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寶生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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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建築中,漢代無疑是最渾厚質樸、挺拔剛健的,然則又不失雍容華貴、柔和秀麗。

    信步青石路上,河寶生東瞧瞧,西望望,所有的都是如此新鮮,原本饑腸轆轆的五髒廟也變得不知饑饉。後世人河寶生初來乍到,此時,一切與古人相關的於他眼中都是美好的存在,就文化素養上他是個似是而非的人,本能的看著這些建築、古人就是覺得爽,爽大過一切。

    這兩天跟個喪家犬似得,一路遭罪,現在第一次靜靜地感受、進入到漢代生活當中去,河寶生心境自是五味雜陳、喜多於愁。

    這座城池名叫“平陽”,隸屬於河東郡,地處郡北部,河東郡毗鄰京畿,是中原排名前幾的人口大郡,賦稅大郡,沿路南下渡過黃河就是大漢的心髒所在,洛陽。所以數百年來,河東郡都是中原少有的經濟、軍事、人口大郡,雖然經曆過黃巾之亂後,地方遭到了破壞,但河東元氣未損,富庶繁華的程度依舊不弱於往昔。

    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商販的叫賣吆喝此起彼伏,寬袍大袖、右衽盤發,其中還不乏自草原的鮮卑、匈奴人等遊牧民族和碧眼金發的色目人,以及紋身披發的南越人。

    “應該就是這裏了?”河寶生在門口反複確認了幾遍後,走進了這家名叫盛定當鋪的地方。

    “看來這家當鋪的生意不怎麽樣。”一邁入大門便看見店家懶洋洋的趴在高大的櫃台上打哈欠,店內的夥計同樣也是無所事事的貓在角落裏尋周公。

    “咳咳……”河寶生輕咳兩聲,提醒道,然後開始從包裏掏出紙和筆。

    “咕嚕咕嚕……”聽見有動靜,店家嗖的一聲便坐了起來然後熱情的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河寶生早有準備,他把該說的話寫在紙上,隨後遞到店家麵前。

    雖然漢朝人的話他並非完全聽不懂,說慢點還是可以聽出部分的,但是在河寶生心目中這基本就與聽不懂沒兩樣了,古人說的是文言文,而他說的是大白話,且口音腔調又有天壤之別,他可不想費勁去嚐試理解古人說的是什麽。當下,抬手一揮阻止店家繼續開口,而是把筆遞到他麵前比劃了一下,意思讓他寫在紙上。

    古人用的是毛筆,見河寶生遞過來一支古怪的水筆過來,怔了一下,然後明白了過來,轉身自己提了支毛筆過來,揮筆寫了起來。

    對於繁體字河寶生起來沒困難,但寫就夠嗆了,而店家對於河寶生寫的簡體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也不以為意的繼續看了下去,想來他是把河寶生當做一個不學無術的後生了,不然也不會字都寫不完整,索性,這並不妨礙店家,七七八八都能看懂。

    “把你要典當的東西都拿出來吧?”店家寫道。

    當下,河寶生一股腦兒的把包裏能掏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銀行卡、手機、戒指、打火機、餐巾紙、偉哥、安全套……

    “就這些,掌櫃的你看看值多少錢?”河寶生心虛的看著店家,這裏麵最值錢的也就是mài shèn換來的手機了,但是在古代這手機就與廢鐵無異,看來隻能指望戒指能多換點錢了。

    河寶生心裏不停打鼓,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最後他換來了一大袋的錢,其中還有幾粒金豆,之所以換來能這麽豐厚的錢財,居功至偉的是最被自己忽視的那本筆記本和餐巾紙,河寶生這才意識到,漢朝流通的是竹簡,造紙術才剛處於初始階段,所以白如飛雪的筆記本和餐巾紙這才能典當出大價錢。

