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通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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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信紅還沒有走到山腳,突然眉頭一皺望向那木屋方向,身影快速消失在原地,像陣風。



    抱著紫木匣子的徐輪回被一股神秘氣息纏繞,骨不為一臉驚愕的看著在地上不停打滾的徐輪回。



    “那氣息是讓那壯漢爆體而死的氣息!”骨不為語氣中充滿了絕望,徐輪回才和他達成共識,怎麽就突然被他自己的紫木匣子反噬?



    這時,喬信紅來到院子,皺著眉頭擋在骨不為的身前,頓了頓,他蹲下身來看著徐輪回的情況。



    徐輪回雖然極為痛苦,就像萬蟻噬心那般,但是身體上卻沒有出現脹痛的感覺。



    沒過一會兒,喬信紅臉上竟然浮上了微笑,轉頭看向骨不為,說道:“少爺不用擔心,那氣息並不會讓他死亡,相反,那些氣息正在為他通脈,因為他的經脈絕大部分都沒有打通,導致他修煉起來極為緩慢,如果他能夠熬過這場劫數,等他恢複後我不敢保證他是一個天才,但是資質應該能夠用平常兩字形容,倒是可以很好的為少爺出一些氣力。”



    骨不為鬆了一口氣,但是依舊沒敢攜帶,雙手緊緊拽著:“喬叔你今天就在這裏守著吧,說不定需要你的幫助。”



    喬信紅默默的點了點頭,兩人就那樣看著徐輪回。



    徐輪回腦海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經曆著什麽,醒著被痛暈,暈後又被痛醒,來來複複,仿佛過去了數年時間,當他最後一次昏迷之後便徹底沒有了知覺,連天邊白光亮起,天上柔柔的下著春雨他都沒能醒來。



    由於懼怕紫木匣子那氣息的威力,喬信紅和骨不為都沒有選擇去觸碰徐輪回,仍由他在院子中躺著,春雨已經把他全部淋濕,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看著、祈禱著。



    每月中旬十五十六兩天,夜晚都會升起一輪血色圓月,而白天,則是下雨。



    春雨連綿無力、夏雨磅礴如柱、秋雨哀愁綿綿、冬雨冰冷刺骨。



    徐輪回在院子中躺了三天三夜,直到十八那天天上出現了一抹陽光,照射在徐輪回身上,他才悠悠醒來,醒來的那一瞬間便嘔吐出一大灘幽黑血液,且臭味難聞。



    骨不為和喬信紅在旁微微皺了皺眉頭,那氣味著實難聞。



    “這幾口血中,恐怕是他體內絕大部分廢物和dú sù都排出來了。”喬信紅分析道。



    醒後的徐輪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蒼白,仿佛在這幾天的昏迷之中都瘦了一圈,看了眼有些擔憂的骨不為,笑了笑:“我沒事,似乎體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前輩,要不你幫我看看出了什麽事情?”



    “你那紫木匣子先放開。”骨不為擔憂喬信紅會因為那紫木匣子而受傷,提醒道。



    徐輪回點了點頭,把回歸平靜的紫木匣子放在一旁,喬信紅這才把他扶起來坐著,然後把了把脈。



    “如我所料,現在你體內絕大部分有關修煉的經脈都被打通了,能夠正常修煉,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跟著少爺做大事情,就要把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你說你主謀劃,想必你有那些謀士的能力,但是現在的天下,謀士隻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想成為主宰,隻能靠實力。”



    這一點,就算是喬信紅不說徐輪回也早就清楚,徐輪回重生輪回在這裏,但是前世的經曆見識依舊在他的身上,雖然前世不是古代,然而翻閱過那麽多古籍文學,自然明了身處亂世的為人之道。



    亂世之中,活著是唯一的主旋律。在能夠活著的前提下才能夠有資本說其他,而想要活著,必然是自身強大,像那些連條狗都打不過的家夥你讓他在亂世中稱皇稱王?別講笑話了。



    然而喬信紅說的謀士隻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這一點,他不能苟同。



    公元紀年古代許多文臣謀士都能做到一筆揮千軍、揮毫退萬敵之壯舉,徐輪回他無不敬佩,所以才會想要跟在骨不為身邊出謀劃策,體會前輩風發意氣。



    徐輪回掙紮著站起來,huó dòng了下筋骨,發出咯咯的聲音,見身上沾染著臭血便走到常年不斷的水流之下洗起澡來。



    喬信紅見無恙也就拱手告辭了,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對徐輪回建議道:“少爺還有三月便會回到骨家,你除了在這段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之外,最好把骨家裏裏外外的情況了解通徹。”



