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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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徐輪回反應過來,老道士一把抓著徐輪回便破窗而出。
“幹,給我追!”
四名壯漢立馬從那窗口跳出,緊跟老道士。
老板看到徐輪回被抓走,當場在那裏,扇了下自己的臉,臉色苦悔:“我這是造了個孽啊!”
四名壯漢實力不低,奈何老道士更是不弱,用木頭做的那隻右手抓著紫木匣子,絲毫不擔心在跑動過程中掉落,左手提著徐輪回,就像是提一隻燒雞一般,腳不著地的飛奔在市集上,不出百息時間便飛奔出了王家集,直直進了山中。
“臭道士,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老道士卻不回答問題,一邊跑一邊說道:“我隻是個替道家煉藥道長燒火的童子,三十年前因為煉藥失誤失去右掌,裝了隻假手,沒過兩年我所在門派被敵派所滅,我僥幸逃出,背負報仇大計,幾年前偶得這方木匣,全憑這紫木匣子才複了仇,這個木匣不是凡物,沒人能碰,哪怕隻是瞬間,那人必然會因此受傷甚至死亡,今日你碰了卻相安無事,你定然是它的有緣人,我身受重傷,已然沒有多少時日,今天就把這方木匣贈送與你,現在我盡我最後一絲氣力送你進入帝城西南八大家族骨家的勢力範圍內,隻要你把這木匣藏的好,去虎賁城,便能在城中安然無恙!”
說完,老道士把紫木匣子往徐輪回懷中一塞,那隻假手竟然還卡在匣子上,那手臂卻從假手上拔了下來,隨後把徐輪回猛然一扔,扔出十步開外。
“直向北跑,三十裏外便能看到虎賁城!”
徐輪回翻滾幾個跟頭,看著那老道士已經和四個壯漢碰撞起來,不敢久待,忍住身上痛意,抱著紫木匣子便往南方跑去。
“老四,你給我去追那個小子!”
為首的壯漢怒吼一聲,其中一個壯漢便想脫離戰圈,但是卻被老道士一掌拍了回去。
單掌傲然而立的老道士站在那四個壯漢前麵,身上的殘破道袍被玄氣帶動飄飄灑灑,反觀那四位壯漢,玄氣內斂於體內,一身肌肉被玄氣撐的爆炸,血管青筋直冒,儼然一幅鋼筋鐵骨的模樣。
老道士絲毫不懼:“五行劍法!”
隻見那老道士吼出四字,左手結印,玄隨意動,在其身遭,凝聚五把玄光閃閃的利劍。
五行,金木水火土。金為huáng sè、木為綠色、水為藍色、火為紅色、土為棕色。
五行劍法,又稱無形劍法,隻因它雖為劍法,卻無實劍,劍由玄成,玄是老道士體內之玄。
老道士控製五把炫彩玄劍刺向四人,四人也同樣不懼,揮起巨大拳頭迎麵直上。
拳頭那皮膚之下,玄氣流動,提升了**強度的同時也蘊含了強大的力量!
四對一,身受重傷的老道士本就無多少勝算,他本可以逃,隻是他已經不想再逃了。
從一個燒火少年熬到現在的老道士,逃來逃去逃了幾十來年,要不是撫養他長大的門派血仇支撐著他繼續逃下去,他可能活不到現在,即便是複了仇,但是逃字已經養成了習慣。
從帝城逃到虎賁城,從虎賁城逃到王家集,直到遇到徐輪回,終於了了心裏一個心願。
紫木匣子找到接班人了。
老道士看著那五行劍法被破,一個巨大的拳頭直奔麵門,他笑了,大聲笑道:“豹門,是被我楊無心一人滅的!”
轟向老道士腦袋的拳頭方向陡然一轉,直直轟到了胸口位置,楊無心倒飛而出,撞到一個樹上,卻強忍著那口氣沒有倒下,靠在樹上咳出幾口老血,呼吸急促。
為首那壯漢來到楊無心身前,神色有些複雜,看了眼楊無心垂著的手臂,說道:“我叫圖叛,豹門被滅一事,我敬你,但……人在江湖,那紫木匣子對我很重要,我不得不得到它。”
圖叛對著自己的兄弟示意了一下,另外三人都開始去追徐輪回,楊無心瞥了一眼,卻無力回天,隻是在心中暗自祈禱。
“那……那匣子……真的有……有那麽重要?”
