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惡客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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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殷元的小書房,殷清風看到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一個美男子。



    相貌看起來讓人很舒服,胡子也是那種濃密的長髯。



    殷清風心說,這人我也不認識啊,叫我來幹嘛?



    “秦王府學士許敬宗見過殷縣男。”



    那人見殷清風進來,起身向他鞠躬見禮。



    殷清風一聽,“秦王府來的?秦王那有什麽話要轉給我?”



    殷清風還沒消困勁兒呢,也沒給他回禮。



    “秦王他”



    就在許敬宗還在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殷清風打了一個激靈之後問道:“你說什麽?你叫什麽名字?”



    許敬宗被打斷話語後,愣了一下又趕緊回答:“不敢,我名許敬宗,是秦王府的學士。”



    “你是許敬宗?”殷清風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許敬宗看著殷清風的表情,有些驚奇,“縣男聽說過我?”



    殷清風壓住情緒,“嗯,說吧,秦王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敬宗這次拜訪,不是奉秦王旨意而來,而是因為敬宗昏時回府後,聽敬宗那不成器的長子說,今日打獵歸來後在灞河邊得罪與縣男,敬宗趕緊帶罪子過來給縣男認錯來的。畜生,還不趕緊給縣男磕頭賠罪!”許敬宗轉頭喊道。



    殷清風這才注意,今天下午挨了一鞭子的那個傻缺站在屋子的角落裏。



    殷清風心說:原來他是許敬宗的崽子啊,難怪呢。他爹就不是好東西,有這樣的兒子也不奇怪。



    那傻缺趕緊來到殷清風身前跪下磕頭,磕完了三個響頭也沒直身起來,就在哪兒趴著。



    殷清風瞅瞅他,瞅瞅他爹,又瞅瞅自己的爹。



    他爹一臉賠笑的看著殷清風,殷元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卻用眼睛示意什麽。



    殷清風想了想:“起來吧,誰還不年少,誰還不衝動,今天隻是個小事兒,不算什麽,起來吧。”



    那傻缺聽殷清風說完,又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下午那拔橫勁兒早沒了。



    這殷清風是縣男,這爵位對皇室宗親不算什麽,在長安城裏也不算什麽大人物,關鍵他是王婿。是王婿也就罷了,還是他爹頂頭上司的女婿,他再不服軟,那可真是傻缺到家了。



    “這個許學士是吧,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我阿耶還有事情要處理,就慢待你了。”



    “不敢,不敢。不敢耽擱國公的寶貴時間。國公,還請多原諒敬宗的冒昧。”



    殷元見自家兒子拿了主意,打個招呼之後也就順勢走了。



    “讓你兒子也出去候著吧。”



    許敬宗雖然摸不著頭腦,還是讓他兒子出去呆著。



    



    看他兒子出去了,許敬宗忍不住問道,“不知縣男有何吩咐?”



    殷清風沒回他的話,隻是上下打量對方。



    要說這姓許的,真是相貌堂堂,單從相貌來看,任誰都有好感。但看過他資料的殷清風可是知道這人的能力是有的,心胸、品性嘛可不咋地。用衣冠禽獸來形容他不知道恰不恰當,但說他是奸佞小人一個,是沒錯的。



    當初,宇文化及在揚州發動政變後,殺了這許敬宗的爹後也自然不會放過他,許敬宗這貨跪地哀求才得免一死,但這段醜事知道的人不多。



    逃離揚州後他投奔了瓦崗寨,和魏征一起掌管文書。等他歸順李唐後,李世民聽說了他的名聲,召他為秦府學士。之後許敬宗被任命為著作郎,兼修國史,升遷為中書舍人。



    等到李治那傻小子上位後,欲廢王皇後立女帝為後,長孫無忌、褚遂良等大臣堅決反對。等著許敬宗拜為禮部尚書後,他為迎合李治,多次勸長孫無忌促成此事,結果受到長孫無忌的厲色斥責,而武則天則對許敬宗極為感激引為心腹。



    這廝與後來大唐第一位奸相李義府一起誣告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璦圖謀不軌,於是他們被流放於嶺外,並死在那裏



    這廝好色無度。他的長子許昂的母親裴氏很早就去世了。裴氏的婢女有姿色,敬宗寵愛她讓她做繼室。許昂平素與她私通,以下淫上一直通奸。敬宗發現後廢黜了繼室,加給許昂以不孝的罪名上奏朝廷,請求把許昂流放到嶺外。



    還有,許敬宗奢豪,曾經造飛樓七十間,讓妓#女在上麵騎馬而走,以為戲樂



    



    “現在這傻缺兒子和奸佞老爹跑他這裏來,小爺應該怎麽處理呢?”



