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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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周老爺子咂摸了一口, 吐出一個眼圈,“那就等等看吧。”

    “哎,好, 您老就是開明,等下次回來給您帶最好的煙絲,那可是現在京城賣的最好的呢!”

    周老爺子老懷大慰,“煙絲好不好倒無所謂, 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二掌櫃位子,你剛剛上位, 記得一定要好好表現。要讓東家信任你”周老爺子越發覺得三兒子順心, 生出慈父情懷的諄諄教導起來。

    “是爹, 你說的我一定牢牢記著。”周老三在周老爺子麵前忙前忙後,話說的無比漂亮,以至於他去鎮上之後,周老爺子還感歎了一句,“家裏就屬老三最機靈。”

    一晃兩個月過去, 周老三自從去了鎮上之後期間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以前他還沒當上掌櫃的時候,雖然住在鎮上, 但回周家院子卻挺勤便的, 每次回來到要拉些新鮮的蔬菜和米糧回去, 有時候還要磨著老兩口要些銀錢。

    可自從當上掌櫃之後卻連著兩個月一點音信也沒有。

    一開始周老爺子和周母在周老三要領薪俸的時候還眼巴巴的等著, 過了幾天見人還沒回來, 便說也許被啥事耽擱了。後麵又過了幾天, 周老爺子坐不住了, 他也知道老三從小心眼就最多,雖然喜愛這個兒子,但對周老三他是不放心的。於是就讓大郎和周老四下了學之後去找周老三,問他是咋回事。

    大郎和周老四回來說沒看見周老三,“我們去了四叔賃的那個小院子,沒看見四叔,四嬸說四叔當了掌櫃忙得很,常常不到天黑回不了家。”

    後麵大郎和周老四又去了幾次,還是沒有找著他。

    轉眼兩個月的時間過去,就在周老爺子坐不住的時候,周老三回來了,他一回來周老爺子便是劈頭蓋臉一頓罵:“這兩個月你幹啥去了,以前一個月要回來好幾次,現在連你侄子和兄弟都躲著了是吧,你是不是還要躲著我這個老子啊!”

    “哎喲爹,您這是哪兒的話啊,我這不是忙嗎!”周老三對周老爺子的怒火不以為意,依然笑嘻嘻的說道,他的臉皮確實夠厚,嘴又巧,沒一會兒就把周老爺子哄好了。

    “先不說這些,你回來是交月錢的吧!”周老爺子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周老三。

    周老三一頓,從懷裏掏出二兩銀子來:“爹,您看,我這不是一有空就回來了嗎。”

    “咋隻有二兩銀子?”周母看著炕桌上的碎銀子問道,周老爺子的顯然也看見了,臉上的笑模樣沒有了。

    “爹啊,娘啊,你們是不知道我現在的花費有多大,當了掌櫃就要結識一些人,有時候為了辦事情,還要和衙門的打交道,這不我結識了衙門裏的周主簿,單請他吃飯這個月就花了三兩銀子,我知道家裏還等著我的月銀呢,隻是頭一個月實在沒有剩餘,這個月的月錢一結,我就拿錢回來了。”

    “三叔,這事情到底咋回事,也憑的是你一張嘴,我們咋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李二妹料定了這是老三兩口子找的借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家裏幾個妯娌就屬老三媳婦兒最狡猾,心裏冷笑這銀子八成被這兩口子給直接昧下了。

    “大嫂你這說的啥話,難道我還騙你們不成?”周老三見聽了李二妹的話,周家人都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忙一臉受了侮辱的樣子說道:“我發誓 ,要是我說了假話,就叫我天打五雷轟。”周老三說的信誓旦旦。

    這年月人們對鬼神是相當敬畏的,周母忙呸呸兩聲:“說啥轟不轟的,你這是挖我的心呢!”又掉轉頭對著老爺子說:“兒子說結交了人情請別人吃了飯,那自然是真的了,當了掌櫃的人,能和我們一樣嗎?這不是拿了二兩銀子回來了嗎?一些人成天在家裏吃閑飯你不說,我兒子掙了錢反倒要被你逼,你是不是看我們娘幾個不順眼”

    周老爺子見周母巴巴的又要扯到別處去了,忙攔住:“我說啥了,你一天到晚少扯那些沒用的。”

    周母現在對這個當了掌櫃的周老三看重的緊,每天都要念叨幾次當了老三有了大出息,是大人物了。

    見周老爺子不追著周老三要銀子了,便拉著周老三事無巨細的問著他當掌櫃後的一切事情,她對趙春兒不回來很有意見,末了又說:“你媳婦兒是咋回事,以前你回來的時候她還跟著,現在咋了,你當了掌櫃,她就真把自己當成少奶奶了,連老人都懶得回來看?”

