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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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異端!他們的腦袋夠硬,拿來練手可真不錯!老子就親手宰了好幾個!”哈哈大笑聲傳來,阿卡特斯聞聲看去,幾名見習騎士正興高采烈地聊著什麽。

    “倒也有漂亮的……女異端,可惜了,死了也要在地獄裏受無盡的苦!”有人應答。

    “可惜什麽?是可惜沒機會好好搞她一次吧?尤其是那個瑪格……”有人回應。這種粗俗的話語當然隻能在私底下悄悄說,可說話的見習騎士見到周圍全是男性,當真毫無顧忌,就差放開嗓門了。

    “你果然還是對那個瑪格赫麗德念念不忘!”有人輕聲回應,“也不怕被她通過那條道……真把你帶到異端的道路上去了!”

    這回應粗俗但隱晦,一行人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不也變成一團焦炭了,能怎麽美!商量商量我們的戰術,伍斯特德手底下可硬著呢!”終於有人惦記起了正事。

    瑪格赫麗德。阿卡特斯看他們一眼,在心中念叨了一下這名字,麵無表情進了球場。

    到得早了可以先熱身,阿卡特斯縱馬馳騁片刻,任風吹得透全身,可心中暴躁憤怒之意宛如火焰,借著風勢越騰越烈,最後他不得不壓製住情緒,策馬回去。

    馬球隊的隊員此刻也已經陸續到了,最顯眼的是艾瑞婭,正被一大群粉絲簇擁著,伍斯特德隻好出麵將無關人等都趕出了球隊休息室。

    蘭妮也加入了球隊,此刻一身簡潔的皮甲,紮著馬尾辮,俏美的臉上滿是笑意,看阿卡特斯回來,投過來一個笑容。阿卡特斯也含笑了一下算是回應,又跟卡秀蘭打過招呼。艾瑞婭此刻好容易從粉絲包圍中脫身,看到阿卡特斯,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剛要過來時,伍斯特德已經迎上阿卡特斯,微笑了一下,打量馬匹,不由皺著眉頭輕聲道:“待會就比賽了,你怎麽一點也不顧惜馬力?”

    阿卡特斯這才注意到胯下馬兒已經大汗淋漓,忙跳下馬道:“抱歉,剛才隻顧跑得痛快……”他以為隻是馳騁片刻,可現在看來已經好久了。

    “好吧,”伍斯特德沒再多說什麽,把馬匹交給球隊負責照料戰馬的候騎,“馬爾喬聽說對方的僚騎是康尼爾,有些發怵……你來當我的僚騎怎麽樣?”

    “好。”阿卡特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專心致誌地整束,準備上場比賽。

    除了閱武比試,馬球聯賽和辯論大賽也是騎士學院的熱門huó dòng,阿卡特斯選修了馬球,也被伍斯特德拉進了他組織的球隊。兩人自前兩天河邊閑談之後,交情一下子默契起來。

    馬球比賽時每隊上場四人,分為指揮官、僚騎和兩名驍騎。相比得分,一對一的鬥毆——單挑也備受關注,正是僚騎的職責所在。僚騎比賽時主要是保護指揮官,遇上衝突或者對方挑釁,就得站出來負責打架。一般情況下,為了鍛煉見習騎士們的綜合能力,指揮官、僚騎、驍騎這三種球場上的角色都是輪流擔任。這場曆練後的馬球賽,該馬爾喬擔任僚騎了,可他既然有些退縮,就得臨時調整。

    比賽開始前,為了體現風度和禮節,兩支隊伍自然是要互相打招呼的。對方的僚騎康尼爾身材高大,眼珠暗黃,據說在球場上素來凶名昭著,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似乎是剛才見過的人群中的一位。打招呼時康尼爾瞪著阿卡特斯小聲道:“很好,早就想教訓你了,待會可別讓我失望!”

