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玩命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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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武場中央,一座大理石築就的巨大高台出現在那裏。高台的外麵,是呈階梯分布的座位。

    此時賀千秋與眾長老都坐在最前麵一排的座位上。賀謙緊鄰在賀千秋身邊,目光有些緊張地盯在高台上。

    阿海卻很異類地站在最前麵一排的邊上,目光冰冷地望向場中。

    高台上一左一右,各站立著一位少年。一位盛氣淩人,一位麵色卻格外的冷靜。正是賀麟與禾莫聞。

    此時賀麟那陰冷的目光,因為對麵少年的平靜,而有些憤怒。自從進入家族中的講武堂開始,天才之名一直冠在他的頭頂,與他對戰的人莫不都是緊張,甚至害怕。可此時麵前這位其貌不揚的少年,竟然鎮靜地出奇。

    難道是我小瞧了他不成?賀麟在心中暗想。其實不隻賀麟,連賀千秋與賀謙都十分不解。禾莫聞沒進過講武堂,這是十分確切的事情,但他此時表現出驚人的鎮靜,讓人搞不清他的意圖。是因為很有底氣,還是,徹底…破罐子破摔?

    但賀千秋看了一眼賀麟手中的劍,將皺著的眉頭放了下來。一個十五歲的,從未進過講武堂的少年而已,即使真擁有神兵至寶,那他也不可能發揮出它的威力來。一位十五歲手持神兵的強者,這片大陸還從沒有出現過。況且,他已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賀麟不敢小確麵前的少年,揚起手中的長劍,試探性地進攻而去。

    禾莫聞握了握手中的普通長劍,神色鎮靜地立在原地,待賀麟奔來接近他的身體後,他才揮舞著長劍,笨拙地將賀麟那普通一擊格擋開來,揮劍的姿勢雖不好看,但卻很實用。

    賀千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一個從未進入講武堂的少年竟能信手使出如此樸實無華卻很實用的一招,真正的練武天才恐怕也不過如此。想到此處,賀千秋心中的殺機加重,此子不能留。

    賀麟卻想的相反,如此笨拙的舞劍,他,真的能做他的對手,殊不知,禾莫聞從沒有進過講武堂,也沒修煉過武技。而這一切,賀麟全然不知。

    賀麟又接連試探了幾下,對方稀鬆平常的笨拙劍法,甚至難以入目。賀麟心中確認,麵前的少年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菜鳥,恐怕在講武堂也沒認真地修過武技吧!

    而此時的禾莫聞,臉色依舊鎮靜而肅然,看不出任何波瀾。

    堅信了心中所想,賀麟開始大膽地全力進攻。“呯呯呯!”雙劍觸碰的聲音不斷響起,禾莫聞步伐開始出現了淩亂。

    “狀況不是很好啊!”賀謙驟起眉頭擔憂道。

    盡管吃力,但禾莫聞憑借出色的感知力,與與生俱來的敏捷速度將賀麟的劍盡數接了下來。

    賀麟冷笑了一聲,退回去,止住步伐,“有點本事啊,可惜,到此為止了!”

    “希望你做了鬼魂不要來找我!”

    賀麟再次揚起手中的劍,劍身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血紅色的光芒。

    “這是?青鱗劍?用天外隕石與蛟龍之血共同融注打造的僅次於神兵的青鱗劍?”賀謙忍不住失聲道。

    青鱗劍,是賀家獲得的天外隕石經過錘煉,再加上神獸之血澆築冷卻而成的一把神兵。即使說是位列神兵榜,也並不過分。

    而神兵榜則是遠古流傳下來的神兵。依據它們的實用與威力,加以排名。皇甫家的生死令便是排名第三的神兵。禾家的乾坤玉則位列第四。由於皇甫陵本身實力的原因,並發揮不了此神兵的威力,否則,依靠它殺戮的威力,即使是獸皇,也難以抵擋住。那麽禾山血祭的悲劇就不會發生,禾莫聞的人生軌跡也不會因此改變。

    賀麟已經直接使出了他修習的賀家劍道武技中的最淩厲的一招。

    “追星逐月!”