    “娘,不是那回事,家裏忙的很,我不是說結交了周主簿嗎,她和周主簿夫人交情到一塊兒去了。”

    李二妹和周母臉色同時一閃

    在周母的認知裏,主簿夫人,那可是真的官家奶奶了,趙春兒一個大字不識的婦人咋就和主簿夫人結交上了?又想到是因為周老三才讓趙春兒沾了光,心裏就不平衡起來:“她大字都不識一個,別說話沒分寸衝撞了主簿夫人,到壞了你的事情。”

    “不會的,娘,主簿夫人很好的。”

    周母嘴就一撇,不說話了。

    周頤看著周老三巧妙的周旋在周老爺子和周母之間,憑著一張巧嘴將老兩口安撫的服服帖帖,對他也是佩服的很,對於周老三說的結交主簿持懷疑態度,周老三就是一個小酒樓裏的掌櫃,主簿雖然連芝麻官都算不上,不過這年頭在衙門裏上班的人那天然就是人上人,比所有人都高一等,周頤實在想不出主簿和周老三結識做什麽。

    不過也不排除周老三確實會鑽營,人際關係拉的好,無論和誰都能成為朋友,但這些左右也不關他的事,周頤聳了聳肩,也就不再去想了。

    可等晚上周老爺子將周老二和王豔叫去上房之後,周頤才發覺自己想的太天真。

    “大奶奶,我們剛剛在幹活,沒看見她們打架。”大丫擋在幾個弟妹麵前,解釋道。

    “你們眼睛瞎了啊,這麽大的動靜你們沒看見?”周母厲聲問。

    踏馬的,周頤實在受不了這個死老婆子了,“大奶奶,我幾個姐姐在院子幹活,哪裏注意得到她們在幹啥,等看見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打在一起了,我們這麽小,怎麽勸架,你看看我姐姐,還沒有淑姐一半兒壯呢,我看她們就是閑的,要是也給她們分派一些活計,淑姐她們就沒空打架了。”

    “你說啥?”不光周母聽呆了,院子裏的其他人也聽的驚了,這樣的話是一個四歲小孩兒能說出來的?

    周母看著周頤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樣,她一直就覺得這小崽子邪性的很,現在看果然如此,這麽小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以後長大了還得了,又把自己的孫子比下去了,想到這裏,周母的心裏就像踹了一座火山,隨時都要噴薄而出。

    “六郎”大丫感動的將弟弟護在身後,五丫六丫也緊緊貼著周頤,隻有三丫依然離得遠遠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周老二和王豔在外麵借桌子回來了,見一大家子都在院子裏,而且周母還盯著他幾個孩子,生怕周頤受到欺負,周老二放下桌子,擋在幾個孩子跟前:“你們幹啥呢?”

    周頤告起狀來毫不含糊:“爹,剛剛淑姐和慧姐打架,大奶奶就罵我們黑了心肝,說沒有拉架。”

    “大娘,六郎說的是真的?”周老二沉著聲音問。

    “啥真不真的,小孩子說的話你也當真,都圍在院子裏幹啥  ,還不去幹活!”周母到底不敢和周老二真的分辨,含糊過去了。

    不管怎樣,周母始終是長輩,周老二除了質問幾句也不能做什麽,周母不敢接招,周老二隻好算了。

    到了下午,周大妹和周幺妹也帶著丈夫孩子回了娘家。周大妹的丈夫叫孫錢行,兩個兒子的名字很有“寓意”:大兒子叫孫金進,小兒子叫孫金來。一個八歲,一個五歲。

    周幺妹是在周頤兩歲的時候嫁出去的,丈夫叫朱嚴華,兒子今年一歲,名字也非常奇葩,叫朱如,周頤第一次聽見這名兒的時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沒見過這麽咒自己兒子的,看著被周幺妹抱在懷裏睡得無知無覺的小孩兒,眼帶同情,但願以後不要應驗。