“那木匣子,是帝城那位大人物都想得到的東西,你說重不重要?”
楊無心咳嗽兩聲:“那匣子……沒……沒多少人知道,你們……應該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們追到他……的時候,恐怕……恐怕他已經到了骨家的領域,虎賁城中……的那位,可忍不了你們……在城裏胡作非為!”
圖叛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瓶,從裏麵倒出一顆小黑藥丸,送到楊無心的嘴邊,說道:“楊前輩,這藥能讓你走的安詳不痛苦,這是我對你最後能夠做的尊重了,前輩,走好。”
楊無心聞出了那藥丸是什麽藥,俗稱安魂藥,說是藥,其實是一種毒性強烈卻很溫柔的毒,中了此毒,沒有痛苦,就像睡著一樣自然,而且還能保證死後屍體十年不腐,能有這種毒藥的人或者勢力,都是不那麽簡單的。
楊無心看了眼圖叛,吞了藥,說道:“人各有誌,命不由人,徒歎奈何。”
說完便沉沉睡去,圖叛看了眼南方,說道:“等我拿了那匣子,再替前輩收屍安葬。”
……
徐輪回雖然實力不高,隻有一丹的實力,不能戰鬥,但是身體素質卻強了不少,至少在跑這種事情上,徐輪回沒有不自信。
畢竟在十歲之前,大紅就經常帶著徐輪回奔跑在林間,練出來了。
圖叛跟隨著自己兄弟所做記號追隨著,當他跑上一座丘陵山頭看到自己兄弟的時候,卻忍住沒有衝下山去,隻因為他有兩個兄弟已經死了,頭上各自插著一支羽箭,這種箭現在已經很少見,是六十年前秩林皇朝還在的時候軍隊中使用的,而此時出現在了他們的頭上,顯而易見,射出這箭的人家中有這方麵的背景。
而此時徐輪回正站在一位手持大黑刀的少年身旁,圖叛定睛一看,不禁驚道:“骨家三少骨不為!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身穿甲胄,有兩隻野兔,難道是出來打獵?幹,怎麽這麽倒黴就讓他遇到了?又失去三個兄弟!”
骨不為把大黑刀插在地上,徐輪回看著那大黑刀,不禁嘀咕:“刀背都有成年人手掌那麽厚,還有一米長,這得多重?看似瘦弱的他怎麽把大黑刀掄圓的?”
骨不為平靜的瞥了一眼徐輪回,視線也隻是在徐輪回那木匣上多停留了一眼,隨後看著那壯漢。
那壯漢額頭上冒著冷汗,跪在地上,全身的玄氣盡數湧向他的右臂,隻因為右臂之上傳出了一股獨特的氣息,並非玄氣,很霸道,就像是劍氣一樣的氣息。
骨不為看著那痛苦不堪的壯漢,心中也是震驚無比,心想道:“剛才那大漢隻是摸了一下那紫木匣子便出現這種情況,而且手上還戴著一種奇怪的手套,為何那少年卻什麽事都沒有?可是那少年實力那麽低,看來古怪出現在那匣子之上,而那三人,顯然也是衝著那匣子來的。”
思索一番,心中便有算計,雖然掩飾的挺好,但是在骨不為身旁的徐輪回卻嘴角一揚,心中暗道:“機會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壯漢右臂內部血肉開始翻滾,似是血液被燒開了一般,隻聽見那壯漢痛苦的大吼一聲,伴隨砰的一聲,整隻右臂直接爆開,骨不為反應極快,手持大黑刀用刀護住麵容,側身一躍,擋在了徐輪回的身前,替徐輪回擋住了那漫天血肉。
肉渣擊打在骨不為的甲胄之上,發出砰砰砰的沉悶聲音,站在骨不為身後的徐輪回隱隱聽見他悶哼了兩聲。
等到動靜一過,骨不為放下大黑刀一看,那壯漢哪裏還活著?
