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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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啊?我都問你一路了,你倒是快告訴我呀!”
朝鳩看著向淵後腦勺上時不時抽動兩下紙條的小樹靈,總感覺哪裏不對…因為這個小樹靈的息調不知為何竟然和向淵的完全融為一體。
“應該是奉皇藤,”向淵終於是受不了朝鳩的奪命催,“在幻季森林裏纏上的。”
“鳳凰藤?”
“不是天上飛的那個鳳凰。是奉命的奉,皇帝的皇。”
“好奇怪的名字。哎呦!”
朝鳩剛說完,那纏做發飾的藤蔓突然抽出一條藤蔓,要不是向淵伸手攔住,險些打在朝鳩身上。
朝鳩連忙退開半米,躲到了娓穀身後,還不忘探出頭來逞一逞嘴上威風。
“這小東西怎麽脾氣這麽大!”
奉皇藤被向淵攔住後直接纏上了向淵的手,完全一副把朝鳩的話當做耳旁風的樣子。
礁沫的視線刺的奉皇藤有些心虛,然後默默地縮了幾分,戀戀不舍的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礁沫冷刺刺的目光瞬間又變回了溫柔如水的長情。
“礁沫?”
向淵眼中有些遲疑,在觸及礁沫眼中柔情的一瞬間散去,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輕鬆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向淵每次從試煉中回來,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些變化。
這一次,她變得安靜了許多,這一路上話也沒說多少句,就連平日裏總能換來她幾句吐槽的那些無厘頭的笑話,也隻是讓她似笑非笑的仰著那張幹淨的臉。
朝鳩多少有些不習慣,於是他的話更多了。
以前勉強可以說他是開心果,現在卻隻能說他是話癆了。
娓穀本就話不多,礁沫比起說話更喜歡靜靜地笑看。對於向淵的變化,他們倒也沒什麽不適應,不過是些許的失落和不習慣罷了。
向淵突然的笑,讓礁沫放鬆了下來。
“怎麽了?”
“你聽到我叫你了?”
“聽到了。”礁沫伸手,攏了攏向淵耳邊的碎發,“我聽到你叫我了。”
“嗯。”
向淵也沒有再說什麽,兩人並肩向前走著,一如平日。
但是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並沒有躲過身後兩人的眼睛,朝鳩瞬間一臉壞笑地對娓穀擠眉弄眼,還做口型。一時間忘記了追問奉皇藤的事情。
娓穀忍俊不禁,但還是意思意思地拍了一下他的頭,拉著這個大小孩跟上了前麵兩人的步伐。
走了大半天,終於是到了一處小鎮。
“阿君,為什麽這次要用走的?”
“有些德需要積一下。”
朝鳩聞言很沒有形象的被茶水嗆到了,不住地咳嗽,娓穀懶洋洋地伸過一隻手來給他拍了拍。
“還有就是…”
向淵沒有理會朝鳩,接過礁沫遞過來的水杯,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門外一眼,在茶杯的掩飾下勾起了嘴角。
“有些緣需要結一下。”
這一句話說的毫無分量,若非心思相通,難以理解其中的深意。
朝鳩瞬間收住了想要說出口的話,一臉不敢相信。
“結緣?你嗎?”
“怎麽,不行嗎?”
“怎麽說呢…這兩個字要是別人說出來我還能八卦一段時間,可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總感覺隻有陰謀的味道…”
“陰謀是沒有的。來交幾個朋友,隻是為了日後的方便而已。”
看著向淵揚起了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朝鳩感受到了十分熟悉的惡寒。向娓穀的方向蹭了過去,連連搖頭。
樓上有什麽人下來了,每一步都結結實實地踩在店家那已經有些年代了的木梯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一身金白的袍子怎麽看都不是一般人,手裏晃著一把青色的扇子,那一臉的風流更是絲毫不加掩飾。
不過如果不去看他那一身彰顯了修士身份的衣服,倒還真以為隻是個紈絝子弟。
尚顯稚嫩的臉龐,神氣的揚著那薄情的嘴唇,像極了民間故事裏的風流才子。
掌櫃連忙從櫃台裏出來,迎了上去,一臉的堆笑。
“不知道您有什麽吩咐?”
“店家,我問你個事,不知你們這有沒有鐵匠鋪子?”
“鐵匠鋪子?有的有的,就在鎮子東麵那山的半山腰上,我們鎮上啊,就這麽一個鐵匠。”
“多謝店家。”
“您客氣了,要不要我找個人給帶帶路啊?”
“不用了,”那人打開扇子裝模作樣的扇了幾下,“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嘞。”
那人神氣十足的走出了店門,朝鳩癟了癟嘴,一臉嫌棄的轉回頭來。
“這個?”
