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港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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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一家人吃完了飯, 周老二這才講述下午生的事情:“我出去的時候, 兩位官爺還在村子裏,我想著五郎說的這事要悄悄的辦, 便一直等他們完了事,一直等都他們出了村子這才上前,花了五十兩銀子, 兩位官爺爽快的就把我名字劃掉了,這次多虧了五郎,我生了一個好兒子!”周老二摸著周頤的腦袋滿臉的驕傲。
王豔也慈愛的看著周頤:“是啊, 這次要不是五郎, 我們還不知道咋辦呢!”
大丫溫柔的拍拍周頤的肩膀, 自從有了弟弟, 不光她們的生活好過了很多,現在就連爹爹的勞役也得到了解決,在她心裏認定了周頤就是福星。
五丫六丫看爹娘高興, 便也裂開小嘴笑起來, 三丫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一起床周老二就帶著王豔去謝了周頤大爺大奶奶,周家老大爺看起來很嚴肅,方形的臉板著讓人覺得很不好接近, 但周頤知道大爺雖然看起來沒有周老爺子和善,心地和周老爺子卻完全不同,大奶是一個和善的老太太, 老兩口隻有兩個兒子周大莊和周二莊, 各自娶了媳婦兒生了娃, 住的還是周頤太爺爺留下來的房子,這也是周老爺子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
周頤太爺爺想靠著老大養老,自然平時會偏幫一些,分家的時候給了周大爺房子和大半的地,而周老爺子從小就覺得自己不如大哥受重視,分家的事情更是讓他氣的要死,於是一氣之下和周頤太爺爺太奶奶決裂了,自己出去跑商,後來靠著周頤的親奶奶有了錢,但對周頤太爺爺太奶奶卻始終不聞不顧,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象征性的拿點東西,後來老人去了,周老爺子索性和周大爺直接斷了來往。
周大爺本來還覺得愧對周老爺子,一開始的時候還單方麵的對周老爺子示好過,可惜周老爺子不領情,周大爺也不是沒脾氣的人,不來往就不來往吧,兩家雖然都住在一個村裏,但一年到頭要不是無意碰見,連麵都不會見。
“大伯,大伯娘,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剛剛征勞役,你們也出了一個名額的銀子,現在家裏肯定不寬裕,那糧食我要了,錢就不必給了。”昨天周大奶不光送了一袋子高粱,還帶來了一貫銅錢,周老二怎麽可能要他們的錢,一早便來還了。
“這算啥錢,這幾個銅錢就是給你們溫鍋灶的。”周大爺在一邊不做聲,大奶邊做針線邊說道。
“大娘,真的不用,分家的時候我分了二十兩銀子,以前我自己還存了點錢,夠用了。”王豔和周老二連忙推辭。
到最後這錢還是還給了周大爺和周大奶,家裏就老兩口帶著孫子孫女,大莊二莊因為家裏交了三十兩的勞役錢,一早就到縣裏碼頭上扛活去了。
周老二和王豔也沒多留,還了錢,便匆匆的趕回家,剛分家,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這些家裏一樣沒有。
周老二帶著王豔要去鎮上采購,周頤死活要跟著,周老二和王豔一貫是寵孩子的,便把他帶上了。
周頤去過縣裏,但鎮上卻一直沒來過,進了鎮裏一看,現除了比縣裏規模小一點兒之外,看著也繁華熱鬧的很。
南苑府城和北苑府城是著名的科考大鄉,這裏人文薈萃,出的大儒和官員不計其數,世家清貴之族自然也多,文風盛行,就算在這個小鎮上可能隨便一個童稚小兒可能就會出口成章。
一路看過去,一個小小的鎮上,書店就開了好幾家。街上時不時有背著書袋穿著長衫的學子走過。
周頤被周老二拉著往糧店走去,他一雙眼睛咕嚕咕嚕到處看,突然間掃到了對門一家兩層的氣派的建築,上麵掛著招牌“怡春院”
周頤的眼睛驀地一亮,哈,這肯定就是古代的妓院了,看那大膽的裝潢,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
周頤以前在電視劇裏看的時候就覺得要是有機會到古代一定要去妓院體驗一番,不說要實戰,但這時候的窯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算去看看這些奇女子也好啊。可是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別說進去了,就算是走到門口恐怕就會被人給轟出來。
周頤隻好看著一些凸著肚子的男人三三兩兩的進去找樂子,當然年輕的男人也不少,其中還有做學子打扮的,呃,那不是大郎嗎!
