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了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傳送門卷軸後，灰袍法師回到了加勒比海的位麵坐標點托爾圖加港。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他聯係上了公會城的公共傳送門，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五百加隆公司，遞交客戶的借款申請。

    原本展業和外訪這兩個流程，被塞勒斯安排在了一起進行，但是客戶的情況有點特殊，他需要返回公司做一下確認。

    巴爾古夫社長習慣性地摸著下巴，懷疑地瞧著麵前的第一堆雜物：那是一頂插著羽毛裝飾的黑色大簷帽、一隻被綁起來的不死猴子、一個被咬過一口的綠蘋果、一枚從小猴子傑克手裏搶來的阿茲特克金幣——赫克特.巴博薩船長遞交的個人資料。

    然後社長大人用手指敲打著桌子，瞪眼看向了邊上的第二堆雜物：幾塊打磨過的占卜用鳥獸骨頭、一包用破布包著的草藥、一根用海草編成的繩子、一小撮肮髒的頭發和一隻張牙舞爪的海螃蟹——來自提亞.朵瑪的借款申請材料。

    “塞勒斯，小半個月不見人，你小子就出去撿了兩堆垃圾回來？”巴爾古夫社長噌的站起來，指著塞勒斯，話音裏帶上了不滿。

    社長大人是在嫌棄客戶資質不夠好，致使公司能夠賺取的利息不多……巴爾古夫是在雞蛋裏挑骨頭。他倒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公司的總體經營狀況不佳，這讓他變得焦慮煩躁起來。最近兩個月裏，巴爾古夫社長比以前更容易憤怒，生氣次數也明顯增多。

    “社長，赫克特.巴博薩的資質剛好滿足公司的一套借款方案，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核實一下他聲稱的那箱阿茲特克詛咒金幣；至於提亞.朵瑪，她有另外一個身份海洋女神，我想建議你先鑒定一下她的那隻海螃蟹，這很有可能是個大客戶，也可能是個dà má煩。她這單要做嗎？”

    塞勒斯假裝沒看到眼前的手指，憑借對公司借款方案的透徹了解，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巴博薩船長的借款申請被公司拒絕。客戶遞交的材料是他自己檢查過的，都滿足借款申請條件。

    唯一可慮的是提亞.朵瑪的海洋女神身份，塞勒斯拿不準公司的態度，他不知道公司願不願意借款給客戶：五百加隆公司隻是一家小公司，可沒辦法限製住一位異位麵的女神。

    “大客戶，dà má煩？”巴爾古夫社長聞言愣了一下，仔細觀摩起桌子上的那隻海螃蟹來，不時用魔力刺探它身上某處，引來蟹鉗地反擊。社長大人明明是在做鑒定，看起來卻像是在逗螃蟹。巴爾古夫耗費了很長時間才最終確認，眼前的是一隻披著螃蟹外殼的神靈化身。

    社長大人摸了摸下巴，猶豫了一會兒，才向塞勒斯作出了指示：“做！這單子為什麽不做？你先去把她的外訪做了。”

    “是，社長，等下我就去繼續外訪。公司對外宣傳是三天，但是這次我跟客戶承諾的是十五天放款，應該有充足的時間放款。對了，這次的客戶都沒有鐵金庫的賬戶，需要xiàn jīn交付。”

    塞勒斯說完便轉身走出了xiāo shòu大廳。提亞.朵瑪委托塞勒斯代購魔法卷軸，既然他中途回來了，不如抓緊時間去詢問一下卷軸價格。紅衣主教那筆業務給了塞勒斯一個深刻的教訓：客戶經理的話，不能說得太滿，不能輕易向客戶作出自己都沒把握的承諾——這種行為，往小了說是不專業，往大了說就是欺騙。

    底密爾會堂和其他任何公會一樣，在公會城中都有其公眾職責。許多底密爾外圍成員，被公會調遣去擔任信使、調查員、報告員以及檔案員的工作。底密爾會堂這樣做有雙重目的：給公會城的民眾展現公會“友善”的一麵，以及讓外圍成員以合法身份成為公會在地麵上的公開耳目。公會城的郵遞行業，自然也受到了底密爾會堂的控製，是公會擺在台麵上的合法產業之一。

    走出五百加隆公司的法師塔時，塞勒斯被一名信使攔下了，對方要求他簽收一個包裹。隨即，塞勒斯又從心靈暗網感應到了正式心靈傳訊，是公會命令：“完成客戶委托，打開包裹。”

