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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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虎跟著這個叫劉貴的士兵穿過幾條小路,來到一個掛著‘巡城司’牌匾房子前。

    劉貴對著王虎說道;統領就是這裏了,請跟我來。

    說完就向前幾步推開門,拍拍手對著裏麵說道;諸位諸位,你們的新任上司王虎統領到了,都上前來見一見吧。

    王虎跟在他後麵向裏麵一看,隻見屋裏是一間很大的大廳,上首有一個書桌,應該就是自己以後的辦公桌了。下麵擺放著兩列椅子,分左右擺放著,大約有二十幾個,而坐在上麵的人,卻隻有十來個,看樣子是人還沒來齊呢。這幫人穿著大曹國武官的製式軍服,應該就是自己手底下的虞候了。

    這些人聽到劉貴說完,紛紛上前對著劉貴作揖陪笑道;呀,劉爺來了,劉爺進來坐,我們這有新來的上好茶葉,就是給劉爺準備的。

    而對王虎這個上司卻一個人都沒有來理睬他,全部圍著劉貴身邊拍馬屁。隻有一個人在坐位上沒起來,王虎向那個人仔細一看。隻見這個人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也穿著虞候的軍服,翹著一個二郎腿,抖擻著腳。旁邊擺著一個幾案,上麵擺滿了酒菜,自己在哪裏邊吃邊喝。看到王虎向他看來,端起酒杯向著王虎邀相一敬,挑挑眼眉,又一口酒喝了下去。

    王虎看到他這個樣子,皺皺眉暗想道;這個家夥是誰,怎麽擺了這麽大的譜。

    這個時候劉貴說道;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那王統領這裏就交給你了。

    說完看向王虎。

    王虎看向他笑道;那行,謝謝兄弟帶路,過幾日我請兄弟吃飯。

    劉貴說道;那就不用了,這幾日將軍那裏也很忙,實在沒有時間,以後再於王統領好好聚聚。

    說完對著王虎大有深意的一笑,就轉身走了。

    王虎看著他的身影走遠,轉身看向自己的下屬,發現這麽一會功夫,他們的臉就又晴轉陰,全都低拉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們幾萬兩銀子似的。見王虎看向他們,互相看看,就有氣無力的向王虎行禮,說道;見過統領。

    其語調與神情給剛才見到劉貴時簡直是判若兩人,王虎看到他們這幅德行,心裏的火就漸漸的在沸騰,想道;他奶奶的,這幫混蛋這是看不起老子啊。要不是剛才看道你們有說有笑的,還以為你們父母剛死了似的。

    王虎嘴裏也沒好氣的說道;怎麽,見到你們的統領,就這麽不高興,來,都露個笑臉看看。

    這幫虞候又互相看看,向王虎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那樣子比哭都難看。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噗嗤’的笑聲。王虎看了過去,卻是那個喝酒的小子。這個人見王虎看著他更是捧腹大笑,連酒杯都掉到地上都不管。

    王虎狠狠的瞪著他,剛想訓斥他幾句,突然想到;今天老子來這個地方,碰到的人就沒幾個正常的,這裏的士兵見到自己,一點也不像見到長官的樣子。而自己的頂頭上司見到自己先涼了自己四個鍾頭,可是之後卻對自己非常熱情,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有就是眼前這幫家夥,剛才見到那個劉貴的時候,看那樣子恨不得跪下來叫他爸爸,可是那劉貴一走,對待自己的樣子就像剛死了爸爸似的。眼前這個家夥,雖然看起來也很是怪異,但總比這幫死了爸爸的家夥強。也許可以從他這裏問出今天自己這些遭遇的緣由。

    想到這裏也不去管他了,對著還在傻笑的眾人說道;好了,都別笑了,說說工作的問題吧。我來這裏都應該知道些什麽,該管些什麽。還有前一任的統領為什麽不來跟我交接工作。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虞候,猶豫一下向王虎匯報到;回統領的話,你的工作就是平時督促我們訓練巡城營的士兵和管理京城的治安與城防,你的前一任溫海濤統領在三個月前因為得了急症而去世了,所以就有我來跟你交接工作。咱們巡城營總共有三萬四千個士兵,三十二個虞候,一個虞候管理一千士兵,剩下的兩千人則是統領你的衛隊,有你直接管理。還有軍械五萬件,馬匹三百頭。

    王虎看著他匯報的模樣,想道;看這些家夥的樣子,好像不是要跟我作對的樣子,而是想跟我保持距離的樣子,這是為什麽呢。

    這時虞候匯報完畢,王虎看著他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巡城營有虞候三十二人,那今天來了幾人。

    虞候有點不想說,可是看到王虎那副你非說不可的樣子,就喃喃地說道;這、這、今天來了二十四個人。

    王虎又問道;那八個人呢?為什麽沒來?