    徐輪回點頭應之,待到喬信紅離開,骨不為替徐輪回拿了一身新衣出來,還親自從廚房中端出熱騰騰的飯菜。



    飯是稠粥,菜是熱拌野菜。



    等到徐輪回洗過澡吃過飯,骨不為便把上百封信件搬到了徐輪回的身邊。



    “這些信件是我在骨家的心腹給我送來的,從上到下看完你應該能夠了解骨家的情況了,到時候我們再說說三月後我們回去那個漩渦中心怎麽自保吧。”



    徐輪回凝重的接過信件,深深的吸了口氣,徐輪回對這個世界宣布進攻的時機已然來到,骨家便是徐輪回的第一個戰場。



    信件之中能夠推敲的東西有很多,徐輪回耗費兩月的時間才完全整理清楚,並不是內容太深奧,而是這兩月徐輪回把大把時間用在了修煉上,果然,效果比在兩界山上待的那段時間還要顯著。



    從十歲開始修煉,兩年時間,徐輪回才凝出一顆玄丹,而經脈打通之後,這兩月時間,丹田內的第二顆玄丹便有凝結征兆。



    上夏之月中,太陽越發的毒辣,山林中水霧蘊繞,更顯的濕悶無比,徐輪回更是潮流的把長衫的衣袖給剪了,骨不為對此有些驚訝。



    “身為修煉之人,對天地間的溫度冷暖本就可以不在意,你為何把上好的衣袖剪了?”



    徐輪回美名曰要和他人活得不一樣,骨不為心中倒是讚同這種說法,也就不再糾結徐輪回的穿著問題了。



    天氣悶熱,體內濕寒鬱結,徐輪回不禁想到驅寒火鍋烈酒的美味來,烈日當頭,徐輪回便把才送來一個多月的食鼎支在了院子中,勾兌一鍋香辣底料,鼎下烈火燎燎,沒過多久便傳出香辣味道。



    骨不為已經習慣了徐輪回搗鼓一些東西,對於今天這些骨不為隻能在屋簷下擦著刀心中期待著。



    “看樣子,是吃的。”骨不為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徐輪回的創意美食對於骨不為來說當屬人生第二大事。



    其實並不算創意,這些在公元紀年隨處可見的小吃美食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骨不為甚至想要問徐輪回之前是不是皇朝禦用廚師!



    然而皇朝被推翻了六十年,現在雖然還有一些皇朝美味遺留了下來,可都是被天河以北那些家夥霸占了,就連天河南方這塊寬闊的南陸上,最中心的帝城中,能夠吃到皇朝美味的也隻有那個強大的家族。



    粗茶淡飯才是修行至理,簡單兩字更是深入人心。



    骨不為想到這裏,就暗自罵道:“不知道是哪個傻蛋說出這個修行至理的,該死!”



    徐輪回把山上采來的野菜和一些其他可食用之物洗淨放好,又把從那山間水流中捉來的魚蝦洗淨切好,更是有野雞野兔鳥蛋等食物。



    骨不為越來越忍不住,轉身從屋裏拿出一小塊玄石,直接丟在了鼎中。



    “少爺,你這是做什麽!”



    骨不為舔了舔嘴唇:“聽說把玄石放在湯中熬煮,能夠讓湯更加美味充滿靈氣,食後更是有洗刷腸胃的作用。”



    看到骨不為眼中帶光,徐輪回便不再追究,先把葷菜丟進去煮著,搬來小凳拿來碗筷,除此之外,徐輪回還小心翼翼的搬來一個罐子,打開之後一陣酒香蘊繞。



    骨不為聞了聞,發現味道獨特,便問道:“這就是你上個月鼓搗的那個小罐子?裏麵裝的什麽?”



    徐輪回神秘一笑:“聽說酒這東西皇朝尚存的時候隻有皇帝才能喝,其釀造手法更是無人知道,是不是這樣?”



    骨不為頓時眼珠都要驚掉:“你說這是酒?”



    徐輪回笑笑:“其實,這是醪糟,加兩個蛋,煮著吃,更是美味,它算不上酒,裏麵隻是有酒味而已。”



    拿來碗,倒了一碗在鼎中,然後又濾了三碗當作是酒,一切準備就緒,隨時開動。



    這個時候喬信紅緩緩走近了,徐輪回絲毫不意外:“前輩,每次你都是聞著香味來的吧?”