    這一招講究的是出其不意與快若流星的速度,即使一般的成年強者,一個不慎,也會隕落在此招下。

    賀謙長老神色巨變,吃驚地看著眼前一幕,這根本就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刺殺!

    賀謙連忙急喝道,“莫傷性命!”便欲出手相救。但剛想站起,感覺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你想幹什麽?坐下!”

    賀謙無奈地又坐了下去,他作為賀家大長老,其實處境很窘迫。一邊是恩人之子,一邊是養育的家族。

    阿海站在那裏卻沒有動,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不遠處靜靜站立著的少年臉上的笑容。盡管細微地不易察覺。

    他莫名地對眼前的少年,有著一股信心。

    血劍嘶鳴,一閃而過。

    “噗嗤!”劍插入血肉中的聲音傳出。那血劍不偏不倚,正準確地插入在了禾莫聞的心髒部位。

    賀麟裂開了嘴,以為眼前這副身軀馬上就要倒下。這已經不是賀麟第一次shā rén了,所以他的劍很準,他的表情,很冷。仿佛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不存在絲毫的憐憫。

    然而等不及賀麟得意,下一秒,才發現一隻血淋淋的手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青鱗劍身上了。

    那血手握著劍身,在賀麟錯愕下,弱小的身軀繞著賀麟轉了半個圓,隨即一腳踹了過去。距離如此之近,事發如此突然,誰能到這少年竟然此刻強忍著痛苦屹立不倒,以魚死網破的手段,展開反攻。

    賀麟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高台下。

    賀千秋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這種結局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眼前的少年竟然以**生生阻擋了那致命一擊,並在巨大的痛苦下,展開反擊,這得需要多麽強大的毅力與意念?

    這簡直就是一場,玩命的賭博!

    賀謙原本愧疚的臉上此刻也驚得呆住了。連一向冷漠的阿海,此刻臉上也出現一絲難得的動容。這少年,假以時日,會成為比他父親還要出色的強者吧?

    “嗬嗬,賀族長,這應該算我贏了吧?”禾莫聞踉蹌著穩住身子,臉上擠出一絲笑來,問道。

    賀麟從地上站起,臉色十分難看,想要再動手,卻發現冥冥中有一股強大而可怕的氣息將他鎖定。以他目前的實力,很難發現這種冰冷的壓力來自何處。賀麟不敢再動。

    賀千秋從吃驚中回過神來,好像極其不願意承認,但大庭廣眾之下反悔,是不可能的事情。當初信誓旦旦允諾,可是有很多人聽到。

    “嗬嗬,侄兒,伯伯說話一言九鼎,你放心好了,進聖院的事,我會舉薦支持的。”賀千秋努力露出一抹笑容來,笑容十分勉強。

    “諒你也沒那個膽子。”賀千秋抬頭看去,居然是阿海。對於這種充滿威脅的話,外人也許會覺得可笑,但賀千秋卻從阿海深邃的眼睛中看出了冷咧的殺意,一個高手真正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他的深不可測。看不清他,你便永遠地活在對他的未知恐懼中。麵前的中年人明顯就是屬於這種人。

    賀千秋幹幹地笑了兩聲,略為尷尬。賀謙在心中苦笑,禾家的年輕人,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那就多謝賀族長了!”禾莫聞連忙打圓場,他知道阿海很強,但麵前的人可是賀千秋。盡管禾莫聞對賀家的人深惡痛絕,但現在還不能徹底與賀家翻臉。

    阿海仿佛沒聽到一般,匆匆向賀千秋告了辭,命令跟隨來的車夫將禾莫聞攙扶著到了賀府外,上了馬車。

    賀千秋堆滿笑容親自出府相送。待馬車走遠,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詫與陰曆,“禾家什麽時候出現了這種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