    “又是一單一千萬金額的搭橋貸款？”信使離開後，灰袍法師疑惑地看著從包裹中取出的那一疊羊皮紙。

    “難道，背後還有什麽隱情被我忽視了？”塞勒斯對公會下達的命令感到十分困惑。在他主動放棄了第一筆千萬大單後，公會卻送來了第二筆。

    隻不過，這第二筆千萬大單得先放一放了，塞勒斯目前還有兩位客戶在等待外訪。

    灰袍法師收好包裹和羊皮紙，卻看見一支由聖武士帶領的小隊伍，正遠遠走來。從行進方向判斷，對方的目的地是五百加隆公司。他如普通路人一樣走開，不著痕跡地避過了這隻隊伍，屬於俄佐立參議院的聖武士們是底密爾成員最不願意接觸的對象。

    邊遠城區的聖武士們自稱“維法武士”，充當著警務人員的角色，總是自以為是地執行法律，抓捕任何一個在他們眼前暴露身份的底密爾、拉鐸司和古魯的成員——很不巧，塞勒斯剛好屬於三公會之一。

    塞勒斯的公會徽記裏儲存有底密爾專屬法術，不過他謹慎地沒有使用qiè tīng法術。維法武士們身上總有不少主動探測qiè tīng的感應結界，卻總是腦子缺一根筋得忘記防備法術窺視。

    灰袍法師小心的避開維法武士們的注意力，悄悄繞到法師塔的另一個邊，對自己釋放了窺視用的“昏暗tòu shì”。這個底密爾專屬法術，能使塞勒斯獲得短距離的tòu shì能力，隱蔽地透過牆壁觀察建築內部的情形。

    公會城裏連最基本的金融法製都沒有，卻有一整套跟金融相關的法律。造成這種詭異法律狀況的始作俑者，就是歐佐夫集團——由公會城最大的商會組織，來主導所有商業法律和金融法律的製定，絕對不會有好結果。

    所有人都知道歐佐夫集團給自身留下了無數可以利用的法律lòu dòng，立法目的是用法律作為wǔ qì來打壓對手，保護自己。偏偏就俄佐立下屬的聖武士們死腦筋地依法執行，還把lòu dòng百出的商業和金融法律奉為聖典。

    然而金融法律畢竟是由俄佐立和歐佐夫一起搞出來的，五百加隆公司隻是一家沒實力的小公司，還沒那個膽子公開頂著“違法者”的名頭、公然叫板十大公會中的兩大巨頭。

    執法隊伍由三名維法武士以及九名俄佐立輕步兵組成，徑直走進了五百加隆公司的法師塔。領頭的維法武士不理睬前台接待員，兀自拉開一卷律法通告書，念出了上麵的通告內容。隨後便與其他兩名武士和輕步兵們一起，對五百加隆公司的經營場所進行檢查，並且特別查驗了公司的經營許可證。

    巴爾古夫社長滿臉堆笑，中斷了所有事務，全程陪同著執法隊伍的檢查。與此同時，公司法師塔二樓的xiāo shòu大廳裏，xiāo shòu部二組的幾名同事，正在迅速隱藏一批用羊皮紙記錄的文本資料。通訊間裏撥打電銷的同事們，則被公司的女財務要求全體中止工作。五百加隆公司的所有經營huó dòng全部臨時停止了。

    灰袍法師沉默地旁觀著這一切。他聽不見法師塔內部的聲音，卻從維法武士的口型上，大致分辨出了執法隊伍的意圖：他們接到了匿名舉報；舉報宣稱五百加隆公司涉及從事違法經營huó dòng。律法通告書上的內容多次提及到“高額利息”、“違規放貸”、“涉嫌欺騙敲詐”等詞匯。

    灰袍法師稍加思索就推斷出了匿名舉報者的身份：紅衣主教格裏高利七世——晨曦教會是俄佐立公會的下屬，紅衣主教本人又受到歐佐夫的授勳表彰，而且還被五百加隆公司往死裏得罪了。還真印證了黑袍強恩的話：“電銷出單的客戶，一個二個都是精於算計，有人脈有背景的主。”

    塞勒斯隻能暗自感歎世事皆有因果，同時又慶幸紅衣主教沒把一肚子戾氣撒到他這個小人物身上：冤有頭，債有主，找公司就對了。

    執法隊伍對五百加隆公司的檢查結束後，領頭的維法武士似乎發現了一些問題，表情嚴肅，態度生硬地向巴爾古夫通告了幾句，卻很快帶領隊伍離開了。巴爾古夫社長一直將他們送出法師塔外。

    遭到舉報的五百加隆公司，看起來似乎是安全地度過了這一次的檢查。有巴爾古夫社長親自坐鎮指揮，公司員工們自然應對有方：一些不那麽敏感的違規部分，被巧妙地展示給了執法隊伍，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其他部分則在掩護下被及時的隱藏了起來。

    塞勒斯於旁晚返回公司參加會議時，卻發現同事之間暗流湧動，公司內部彌漫著壓抑的氣氛。不是因為主持會議的社長大人——台上的巴爾古夫社長，又在怒氣衝衝地批評大家的業績不達標了。

    灰袍法師臉上的表情和所有人一樣，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