周頤眨了眨眼睛,沒錯,就是大郎。大郎身邊還有兩個同齡人,看打扮可能是同窗,隻見他走到門口和攬客的姑娘熟練的調戲了幾句,然後便走了進去。
周老二和王豔買完了糧食,見周頤一個勁兒盯著對麵看,周老二抬眼看去,一看便黑了臉色,將周頤拉到身邊,罕見的板著臉:“那不是個好地方,小孩子不要看。”
“可是爹,我看見大郎哥進去了。”周頤伸出短短的指頭指著怡春院說道。
“大郎?”周老二和王豔變了臉色,周老二的臉色尤其難看。一家三口特意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大郎出來,周老二不想讓周頤看見這些醃臢東西,便帶著走開了。
走到一家名為興隆酒樓的門口,周老二說道:“這就是你三叔當掌櫃的酒樓,這是鎮上最好的酒樓了,聽說東家的來頭很大,在很多地方都開了興隆酒樓。”
周頤看著這幢氣派的二層建築,現在正是午飯的時候,往裏麵去的人絡繹不絕,生意這麽好,難怪可以給掌櫃一個月三兩銀子的月俸。
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鎮上人們的消費水平。
這樣的酒樓周老二和王豔自然不會去吃,一頓飯就要一兩銀子實在顛覆了他們的消費觀,三人找了一家麵店,買了三碗陽春麵 ,還給周頤加了一個蛋。
長期吃粗糧的口舌突然吃到白麵,周頤幸福的眯著眼睛,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周頤感歎自己越沒出息,但嘴裏磋麵的度卻越來越快。
王豔看著周頤吃的香,不停的囑咐他慢點兒吃。
“娘,這麵好好吃哦,給姐姐們也帶些回去吧。”周頤覺得就他們幾個吃麵總有一種負罪感。
周老二接話:“麵咋帶,待會兒去給她們買些包子回去。”
周頤一想,包子也不錯,裏麵還有肉呢。吃完了麵,周頤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不知是不是古代無汙染的原因,周頤總覺得這碗麵比他前世吃的所有大餐都美味。
上午隻買了糧食和廚房裏用的東西,下午又去鐵匠鋪買了些鋤頭和農具,這趟出來的任務才算是完成了。
周頤一直記著給幾個姐姐買包子的事情,王豔點了點他的額頭:“知道了,你呀,人小操的心卻不少,我們還能忘了不成?”
周頤就摸著額頭笑。
回去的路上,他們又途經了怡春院,大郎好死不死的這時候醉醺醺的從裏麵出來了。
“大郎!”周老二怒喝一聲。
“誰叫我?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大郎身子靠在他一個同窗身上,暈乎乎的向周老二的方向看來。
“你...你是誰?嗝,我看著怎麽有點熟悉?”大郎踉踉蹌蹌的走到周老二麵前,指著他傻笑著說道。
周頤捂眼睛,沒眼看了,死到臨頭了還耍酒瘋呢。
周老二臉色黑的宛如鍋底:“你看看你這成啥樣,你不是應該在念書嗎,咋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念書?嗬嗬嗬嗬 ,你傻啊,念書哪有小桃紅來的好,小桃紅,來,給哥哥親香一個!”大郎醉醺醺的抱著周老二的臉一口就要親下去。
要死了,周大郎這是在找死啊!周頤捂著小嘴隻樂。
周圍的人看著大郎耍酒瘋竟然要親一個男人,也哄的笑開了。
“啪!”清脆的耳光聲連眾人的大笑聲都沒遮住,大郎臉上迅紅腫了起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印在了上麵。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周老二快被氣死了,他還從來沒這麽丟臉過。
“二叔?”一巴掌下去似乎讓大郎清醒了些,他捂著臉迷茫的看著周老二。
“跟我回去!看你爹和爺爺不抽死你!”周老二拽著大郎就走。
大郎這會兒才想起自己是從怡春院裏出來的,這是被抓了現形了?一時間也慌了:“二叔,你不要告訴爹和爺爺,我求你,以後我再也不犯了,這次是別人帶著我來的,我是第一次來,真的。”
周頤聽的翻了一個白眼,就衝你進去那熟練的調戲姿態,恐怕早就是一個老嫖客了。
周老二充耳不聞,一路拽著大郎回了周家院子。
回到家裏,把大郎往周老爺子和周老大兩口子麵前一摔:“今天我去鎮上見大郎進了怡春院,他還在街上做了醜事,咋辦,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吧。”
“癱子?”周老二和王豔臉色大變,“老三,你幹的好事!”他望著周老三咬牙切齒道。
周老三躲著周老二的目光磨蹭到周老爺子身邊:“爹,您說句話呐!”
