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尋夢紅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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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阿婆言,子軒乃祭君,前有測言,此月不可離族,若離,輕則傷己,重則害族。祭神朝辭雖可,但生來帶病,乃自上天懲戒,不能醫治,怕是終此一生,病榻相隨。



    隻憐那少年英傑,未看盡世間芳華,如何不讓人惋惜。



    隻歎,夜雨聽風君未享,亭下落花已萬千,拂手執筆臨何物,誰憐此生不長情。



    “世間之事早注定,君若有生自遇人”,此乃雲阿婆自測得之,然難知其生死。



    褐藍梟歎言:“ 可憐好兒郎,早年失父母,苦命不長命。若上天憐惜,大好前途應還之。”



    語罷,險些落淚,趕緊掩去。因阿婆難處,自是能明,褐藍梟自不強之。



    可終為褐氏血脈,怎能置之不顧,雲阿婆尚且憐之,故曰:“ 多日奔波,定已勞累,今日且先休息,待明日再借初晨一測,看能否他法。”



    褐藍梟不甚感激,萬般心情皆不能言。待平靜之後,相辭,隨子軒離去,欲觀村中之景。 



    村中有一湖,湖內滿池荷,荷下有紅魚,悠閑自得中。岸旁雖無柳,卻見竹葉青,隨風葉搖擺,時而落湖中。



    美景如仙境,人間不可知,此生得一見,不枉此生來。



    湖旁有一白衣女子,靜坐於假山旁,正觀湖中風景,偶見竹葉落湖中,則微笑之。也有竹葉落身旁,甚是喜愛,拾之於旁,不肯棄之。



    此女子正乃淵祭祭神朝辭,為淵祭美人矣。隻見眉眼如流水,溫婉不可欺,眼神明亮,更似星光。唇紅齒白,似笑非笑,墨發三千,靜於腰間,竟似天上仙子,可遠觀而不敢近矣。



    唯麵色蒼白,暗有病態,不禁惹人憐惜。



    身旁有一犬,乃金色皮毛,身型較大,應有chéng rén一半之。此刻靜臥於朝辭旁,眼角似睜似閉,不知醒否。



    因此犬出生之時連喚十七聲方止,故而以十七為名。



    朝辭甚愛之,養於身側,形影不離。



    褐藍梟行至此,見朝辭,驚為天人,故子軒引而見之。



    朝辭見來人乃生麵,又知今日村中故人來逢,猜其應為褐氏一族,遂起身行禮,笑而曰:“ 來者應為褐藍之莊主,初次見麵,朝辭有禮。”



    褐藍梟回禮,也曰:“ 祭神如天人,老夫打擾了。”



    相識之後,三人共行與湖旁,朝辭問其來此之故,褐藍梟不瞞,告知。



    生死許是天注定,天下無人能相挽,縱然淵祭知生死,輪回之時也難言。然朝辭也知,若是命數未盡,自能回頭。況有阿婆之言:世間之事早注定,君若有生自遇人。



    實則已然告知,既非藥石可醫,乃因命中之人未來,如此,若是淵祭為其續命不違天意,朝辭故暗知,其子可救矣。故而言道:“ 莊主之憂已知曉,此番前來不枉然。”



    褐藍梟不解,朝辭隻笑不答,轉身離去,唯有子軒暗知其意,心中憂之。



    當夜,朝辭依舊坐於湖岸,隻觀夜色而不語。心中自歎此生命運難安,唯有一願不肯舍,若天憐見,當是行願之時。



    原來,朝辭雖天生帶病不能醫,然與一人相識於夢中,至今已是十八年。兩人宛如青梅竹馬,自相珍惜,早已暗生情愫。



    四歲之前於夢中相見而不能言,六歲方能交流,八歲已是知己。兩人無話不談,曾言世間芳華,曾歎古往之惜,更覽天下之景。



    然若虛若實,不知真假。每每醒來猶如一場大夢方醒,夢中種種,如幻如煙。



    若此夢乃天定,不知何時會相遇。朝辭不由長歎,君自天涯,夢中可見,然紅塵萬千,恐獨我一人癡狂。



    子軒於遠處見此景,知其心中之歎,故而上前,自坐於朝辭身旁,“ 阿辭,人生光陰荏苒,若心中有夢,可追矣!莫成遺憾,來世不往。”



    此夢不可算,前路不可知,然此生不往,終會成遺憾。子軒知其心中之夢,測而不知,故知此夢天定,緣分使然。或許紅塵一趟,得上蒼之憐,不再病魔纏身,豈不甚好。



    朝辭苦笑,歎尚不知夢中真假,餘生或短,如何輕易相見。然追夢成願,自知心中欲往,不可轉矣,言:“ 此生有兄如君矣,實乃朝辭之幸。”



    晚風拂麵,月攬星辰,青竹微搖,葉落湖掩,不知紅魚夢醒,幾番探頭而望,淺沉之時,已不知因何而醒。



    次日清晨,豔陽高照,光色無限好。朝辭已然決心而去,故與雲阿婆訴說,阿婆自是不肯。言美人命薄,不可涉紅塵之中,若去,乃命運難測,不知歸時。



    然子軒相勸,朝辭決然,阿婆自知已是難留,方點頭答應。離別之時,暗中於朝辭言道:“  淵祭可知世間輪回,然仍有不知之處,萬事不強求,方能免禍災。”



    又言:“ 世間之事為三種,尚可言者,不可言者,不可知者。此去紅塵,隻為普通之人,不可顯露身份,否則難測矣!”



    後又將丹藥百粒交與朝辭,乃平日服用之續霞丹,朝辭養身之物,囑咐道:“ 一日一粒,百日須歸,萬不可逗留。”



    又囑其他之事許久,方才止。



    朝辭謹記,又與兄長子軒道別,方才帶十七一同上竹筏而去。白衣依舊,墨發輕揚,微風或許留戀,奈何尋夢之人難留,唯待歸來之時君依舊,還記當年萬般情。



    阿婆立於河邊,子軒則身側相伴,久未回頭。看著白衣漸遠,不知蹤影,方才眼角濕潤,萬般不舍,長歎道:“ 命中有定終難改,此去凡塵歸不知;唯願上蒼憐君意,早日歸來早日安。”



    冥冥中已定,強求也枉然,阿婆早知朝辭之命在紅塵,奈何其中凶險,實在難測。今決然離去,乃命矣。



    縱然知命,奈何隨命,願天憐命,莫要枉命。



    唯子軒可知,追夢之人最如願,如今朝辭尋夢去,感悟紅塵中,是非不如願,皆是樂其中,人生當如此,縱死何有哀,喜樂皆嚐遍,彼岸花也開。



    願美人如願,尋得夢中人,歸來也依舊,一笑萬般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