    阿卡特斯看他一眼,似乎是那高談闊論一幫人中最活躍的那位,當即冷笑道:“一定會給你個驚喜的!”說完不再理他,進了球場。

    比賽即將開始,做裁判的軍法官已經到了球場正中間,高高舉起騎槍,旋即用力插入地上,表明這場比賽中允許單挑。

    看到這個動作,球場外歡呼起來。不管怎麽說,帝國騎士學院的見習騎士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對單挑這種情節當然喜聞樂見。

    康尼爾用拳頭使勁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旋即舉起騎槍,來回向看台上的觀眾致意。

    伍斯特德見阿卡特斯麵無表情,低聲道:“當心點,我剛聽說康尼爾這次曆練回來又有進境,隻怕要晉入liù jí了。”

    阿卡特斯看他一眼,微微點頭,也不接口,立馬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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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場是長方形場地,小小的球門遠在兩端。軍法官立在球場正中間,將沉重的鐵球高高拋起,旋即退到一邊。

    “駕!”伍斯特德踢動馬刺,催馬飛速衝過去,阿卡特斯策馬緊緊跟上。他身為僚騎,保護好指揮官是最重要的職責,進攻得分倒在其次。

    為了防止無謂的受傷,雙方策馬衝近時不允許正麵衝撞,這是馬術的最基本規則。除此之外,騎槍也不得碰到對方身體或馬匹,否則都要扣分;但指揮官身份特殊,進球得分有加成,也允許被對方的指揮官或僚騎攻擊,被擊落馬下的話也要扣分,所以就得由自己的僚騎嚴加保護。

    對方也飛速衝了過來,可還是伍斯特德人馬合一率先到了,微微俯身,騎槍用力一挑,就將馬球挑起,飛出了近十米,又落在地上,往前滾動了幾下。馬球是鐵製的,雖然小但很是沉重,他們手中的騎槍則是木質,又細又長又脆,不能大力擊球,也是一個頗為令人頭疼的考驗。

    伍斯特德挑飛馬球,又策馬避開對方線路,繼續向前衝去。

    阿卡特斯守護在他身後,格擋了一下康尼爾的騎槍,擺脫後繼續飛速往前。

    策馬狂奔當然很難急停急轉。康尼爾衝出幾步才刹住,卻不顧自己的指揮官,竟然直接調轉馬頭,又追了上來。

    “小心,康尼爾追上來了!”阿卡特斯一皺眉,小聲提醒。

    伍斯特德頭也不回道:“他就這樣狂,不管他!”

    球場甚大,康尼爾來回奔波了片刻,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伍斯特德和驍騎馬爾喬、艾瑞婭做了個精妙的配合,突破防守,將球打入球門。

    球場外看台上歡呼一片。伍斯特德的粉絲可真是不少,艾瑞婭的粉絲隻怕更多。見觀眾如此熱情,伍斯特德舉起騎槍向觀眾示意,策馬往己方場地走去。

    康尼爾陰沉著臉,慢慢往回走,靠近的時候狠狠勒馬,驀然將騎槍垂向地麵。

    康尼爾肯定使了什麽特別的法門,騎槍垂下挨到地麵時塵土飛濺,匯成數道,向著伍斯特德和阿卡特斯撲麵而來。

    阿卡特斯一直盯著他,當即縱馬上前,揮槍格擋。

    “你揮槍差點碰著我的馬了!”康尼爾怒吼。

    “不就是想單挑嗎?至於找這麽拙劣的理由?!”阿卡特斯冷冷道。大概是聽了對方的一番話語,他正無比煩躁,有股怒火無從發泄,居然變得這麽好鬥。

    伍斯特德吃了一驚,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出言阻止。既然軍法官允許,這場比賽中單挑就幾乎是不可避免的,阻止也沒有什麽意義。

    “哈哈,很好!”康尼爾切齒道,驀然高高舉起騎槍,又狠狠捶了捶胸口。

    阿卡特斯盯著康尼爾,也高舉起了騎槍,左手在胸口輕輕一撫。

    看到雙方都作出要單挑的標誌動作,看台上頓時沸騰起來,叫好聲一片。軍法官已飛速趕過來,看了一眼康尼爾,又看了一眼阿卡特斯,旋即要求眾人退開,清出一片空地。

    馬爾喬、艾瑞婭顯然都有些擔心,看見阿卡特斯麵無表情,也沒說什麽,退往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