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不要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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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然問道:“你想要認輸嗎?”
許寒白沒有答話,他周身被一股寒意籠罩,這恰恰代表著他的怒火。
此時,這場決鬥到了這個地步,到了這種於他極為不利的境地,他很憤怒。
可他並沒有絕望。
那他自然不會認輸。
“你真的以為這把劍便可以擊敗我嗎?”許寒白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於唇間發出的聲音卻有些顫抖。
他冷眼看向齊然,目光幽森。
齊然輕點湖水,手拿著那把短劍,一步一步向許寒白走去。
“對啊,我當然是這樣想的。”齊然微笑。
這場戰鬥持續到現在,也是時候結束了。
“你狂妄!許寒白眼中充血,似是兩顆血色的寒潭,他何時曾被人這樣輕視過?
“你隻是那把劍可怕一些,若是丟掉那劍,可敢於我放手比上一場?!”許寒白冷然說道。
齊然搖頭。
他自不是怕,他又有何不敢??
“這場比試自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分出個生死來。不分生死,那麽這便是一件小事。這種小事太過於浪費時間,且也隻有你才會這般在意。所以,我隻想盡快結束掉這場無聊的比試,盡快將你解決掉。還有,是你先出劍的哦。”齊然大笑。
齊然暗想這書生真是不地道,竟然要以這種手段逼迫自己丟掉這把短劍,可這種小伎倆也實在太令人不恥了。
而今大刀已斷,連把趁手的wǔ qì也沒有,怎麽去打?
這把劍於今已然成了自己最強大的手段,最有力的依仗之物,哪有丟棄不用,去與那書生空手一搏的道理?
齊然再次搖頭,他可不是那種自視甚高,腦子一時充血之人,他也不想丟掉那把短劍以表示自己的寬仁或者是風度。
“你……”許寒白驚吼道,可是卻又與欲言又止。
他有些苦笑,於而今這種境地,自己這種話竟然能說的出口,莫不是自己真的懼怕了嗎?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時他初離京都,也就十二三歲左右,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帶著一心要變強的殷切希望,他去了這普天之下最過於凶險的楚地。
他遇到了一個平生見過最無恥的人,且還被他偷襲成了重傷。所幸,他儀仗著手中的長劍割去了那人的雙耳,還斬了他的一條手臂,他本來還想趁機砍了那人的頭顱。
可看著那人一雙渴望求生的眼神,對他說道:“放過我,放過我……”
他當時就有些心軟了。
他收劍,轉身,然後離開。卻不想,那人於他身後又舉起了那把偷襲他的長弓。
………………
…………
從那時候起,他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寬仁,何為真正的風度。
可是,現在自己怎麽有點像那個人了?自己真的是怕輸才這麽做的嗎?
“可我真的不能輸啊……我輸不起……”許寒白似是瘋癲了一般,連連搖頭,他在喃喃自語。
齊然有些發呆。
。
他暗想,這書生定是求勝心切,且已氣急攻心,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皺了皺眉,可並沒有停下腳步,向那許寒白逼了過去。
若真的是這樣,還是盡快將他解決掉才好,免得生出後患。而今他已把這場勝負壓在了這把短劍身上,若是真出了叉子,那可就真的不好玩了。
那許寒白發絲飛揚,有怒亦有殺機,冷森森,冰寒寒,瞳孔像兩口深潭般,直盯向齊然。
“我絕對不會輸的!我平生未曾一敗,又怎會敗在你的手裏?!”許寒白有些發狂了,他冷森的說道,一雙瞳孔內充滿了仇恨的光芒,近乎瘋狂。他以手探進了那把傘中再抽出一把長劍,半邊身子都在痙攣。
那把長劍被他拿在手中,一股猩紅色的氣息迸出,殺戮氣無邊,連汶水湖都被這血氣籠罩了,妖邪無比。
他持劍立劈而下,斬向了這位大敵。
麵對這把長劍,齊然簡單而又直接,隻有一掃,單手持那把短劍,向前揮動。
“噗”
那把長劍依然抵不過這短劍的威勢,劍身依舊化為碎屑,徒留一把劍柄被那許寒白牢牢握在手中。
“我這把法傘之內,有三十六把天劍,我到要看看你那把短劍是不是真的都能給我全給碎了去!”許寒白大吼,抽劍再劈。
齊然真的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這把短劍實在是超出了常理,超出了他對修行的認知。
那丁老頭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平常對那丁老頭子那般失態,實在是不敬不敬。
………………
………………
普天蓋地的冰冷氣息、劍芒、還有那淩厲的劍身侵瀉而下,直撲齊然。
齊然暗歎,若無這把短劍,再無大刀,他根本就擋不住那許寒白的強大攻勢。
“哧”
齊然手持短劍,如一把無光無色的小泥鰍一般再揮而上。
這把短劍雖古樸無華,卻能夠破開各般虛妄,斷開各般攻勢,任你寒劍氣息鋪天蓋地,也擋不住這短劍的隨手一擊。
許寒白瘋狂大吼,他神色扭曲,一道道黑氣浮現在臉上,似是魔紋一般,那本是白皙的臉龐陰森而又滲人,恐怖無邊。
齊然不禁咽了一口吐沫,覺得有些口渴。
“有什麽手段,盡管都使出來吧,看我一劍在手,斬的你俊臉連你媽都不認識!”齊然曬笑。
他覺得自己已然無敵了,手持這短劍,誰人可擋?便是出了大山,還不殺的那燕軍賊子哭爹喊娘?自己乃是這天下間最高最高的高高手!