“差的不多了。你要是覺得好奇,不如跟上去吧。”
向淵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和礁沫一起上樓去了。朝鳩看了看娓穀,一陣眼神交流之後,雙雙起身走出了店門去。
樓上。
向淵看了眼離去的兩道背影,有些寵溺地搖了搖頭,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邊就交給他們了,接下來…”
向淵轉會視線看向走廊盡頭的房間,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就是這邊了。”
小鎮東麵小山。
“朝鳩,為什麽要跟著他?”
“因為他跟我角色重疊了。”
“嗯?確實,都是拿扇子。然後呢?”
“當然是比試比試看看誰厲害!”
娓穀瞬間喪失了說話的勇氣,再次確信眼前之人已經無藥可救。
“你跟凡人來個什麽勁啊…”
“對哦!”
朝鳩好像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拍扇子。
“我可是至純劍靈,他一修仙的半吊子怎麽能和我比!”
娓穀猛地一個深呼吸,有些咬牙切齒地扯出一個微笑。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都跟到這裏了,看完再走。”
“有什麽好看的…”
娓穀無奈的歎了口氣,舉步跟在了朝鳩身後。
“阿君都準我出來了,而且山上那人好歹也是個鐵匠,且讓我看看又何妨。”
娓穀放棄了和傻瓜講道理。
他們的鑄造師兼主人可是名揚天下的劍帝,站在鑄劍師頂峰的人…
所以,你到底還想看到些什麽呢?
前麵持青扇的人仿佛是聽到了什麽,突然轉過身來,一臉防備的看著朝鳩兩人。
“不知二位…”
“你別緊張,”朝鳩率先開口打斷了少年的話,“我們隻是來看看老鐵匠的。沒事找你。”
少年還是一臉的半信半疑,緊緊地抓著扇子。
“嘿!你這小子,我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撲街了。”
“撲街?”
少年聽得雲裏霧裏的,朝鳩習慣性地揮了揮扇子。
“這一路上你都沒發現我們。如果我們是想害你,你還有機會看到我們的真麵目嗎?”
少年回味了一下朝鳩的話,終於是將信將疑的行了個禮。
“確實,若是二位的修為,晚輩怕是已經…”
“這就對了嘛~”
“晚輩金雲巔,三長老門下弟子,徐以蘭。不知兩位前輩是…”
“我們啊…額,就是倆閑人,哈哈…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朝鳩被娓穀狠狠地擰了一下肩膀,連忙改口。忍痛笑了笑,手裏紙扇指了指不遠處的鐵鋪,“走吧。”
“是。兩位前輩請。”
剛走了幾步,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從旁邊的樹林小路走了出來,在看見朝鳩和娓穀的一瞬間突然衝上前,一把抓住了朝鳩的手臂,蒼老的雙手不住地顫抖,嘴一張一合,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眼睛一直盯著朝鳩手中的紙扇,一瞬不瞬。
“額…老師傅,你幹什麽呢。”
“失禮失禮,”老者回過神來,有些不情願地放開了手,退後了幾步,轉而一臉慈祥的笑容。
“這邊請。”
“雖然我的魅力很大,但是也不至於老人家也…”朝鳩不滿地呢喃道,娓穀無奈的傳音。
“老師傅看的是你的扇子…”
“是嗎?”
“那不就是說他是…”
朝鳩突然反應過來,猛地回頭和娓穀四目相對,差點忘記了傳音而脫口而出。
娓穀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你小心點。金雲巔派下來的人還在呢。”
“這扇子是老賈送我的。這個老頭認識,他是不是就是之前老賈提到過的那個…”
“多半是他,見機行事。記住,別暴露。”
“妥。”
三人被帶到了鐵鋪旁邊的小木屋裏,老者心情很好的樣子,捧著茶杯在三人對麵坐著。
“說吧,你們找我所為何事?”
“你先問吧。”
朝鳩率先開口,徐以蘭雖然也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可以省去禮貌性的相讓過程,而且能快點完事也不錯,便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請問您認識向淵祀君嗎?”
此話一出,三人不約而同地嗆了一口茶。徐以蘭正在奇怪,老者先開口了。
“老朽並不認識劍帝,話說,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是這樣的,聽說您年輕時曾在金舟學習過鑄劍術,所以…”
“我確實是在金舟當過一段時間的學徒,不過很可惜,老朽在劍帝出生前就離開了金舟。老朽幫不了你了。”
“那您可還記得金舟所在何處?”
“並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是每一個有幸進入金舟的人都是由大師傅們親自帶進去的。而一旦離開了那裏,就再也回不去了。”
“您的意思是?”
“離開金舟,就是外人。再也找不到路了…”
“您試過了?”
“很多次。”
徐以蘭見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斬斷,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回了位子上。
老者倒是微微一笑,釋懷了一般的歎了口氣,隨即轉向另外兩人。
“那…不知這兩位找老朽所為何事啊?”
“…啊?”
朝鳩懵圈了,娓穀不忍直視地別開了視線,這才發現,其實今天的天氣不錯。
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怎麽偏偏自己現在的心情想要shā rén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