    虞候不敢說,可是見王虎死死的盯著自己,就拿眼神向那個剛才喝酒的家夥裏偷偷瞟了一眼。

    王虎看他的樣子,也看向那個家夥。隻見這家夥因為酒杯掉到地上,索性直接拿起桌上酒瓶往嘴裏灌去,見王虎又看向自己,就放下酒瓶,打了個酒嗝向王虎嗬嗬一笑。

    王虎看他這個樣子,也就不去理他。又轉過頭對著那個虞候說道;嗯,匯報的不錯,你叫什麽名字啊?虞候看王虎問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情願的說道;這個,這個卑職叫趙卓。

    王虎看他實在不想跟自己說話,而自己也想盡快知道今天自己為什麽會遭遇這樣的事,就對著虞候們說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這些虞候聽他這麽說,立馬就一哄而散,隻有那個喝酒的家夥還在那裏大口的喝著酒。王虎走了過去,笑著對他說;兄弟,怎麽稱呼啊。

    這個家夥拿著酒瓶正要往嘴裏灌酒,聽到王虎的問話,看了他一眼,嘴裏嘟囔道;黃賀飛。

    王虎笑著說道;原來是黃兄弟,不知黃兄弟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黃賀飛正要接著往嘴裏灌酒,聽到這話,放下酒瓶眯著眼睛看著王虎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王虎說道;我跟他們說下去吧,立馬就全跑了。隻剩下你一個人,而這裏一沒有美酒,二沒有美人,隻有我這麽個大男人,如果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事,那不是很奇怪嗎。

    黃賀飛‘哦’了一聲說道;有道理,我還真的有話要跟你說。

    王虎看看外麵的太陽,對著他說道;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我肚子裏麵也咕咕叫了,不如你我二人上外麵找一處酒家喝兩杯,今天我做東,不知黃兄還能不能喝得下去。

    黃賀飛哈哈大笑道;爺自從成年以後,就從來沒怕過誰,走,我知道那裏有好酒。

    說完站起身抓住王虎的手就向外麵走去,王虎也不反抗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嘴裏說道;那就有勞黃兄帶我品嚐美酒了。

    黃賀飛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你小子今天是有口福了,這翠酒軒的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也就是你小子跟著我才能喝到那裏的酒。

    王虎聽他這樣說,到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微笑著跟他走出禁軍衙門,不一會就來到豪華的大酒樓麵前。隻見這酒樓占地約麽五六千平米,有四層樓,進到裏麵看這裝潢也絕不像是一般酒樓樣子。

    王虎拉著黃賀飛問道;黃兄,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麽‘翠酒軒’,看樣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黃賀飛撇撇嘴道;我帶你來這裏,不是因為這裏的裝潢漂亮,而是因為這裏的翠竹酒是全京城最好的酒。

    王虎笑著說道;哦,那我可要好好品嚐一下了。

    這時酒保走了過來,對著黃賀飛說道;哎呦,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今兒是幾位。

    黃賀飛瞟了他一眼說道;你管我們來幾位,先來十壇翠竹酒給爺送到頂樓的雅間裏,送的慢了看爺不打斷你的腿。

    這酒保聽他這麽說也不害怕,笑著對他說;那行,馬上給你送來。

    黃賀飛拽著王虎就往樓上跑,不一會就來到了頂樓。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隻見裏麵擺放著一個八仙桌,四個圓凳。八仙桌上擺放著果盤,雅間裏的窗戶是打開的,往下看就能看到這翠酒軒的後院,這個後院種植著很多竹子。在這雅間裏一坐看著後院的竹子,到能讓人感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王虎剛想跟黃賀飛說幾句話,就見黃賀飛伸出一隻手衝他搖了搖,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就閉著眼睛,靜靜的在那裏養神。王虎看他這樣,也隻好學他一樣在那裏閉目養神。