齊然揮舞著這把短劍,已然揮的痛快於比,暢快淋漓,出了一身大汗。
…………
…………
微寒的風在山間呼嘯著,夜空在那烏雲的遮擋下,漸漸暗淡,那輪殘月還有那點點繁星已了無蹤跡。
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汶水湖畔的氣氛顯得非常詭異。
高空之上,老族長與那位遊客模樣的老者對視不語,漸有風雷在視線交匯處積蓄,然後漸漸淡去,仿佛流雲。
那位老者冷哼了一聲,於他肩膀處的那頭白鶴撲閃羽翅便飛走了。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他的徒兒是這番姿態,這般受辱。對這位老者而言,沒有誰比他的徒兒更重要。
他輕踏腳步,於這漆黑的高空之上,向那汶水湖上走去。他隱有怒氣。
“還望閣下消消氣,這些娃娃之間的爭鬥哪至於生出這般大的火氣來?”老族長大聲喊到,他麵帶笑意,前踏一步,攔住了那位老者的去路。
“我定要下去,不然我徒兒必定道心不穩,修為難以再寸進絲毫,倫為這修道一途上的廢物。”那位老者說道。
“可是,他走到於今這種地步,不……也是你逼的嗎。”老族長問道。
有山風刮過,那位老者頓了頓。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於那有些滄桑的臉上顯得無比感慨,甚至可以說是感傷,可他語氣卻很平靜:“你……又懂什麽?”
老族長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怒,於那張老態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意,卻強橫而又自信,他說道:“你想和我打上一架嗎?”
…………
“你想多留我一段時間嗎?這又有何意義。。”那位老者收回了望著那湖水上的目光,望向了老族長,聲音顯得有些淡漠。
…………
…………
許寒白眸子充滿了血絲,化成了猩紅色,他發絲飛揚,於這汶水湖上,仰天怒吼。
那三十六把長劍皆已出鞘,卻毫無意外,全都被那把短劍給劃成了碎屑,徒留刀柄被他扔進這深湖裏去。
自己最強大的神兵皆被那不知名的短劍一一破開,並不能傷到那個年輕人絲毫,這使它不能再保持那股淡然風采了,已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齊然一聲輕叱,眸光燦爛,望著那許寒白,他不禁搖頭。
“聽你言道曾跨過西海,去過楚地,曆經世間種種悲戚之事,難道單單隻是增強了修為,心境難道沒有增進絲毫嗎?這還隻怪你執念太深了罷。”齊然本來對這書生並不是太感冒,可看到他這副模樣,卻也心有不忍。
“我哪用的著你來教訓?將你擊敗,隻是為了讓他老人家高興起來,而你,又算得了什麽?”許寒白怒吼。
“可你已心有懼意,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堪,你很讓我失望。”齊然皺眉。
“既然這劍不能斬你,我倒要看看我這記殺生秘術你能不能接的下來!”許寒白聲嘶力竭。
不能將這個年輕人給擊敗,他便無臉再回京都,無臉去見那位老人,這隻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痛苦與恥辱。
這一切的一切皆源自於齊然,若是不能將他擊敗,大恨難消。
他衣衫飄舞,於這湖麵之上,依舊如那夜一樣,用手輕拭了一下雙眼。
他冷眼看向了齊然,望向了那把短劍,帶著無盡的仇恨,盡顯妖邪。那右眼中的黑色眼珠似是圍繞著一股霧氣,有烏光灼灼。
這道黑色的烏光像是來自地獄的一縷幽冥之火,盛烈中帶著一股毀滅的氣機,這湖麵之上光芒四射,被照得亮堂的如同白晝般。
這不禁使人驚悚,讓人生寒。
一個人的眸子中真的能夠飛出火光,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事?
汶水湖畔的眾人看到後,由那愉悅的神情漸漸轉化的有些嚴肅起來。
“寒白哥哥已被逼到要用天眼的地步了嗎?”小光頭有些傷感,他喃喃自語道。
“這書生真的不簡單……”
齊然心中湧起一股涼意,這書生的那雙眸子之中隱隱有一股令他心驚的味道,更是透過那把短劍向他的雙手傳來。
決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他心中一歎,舉起短劍一揮而上。
……………
………………
於遠處的天際上空有一聲悶雷炸響,波浪滔天,向小鎮下方的汶水湖上襲卷而下。
有人悶哼了一聲,大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