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路險,登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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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燦爛,宙宇幽黑,眾人皆是一驚!一眾凡人哪裏見過此等景象,俱是麵帶惶惶,很是驚恐。
“這天有多高?我這鏡界不足天高萬分之一,你等可試著闖一闖,攀一攀。”
白遊徵大手一揮,宙宇變幻,一顆顆大星極速旋轉,瞬間散開,將一片黑漆漆的天幕空了出來。
鏡界,以自身為明鏡,現修行之功法,這是白遊徵的鏡界“大星宇宙”。
眾人有些驚疑惶恐,四周漆黑一片,即使星辰璀璨也無法穿不透這天幕,隻是覺得這片宇宙中有一股股氣機彌漫,浩瀚磅礴。
這片宇宙寬廣無邊,好似經曆了萬載歲月,有滄桑之感,沒有恒星,沒有生命,隻有一顆顆碩大的星辰在自行發光,閃爍。
牧蜀目光能看到的極遠的位置,許多星辰坍塌、碎裂,從地核處裂了開來,隻有黯淡的星光忽明忽滅,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等下,我會給予你們每人一絲星辰之力”
白遊徵輕輕彈指,一縷黯淡到幾乎若有若無的星輝飄了過來,化作許多份將每一個人籠罩。
星光點點,環繞在周身,牧蜀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神力加身。
“向這天上去攀,看看你們到底能走到哪步。”
白遊徵教授眾人如何控製身上的神力,攀著著漆黑的天幕,往上攀去。
人群中,那神秘人不過片刻就已經學會控製身上的神力,雙手似抓住了一架天梯,雙腿邁開,就這麽一節一節登天而上。
“神力?”
牧蜀看著自己身上不斷遊離的星光,細心感應。
思索了一會,牧蜀終於抬腿。
“咚”
牧蜀一腳踏在天幕之上,就像踩在了堅實的大地之上,一步一個腳印,在登天而上。
此時已有七八人開始登天,和之前登山門之處的天梯不同,牧蜀每走一步,都好像有一股力道壓在身上。力道很是輕微,牧蜀隻能將將感應到而已。
“夫君。”
夢千秋突兀的出現在白遊徵身邊,輕柔的挽住了白遊徵的一隻手臂,依偎著,鳳鳴聲聲,有雀躍之喜展露無疑。
本是雍容華貴的麗人,此刻依偎著白遊徵更像是一位溫婉可人的小女子,讓人忍不住憐愛、疼惜。
“天隻有一片,可這登天之路卻有千條萬條,天道艱險,每邁出一步都會有無盡險阻和磨難,又有幾人能夠登天而上?”
夢千秋輕聲細語,有些感歎。
白遊徵伸手一攬,溫玉入懷,望著懷中的夢千秋,威嚴盡去,隻剩柔情入骨,說道:“這天再險,路再難,他們不依舊在那裏攀麽。”
夢千秋順著白遊徵的目光望去,一眾三十人全都已經在攀天而上,前方幾人甚至已經攀了數十丈之高。
那神秘人所走的竟然是一條筆直向上的天梯。雖說旁人無法看到天梯何在,卻也可以感受到天梯的險,如同一麵峭壁,若是失手墜落,下麵就是萬丈深淵。
“路近卻險,不知她能走多遠。”
白遊徵點評道。
“攀的高,攀的快,若是摔落了下來,也必然是摔得最淒慘的那個。”
夢千秋看著神秘人行動迅捷,即使已經攀了老高,速度依然不減。
“呼”
牧蜀感覺很怪,腳下的路很怪。
別人攀天,或走直線,或是斜路,或多繞幾個彎。
牧蜀腳下的卻是一條蜿蜒如蛇,東拐西繞的道路。
道路不僅繞,還十分陡峭,幾盡垂直,牧蜀每走一步,感覺都要被地勢掀翻,墜落下去。
“這條路,有意思。”
白遊徵眼中有星輝大甚,盯著牧蜀腳下的道路看個不停。
“其勢曲折,其勢險峻,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路了。”
“這樣的路,難走,很難走,非常難走,比之常人要走的路多了幾倍不止,也難了幾倍不止。可是這樣的路,若是能夠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將來所能達到的境界也一定不可限量。”
“可是,他能走下去嗎?”