周老爺子吸了口煙,“你鬼叫啥,這事老三說了,王公子雖然腿瘸了,但性情溫和,王主簿那樣的人家想找啥樣的人沒有,他隻要是怕兒子以後吃虧,想找個老師勤快的鄉下丫頭照顧兒子,大丫嫁進去了吃香的喝辣的有啥不好?”
周頤心中冷笑,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要是一般的瘸腿還不至於要到鄉下來找媳婦兒,恐怕是癱在床上不能動彈了吧,大丫嫁進去哪裏是做媳婦兒?那是去做下人的,再說王主簿在的時候還好,但是等他死了,大丫帶著一個癱子要如何過活?
“爹,你不用說了,大丫是不會嫁的,有這樣吃香喝辣的好事,還是讓三弟自家的女兒嫁去吧,我們大丫沒那個福分。”
“你不讓大丫嫁也行,那就出去接活掙錢。”周老爺子又吸了一口煙,老神在在的說道。
原來周老爺子的目的在這裏,他用大丫的婚事來逼迫周老二,真是好算計,周頤隻覺得渾身冷,這還是父親嗎?對自己的孩子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周老二顯然也想到了,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身子搖搖欲墜,每當他對周老爺子一再失望的時候,這個父親就會再次刷新他心底的下限。
“爹,恐怕不行,王主簿那邊已經付了三十兩銀子了。”周老三眼見周老爺子不再說嫁大丫的事,忙焦急的說道。
“啥,不是說了我們家不賣人的嗎?”周老子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看著周老三。
“那不是我覺得條件挺好的,就答應了唄。”周老三對周老爺子討好的笑道,其實他上次回來之前 ,就聽說王主簿在為家裏的癱子找媳婦兒的事情,便上了心。見周老二和周老爺子鬧僵了,所以出了這麽個主意,當時說好的是用這個法子逼迫周老二,周老爺子為了麵子,私心是不想賣家裏的丫頭的。
但耐不住周老三想要銀子,其實王主簿給的是五十兩,同時也想要巴上王主簿,這才先斬後奏私下和王主簿做了約定,一再向王主簿保證絕對順利。
現在他必須要爭取到周老爺子的同意,畢竟他是叔叔,一個叔叔在未經過人家父母的同意下無論是賣還是嫁侄女都沒有效,但周老爺子就不同了,他是這個大家庭的大家長,隻要他同意了,即便王豔和周老二反對也沒用。
“不行,我說了我們家不能真的賣人!”周老三駁回了周老三的話。
“爹啊,你也得為我們大家想想,我已經收了王主簿的銀子,您現在不同意,不是讓我和王主簿結惡嗎我們一家子平頭百姓,要是得罪了王主簿,這日子還能好過嗎?”
“這....”周樂爺子遲疑了。
周母在邊上拱火:“我們這是嫁孫女,哪就和賣扯上關係了,這親事要是被村裏人知道了,還不定咋羨慕呢!”
周老爺子最大的遲疑便是不想背一個賣孫女兒的名聲,現在周母的話讓他眼睛一亮,是啊,這把孫女嫁到主簿家,無論誰看都是一門好親事:“那就....”
周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大丫忽然跑了進來,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周老二的腿:“爹,爹,不要賣我好不好,我以後一定多多的幹活,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求求你們不要賣我...”
