辦吧。”



    等任大出去後,殷清風向旁聽的小丫頭解釋了他如此安排的意圖。



    在小丫頭自己去思考的時候,殷清風則開始寫寫畫畫起來。他準備xiāo shòu肥皂、跳棋、牙刷、棉被和各式家具等。



    



    之所以是購買奴仆而不是雇傭他們,其實殷清風也是不願意做這奴隸主的。可是他想獨享這些‘新技術’的話,隻有簽訂主仆契約的人才能保守秘密。



    二十個婢女,殷清風打算將她們培訓後來充當營業員的。



    買下四分之一的坊區,他是準備將這裏變成一個加工廠。這四分之一的坊區正好又分成四片區域,殷清風打算自己和小丫頭住一個區域,其他三個區域則正好是三個加工廠和宿舍。



    



    任大的能力還是不錯的。知道先買坊區的房屋,再去買婢女、官奴。



    等這些都辦置妥當了之後,殷清風帶著小丫頭和任大六人去了萬年縣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