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打不相識

字數:6958   加入書籤

A+A-


    雲逸不想和那兩個女子有什麽接觸,剛剛他在揍人的時候,暗中觀察那兩個女子的表情與反應。



    見許默被打,綠衣女子還好點,臉上還露出一絲快意,那黃衫女子表現的可就太過鎮定了,隻是靜靜地看著,未被遮住的眉眼間竟沒有一絲波動。



    這樣的女子身份定是不凡,雲逸不會去招惹,,也不想去招惹。他不是風流多情的浪子,還沒有到見到美麗女子就走不動路的地步。



    他教訓許默也並非出於英雄救美,那不過是句玩笑話,僅僅是見不得許默仗勢欺人。即使被欺負的是個醜八怪,雲逸也會替其出頭。



    雲逸不知道,他教訓許默一頓,反而是幫許默逃過了一劫。



    雲逸也不知道,他剛剛暴揍許默主仆的情景,被一個身著墨衣,頭戴帷帽的女子看在眼裏。



    那帷帽絲網下的明眸裏閃過一絲異色,“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男兒……”



    雲逸與翠兒來到二樓,見白不凡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雲逸不禁苦笑,自己的這位白大哥倒是一個性情中人。



    雲逸湊上前去,拍了拍白不凡的肩膀“白大哥,醒醒,快醒醒,莫要著涼。”



    “啊,賢弟,為兄怎麽睡著了。”被雲逸叫醒白不凡揉著惺忪的眼睛。



    “白大哥,你喝多了,好了,白大哥還是早些回家,莫讓嫂子掛念。”雲逸笑著解釋道。



    白不凡今年二十有一,自是成了家的。



    這個時代,十六七歲成家的不在少數。像雲逸這般年紀,還沒成家的,倒也不多見。



    隻是雲老爹平日裏不提雲逸成家這茬,雲逸也著急,反而是樂的輕鬆自在。



    雖然這個時代女子早熟,但是雲逸一想到自己娶個二八少女過日子,心裏還是不大得勁的。



    “哦,哦。好吧,為兄下次再請賢弟喝酒。”



    白不凡用力的揉了揉頭,感覺腦袋依然昏昏沉沉的。慢慢的挪著步子,向樓梯口走去。嘴裏卻是嘟囔著下次定要再邀雲逸喝一頓之類的話,這讓雲逸頗感無奈。



    雲逸是看出來了,自己這位豪爽的白大哥,倒是有些嗜酒。心裏苦笑,言語之間卻是答應下來,扶著白不凡下樓。



    一樓大廳,許默那一行人以及兩個女子都不見蹤影,想來是都離開了。雲逸也不以為意,扶著晃晃悠悠的白不凡,偕同翠兒走出了酒樓。



    雲逸帶著翠兒,先將白不凡送回白府。白府的下人們趕緊將雲逸一行人迎進府。自有人去內院稟告。



    白老爺子不在家,大公子又醉的暈乎乎的,招待雲逸的是白不凡的妻子秦氏。



    原以為這商賈之家的媳婦也是精明之人,這秦氏卻是一個性子溫婉的小家碧玉。



    秦氏平日裏估計也沒接待過客人,雲逸雖是其丈夫的朋友,卻也與自己不熟悉,哪裏有什麽話說。



    雲逸見有點冷場,也知道秦氏的性格如此。隻得說了幾句讓白不凡好好休息,接著便提出了告辭。



    雲逸心想,這時代北方女子,大多性情大方奔放,秦氏這樣靦腆羞澀的女子倒是不多見。



    秦氏見雲逸提出告辭,心裏鬆了口氣。她本就不善待人接物,平常都是公公丈夫做這些,今日公公不在府裏,丈夫又醉了酒,她不得已,才出來招待雲逸。



    雲逸提出告辭,秦氏急忙命下人送雲公子出府,自己自是回到內院照顧醉酒的相公。



    雲逸和丫鬟翠兒走在回自家的路上。



    路旁傳來幾個小孩的聲音,卻是在唱著歌謠。



    雲逸發現歌謠的內容赫然是前幾天白不凡與自己說的那首傳遍金陵的歌謠。



    “民間雲,飄封平。兵戈起,天下寧。”



    雲逸暗自心驚,這歌謠竟然已經傳到了封州。雲逸思索著這背後定是有黑手在推動這一切,耳邊卻響起了翠兒的驚呼,“公子小心。”



    



    “閣下,這是什麽意思?”雲逸注視著麵前一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男子平靜地說道。



    雲逸語氣平靜,心裏卻泛起驚濤駭浪。他感覺自己的雙臂好像要斷掉似的,兩隻手也是撕心裂肺地痛,握緊都做不到。隻得將雙手背在身後,不讓對方發現異樣。



    將時間回到片刻前,翠兒的驚呼聲將雲逸的思緒拉回現實。雲逸發現一陣拳風朝自己麵門襲來,自己想躲避已是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隻得把丫鬟翠兒拉到身後護了起來。對方雖然明顯是衝自己來的,但是也要防止其傷及無辜。



    雲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見不得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有的時候,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呼身邊人周全。



    對麵出拳之人,見狀一愣,他沒想到這個惡少這個時候還能護住自己的丫鬟,倒使自己有點驚訝。



    思及此處,青年人手臂頓時收了力,拳頭停在了距雲逸鼻子一公分處。



    雲逸正想出聲質問,隻聽對麵青年人道:“惡少,看你剛才作為,倒是有那麽幾分人樣,這樣你隻要能接吾十招,今天冒犯吾妹之事便可以既往不咎。惡少,如何?”