“看看吧,路就在自己腳下,能走到哪裏,靠的終究是他們自己。”
白遊徵與夫人夢千秋不斷交談,在觀察眾人的表現。
山門處的天梯,亦或者是這裏的天梯,都隻是一種算不上考驗的考驗,畢竟,從牧蜀等人被“天緣鑒”選中的那一刻起,其實已經算是若夢門的弟子了。
牧蜀走的很慢,一步一個腳印,倒不是說他不想走的快些,而是不能。
旁邊的人,如那神秘人,如宇飛,如嚴勖,如李氏,即使是身材矮小,看起來最少瘦弱的安軼也已經走出了五十多丈遠。
牧蜀抬頭,能看到一些背影,或輕鬆行走,或艱難而攀,最快之人已經走到了百丈之高。
當牧蜀走到第五十丈之時,身上的壓力驟然增加了一倍,牧蜀的身體猛然一沉,腳步不穩,幾乎就要掀翻。
早在此前,牧蜀登天,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施加在自己身上,力道微小,牧蜀起先倒是不曾在意。
不曾想。
牧蜀走到第五十丈開始,莫名的壓力不再如之前一般,一縷縷的增加,而是突兀的增加了一倍。
壓力猛增,雖說還在牧蜀的承受範圍之內,可若是長此以往,怕不是什麽好現象。
牧蜀向上,幾乎是每前行一丈,身上的壓力就會驟然提升一倍,不過走到六十丈而已,牧蜀便開始吃力,有汗水不斷淌了下來。
這種壓力很是莫名,壓在牧蜀身上,從牧蜀身軀內外,五髒六腑,血脈經絡每一分一毫間不斷壓迫。
六十一,六十二,等牧蜀走到第六十三丈之時,侵覆而下的壓力宛如一座大山壓頂,渾身都骨頭都在“吱吱”作響,身體在顫抖。
“噗”
又前行了一丈,巨大的壓力壓迫著髒腑,損壞了肌體,有血管破裂,一口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這便是登天麽。”
牧蜀艱難的抬頭向上望去,漆黑的天幕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天際在那裏,隻有一些碩大的星辰在閃爍著光芒。
又前行了不過一丈,牧蜀轟然被壓趴在了天路上。
“咳”
壓力暴增,牧蜀被壓在地上幾乎動彈不得。骨肉髒腑被擠著,壓迫著。
“哢嚓”
牧蜀聽到了自己骨頭被壓斷的聲音,那是幾條胸前的肋骨在寸寸斷裂。斷裂的肋骨刺破了血肉,傷害著髒腑。
“咳”
牧蜀胸前的衣襟被血水浸染,紅了一片,如寒梅點點,綻放著。
“我”
牧蜀雙手撐著地麵,咬著牙,青筋暴起,幹瘦的身軀好似要被折斷般,奮力的想要重新站起來。
“還能”
“哢”
牧蜀的手臂近乎扭曲。
“哢”
“行”
牧蜀終於站了起來,隻是模樣太過淒慘,胸前的衣物血紅一片,有幾截斷裂的肋骨更是穿透了皮肉鑽了出來。
一雙手臂因為用力不當,扭曲著,幾乎轉了多半圈,臂骨被扭斷,有斷碴暴露出來,鮮血淋漓的垂在了胸前。
身形有些搖晃,站立不穩,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牧蜀在咬牙,很痛,非常的痛。有銀牙盡碎,混著不斷從喉頭翻湧而出的血水,被他吞落肚中。
有些甜,有些腥。
牧蜀這樣想著,試著再次邁動步伐,想要往前一步。
這天還很遠,遠遠不到牧蜀應該停下腳步的時候。
“此子心智堅定,且有大毅力。”
白遊徵頓了頓,繼續道:“可惜他要走的路過難過險,要知道過剛必折,該退就退,有時候退就是進,以退為進,方能讓前途坦蕩。”
“過猶不及,下來吧。”
白遊徵一聲大喝,如一道驚天霹靂,有雷霆在眾人耳邊炸響。
此時牧蜀已經搖搖晃晃,邁出了幾步,眼看就要邁過一丈的距離。
驚雷炸響,牧蜀再也站立不住,被驚落,從天幕中直直的墜落下來。
白遊徵抬手,神輝流淌,星光燦燦,如一座神橋,將牧蜀招了過來,虛浮在身前。
“竟然已經暈了過去。”
白遊徵輕笑出聲,一縷縷星光湧出,在牧蜀身上流轉。
“全身骨骼髒腑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雙臂肋骨更是已經折斷,若是再往前一丈,怕是瞬間就會被壓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了。”
隻不過略微觀察了一下,白遊徵就完全掌握了牧蜀的情況。
“且”
白遊徵一對白眉微顰,眉角皺起。
“夫君,怎麽了?這弟子有什麽問題嗎?”
夢千秋有些不解,一隻修長的玉手上有一縷縷霧靄溢了出來,向牧蜀飄去。
七彩的霧靄霞光蒙蒙,將牧蜀的身影完全遮籠了進去。
“除過新傷,更有許多舊痕,大都集中在這三四年間,光是致命的傷痕就有十幾處之多。”
夢千秋看著七彩霧靄中的身影,一個少年,看其麵容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算不上俊郎清秀,隻能說還算耐看。雖說身形高大,卻偏顯瘦弱,皮膚黝黑,不隻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日曬所致。
大大小小的傷疤很多,交錯縱橫,深淺不一,遍布在胸前背後,四肢之上,十分難看。
“這樣的傷不死已算奇跡,何況是十幾處之多。”
夢千秋玉手在牧蜀身前劃過,控製著七彩的霧靄逐漸滲入牧蜀的體內。
一點點霞光從牧蜀體內溢出。一道道霞光如同一根根針線,在牧蜀肌體內穿行,將牧蜀破爛的身軀逐漸修複。
骨骼在回位,傷口在止血,在漸漸愈合。
不過一會的功法,牧蜀身上的傷勢竟然已經基本恢複,若不是那些仍然殘留在衣物上的血跡,完全看不到一點受傷的樣子。
“雖說我不善療傷,不過這樣簡單的傷勢倒也好辦。隻是,這弟子的”
夢千秋有些猶豫,不太確定的樣子。
“確實是這樣。”
白遊徵說道,一雙星眸望向了不遠處還在攀天而上的人群。
為首的神秘人此刻已經攀爬到了一百五十丈開外,隻是再也不能如開始般那般快捷,速度慢了許多。
再其身後,沅賒,李氏,安軼,豐源,嚴勖等人也都攀了一百多丈,算是第二集團。
“這樣的情況,若是踏上修行之路,必定會出現難以想象的困境。”
白遊徵大袖一揮,漆黑的宙宇之中,無數碩大的星辰突然齊齊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不過,”白遊徵話鋒一轉,繼續道:“既然入了我若夢門,理所應當給他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