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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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之說流傳已久,諸多神明更是數不勝數,大多都是先民杜撰出來的,用以祈求風調雨順,豐衣足食,不足為信,淪為了茶前飯後的談資,但大地之母,補天造人卻是廣為流傳,婦孺皆知。相傳太古以來,女媧補天,五彩仙石遺落鴻蒙,物換星移,億萬年光陰造就了如今了女媧天界,至今仍有女媧後裔護衛這一方界土。昔年自在天界一戰,各族一敗塗地,修真煉道之士十之**盡數殉道,僅剩大能之輩舍去往生,血祭戮仙古劍,重創了邪神盤古,終得太平人間。這些舍身取義的前輩先賢千古流芳,威名遠播十大天界,其中便有女媧一脈。

    關於女媧一脈還有另一個廣為人知的傳說,遠古時期,魔君蚩尤荼毒生靈,女媧天神下界而來,封印蚩尤,離去之際,將長生之法、神靈道術,天地體悟流傳人間,是為天書妙法,隻是歲月久了,這妙法也銷聲匿跡了。如今這世間的修道法門、神通術法不計其數,歸根溯源皆是來自於這天書妙法。

    那喚作張小鼎的童子於天書一道,造詣頗深,一身道行更是深不可測,身兼百家之長,若非如此,這般傷勢下,他早已一命嗚呼了。未央宮的兩儀劍陣聲名赫赫,若是尋常的天罡境修士不慎被困,便是不死也要罡氣盡散,道基盡毀。雲天亦是道法高深之輩,其奮力一擊,豈可小覷。張小鼎本就身負重傷,借天書妙法勉力相抗,無神他顧,怎料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當即周身經脈穴位酸軟無力,真元流轉更是慢了幾分,那拍打看似有氣無力,實際上其中的真元渾厚霸道專傷經脈穴位,對付張小鼎這樣的重傷之人更有奇效。

    那寒冰仙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斬在晶瑩如玉的八卦圖上,雖然不到片刻就凍住了八卦圖,但這八卦蘊含真元精粹至極,豈非等閑。一時之間雙方又是僵持不下。雲天神色黯然了許多,數十載成就元丹,百年凝煞煉罡,世人稱自己驚才絕豔,千年來縱橫未央,少有敵手。平心而論,若是自己置於這兩儀劍陣中,也斷難全身而退。據說張小鼎昔年全勝之時大鬧吉祥天界,連鴻蒙三大劍陣之一的絕仙劍陣亦不能留住此人,這等曠世豪傑,若能與他對酒當歌,切磋jiāo yǒu,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雲天心中思緒萬千,手中的淩厲攻勢也放緩了幾分。突然間漫天呼嘯的勁風停止了,神驚鬼愁的殺意消失了,巋然如山的八卦光幕晃了晃,漸漸虛幻,精純的真元也消散在天際之中。寒冰仙劍蓄勢已久的攻勢轟然而至,眼看就要將那麵色蒼白,已然昏迷的張小鼎劈成兩半,雲天心下不忍將仙劍的劍鋒向一側移了移。高手之爭,眼光獨到,本就是分毫不差,雲天強行逆轉仙劍攻勢,頓時便被真元反噬,渾身經脈逆轉,真元紊亂,連吐出數口鮮血來。血漬染紅了他的衣袖,浸透了他的胡須。

    所有人都無視了沈石的存在,他修為不過神意初期,在雲層上的諸位高人眼裏堪比螻蟻。可這一刹那,他一身氣息水漲船高,頃刻間連躍元丹、天罡兩大境界,緩緩停在了天罡初期的水準。周遭靈氣聚攏其身後,凝成了一麵色模糊的巨**相。法相一手朝前一探,淩空一點,郎聲道,“饕餮、混沌、檮杌、窮奇。”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方圓十裏內有一條條微弱的天地靈氣被一股玄妙的力量牽引著,化作枷鎖狀,將一幹人等牢牢捆縛住。這等操控天地靈氣的神通是五階術法的關鍵所在,尋常人若無高人指點,窮其一生都未必能有所成。沈石在短短月許的時間先後得到了邵景和張小鼎的指點,更得天書妙法總綱,諸多疑問豁然開朗,有如迷糊灌頂,放佛一條康莊大道已擺在他身前,下一刻就能初窺門徑,一觀真正的術法大道。

    一道煞氣風暴悄然而生,似微風般輕柔,似囈語般沉寂,下一刻陡然間現出了無盡地煞之氣。枷鎖將雲層諸人團團圍住,轉瞬間枷鎖又幻化成四四方方的光幕將雲天雲影等困於其中,空中似可聞百獸怒吼,似可見妖獸縱橫。四隻巨大的怪異光掌將光幕托於空中,若是立於遠處遙遙看去,可見四頭模樣各異的凶獸幻影,爪掌相接,將那方方正正的光幕牢牢的困在其中。原本不可一世的兩儀劍陣被高空的罡風一刮,便如雲霧般散去了。寒冰仙劍也低鳴一聲,化作正常大小,徘徊在雲天四周,十數朵晶瑩剔透的雪花纏繞在仙劍之上,看上去極為風雅,寒氣如煙如霧在四周飄蕩給這仙劍增加了幾分出塵的氣息。

    “這幻陣最多困他們半天的時間,走吧!”張小鼎無力的睜開了雙眼,話語間氣息不穩,中氣不足,似乎已傷及要害,若非強行壓住傷勢,此刻怕是暈死了過去。

    小白神色複雜的抱著張小鼎,似憂傷,似疼愛,似慌亂,蔥白的芊芊細指輕探著他的心脈,另一手光芒漸亮,隻是她這般大損精元,臉色自然愈來愈差,反觀張小鼎,傷勢非但未能穩住,竟也是愈來愈差。

    縷縷陽光終於驅散了全部的雲霧,這個時辰的符陽山天朗日清,和風送閑,是登山望景的好時候,立於山巔東可遙觀群玉之山,南可俯視昆侖天池。天池是一高山大湖,數條靈脈交錯其中,多奇珍異草,珍禽走獸,更出名的是久居於此的天池老人,此人來曆不明,性情孤僻怪戾,動輒shā rén飲血,狠辣無情,在未央界算得上臭名昭著,百年前雲翰天宮掌教的幾個後生小輩無意間得罪了這人,當即便被抽魂煉魄,煉成了幾顆人魂丹。雲翰天宮接連派了數名好手,也有小半折於他手,更有一位天罡境長老被打斷全身肌骨經脈,怎一慘字了得。這天池老人尤善煉丹製器,奇門遁甲,手中一把月華曲刀更是名譽未央,是件少有的兵刃。

    蔚藍的天空閃過了兩道亮光,一紅一白如疾風閃電,不消一個呼吸就橫跨了半個天幕,空中雲層罡風盡數散開,其勢如此,亮光中人修為可想而知,刺耳的低鳴回蕩在山間狹隘間,無數走獸四散開來。又過片刻,八道青光呼嘯而來如逐風追電般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