    周大妹和周幺妹果然合夥給周老爺子合起來做了一套衣服,雖然布料看起來不咋樣,但周老爺子還是給麵子的笑了笑。

    這些壽禮雖然今天給周老爺子過了眼,但是明天請客的時候才會真正拿出來,是向眾人展示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後人孝順,老人有福。

    家裏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到處都是吵吵鬧鬧的,周頤被吵得腦仁疼,想著躲開吧,周德這個小尾巴又總是跟著,周德一跟,他弟弟周文也拖著鼻涕跟在了身後,連帶著周興和孫金來也跟了來。

    “你們跟著我幹啥?”周頤看著後麵的一串,煩的很。

    “六郎,你想個好玩的法子吧,上次你弄得那個打水漂太好玩兒了。”周德一貫喜歡跟在周頤後麵,周頤腦子裏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好玩兒的想法。

    “沒有了,你們自己玩兒去吧。”周頤揮了揮手。

    周興忙問:“啥是打水漂啊?”

    “你沒玩兒過?”周德興奮的睜大雙眼:“我告訴你可好玩兒了,走走,咱們去河邊我教你。”

    周德拉著周興還有孫金來興奮的走了,周文見周德走了,拖著鼻涕喊:“哥哥,哥哥”晃蕩著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你們別去河邊,七郎這麽小,小心些。”周頤見他們真的往河邊去了,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周德和周興哪裏還聽得進周頤的話,拉著手走的飛快。周文被落在了後麵,見追不上了,不禁悲從中來,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周頤認命的去將小崽子牽回來,強忍著和他躲了一會兒迷藏才把他哄好了。

    “六哥,給你吃。”周文將手裏一塊黑乎乎的糕點遞給周頤,周頤忙擺手:“哥哥不吃,你自己吃吧。”

    周文本就是想著周頤帶著他玩兒才給他的,現在見周頤拒絕,眉開眼笑,啊嗚一口將糕點塞進了嘴裏。

    髒啊哎,算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不過這糕點哪兒來的?隻怕是周老三帶回來的,果然是親疏有別,親侄子還是知道給東西的,果然自不自私也要分是對誰。

    “七郎,你的糕點哪兒來的啊?”周頤哄到。

    周文將嘴裏的糕點咽下:“三伯給的。”

    周頤冷笑一聲,果然。人家才是親兄弟,他們二房一家是被排擠在外了。

    周頤看著周家院子,複雜的歎息了一聲,不管是周德,還是周淳,周文,他們因為年齡小,本性並不壞,和他也經常在一起玩兒。但大的那幾個已經在父母周母的言傳身教下,對他們二房防備的很。

    想到這裏,周頤隻更加心疼周老二,他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周老爺子不管事,有一個視他為眼中釘的周母,幾個兄弟姐妹也視他為異類。恐怕是傷透了心,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即便在這個以孝為天的時代,和上房也隻維持著麵子情,能不和他們接觸就不接觸。

    這樣一想,周頤覺得自己和周老二還真是同病相憐,前世的他三歲的時候媽媽得病去世了,後來父親另取,生了小孩。後母對他並不刻薄,隻是客氣,父親在外麵忙事業也沒空管家裏,後來他和家裏越走越遠,回到家裏他越發覺得自己是一個客人,而他們才是一家人,這樣冷冰冰的家庭關係讓他窒息。

    後來他和父親已經到了相顧無言的地步。

    也許是為了補償他上一輩子親緣薄弱,這才來到古代做了周老二和王豔的孩子吧。

    吵吵鬧鬧的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就到了周老爺子真正的壽辰日,周家早早的擺好了桌子,等著客人shàng mén。

    周家在下灣村雖然算不上地主,但確確實實是過的好的人家了,所以抱著吃大戶的心態,來吃酒的人很多。

    shàng mén的客人有的拿幾個雞蛋,有的是一小袋糧食,或是一小把細麵,更有甚者,拿了一把野菜就shàng mén來了。

    周母站在收禮的地方,見著禮物拿的多的,就給人家一個笑臉,見著禮物寒酸的,就衝人家翻一個白眼。

    可是人家既然好意思拿這麽點兒東西就shàng mén來,可見臉皮也夠厚,周母一個小小的白眼人家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吃吃喝喝一樣不誤。

