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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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北方立馬伸手來擁住沈茹芸,讓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跪坐在地上。
他無比心疼的撫摸著沈茹芸的臉頰,難受的令自己的五官都扭曲了,他有些哽咽的說道:“茹芸,你這是在做什麽,我寧願死也不要你傷害自己來救我,不值得啊!”
不要說,什麽都不要說,我說值得就值得。”沈茹芸有些欣慰的望著項北方。
大理寺卿將驚堂木重重的敲擊在桌案上,望著沈茹芸說道:“你狀告太子殿下私藏官銀,誣陷項北方,可有什麽證據。”
回大人,我既有人證,又有物證。”沈茹芸雖然很虛弱,但是她還是強撐著身體說道。
那好,將你的人證物證傳上來。”大理寺卿說道。
項子非有些不屑的望著沈茹芸,小泥鰍怎麽能翻起大浪花,她一介女流之輩,能有什麽上天入地的本領不成,想抓住他的把柄,她還是嫩得很。
沈茹芸伸手指向了太子殿下身邊的沈茹薇,道:“她便是最關鍵的人證。”
聽了這話,沈茹薇一下子便慌了,她急切的望著太子殿下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告訴她德勝錢莊是太子殿下你的產業,我也沒有告訴她禁衛軍是受我們統領的,我什麽都沒說,殿下莫要聽她胡言亂語。”
沈茹芸嗬嗬的笑了起來:“我隻道你是人證,我並未說什麽,你這是不打自招了嗎?”
太子殿下惱羞成怒的望著沈茹薇,生氣的衝著她一耳光打了過去,口中罵道:“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是怕他們抓不住我的把柄嗎?”
大理寺卿見此情形,心裏也明白了幾分,然後帶著疑惑的神情望著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打完了沈茹薇,然後淡定的站了起來:“沈茹薇她一直以來都是瘋瘋癲癲的,說話毫無頭緒,語無倫次的,我已經帶她去看過幾次禦醫,這些可以去太醫院查證,她說的話根本不足以相信。”
沈茹芸望著項子非,果真是淡定得很,有句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人至賤則無敵,能遇上無賴般的項子非,也是沒誰了。
那我還有兩個人想請太子殿下也見上一見,看看他們是不是也是瘋瘋癲癲的。”說完轉身朝著站在人群中的柳柳。
柳柳便帶著戶部侍郎李大人和倉場衙門楊大人來到了大堂,李大人和楊大人見了項子非,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已經全部都招了。”
項子非怒不可遏的望著這兩人,氣得伸手拔過了一個侍衛身上的寶劍,朝著李大人就刺了過去。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李大人猛的受了這一劍,抬起頭來指著項子非,有些難以置信的指著他說道:“你、你……”話還沒有說完,便倒了下去,他完全沒有想到,太子殿下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在這公堂之上,公然的舉劍刺了過來,他倒在血泊之中便一動不動了。
楊大人見此情景,更加的害怕,一下子癱坐的地上,伏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
項子非拿著劍朝著楊大人走了過來,就在他舉劍要動手的時候,大理寺卿朝著他喊道:“太子殿下住手。”
幸好大理寺卿及時阻止,楊大人這才撿回來了一條命。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簡單的申冤平反的事件了,這已經上升到了皇權的爭奪,這關乎著皇家的威嚴,大理寺卿的權力已經不能處理這件事情了。
很快這件事情便上報給了朝廷,或許由皇上親自處理這件事情,會更加的合適。
朝堂之上,項玦坐在龍椅之上,翻看著大理寺卿遞上來的奏折,在看著下麵跪著的項北方和沈茹芸,還有站立一旁的項子非。
其實這件事情,他早有耳聞,縱使當時他自己也覺得對項北方的處罰太過嚴苛,他也沒有做任何的事情來使這件事發生改變,或許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深思熟慮了一番,他覺得項北方就算私藏官銀,也罪不至此,在加上他的靖王軍根本就對自己構不成威脅,況且這整件事情疑點太多,項子非在這裏麵做的手腳太多。
現在這件事情浮於水麵,對項子非來說,更多的是不利。
項玦將手中的奏章給合上了,對著下麵站著的大理寺卿問道:“愛卿,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額。”大理寺卿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項玦說道。
大理寺卿站了出來,手中捧著玉矽對皇上說道:“臣以為,這件事情人證物證俱全,況且太子殿下盛怒之下居然舉劍殺人,這件事情對太子來說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他也不會殺人滅口來掩蓋自己的罪行,況且靖王殿下入獄本身就疑點眾多……”
朝堂之上還是明事理的人頗多,尤其是項子非這次舉劍殺人的事情,更是令太子一黨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太子一個不如意,便慘死在太子的劍下,所以太子一黨的人並沒有人敢站出來替太子說道。
這是人心所向,也是大勢所趨,項玦坐在那龍椅之上,也看清楚,看透徹了。
他猛的一拍龍案喝道:“逆子項子非,你還不知錯嗎?”