“大姐,你起來,爹娘不會賣你的。”周頤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大丫,心裏怒火直燒,如果今天讓這些人把大丫賣了,他就枉為人。
“爺爺,您可得想好了,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你真把我姐姐賣了,我們一家就到處去宣揚你們做的好事,看看你們還有沒有臉,還有,楊哥和四叔還在念書,以後是要求取功名的,要是背上了賣堂姐和侄女兒的名聲,隻怕那書也念不下去了吧!”周頤小小的個子站在上房中間,第一次收起了插科打諢扮幼稚的麵具,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
一時間,周家所有人都驚呆了,都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周頤這樣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嘴裏說出來,周母更是駭的直叫:“撞邪了,這死崽子撞邪了。”
周老爺子陰晴不定的看著周頤,一時沉默住了。
周老三也被周頤說的愣住了一會兒,回過神來說道:“你一個小孩子懂啥,要是和王主簿搭上了關係,大郎和老四想要考取功名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王主簿是縣太爺的心腹,他說話分量自然重。”
周頤笑了笑,這是把他當傻子哄呢,科舉這麽重要的事,縣太爺或許會為了重利而給某一人開點兒後門,但也限於被開後門的人水平要起碼過得去,不然後麵的考試中漏了餡,縣太爺保準吃不了兜著走。但為了屬下的一句話,就在科舉上謀私,怕不是想的太多哦!
“我聽說有些大官就是因為監考不力,就下了大獄,三叔,你確定縣太爺會聽主簿的話?他就不怕坐牢?”周頤歪著頭脆生生的問。
王豔抿唇一笑:“這要是被我嫂子知道了要捶你,我可不管。”王豔的嫂子和王虎一樣,長得雖說還沒到五大三粗的地步,但骨架比一般的農婦要大許多,性子也爽利到了極點,王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裏的母老虎。
聞言幹笑一聲:“我就在這裏說一嘴,她咋會知道。”
吃完了飯,又說了會兒話,王虎就要告辭了。王豔含著淚將王虎送出了家門:“哥,別太久就來看看我。”娘家除了哥哥和爹,還有後娘和異母的弟弟妹妹,回去就是受氣,王豔便輕易不回娘家。
王虎自然知道王豔心中所想,“沒事,隔得又不遠,以前是你沒分家,我也不好老是上門,以後就好了,我賣野味的時候會時不時的上門來看看,到時候把混小子和小玲也帶來。”
“哎,這樣才好。”
送走了大舅,家裏回歸了平靜。
收拾了幾日後,終於將家裏安頓好了,周老二這時候也要出去接活了,不然這麽一大家子坐吃山空終究不是辦法。
周頤本想給他想出個什麽新奇點子,但一時也沒有頭緒,隻得容後再說。
時間慢慢劃過,轉眼三個月過去,今天,二房都忙了起來,周老二也在昨天回來了,對於周頤來說,也是一個大日子,今天是他五周歲的生辰。
為了給周頤過生辰,周老二在昨天就在縣裏買了許多東西,天擦黑的時候趕了回來。
王豔一早給周頤做了生辰麵,又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圍在一起:“今天是六郎五周歲的生辰,過了今天,又大了一歲了!”周老二摸著周頤的腦袋,眼裏滿是吾家有郎的欣慰。
“快吃麵,吃了麵我們的六郎以後就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王豔也摸了摸周頤的臉,滿是慈愛的說道。
大丫含笑看著周頤。三丫眼裏隱晦的嫉妒一閃而過,五丫六丫張著嘴留著口水眼裏隻有桌上的菜肴。
周頤看著這一世的爹娘,姐妹,在心裏許了一個願,我一定護你們一世安康。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吃完了飯,大丫帶著三丫收拾碗筷,周老二抱著周頤和王豔說著話,“六郎已經過了五周歲的生辰了,是時候送他去念書了。”
周頤一動,他也想和周老二提這個話題,沒想到周老二早想到了。
“他爹,你想好送六郎去哪個書院念書了嗎?”王豔問。兩苑府城人傑地靈,讀書人多,讀書習字的地方也多,不管是成規模的書院,還是私塾,亦或是博學大儒點對點的收徒,在兩苑府城都很常見。
這裏麵對於學子來說,私塾是最次的選擇,私塾是屢試不第的秀才或舉人私下開的,給孩童啟蒙或是求學前期還可以,但一但到了後期,私塾的先生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而書院則是成規模的教學,類似與後世的學校,古人求學講究君子六藝,這可不是後世空喊幾句素質教育口號的,而是實打實的學到幹貨。
書院有各種學科,各種層次的老師,從蒙學到科舉後期可一手包辦。當然,這樣的書院隻在兩苑府城才存在,即便是在兩苑府城,好的書院也沒有多少,名氣極大,不光兩苑府城的學子趨之若鶩,就連外地的學子也會慕名來求學,僧多粥少,有名氣的書院對於學生的要求自然就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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