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祈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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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匆忙各自返家。沈休文懷著憂心, 也回到沈府。
“山叔,知道為什麽宵禁嗎?”他問道。
沈山搖頭道:“下午宮裏的消息還沒遞出來。”
沈休文皺眉點頭道:“什麽時候有信了就來告訴我。”
沈山道:“是, 二公子。”
沈休文想了想道:“咱們家的人最近在外走動小心些。”
他通過隱門向那些關注他行蹤動向的人家傳信, 說起來是有那麽點隻許自家放火不許別人點燈的意思,不過這樣的事其實是各憑本事, 並無對錯之分。他敢放話, 是他能做到。他們沈家的人若是被抓,自然也認栽。
沈休文想起傅靜聞之事,又讓大管家查一查看他背後可有什麽隱情。
沈山一一應下,便告退了。沈休文則走到樂武堂。
沈川接過他換下的外衫, 對他道:“公子,您本來不是要去看那張公子嗎?我今個幫您打聽到點他的消息。”
沈休文換上睡衣,聞言看他道:“什麽消息?”
沈川稟告道:“張公子他上月騎馬撞到了王禦史中丞家的二公子王巽,兩人因此結識。張公子一可能為賠罪, 二大概是為了麵子,在對方麵前誇下海口,要請那王二公子在泰華樓吃到厭為止。”
沈休文失笑:“是這樣啊。”
沈川吐槽道:“就張公子他家裏給的那點月錢,不是小的看不起他,上泰華樓那根本不夠花!要不是以前他跟著公子您的時候, 省下無數零花錢, 小的估計他都請不起人家吃一兩頓的。”
沈休文擺了下手道:“這個不要瞎猜。”
沈川撇撇嘴道:“公子您就是好心,還讓他借您的光在泰華樓少花了一大筆錢。這自從您從行宮回來後, 他除了投張帖子, 就沒shàng mén找過您, 枉費您從前一直把他當朋友!”
沈休文笑著道:“張東洺人還可以,那天若沒有他的小刀,還不定怎麽樣呢。你以後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許亂說別人。”
朋友間往來是相互的,他之前本來沒想費心繼續這段屬於原身的友誼,拒絕了他的邀帖。張東洺也就不理會他了,不像有些人那樣硬想往他身邊湊,反而顯得有點骨氣。
那天,別人都慌張逃命了,隻有他看到他沒有wǔ qì,將小刀扔了給他。他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沒經過什麽大事,那時臉色煞白,可見也是害怕得緊,但還是躲在牆角,助了他一臂之力。
沈休文覺得這孩子已經不錯了,值得繼續來往。
沈川嘟囔道:“可是,他也隻是給了您一把小刀吧,又沒有親自上手幫您。”要知道公子以前可幫他打過不少回架呢。
沈休文正色道:“沈川,人心不足蛇吞象,沒人是欠著我們的,小恩也是恩,何況這也不算小了。他做到了他本可以不做的,這就值得感激了。”
沈川咬咬唇,應道:“是,公子,我記下了。”
其實他覺得不少人是欠著公子的啊。但是看到沈休文不悅,他也不敢再說了。公子心地好,從來施恩不求報,他作為公子隨從也不能總是太計較了。
沈川暗道,現在他家公子厲害,也不稀罕那些。
宮裏一夜無信,直到次日清晨,沈山來告訴沈休文,昨個下午皇上突然昏迷,直到四更時分才醒轉過來。宵禁的命令則是顧相國和其它大臣緊急商議後決定的。
沈休文蹙眉道:“皇上傷情惡化了?”
難道他最擔心的細菌感染還是發生了?
沈山搖頭道:“這個不知道具體情況,眼下隻有顧相國和大公主能進皇上寢宮。”
沈休文想了想,終究放不下心,決定進宮求見看看。他讓沈川去國子學請會兒假,自己直接去了皇宮。
宮裏果然戒備森嚴,不過他拿著皇帝給的腰牌倒沒人不讓他進去。直到到了皇帝寢宮前,侍衛又多了一重,他才被攔了下來。
“沈侍衛稍等,我這就替你去稟報一聲。”侍衛副統領笑著道。
沈休文忙道了謝等著。不一會,李內侍出來迎他。
“您來了。方才皇上和大公主還念叨您呢。”
沈休文笑了,問道:“皇上今天好點了嗎?”