    不一會酒保就端著一個端盤上來,端盤上麵放著十個小酒壇,兩個酒碗。黃賀飛聽到動靜,睜開眼睛一看見是酒來了,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酒保麵前,搶過端盤來到八仙桌前,先給王虎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敬了王虎一下,然後仰頭一口氣就把這碗酒幹了。

    王虎看他這樣,一口氣就把酒碗裏的酒喝幹了,也沒太感覺這酒有什麽好喝,放在地球上也就是二鍋頭的水平,酒精度數也就四十多度吧,不過在這個時代應該算是烈酒了。

    黃賀飛見他喝完了酒,又給他倒滿了一碗酒。王虎看他倒完,就一口幹了。黃賀飛看他這樣很高興,又給自己倒上也一口幹了。然後再次給自己兩人的酒碗倒滿,鄭重的雙手端起向王虎敬酒,王虎也雙手端起酒碗與他碰了一下碗,又一口氣幹了,黃賀飛也笑著一口氣幹了。擦擦嘴說道;痛快,我這個人沒什麽毛病,就是每次與人喝酒的時候,都不能先說話,必須連喝三碗酒,要是喝不完就感覺心裏非常不痛快,這次與統領喝酒,感覺統領是一個痛快人,哈哈哈。

    王虎也笑道;我也喜歡與黃兄這樣人喝酒,在酒桌上就不要稱呼我什麽統領,我的朋友都管我叫虎子,以後你就管我叫虎子吧。

    黃賀飛又給王虎倒著酒,嘴裏說道;行,就叫你虎子了,你也別叫我什麽黃兄了,以後就叫我賀飛或者飛子都行。來再幹了這碗酒。

    王虎也沒說什麽,端起酒一口氣就幹了。黃賀飛也幹了一碗酒,擦擦嘴說道;今天我找老弟你,就是跟你說一個事。王虎看著他說道;嗯,是不是關於今天沒來的那幾個人的事啊。

    黃賀飛點點頭說道;沒錯,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黃賀飛是林楊候黃顧賽的兒子,沒來那八個人有兩個是國公的兒子,四個是侯爺的兒子,還有兩個是朝中大將的兒子。

    王虎說道;哦,原來是官二代啊。

    黃賀飛一怔,好奇的問道;什、什麽官二代。

    王虎笑著解釋道;就是你們的父親是官,而你們是他們的兒子,所以就管你們叫官二代。

    黃賀飛點了一點頭說道;倒也形象,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不應該叫官二代,而是叫官八代或者官九代,因為我們祖上是這個大曹國的開國功臣。

    王虎說道;哦,原來賀飛兄是開國元勳的後人,那還這是失敬啊。

    黃賀飛擺擺手說道;哎,我們這幫東西有什麽好失敬的,隻不過是投了一個好胎罷了。反倒是像你這樣的英雄我倒是很崇敬得很,本來今天我也不用來的,不過我對你這個人挺好奇的,聽說你在兩軍陣前直衝敵營,砍了敵酋克羅王子的腦袋,所以特地來見一見。

    王虎笑著說道;怎麽樣,見到我本人之後,是不是大失所望啊。

    黃賀飛搖搖頭說道;還行,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是看你的酒量倒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

    王虎聽他說完,仰頭哈哈大笑,黃賀飛也跟著大笑。

    笑了一會,黃賀飛扭頭對著酒保說道;你去吧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全端上來,這光喝酒不吃菜肚子也不舒服。

    這酒保一直在邊上等著黃賀飛點菜,見他終於說話了,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行,爺,你就放心吧。

    黃賀飛又看向王虎,想了一下說道;對了,虎子咱們說到哪了?

