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橋引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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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邊的休息室坐下,阿卡特斯不知為何莫名又有種抽離感,旋即是淡淡的眩暈。
他閉上眼睛,靠在椅上休息,突然感到有什麽東西扔至,飄飄落下。
飄飄忽忽,像是布料……阿卡特斯不知為什麽,突然疲累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一塊又一塊布料扔至,落在不遠處。
“阿卡,這麽多妹子扔手帕過來,你怎麽不撿?待會我可都抱回家去了啊,滿床都鋪不下……”邊上有人開玩笑了,分明是馬球隊的副隊長葛茲,這次沒有輪到上場,就擔起了後勤組織的責任。
“哦。”阿卡特斯閉著眼睛應了,可還是一動沒動。
葛茲有些詫異,“阿卡,你是有些累了嗎?”看到阿卡特斯的樣子,他不由有些擔心,招呼蘭妮去了聖水,自己又和卡秀蘭去觀戰助威了。
蘭妮捧著聖水款步走過來,在阿卡特斯身邊輕輕坐下,慢慢將聖水送到他嘴邊。阿卡特斯想抬手去接,不知為何如此沉重,怎麽也抬不起來。
蘭妮等了一下,見他沒有動作,隻得小心翼翼抬手,將聖水送入阿卡特斯口中。
聖水入腹,似乎有絲絲縷縷的能量蕩漾開來,一點點滋潤幹涸的經脈骨骼。阿卡特斯隻覺得周身都要被融化了似的,閉著眼睛,一動也不想動了。
耳邊蘭妮似乎又說了句什麽,阿卡特斯沒有聽清,也不想回應。
似乎過了片刻,阿卡特斯突然感到,蘭妮正輕輕探手撫在他腦門上。
肌膚相觸,感覺就像是觸電似的,阿卡特斯不由一驚,睜開沉重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蘭妮的俏臉,似乎已經通紅滾燙,很是緊張羞澀。
看台上似乎也轟然一聲,也不知是不是賽場上有了什麽變化,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而胡亂起哄。
球隊休息室也就那麽大,上麵隻有個小小的頂棚,不僅對麵看台上的人看得清楚休息室裏的動靜,就連休息室背後的看台上,還有不少妹子玩得興起,正在試驗用種種手段讓手帕空中打個轉,落到休息室裏頭去。這倒是有趣的玩法,籠罩馬球場的魔法力場牆沒有阻止,有的妹子就玩得更不亦樂乎了。
阿卡特斯又閉上眼睛,此刻才覺得蘭妮的手也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一點點用力,輕輕按揉他的腦門。
阿卡特斯閉了片刻眼睛,不由又睜開打量她,隻見隨著按揉的進行,蘭妮的俏臉一點點平靜和莊重下來,似乎還綻放出莫名的光華,更有幽幽體香撲麵而來。不知為何,阿卡特斯思緒千轉間,慢慢沉靜下來,閉上了眼睛,昏沉抽離的感覺也漸漸消去。
比賽顯然告一段落了,伍斯特德、馬爾喬和艾瑞婭都往休息室走來。
蘭妮顯然猶豫了一下,剛想收回手。阿卡特斯睜眼看她,含笑輕聲道:“能繼續嗎?你的橋引之術真不錯,比光明康複的感覺還要好。”
蘭妮不好意思地橫了他一眼,卻沒有收回手,繼續輕輕按揉。
這眼波有點熟悉,阿卡特斯恍惚了一下時,伍斯特德和艾瑞婭等顯然都已注意到了這一幕,停下腳步,沒有過來打招呼或者說打擾,而是遠遠地在另一角坐了下來,瞥了這邊一眼,開始商量戰術。
“好了,謝謝你,我沒事了。”阿卡特斯坐起身,隻覺精神飽滿,向蘭妮道了謝,就向伍斯特德走去。
伍斯特德看他過來,忙道:“如果你累了就算了,葛茲會頂上的。”
阿卡特斯搖搖頭:“剛才有點脫力,現在沒事了。”
伍斯特德打量他一下,旋即道:“那就好。”
“蘭妮的橋引之術真的很好,”阿卡特斯笑道:“我現在好得很。”他對上艾瑞婭的明眸,微笑了一下,旋即坐下來和大家一起討論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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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球賽結束時,阿卡特斯仍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幾乎就是手舞足蹈了。馬爾喬不由笑問:“怎麽這麽開心?”