    喬信紅笑笑不說話,徑直坐下,對於那碗散發著酒味的液體也是有些驚訝。



    “可以喝?”



    徐輪回沒做解釋,點了點頭。



    喬信紅先是小飲一口,味道不錯,更是三兩口就把一碗飲盡,進入肚腹,由於修煉的原因,吸收的極快,不時便紅上臉頰。



    “奇怪!這是何物,為何飲後想要舞劍的衝動?”



    骨不為笑道:“輪回他說這是一種有酒味的東西,那名字著實拗口,我沒記住。”



    喬信紅一下子正襟危坐,臉色凝重,看著徐輪回,手中的君子劍更是壓在了徐輪回給他倒醪糟的手上。



    “輪回,你說這裏麵有酒味?”



    徐輪回點了點頭。



    “那便也算是酒了,你們可知皇朝最後一位皇帝林鬥皇帝的昏庸無能是什麽導致的?”



    不用說,徐輪回和骨不為頓時就想到是因為酒。



    徐輪回放下手中的罐子,也緩緩坐下,說道:“這兩月來,我分析了少爺家中的局勢,總的來說,對少爺有些不利,接下來說的話少爺聽後別多想,我隻是就事分析。”



    場麵凝重下來。



    “少爺沒回去,家裏也是分為三派,家主一派,大少爺一派,二少爺一派,大少爺重修煉,智謀稍差,可是從信件中可知其謀士桑一鳴不簡單。”



    喬信紅點了點頭:“桑一鳴,柳州人士,從盤州向東走上近千裏便是柳州,柳州曾經出過許多謀士,家主曾經的老謀士公伯台便是柳州人士,桑一鳴是家主把公伯台遺體落葉歸根時跟隨大少爺的,原因是因為大少爺在柳州救了他的小女兒桑問柳,而桑問柳現在在府上打理一家小生意。”



    徐輪回把這些點記在心裏,繼續說道:“二少爺我也見過,是個謹小慎微的家夥,其謀士雍敏才智謀方麵不算很好也不算差,唯獨有一點嗜好,他似乎有斷袖之癖?”



    骨不為和喬信紅聽後便是滿臉的惡心嫌棄。



    徐輪回心中竊笑:“還有一月時間,大少爺和二少爺已經決定聯手先把家主的權力握在自己的手裏,他們都知道少爺和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而家主,也就是少爺的父親,似乎還在猶豫相不相信少爺,這一點讓我很無奈。”



    徐輪回滅掉鼎下的火,夾了一塊兔肉吃下,似乎在等待什麽。



    骨不為頓了頓,說道:“原因是我的母親和大哥二哥的母親是仇敵,我母親是小妾,未過門之前便是大娘的仇人,我母親活著的時候一直在和大娘鬥,三年前輸了自殺,我把她埋在這山裏,下個月中旬血月起,便是我祭奠生母歸家之時。”



    “表麵上骨家還算是名門望族,可這兩年,除了夏侯家,其餘六家針對骨家骨家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和做法,也就能夠理解如今的局麵了。家裏強者留不住幾個,盡養些勾心鬥角的家夥,說著是能夠為家族生意上帶來好的主意,這話是誰說的?”徐輪回問道。



    骨不為沉默以對。



    “桑一鳴和雍敏才兩人才是罪魁禍首,此番回去我們不僅要壓住他們,更是要壓住那六大家族的家夥,說實在的,我壓力很大。”



    喬信紅冷哼一句:“當初我就向少爺說過,實在不行,由我出手,殺了便是。”



    骨不為習慣的搖了搖頭,而徐輪回卻點了點頭:“今年年底之前,如果順利,他們兩人必死其一。”



    骨不為和喬信紅眼睛微微一亮。



    徐輪回指了指鼎中,重新生好火:“來,吃火鍋,前輩,這醪糟酒,你還喝不喝?”



    喬信紅撇了撇嘴,點了點頭。



    徐輪回一邊吃一邊說道:“回到家裏過後,家裏的生意能不摻合就不摻合,先把這酒釀造個幾百斤再說。”



    骨不為和喬信紅吃的汗流浹背,臉色通紅,對未來,已經有了美好的想法。



    因為徐輪回總是能給他們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