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商人城(三)
字數:6072 加入書籤
曾家大院。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難道說隻有我不知道他們兩人是兄妹?”
“是的,曾大情子。”
曾孝明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頭,查梁柯晃著眼睛,微微下垂的眼角慵懶著。
“不過我很好奇,那位讓你明白過來的人。是誰?曾伯母?莫不是…”
“是一個仙士。”
“仙士?一個素未謀麵的仙士你也信?”
“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不得不信。”
“此話怎講?”
曾孝明的眼睛裏突然出現了一抹難得一見的睿智,這讓查梁柯更加好奇了。
“該怎麽說?就是那種…不容拒絕的氣場。”
“耍賴皮耍慣了的曾少爺也會有不能去拒絕的人?”
“嗯…你見了她你就知道了。”
“是嗎?嗯?你是打算帶我去見她嗎?”
“對啊!不然我今天來找你幹嘛?”
“…”
我怎麽知道你找我幹嘛來的…
“走走走!”
“啊?”
“走啊!”
曾孝明一把抓起查梁柯就往外跑,絲毫不顧及對方的形象。
曾孝明…枉我待你如兄弟…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仙忘樓,三樓大套房。
“仙士今日不在?”
“是的,那位客人一大早就出去了。不過她給曾少爺您留了一封信。”
曾孝明一把搶過掌櫃手裏的信封,小心地迅速拆開,查梁柯半眯起眼睛,心中的疑慮加深,握緊了些手中的扇子。
“孝明,信中怎麽說?”
“仙士說她有些事情,這幾天不方便見麵。”
“給我看看?”
曾孝明遲疑了一下,信紙遞到了查梁柯麵前,信紙上的字跡清晰,但是查梁柯卻怎麽也看不懂。
“孝明?為何我看不懂?”
“仙士說出於一些個人原因,他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所以這紙上施著障眼法。”
“障眼法…”
查梁柯扇子後麵的嘴角微微翹起,一臉玩味。
“真是有趣之人…”
“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既然人不在這,我們走吧。”
“去哪?”
“四處走走,興許能碰到呢?”
“有道理,走走走!”
與此同時。
“阿君?怎麽了?”
向淵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意味深長的微笑。
“沒事,隻是一位新朋而已,見見就是。”
礁沫看出了向淵的心思,牽過向淵的手,握在手掌心裏撫摸,低垂著眉目,嘴角淺笑。
“阿君。”
“我在。”
“我也在。”
向淵忍俊不禁,礁沫有時小心翼翼,有時又直接霸道,他總能看出向淵的心之所想。
向淵最清楚那所謂“天命”的曲折。
那個注定屬於你的那個人,可能一開始或者最後都不是真正的屬於你。他(她)的心或身體最終會屬於你,但是並不是完完全全的,並不能兩者兼備。
向淵看著礁沫,欣慰的歎了一口氣。礁沫見她笑,報之以笑,伸手撫摸著向淵的臉龐。
“想什麽呢?”
“我在想…”
向淵半垂的眼簾抬起,眼中的光芒不滅,硬生生給九天之外的窺世鏡畫上了一兩三細紋,將其化作齏粉。隻是一瞬呈現了向淵嘴角那淺淡的笑容。
“為什麽這天,奈我不何。”
“因為是你,所以無可奈何。”
“明知摧毀我的方式有千萬種?”
“現在怕是沒有千萬種。”
“也是,‘現在’是沒有了。”
向淵意味深長的看著天邊一角,那裏的雲格外的潔白,隱隱約約帶著霞色。礁沫卻是上前擋住了向淵的視線,拿出一朵不知從哪裏摘來的淡紫色小花別在了向淵的耳畔。
“阿君,你在找誰?”
“一位陌路人。”
“很重要?”
“不。”
向淵好笑地看著礁沫。礁沫是她親手鑄造的第三把劍,陪伴她的時間不是最長的,也並不是最親近的,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他…
“我竟能如此安心。”
“你自然能安心,因為我在。”
礁沫十分的堅定,他自有魂以來便在尋找一個人。
無論他是靈團還是海玉,亦或是現如今的這劍身。無論他是什麽樣子所有的生靈都一樣,到這世間都是為了尋找存在的意義。
無論長短,任何一個存在的“意義”都是很重要的。
礁沫輕輕地把自己的額頭湊了上去,抵住了向淵的額頭,嘴角上揚,笑得合不攏嘴。
“向淵祀君,你賜我名,賜我身。我自予你我全部。”
“也就隻有你不嫌棄我取的名字了。”
“畢竟還有其他人。”
“倒也是,走吧。”
礁沫點了點頭,心有靈犀的和向淵十指相扣,走入人潮。
查梁柯依稀感覺有什麽人和自己擦肩而過,再回頭卻是了無感覺,心中不解卻也不能為力,在曾孝明的催促前回到了自己的路上。
“你這麽慢我怎麽找得到仙士啊?”
“我就算不這樣,你也找不到。”
“你可別小看了我,另外一個仙士說了,我感覺靈的很。”
“哦?那那位仙士可有告訴你,若是他們有意不讓你發現,你可還能感覺的到?”
“這…”
曾孝明回憶了一下自己所見幾人,迷迷糊糊的記不清他們的麵目。再想了想查梁柯的話,心中明白了過來。
“看來是找不到了,那我們去玩吧!”
“好。”
隻是一個轉角,卻已經是兩個世界。
“啊!你看我剛剛說什麽來著,他們來找我們了不是,走走走”
“知道了知道了。”
娓穀任由朝鳩拉著自己衝向了不遠處的向淵兩人。向淵的眼睛裏映照著一個人影,待到他完全消失在人群中,向淵這才收回了視線。
“阿君,那是誰?”
“那本是…會成為我至親之人。”
礁沫輕聲詢問著,對於這一回答並不意外。但是心中不免難過,向淵微微一笑。
“礁沫,做人不能太貪心。我本應該為我所求的付出一切的。現在尚且安好,應當滿意。”
“明白。”
礁沫上前一步,拉住了向淵的手,收緊了的手還是忍不住的微微顫抖。向淵不太明白該如何安慰身邊的人,隻是收緊了手,將礁沫握的緊,舉步走在前麵,臉上是平淡的幸福。
“礁沫,走吧。”
向淵平靜的聲音讓礁沫清醒了些。自己是為了分擔這個人所背負的重量才在這裏的,現在卻是她在分擔自己所不能承受的這份憂傷。
不應該。
礁沫重新振作了起來,和向淵同一個心境那是不可能的,若那麽的簡單人人都會是向淵祀君。
唯有逐漸適應然後去接近,幾乎重疊,才能真正的成為那個站在她身側的人。
“阿君,你願意…”
“願意。”
向淵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她的笑那麽得堅定。
“我願意,因為你是我的選擇。”
不是“唯一的選擇”,而是“我的選擇”。
向淵的話直接衝進了礁沫的心髒,堅固了他心中那遲遲沒有穩固的信仰。
“好。”
礁沫的笑容,若是女子,恐怕是會令人萬劫不複。
那種烙印在瞳孔中的美麗,幾萬英尺下那古老文明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