圖叛心中在滴血,但是他卻沒有選擇衝下山去,並不是他打不贏骨不為,而是他忌憚在暗中保護骨不為的家夥。
“走!”圖叛並非被憤怒衝昏頭腦,動作輕盈的從那山頭退卻。
骨不為麵目表情的把粘在身上的肉渣用木枝刮掉,做完這一切才說第一句話:“我救了你一命,作為報答,跟我回家當我下人吧。”
徐輪回看著那似剛下戰場的骨不為,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是討厭血還是討厭剛才骨不為說的那話。
“剛剛我把紫木匣子給他,他也不會殺我,所以你說你救我一命並不成立,我為何要給你當下人?”
骨不為把大黑刀扛在肩上,冷笑一聲:“他們是什麽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以為他們得到那紫木匣子之後會放過你?笑話,再說,你不想天天被人追著要搶那紫木匣子,你就跟我走,我骨不為想要得到什麽東西,向來光明正大,就算以後我想要得到這匣子,我也得讓你心甘情願的給我。”
徐輪回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骨不為說的如此直接,雖然之前他對骨不為的小眼神有些不爽,但是卻被剛才這番話刷新了一個認知,骨不為並非奸猾小人。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著你,我可以當你的下人,呼之來揮之去,但是我有個要求,我要獨立房間,房中還要配備筆墨紙硯!”
骨不為嘁了一聲:“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如果你以後在我身邊表現出太多的書生氣息,別怪我把你房間燒了!我最看不慣那些嘴裏盡說些花哨無用東西的拿筆軟蛋了!”
徐輪回懷中抱著匣子,手裏提著野兔,沉默跟在骨不為身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映入眼簾的是修建在半山腰上的四間精致木屋了,周圍的環境倒是和兩界山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就住這地方也好意思要下人?”徐輪回對骨不為的性格已經有了分析,說這種話幾乎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果然,骨不為一聽,隻是稍有意外,從神情上看,並無反感之意。
“這地方怎麽了?山上甜泉流到家,樹上野果掉在碗,比那些勾心鬥角的虎賁城裏強多了!再說,我一個少爺,為何就不能讓你當我下人了?先去把這兔子把皮剝了,隨你怎麽弄,味道不好,直接滾蛋,少爺我不讓你伺候了!”
說完這話,骨不為直接穿著甲胄站在那從山上引下的一注水流下衝洗身上的血肉了,也不避諱初來乍到的徐輪回。
徐輪回也不在意,把那四間木屋看了一遍,最右邊那間的床上鋪著棉被,應該就是骨不為住的房間了;旁邊那間雖然有床,但是卻布滿灰層,上麵還雜亂的放著許多書信;再左邊一間,便是廚房了;最後剩下的那間,規模小了許多,想也不用想,那是解決三急問題之處了。
廚房中各種調料皆有,大米麵粉品質絕佳,對於徐輪回來說,兩隻野兔還真不在話下。
洗完澡的骨不為換上了一身布衣,看著熟練剖解野兔的徐輪回點了點頭,說道:“嗯,看來以後吃的問題不用操心了,對了,山上有些野菜,可以佐配,想必你也認識,自己去找,現在距離晚飯時間,還早。”
徐輪回不禁吞了兩口口水,就在剛剛他才突然想到自己午飯都還沒有吃!顧著逃命,現在的他要不是手裏有摸得著的兔子,可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想著今晚的美味,隻好強忍著餓意,去那一直流個不停的水柱下猛喝了幾口充饑,提著竹簍上山去找野菜了。
骨不為笑著搖了搖頭,“靠,這麽久了連他名字都還不知道!算了,待會兒再說,還是要寫封信回家讓他們帶些東西過來,畢竟多了個人了。”
吹了一聲口哨,本來安靜的林中忽然響起一聲鳥叫聲,一隻黑色信鴿飛出停在了木屋的屋頂上,不時骨不為把寫好的紙條讓信鴿帶回家中過後便坐在一張椅子上仔細擦著大黑刀了。對於那放在門外地麵上的紫木匣子,骨不為看都不看兩眼。
隱藏在林中的徐輪回遙遙的看著這一幕,終於放下心來:“這骨不為,若是剛才那封信是叫家裏送東西過來,值得深交,倒是可以利用他來幫我找梅兒。”
自言自語說到這裏,徐輪回卻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你這家夥,如果人家真心對你,你卻想要利用人家幫你找人,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是,他如果是想得到那個匣子怎麽辦?我利用他一下禮尚往來,畢竟我要盡快找到我的梅兒,我們相約再過一生,不能讓她一個人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