    手上有糧心中不慌,雖然河寶生不知道一枚五銖錢的消費力是多少,但這麽一大袋錢肯定是筆巨款,當下走出當鋪的河寶生,嘴角不斷露出笑意,心中的喜悅自是不言而喻。他是個安於滿足的人,此時,銅錢撞擊的聲音在耳中聽來是如此悅耳,這幾天不平凡的經曆了仿佛也被拋於腦後,然而,禍不單行,運氣始終不佳的河寶生在錢袋還沒捂熱的時候,當他走出當鋪那會兒起,其實他已經被一夥兒賊人給盯上了。

    河寶生自己並沒察覺到,這會兒,他來到一家帽子店,買了頂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帽子,然後在店主驚愕的目光下,把帽子換上。

    “沒見過染發?”心情大好的河寶生也不管店家聽不聽得懂,嘟嘟道,之後,將錢放在桌上,不理會還在發呆的店家,邁步出店鋪。

    這家帽子店地處偏僻的地段,路上行人稀稀疏疏,剛一出來,河寶生就看見幾個人賊眉鼠眼的人一直盯著這個方向,見他出來,又立刻扭過頭去,裝作若無其事。

    河寶生心裏咯噔一下,麻煩了,碰到痞子了。

    他低頭往大街走去,往人多的地方走去,然而,那幾個人一直緊緊尾隨,河寶生頓時就慌了,慌不擇路的七拐八繞的走了起來,意圖將他們甩掉,可七繞八繞反倒把自己繞到了死胡同。

    “臭小子!你挺能繞的嘛?”那幾人不懷好意笑道。

    河寶生身體緊貼牆角,一臉慌張地看著他們,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但無外乎是,要錢還是要命?

    “呐。”河寶生顫顫巍巍的主動把錢袋交了出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毫不猶豫的就交出來了,錢財事小,隻希望他們盜亦有道,搶了錢後就罷手放了自己。

    “小子,那包裏是什麽,拿過來?”為首的賊人指著河寶生的雙肩包問道。

    “沒什麽……”見賊人指著背包,河寶生頓時心下大叫不好,包裏放著平板,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他們,如果沒了平板他就徹底失去了在古代立足的資本了,河寶生一咬牙,索性豁出去,暴喝:“幹你奶奶個嘴!”

    動作要快,姿勢要帥,河寶生飛身猛撲到為首的賊rén miàn前,一記勾拳命中對方顴骨,剛打下去,河寶生就後悔了,但眼前形勢容不得他做其他選擇,當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與他廝打。

    挨了一記重拳的賊人頭目立時勃然大怒,攥緊拳頭,領著同夥劈臉就打,頓時,河寶生眼前一陣眼花繚亂,被扁得毫無還手之力。

    “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河寶生抱著背包蹲在地上死命的護住自己腦袋,高聲嘶吼。

    對方聽見河寶生的喊叫好像聽懂了是什麽意思,在猛踹了幾腳後,先後停手了。

    “呸!賤骨頭,不打你一頓不知道厲害。”賊頭目一口痰吐在地上,然後伸手就去奪河寶生的背包。

    “幹你奶奶個嘴!”

    剛喘口氣的河寶生見背包被奪了過去,猛地又一躍而起,如旱地拔雷,一拳暴擊又正中賊頭目。毫無懸念的,接下河寶生又是一頓挨揍,沒一會兒他就感覺身體輕飄飄如在雲端。

    河寶生反正是打定主意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們把平板搶走,對方雖然人多,但也不能退讓半步。

    “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河寶生不住的大喊。

    對方又停手了,然後搶包。

    “幹你奶奶個嘴!”

    ……

    如是者三,如是者四。河寶生徹底無力了,被打得七葷八素的他,最終還是被他們把包給奪了過去。

    賊頭目撕開拉鏈,把包裏唯一的東西,平板給掏了出來,擺弄了半天,隨後一把將平板摔到地上,口中罵罵咧咧:“臭小子,費了半天勁,還以為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寒光一閃,河寶生大腿被刺了一刀,賊人們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