李內侍微不可查地迅速搖了下頭,口中道:“皇上好多了。”
沈休文腳步頓了頓,隨後加快走進了內殿。
“休文參見皇上。”他行禮道。
“平身。休文,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皇帝端木鎔卻是看著精神不錯,靠在床頭正要喝藥。讓他起來後,就把藥一飲而盡。
沈休文起來,也不隱瞞,對他笑道:“我擔心您,所以過來了。”
大公主端木福接過藥碗,看著他道:“沈休文,我剛和父皇說,你要是知道父皇不肯聽話好好吃藥,肯定也得勸他呢。”
沈休文聞言意外,看向皇上道:“您之前不肯喝藥?是為什麽呀?這可不行的。”
端木鎔能看出他是真心實意地關心自己,並沒有別的什麽目的。又想到太史令和李思明對沈休文的論斷,心中對他更多了幾分長輩的慈愛寬容。且見他與自己說話,便如同對待親近家人,覺得十分受用。
端木鎔微笑道:“福兒誇張了,朕這不是全喝了嘛。”
端木福瞪他一眼道:“您也就才這麽好好地喝下一碗。”
她萬沒想到她父皇竟是個怕吃藥的人。老禦醫知道皇上的小毛病,特意偷偷囑咐她。她才發現她父皇真的是隻拿起藥碗裝個樣子就當自己喝過了。
若不是昨天突然昏倒,今天還不肯在她再三囉嗦催促下喝藥呢。
沈休文問道:“皇上是怕藥苦?有沒有問禦醫,能不能製成藥丸服用?”
端木福道:“禦醫說了,這藥需要發散,最好直接喝。”
沈休文想了想道:“皇上要實在不喜歡,我覺得還是請禦醫院製成藥丸比較好。”
他倒是不覺得皇帝矯情。藥誰都不喜歡吃,有些人特別不能忍受也是正常的。從利於病人痊愈角度來講,在允許的條件下,盡量為傷病患創造愉悅的康複條件是可以的。湯劑不成,就換一換,作為皇帝,這點要求也不過分。
端木福抿抿嘴道:“我再問問看吧。父皇真是就像小孩子一樣。”
沈休文看看皇帝,笑道:“我倒覺得無論是診治傷口,還是剛才喝藥,皇上都很果斷痛快,特別英勇。”
端木鎔聽著他倆談論,老臉微燙,輕咳了一聲道:“你倆不用操心了,朕好好吃藥便是。”
端木福聞言開心地抱住他的手臂道:“父皇金口玉言,福兒這就放心了。”
沈休文也高興道:“如此皇上定會很快痊愈的。”
端木鎔欣慰一笑,對他道:“你這看過朕了,就快回去上學吧。”
沈休文也不問其他事,點頭道:“是,那您好好休養,休文告退。”
端木福輕輕拉拉她父皇的手,道:“父皇,您歇一會兒,我想去送他一下。”
端木鎔失笑道:“行行,你去吧。朕這也沒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午再來吧。”
端木福應下了,與沈休文一起出了內殿。
沈休文看著她掩嘴打了小小一個哈欠,道:“昨晚沒睡吧。別送我了,快回去吧。”
端木福深吸口氣,搖頭道:“沒事的,我想和你說會話。”
沈休文問道:“皇上昨天怎麽了,還好嗎?”
端木福目中泛起一絲憂慮,道:“父皇昨天發燒昏倒了,禦醫說問題不大,但是可能需要養很長時間才能恢複以前的狀態。”
沈休文安慰道:“問題不大就是萬幸,你別太擔心。”
“嗯,”端木福對他笑了笑,又道,“沈休文,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父皇早日康複,其他都不想了。”
沈休文微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端木福沉默了下,道:“沈休文,父皇本來還答應下月帶我去鳳凰山大福寺祈福的,眼下看來是肯定不能成行了。你能替我去一趟嗎?幫我求個平安符回來。”
沈休文應道:“好,我會盡快去一趟。”
那鳳凰山在京城百裏地之外,不算太遠。那山上的大福寺是座千年古寺,頗為曆代皇室看重,據說還有宗室之人在那出家的。
“那就拜托了!”端木福向他福身道。
沈休文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鄭重地給他行禮,忙扶了一下她的手臂。
“放心,大公主,我定誠心誠意替你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