項子非聽到這話,嚇得一下子跪了下去,心想完了,這次自己罪行昭然若揭,而且父皇也很生氣,隻怕是自己這個太子之位會不保。
項子非私下裏看了一眼項北方,他這次受了委屈含冤入獄,父皇指不定會怎麽彌補與他,這太子之位怕是要易主了,這次若是太子易主,恐怕這江山社稷也是要拱手讓給他。他心中懊惱不已,自己這是害人終害己。
靖王項北方含冤入獄,幸而今日平冤昭雪,故複原其靖王爵位,回歸靖王府主事。”項玦擬旨下令。
項北方聽後誠惶誠恐,猶如是在夢中一般,真的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還會有這一天,他馬上跪了下去重重的叩首:“兒臣謝陛下恩典。”
沈茹芸也異常高興的望著項北方,他終於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替他感到高興。
而一旁的項子非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跪坐在哪裏,提不起精神。
項玦望著項子非罵道:“逆子,還跪在那裏做什麽,還不滾回東宮好好反省。”
項子非聽了,立馬爬了起來,匆匆茫茫的退了下去。
沈茹芸的笑容一下子便凝固在了臉上,這件事情就這樣完了嗎,當初這罪名在項北方的頭上,又是下獄,又是秋後問斬的,先如今在項子非的身上,此事便不了了之,這是何其的不公。
沈茹芸有些忿忿不平的望著項玦:“皇上處事不公。”
項玦望了一眼沈茹芸,對她說道:“今日之事,我會論功行賞的。”
什麽,論功行賞,誰在乎他的賞賜,她要的不過是一個交代,一個對項北方的交代,一個對全國子民的交代,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麽不清不楚的完事了麽?
沈茹芸還想再說些什麽,項北方將她給拉住了,望著她不停的搖著頭,用眼神告訴她不要糾結於此。
沈茹芸非常的不服氣,她那樣辛苦的去楚國拿玉如意,那樣辛苦的去調查事情的真相,她擊鼓鳴冤滾釘床,隻是為了讓正義的力量戰勝邪惡,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他卻阻止她繼續追究下去。
說到底他們姓項的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呢,始終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多麽痛的領悟啊!
沈茹芸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虛弱的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朝著殿外走去,項北方走過來想要扶住她,沈茹芸用力的將她給甩開了。
退了朝之後,項玦留下了項北方,父子倆走在回寢宮的路上,項北方伸手攙住了項玦。
項玦有些無奈了搖著頭,有些憂傷的說道:“人老了,始終不得不服老啊!”
父皇春秋正盛,一點也不老。”項北方說這話並不是在拍項玦的馬屁,他隻是想安慰安慰自己的老父親。
唉!”項玦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問道:“你是否在心裏怨恨著父皇?”
兒臣不敢。”項北方說著就要跪下去。
項玦伸手拉住了項北方,一邊朝前走著一邊說道:“你怨恨父皇,父皇也是能夠理解的。今天我們父子是該好好談談心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太子有些偏袒。”
項北方低著頭沒有說話,項玦從項北方的表情裏就能猜出來,他肯定會這樣覺得的。
父皇的年紀大了,再經不起折騰了,都道帝王家最是無情,為了皇位可以做出骨肉相殘的事情。我不希望看見有一日你們兄弟之間為了這個位置,而手足相殘,你和太子都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是希望你們能夠和平相處。項時光那個混蛋無心政事,對這些東西從來都是不上心的,隻是你和太子,我看得出來,你們都是胸懷大誌之人。”項玦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寢殿之中,他在床榻之上坐了下去,伸手招呼著項北方也過去挨著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