    周老爺子穿著簇新的衣裳坐在正屋裏,和祖老還有村子裏一些輩分高的人坐在一起,享受著眾人的恭維。

    “要說咱們村子裏還就是老二最有出息,看看,這麽大的瓦房,還有那麽多地,家裏還有兩個讀書人,這日子嘖嘖,有滋有味啊。”一人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迎合,周老爺子笑得臉上的褶子又多了幾條。

    “屁,咱們就是命不好,要是也遇著一個有錢的媳婦兒,誰還不會過日子咋地?”

    周老爺子笑臉刷的一下就僵硬了。他生平最恨的就別人說他靠著媳婦兒發家致富。

    “老二,老四喝醉了說胡話呢,你不要放在心上!”其餘人見周老爺子變了臉色,忙打哈哈道。

    周老爺子強笑道:“不會,不會。”隻是後麵就再沒路過笑臉,總覺得今天來的人都在嘲笑他靠著女人才把日子過起來。

    周頤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正好經過,見周老爺子僵硬的麵色,摸了摸下巴,他想他已經知道周老爺子為啥對周老二不管不顧的原因了。

    說白了周老爺子就是一鳳凰男,享受了周頤親奶奶帶來的好處,又怕別人說他靠女人,周老二就是被遷怒的。

    哎,奇葩無論在哪裏都有啊。

    周家擺的酒席很上檔次,眾人都吃的滿意,紛紛說道:“這周家家底還真厚實,這一桌酒席辦的,十裏八村也沒這麽體麵的了!”

    “誰讓人家命好呢,找了一個有有錢的xiǎo jiě,誰不知道那xiǎo jiě帶來的錢光過了明路的就有五百兩,五百兩啊,要是給我,我保準日子過得比這還紅火呢!”

    本來笑著送客的周老爺子聽了,又受到了會心一擊,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周頤看的好笑。

    送完了客,留下了滿地狼藉,因為今天菜裏油水很多,王豔是不敢擅自收拾的,得要周母來分配活計。

    大丫年歲大了,覺得饞嘴不好“爹,我不用吃這些,你把我的給六郎吧。”

    周頤忙舉起手裏的糖:“大姐你自己吃吧,我這裏已經很多了”

    走老二見周頤知道心疼家人,感到很欣慰,難得和顏悅色的對幾個女兒說到:“你們自己吃吧,你弟弟還有呢。”

    五丫和六丫小小的歡呼一聲,萬分珍惜的將糖含進了嘴裏。就連三丫眼裏也露出了幾分欣喜。

    這時,王豔端著一碗疙瘩湯走了進來:“我本想說給你下碗麵的,可是大娘不讓,就這麽點粗糧疙瘩,你先吃著墊墊肚子。”

    周老二對周母的性格很清楚,知道就算是這麽一碗粗糧疙瘩隻怕王豔也受了不少口舌。

    “沒事,我在主家吃了飯的,現在還不是太餓。”

    王豔將小桌子放在炕上,又去給周老二盛了點兒酸菜,這才將周頤摟在懷裏坐下來和周老二說話。

    “這回咋樣,在主家沒有受委屈吧?”王豔看著周老二瘦削的麵孔很是心疼。雖然周老二對她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可是在別人家裏做活,待遇又能好到哪兒去。

    “還行,這次我去的是縣裏的楊老爺家,他是一個大善人,對下人也和善,這回還給我額外給了賞錢。”周老二三兩下將一碗疙瘩湯呼嚕完,喟歎一聲說道。

    王豔聽到這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就怕你在外麵吃苦。”王豔和周老二感情一直很好,即便之前生了四個女兒,周老二也一直沒有動什麽念頭,隻覺得也許自己命中就該無子。

    “你得了多少賞錢?”王豔放下心後,問周老二。

    周老二聞言脫下身上的衣服,從衣服裏層的褡褳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攤在桌子上打開,裏麵全是有幾塊碎銀子,還有銅錢。

    王豔忙數了數,大吃一驚:“有二兩呢!”