“贏了當然開心!”阿卡特斯理直氣壯地回答。
“以前贏了也沒見你這麽高興。”馬爾喬嘀咕。
“走,一起去喝一杯,我請客!”這邊的伍斯特德招呼大家。
“好!”阿卡特斯第一個讚同,蘭妮注意到了,不由含笑起來。
阿卡特斯又轉臉,看到艾瑞婭還有其他人的神色,這才發現自己的舉止大概實在過火,有些訕訕,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也一陣前所未有的疲乏。
一行十多人去了酒吧,阿卡特斯隻是默默喝酒,什麽也不想說。
伍斯特德不由奇怪起來,想了想微笑舉杯:“今天阿卡主動請纓,打敗了康尼爾,的確大快人心,是我們取勝的第一功臣!”
阿卡特斯輕輕舉杯應了,一飲而盡,轉臉看到艾瑞婭,正在和蘭妮說些什麽,此刻也看過來,綻出一個微笑,旋即又恢複了端莊寧靜。
不知為何,阿卡特斯居然想起了訣別時的瑪格赫麗德,也是一樣的端麗平靜,不由垂下頭去。
“怎麽?看你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伍斯特德在他身邊坐下來輕聲問。
“還好。就是有些人會離開,有些人會死去,我以為自己習慣了,可還是沒有。”阿卡特斯放下酒杯說道。
“我們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伍斯特德輕輕搖著酒杯說道。
這倒是實話。可實話總是太殘酷。阿卡特斯慢慢喝完杯中酒,看一行人聊得正是開心,轉眼打量一下外麵,旋即站起身對伍斯特德道:“好了,我不想再喝了,我先回去了。”
伍斯特德有些意外,阿卡特斯也不管那麽多,向大家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轉身就走。如此行為有些失禮,但他實在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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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掛在無限深邃的藍天,灑下白光片片。
小小的房間裏,阿卡特斯捧著書讀了一會,又望著月色發呆。
夜幕低垂,學院裏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阿卡特斯揉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好久都沒動彈了,他huó dòng了一下,剛想去點燈,房間裏的燈火忽然亮了。
靜月的身影憑空顯現般出現在房間裏,阿卡特斯已有感應,也就見怪不怪,轉過身子看她嫋嫋婷婷走近。
許是背後燈光勾勒出的緣故,靜月的背影曼妙有致,行過來時身姿起伏,極是動人。阿卡特斯不由口幹舌燥起來,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攬住什麽。
靜月輕哼了一聲站定,阿卡特斯陡覺不對,忙轉過目光,手收回途中又屈指彈出,“錚”的一聲,果然彈飛了一片風刃,飛出不遠就在空中消失無蹤。
又一排風刃呼嘯而來。阿卡特斯急忙後撤拔劍,長劍上光華閃動,將風刃盡數掃落。
就在此刻,一片風刃無聲無息間掠近他的咽喉,阿卡特斯勉力往後一靠躲開,風刃掠過,突然在空中拐了個彎,沒入他的左臂,隨即消失不見。隻聽靜月冷哼道,“就這麽點本事就想占人家便宜?”
阿卡特斯手臂上的傷口不算淺,鮮血還不斷湧出,隻見靜月已經沉著臉坐在他斜對麵的椅子上,打量著他,一言不發。
阿卡特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就聽靜月冷哼道,“還不自己動手?等著我給你包紮嗎?”
阿卡特斯苦笑了一下,這才扯過繃帶把左臂纏得嚴嚴實實,又坐下來。隻見靜月正捧著他的羊皮書讀得津津有味,此刻又瞪了他一眼,秀眉一揚,“瑪修的手稿?怎麽會到了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