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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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李榮剛剛離開,張夫人便推門而入。
一進門,張夫人便看見丈夫呆呆坐在那裏神情恍惚的樣子,急忙上前,焦急地問道:“你怎麽了?”
張夫人見丈夫不回答又問道:“榮兒來什麽事?”
張員外抬頭回答道:“還是給鄭俠畫那幅《流民圖》的事。”
“你沒有勸阻他?”
“勸他了,不聽!”
“不聽!”
“榮兒這孩子不聽我的話。停止變法,一卷畫豈能終止,弄不好,榮兒也會卷入朝廷無休止的爭鬥中。”
“有時間好好勸勸他!”
“該講的我都給他講了,一再讓他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到提高自己的畫技上,他就是不聽!”
“榮兒的事以後再說,眼下,趙家求親馬上就到了,快,讓我給打扮打扮。”
“還打扮什麽。對了,你快派人把你那寶貝兒子給找回來吧!”
“寶寶他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寶寶和二郎水火不容,他說過,要是今天你我答應二郎的求親,他馬上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
“別信他的,他隻是嘴上說說,你就當真了。”
“這次,我還真的把咱兒子的話當真了!”
“那你說,你今天答應不答應趙家二郎的求親?”
“不答應二郎求親!”
“什麽,什麽,你不答應二郎的求親?”張夫人吃驚地問道。
“不答應!”張員外堅決地回答後,站起身來便向門外走去。
張夫人伸手拉住要走的張員外胳膊問:“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
“這是我和趙大夫商量好的!”
“我讓你給說糊塗了,二郎是他兒子,趙大夫為什麽讓你這樣做啊?”
“趙大夫是想借這次求親機會,逼二郎改邪歸正,不再去想當俠客?”
“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們倆約好的,不告訴別人。”
“我也是別人?”
“趙大夫是怕走漏消息,你可不能讓孩子們知道了!”
“你們這樣做行嗎?”
“這是個好機會,值得一試!”
“咱兩家從小就定了娃娃親,還是倆,誰知道這個二郎怎麽這麽不爭氣,夫君啊,我看不如這次趁此良機,假戲真做!”
“怎麽假戲真做?”
“趁此良機,幹脆不答應二郎的求親!”
“不行不行,做人要講誠信,況且二郎人品不壞,可以改嘛!”
“你說的輕巧,真的讓他二郎放棄當俠客的念頭難啊!”
“年輕人嘛,難免有迷失的時候!”
“好了,不說這個了,快讓我給打扮一下,趙家馬上就到了!”
與此同時,在趙大夫家,去張員外家求親已經準備就緒。
樂隊頭領見萬事俱備高聲喊道:“良辰吉時已到,鼓樂,啟奏!”
頓時,鑼鼓喧天、嗩呐聲聲。
趙家求親的隊伍開始向城中走鋪。
隊伍前麵是一吹奏樂隊,後麵是8壇酒,俗稱為“定酒”,酒是盛在金色的壇子裏,壇子上蓋著紅布,紮著花朵,放在紅色的木架子裏,兩個人抬著。
酒壇子後麵是抬著茶、麵點、羊肉以及綾羅綢緞等求親的禮品彩擔。
趙家求親的隊伍後麵跟著不少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沿途又吸引了不少男女老少相跟隨。
再說被趙二郎、胖子、侯三當場抓獲竊賊許三郎,在許三郎被送到軍巡鋪後,為了報複了趙二郎等人,許三郎故意說自己有重大案件要向開封府自首,軍巡鋪不敢怠慢立即將許三郎轉送到開封府。
在開封府,左軍巡使盧弘泰接手了許三郎一案。
北宋時期開封府機構龐大,官員眾多,設府尹一人,總領府事,掌管京師的民政、司法、捕捉盜賊、獄訟、賦役、戶口等。其下設有推官、判官各二人,是府尹的左右副手;設有司錄參軍事一人,負責審理民事案件;左軍、右軍巡使各一人,負責審理刑事案件……
今天審理許三郎一案落在了左軍巡使盧弘泰頭上。
盧弘泰端坐在堂上,望著被兩名府衙押解過來的許三郎。
坐在左軍巡使盧弘泰一旁的執筆書吏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許三郎說道:“許三郎,這兒是開封府左軍巡院鞫司,你麵前的是左軍巡使盧大人。”
盧弘泰伸手拍了一案桌厲聲問道:“許三郎,你不是說要立功贖罪,有重大案件要自首嗎?”
“盧官人,我要是說了,能免了我的罪嗎?”許三郎說完,眨眨眼,狡黠地瞟了一眼盧弘泰。
“免罪是不可能的,本官可以酌情減輕,快講!”
許三郎猶豫一下:“孫羊店失火時,我趁亂拿了白金二百兩。”
盧弘泰與書吏交換了一下眼色:“趁火打劫可是死罪啊!”
許三郎麵露得意、愉悅之色:“我知道是死罪!”
盧弘泰追問道:“孫家在火災中一共丟失了五百兩白金,還有三百兩呢?”
“我隻拿二百兩,那三百兩……”
“是誰?說!”
“是……”
“快說,是誰?
“是趙二郎、侯三、胖子他們三人!”
“真的?”
“是我親眼所見!”
盧弘泰吩咐道:“來人啊,讓他畫押,收監!”
書吏起身把審訊記錄放在許三郎麵前。
許三郎用手指在印泥沾了沾,毫不遲疑地在審問紀錄上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許三郎被府衙帶下去!
盧弘泰厲聲道:“來人啊,跟我立刻前去捉拿趙二郎他們!”
書吏在一旁提醒道:“大人,切莫急著捉人啊!”
盧弘泰回頭看了一眼書吏問道:“怎麽?”
書吏不緊不慢說道:“此人一不是被人在火災現場抓獲;二無人前來舉報;三無見證人。最不正常的是他在講述自己趁火打劫時神情,不符合常理。”
盧弘泰急忙問道:“怎麽不符合常理?”
書吏分析道:“趁火打劫乃是死罪。死,是人人都不願意且是痛苦之事,他恰恰相反,麵露得意、愉悅之色,令人懷疑!”
盧弘泰沉思猶豫起來:“這個……”
書吏突然想起來什麽,補充道:“還有,許三郎可是趙二郎等人抓獲的竊賊,他有報複嫌疑,口供不可信!”
盧弘泰想了想:“趁火打劫是死罪,哪有冒著被殺頭的罪名誣陷他人的,先將趙二郎他們三人抓起來再說。”
書吏聞聽微微搖頭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