    “嗯,一兩是我的工錢,還有一兩是主家看我做的不錯給我的賞錢。”周老二說道這裏的時候臉上露出一點兒成就感。

    “他爹,你他厲害了”王豔一臉崇拜。

    周老二露出笑容:“主要還是這次遇到了好主家。”

    “那咱們這銀子咋交?”王豔看著手裏的銀子一臉不舍,雖然掙了二兩,可是也隻能在手裏扣留一點兒。

    “就交一兩吧。”周老二想了想說道。

    “這樣行嗎?”王豔有些遲疑。

    “一兩已經是算行情好的了,他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再說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這樣大方的主家,要是咱們這次全部交上去了,下次掙得少了,上房那邊還會以為我們蒙私了呢!”

    周頤聽周老二這麽說,在心裏給他微微鼓了一個掌。不愚孝有擔當,懂得愛護家小,還有一門手藝能夠掙錢,除了重男輕女以外,作為一個封建社會的底層男人,他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這事你們不要出去傳知道嗎?”周老二給王豔說了一下,又叮囑幾個孩子。周頤和幾個丫忙點頭。

    “這是我帶的一點兒零嘴,你收起來,給孩子們甜甜嘴。”周老二指著桌上幾個油紙包說說道。

    王豔應了一聲,這邊剛剛收拾完,一個翠翠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二叔,爺奶讓你去上房呢!

    王豔和周老二對視一眼,知道這是來要錢來了!

    大丫將門打開,二丫站在門口向裏望:“你們一家子大白天的關在屋子裏幹啥呢?”

    “淑妹,沒幹啥,就是我爹才回來有些累了歇了歇,怕吵著就把門關了。”大丫比二丫還大一歲,可是和亭亭玉立的大丫站在一起一對比,大丫活脫脫就是個麵黃肌瘦的黃毛丫頭。

    周淑眼睛轉了轉,也沒再多說,隻叮囑了一句:“爺奶等著二叔呢,讓二叔快點兒啊!”說完一甩手裏的繡帕走了。

    周頤明顯看見大丫見到周淑手裏的繡帕眼神暗了暗。他在心裏歎口氣,封建糟粕害死人,他已經盡量不動聲色的改變爹娘的思想了。至少現在王豔和周老二無論是吃穿都會想到幾個女兒,可是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周老二拿了一兩銀子去上房,周頤當個小跟班綴在後麵跟著進了上房。上房裏這會兒人倒是挺齊的,周母周老爺子坐在上位,下麵坐著周老大一家,周老四手裏還是拿著一本書,周頤見他搖頭晃腦的,生怕他把腦袋給晃掉了。

    周家現在有兩人在讀書,一個是周老四,一個是大郎,兩人都考過了童生,可惜再往上的路似乎遙遙無期。周老四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周老爺子甚至連農忙時節都不讓他下地,他自己似乎也勤快的很,反正周頤每次看見他的時候都是手不釋卷的,但就是考不上秀才。

    四嬸也帶著兩個兒子坐在周老四身邊,五郎一件周頤,見要往這邊衝,被四嬸按住了:“不要鬧,要鬧的話就去外邊。”

    五郎撇撇嘴,現在外邊有沒有小夥伴,有啥好玩的,便安靜的坐下了。

    “老二,你這次去外麵還好吧?”周老爺子抽著旱煙,咂摸了一下說道。

    “嗯,還行,爹,這是我這次去外麵掙得工錢。”周老二很見機的直接將錢上交了。

    周母一看有一兩銀子,臉上有了些喜意,將錢收了起來,不過一想到這麽會掙錢的竟然是周老二,心裏的喜意也就沒有了。

    “這會兒趁你們都在,就說說你們爹過生辰的事情,五十是大壽,一點兒都不能馬虎,你們想想這個生辰該咋辦吧。”周母看了屋裏眾人一眼,說道。

    “爹五十歲大壽肯定是要大辦的,這衣服鞋子出嫁的女兒合該孝敬爹的,到時候讓大妹二妹自己商量著辦,家裏也要辦一套過得去的席麵,到時候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都要請來。”周老大是大哥,他第一個悶聲悶氣的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