    而許敬宗此時見殷清風把人攆走獨留下他,卻隻是打量他而不言語,心裏也很犯嘀咕。



    他是秦王府學士,有些事情長安城裏沒傳開,像他這樣的有心人可是知道不少的消息。



    當初秦王求陛下將長女賜婚給眼前這位年方十一的少年郎,可是驚動不少人。滿朝纓冠有幾個不盼著和秦王結親的,偏偏選的這少年郎,還是賜婚!



    那可是秦王的長女啊!竟然賜婚給一個庶子!這裏麵是什麽緣由他也想了好久都沒想清楚。



    今天本想借著自家兒子得罪了他,自己能和他拉近點兒關係,以後也好多條門路。可看眼前這架勢,他可不像是原諒自己兒子的意思。



    而且他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候顯得有些,嗯,是驚訝還是別的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而且,他把自己單獨留下是什麽意思?



    看他自作主張的讓自己的阿耶都攆走了,而他阿耶還不反對,看起來他在家裏的地位可是不一般。難道僅憑他是王婿就如此做法?



    秦王看重、府內做主,誰家少年郎也不可能有這能耐。



    他現在把自己留下,到底想要如何。



    許敬宗在那兒惴惴不安的瞎嘀咕,殷清風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好了。畢竟他現在惡名不顯,難道自己跑去李世民眼前說:這人品德不行,你不能重用他,也沒憑沒據啊。



    



    但既然意外的遇到了這奸臣,別的暫時做不了,殷清風打算先敲打敲打吧,“許學士,你說一男子心有謀略、想要做番事業,又是為了哪般?”



    “不知縣男有何指教,敬宗實在是不知如何回答縣男之問。”許敬宗見殷清風沉默許久後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想了一會兒才小心回答道。



    “大丈夫在世上走一遭,為權、為名、為財、為色,無外乎如此。”



    “縣男見解透徹。”



    “可是,這人為了財權名色就害了別人性命,你說該腫麽辦?”



    “這定當由明君嚴懲不怠。”



    “古人雲,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你說如果這明君比喻成伯樂可好。”



    “這就不是敬宗可以置喙的了。”



    “伯樂常不常有我不知道,但這害人的家夥肯定比千裏馬還多,你信嗎?”



    “這個,這個敬宗不知。” 許敬宗現在憋屈啊。殷清風的爵位比他高、地位比他高,雖然隻是黃口小兒,但他卻要小心陪著說話。



    說話就說話吧,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不對,他要表達什麽?是說我嗎?



    “若許學士遇到此等人,該如何處置?”



    “這,敬宗當報與府衙,自有大唐律令懲治此等惡徒。”



    “報官、惡徒可你知道嗎?有些惡徒現在還惡名不顯又如何?難道等他害了人再去報官嗎?”



    “這,定有防患未然的法子吧?”



    “有什麽法子,還請學士教我。”



    “敬宗愚鈍,還不曾想出。”



    “是啊,不好辦啊。”殷清風一邊說著,一邊敲著椅子的扶手。



    一番對答之後越發不明白的許敬宗看到殷清風神情恍惚陷入沉默中,也閉嘴不言。



    



    過了許久,“許學士,若你為尚書、中書令又會如何?”



    “敬宗惶恐,不敢有此奢念。”



    “你不是個好士兵。”



    好士兵?軍漢嗎?我當然不是兵漢了,這小子這半天嘀嘀咕咕什麽意思啊?



    “這樣吧,我也想不出如何懲治此等惡徒,不若請許學士辭了官,來我府裏做事吧,我天天看著你,省的你做惡事。”



    “啊~~~~~~”



    吃驚的許敬宗心說:這小子有毛病吧,這話轉來轉去,轉到老子身上來了。你踏馬的才是惡徒呢,你全家都是。不對他留下我不會隻和我說這些無聊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於是許敬宗小心的說道:“不知縣男何處此言?是敬宗哪裏行事不對了?”



    “話已至此,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時候不早了,清風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