    雲逸饒是性格好,先被出拳偷襲,又被左一口惡少,右一口惡少叫著,雲逸哪裏還能忍,出口應道:“盡管過來。”



    雲逸讓丫鬟翠兒退到一邊,雙臂蓄滿力衝向青年人。



    雲逸看出這青年人武藝不凡,當即決定先下手為強。一出手便是用了十分力。



    哪知,這青年人氣力極大,每一拳對上去,雲逸便感覺自己的拳頭好似要裂開似的,胳膊也是酸痛難忍。



    九招過後,雲逸感覺自己是接不住這青年人的最後一拳了。他感覺自己已經到極限了,但也隻能咬緊牙關舉拳迎上去。



    正當兩拳即將觸碰到一起時,青年人卻是身形一頓,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拳頭從雲逸身體右側滑了過去。



    雲逸雖然不知道最後青年人為什麽會下盤不穩,但是雲逸也算是接了十招。



    “閣下,這是什麽意思?”雲逸語氣平靜,心裏卻是惱火異常,兩條胳膊疼痛難忍,估計又要修養幾天了。又想到這人莫名其妙的找茬,雲逸自不會有什麽好心情。



    那青年人正覺得奇怪,最後那一拳,明明可以讓這惡少傷筋動骨,怎麽會突然下盤不穩呢。剛剛似乎有什麽東西碰到自己的腿,但是為什麽自己沒有察覺到呢。青年人發現地上並沒有什麽東西。



    待聽到雲逸的質問,順口道:“什麽意思,欺負我mèi mèi,還想跑?我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遠方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兩位女子,一黃一綠。正是雲逸先前在酒樓見到的那兩位女子。



    “大哥,你找錯人了,惡少不是他,他是出手教訓惡少的人。”綠衣女子走到青年人跟前,急聲道。



    “啊,這。”青年人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轉身望向那個黃杉女子,見其也是輕點玉首,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俄而,青年人對雲逸道:“這位公子,不好意思,還望公子見諒。”語畢,青年人對著雲逸誠摯的鞠了一躬。



    到了這個時候,雲逸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青年人想必是那兩位女子的家人,是要向許默尋仇的,結果陰差陽錯找上了自己。自己還能說什麽呢,做件好事都能被苦主誤會,這真是……



    



    封州一個院落客廳。



    青年人和雲逸分別落座。青年人過意不去,執意要向雲逸賠罪,將雲逸邀請到家裏,擺上宴席。



    雲逸本想拒絕,奈何青年人太過熱情,實在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再說,對方武藝高強,雖說對方有錯,但如果惹惱了對方,難保其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因此,便讓丫鬟翠兒回府報信,自己來其府上赴宴。



    雲逸與青年人交談一番得知,青年人名叫楚羽,是贛昌府饒州人。這次帶著家眷來封州祭主的。



    那黃杉女子是楚羽夫人,姓聶。而綠衣女子是楚羽的mèi mèi。



    楚羽對之前誤會雲逸的事情,感到十分慚愧,剛開席,便起身走到雲逸麵前,先罰三杯。



    雲逸見楚羽英姿不凡,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嗯,王霸之氣。



    這樣的人在麵前自罰三杯,雲逸竟也坦然受之。



    是的,雲逸沒有起身,他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他有自己處事的原則,並不會因為對方的地位財富改變自己的初衷。



    今天遇到這樣的事,雲逸心中沒有火氣才怪,自己的胳膊現在還疼著呢,力都使不上,既然楚羽自罰三杯,雲逸自然喜聞樂見。



    當然,楚羽這三杯酒下肚,雲逸也就起身回酒了。雲逸有火氣不假,但是這三杯罰酒也算是消了火。



    雲逸不是不知進退之人,眼前的楚羽絕對身份高貴,他再托大,未免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楚羽見雲逸起身回酒,也將自己的酒杯斟滿,仰頭一飲而盡“哈哈,痛快!痛快!”



    楚羽顯然對雲逸的表現很滿意,想他的身份與本領,如果雲逸不給麵子,他心裏可就不一定好受了。



    兩人喝酒,氣氛融洽,聊得話題自然多了起來。



    這時,楚羽驚訝的發現,這個雲逸可真是有趣,見識也遠非常人可比。雲逸說那東海之東,即倭人的東麵還有陸地,不比現在的天下小。上麵皆是些野蠻未開化之人,黃金遍地,可惜現在的船隻很難到達。



    又說其實天遠地方的理論是錯的,事實上這地是一個球體,人都生活在球體的表麵。打個比方,人在江邊看帆船,肯定是先見其帆,後見其船。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個理。



    雲逸也知道自己一時興起多說了兩句,隨即岔開這個話題。卻發現楚羽還在思考的樣子,不由暗自發笑,自己說的東西,想必對楚羽的衝擊是很大的。



    雲逸出聲道:“楚公子。”



    “啊,”楚羽回過神來,連聲說抱歉,又對一側的下人道:“去請夫人來彈上一曲。”



    楚羽又道:“雲公子,我這府上沒有歌舞,隻能請玉環談上一曲助興,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雲逸連聲說使不得,使不得。這玉環便是楚羽的妻子,就是那身著黃杉,白紗遮麵的女子,聶玉環。



    要知道,古代主人家宴請賓客,歌舞音樂助興是常有的事,但是這些事情大多是主人的妾室或者舞姬歌姬做的。斷沒有讓妻子娛客的道理。



    奈何下人早已走了出去。



    楚羽見雲逸的神態不似作偽,心想,這雲逸的確是個識大體之人,當即笑道:“雲公子不必如此,公子大才,一首曲子理當聽得。”



    楚羽剛說完,便走進來兩位女子。



    雲逸抬頭看去,頓時為白衣女子的容貌感到驚豔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