    王虎看著他說道;交朋友。

    黃賀飛拍拍頭說道;對、對,就是交朋友,你這個人喝酒太對我性格了,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王虎給他和自己有倒了一碗酒,端起來向他敬道;我也是剛來京城,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能與你這樣性格豪爽而又對胃口人交朋友,也真是小弟的榮幸,小弟敬你一碗。

    黃賀飛端起酒碗,與他碰了一下說道;同敬,同敬。

    說完,二人又把碗中的酒幹了。

    黃賀飛喝了這麽多酒,也有一些微醺,大著舌頭說道;好了,額,酒先等會再喝,先跟老弟說幾句話。我們這幫玩意兒,在這京城裏大多人都不太待見我們,說我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就是武藝不精通,坑蒙拐騙樣樣都會,就是兵法不會,活著就是垃圾和米蟲。家裏的長輩也不待見我們,認為我們全都是爛泥扶不上牆。受不了軍隊的裏的苦,可爺打小就沒吃過什麽苦啊。從小就被那幫姨娘抱著長大的,在家裏吃飯那都是婢女喂著吃,就這樣我就這樣生活了這麽多年,讓那幫老頭子一腳踢到軍營裏去領兵,你說說誰能受得了。王

    虎點點頭說道;是啊,這也不怪你們。心裏卻想道;他奶奶的,這投胎真是一門大學問,就眼前這家夥,哪方麵比老子強,可你看看人家是怎麽長大的。再看看老子,同樣是投胎,居然給一個老胡子當孫子,這些年遭了多少罪啊,這世道真他媽不公平。

    黃賀飛接著說道;後來家裏人看我們實在是受不了那個苦,就把我們安排到巡城營裏謀了一份虞候的差事,也就是在你手底下當差。說實話,這巡城營還真適合我們。你想啊,我們家裏世世代代都是武官,家裏人肯定不會讓我們當文官得。而京城裏的這些軍隊就巡城營適合安排我們,你想啊,侍衛營和宿衛營那是擔負著護衛皇上和京城裏的皇親國戚的呀,就我們能幹得了嗎。還有那征討營,那是真要上戰場打仗的呀,我們那是要為國捐軀呀,不,是肯定為國捐軀了。雖然我從小就敬佩英雄,也想當一個英雄,可是自己有多少斤兩,我自己還是知道的。好了,再說咱們巡城營,這可是一個好去處,你想啊,巡城營主管京城的城防和巡查。咱們京城裏的人一百二十年都沒見過敵人是什麽樣,這城防還有什麽用啊。而巡查京城這事,派些手底下軍頭就能幹了。所以咱們京城裏的勳貴子弟原來都願意來著巡城營當差。過去的日子那真是過得很逍遙,每天也不用上衙門點卯,大家從早上就從家裏出來,弟兄們就聚在一起上藍家賭坊玩兒,一直玩兒到下午,然後上這翠酒軒喝酒,到傍晚時分大家在一起上紫紅樓去嫖姑娘,那日子給個神仙都不當。可是後來那個劉老頭來了,把大半的兄弟全攆走了,隻留下我們這幾個根底比較厚沒敢動我們。可是也再也不能回到原來那麽熱鬧的時候了。

    王虎強打著精神聽著他默默叨叨在自己耳邊說著廢話,倒也了解了一些巡城營的事情,心裏想道;剛才看這家夥喝酒的豪氣,還以為碰上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卻是一個‘八旗子弟’。可是嘴裏卻疑問道;劉老頭,劉老頭是誰?

    黃賀飛醉眼朦朧的看了王虎一眼說道;還能是誰,就是那個禁軍將軍劉俊然唄。你可得小心點他,這老東西可是一個笑麵虎啊,更何況你還是太子的人。

    王虎見他終於說了點自己想知道的事,就連忙問道;太子的人,我怎麽會是太子的人,我連太子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就成了他的人?

    黃賀飛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問你,你是不是秦海山的學生。

    王虎點頭說道;是啊,可是這跟太子有什麽關係?

    黃賀飛指著他說道;怎麽沒關係,那秦海山是什麽官?那是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師啊。你說你不是太子的人,誰信呢。

    王虎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樣,可是剛才你為什麽說讓我小心點劉俊然呢?

    黃賀飛拍著王虎的肩膀說道;兄弟你是剛來京城,有所不知啊,你知道當今天子最忌憚的人是誰嗎。

    王虎對他說道;這我哪知道,兄弟快說。

    黃賀飛大笑道;還能是誰,就是太子唄。

    王虎張大了嘴說道;什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