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醉,幾許風流,夢回,尋道浮華(一)

字數:2957   加入書籤

A+A-




    劍拔弩張。

    陸何愁拉著崔利貞勸道:“孔子又雲:‘道不同,不相與謀。’,姐姐既然敗興,何必鬥勇好狠?”海一粟則是瞪著何去說道:“矯情,不認就不認,還怕別人說,幹脆點,麻溜滾蛋,覺得我們是多嘴多舌的不成?”

    何去額頭上的青筋慢慢褪去,抬起的長戟放了下來,“話不投機,告辭。”

    說罷頭也不回走出店門,走進夜晚的陰影裏,長戟拖在地上,發出即嘎作響的聲音,漸漸遠去。

    酒樓裏的客人眼見一夥人中那個絕世měi nǚ差點就和那個高大竹竿大打出手,既是慶幸又是掃興,慶幸沒殃及池魚,掃興沒看到熱鬧。

    “呼,列位對不住,攪了食客雅興,小二,開四壇紹興給在座,記我賬上!”海一粟嚷嚷道,頓時酒樓一陣喧鬧。

    “小女失言了,請別介懷。”崔利貞想起二人身世,不由得愧疚,陸何愁為了避免暴露,身世描繪的跟海一粟一樣,普通孤兒。“姐姐不用自責。”“就是,咱跟崔妹什麽關係,知根知底的,在乎這個?”

    海一粟終於是饞蟲大動,捧起一碗酒,咕嘟咕嘟灌進肚子。“------哈,話又說回來,那小子真夠可以的。天山幻影劍誰不知道,快劍天下聞名。他倒好,跑去練長戟。”

    崔利貞舉起杯子抿了一口,說道:“他就是想練,也不可能有所成。”海一粟歪過頭疑惑道:“為啥,內力身法都說的過去啊?”

    “你這就是一知半解,不得要領了。”崔利貞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劍客其實四肢太過修長反而難以守住中線,像何去那般絕無僅有的體格,揮動長劍會因為手臂太長,無法做到如指臂使。中原的劍法,講究單手施為,劍倒握至耳垂長度合適。以何去的臂展,那劍隻怕二十斤不止,怎麽能舞動出天山劍法的輕靈迅捷。”

    “再者四肢空隙過大,若是長兵器還能掩蓋,刀劍一類較短兵刃卻是致命的。抑或身高反而使不出下盤劍術,下身受製於人更是徒增煩惱。中原劍法講快速多變,花樣繁複,而非臂力。”

    “所以我才不喜歡劍,太劍了哈哈。使不了劍的天山繼承人,還恨死他爹,聽說何掌門很是重視名節禮教呼,你們也猜到了?”崔利貞又是一杯下肚,“背後風言風語,嚼人口舌,不為也。來,何愁,再給姑娘倒一杯。”陸何愁依言照做,自己也倒了一杯,衝海一粟道:“師兄,接下來又當如何?繼續在此積累?”“當然,你們還得練個把月的,找好感覺,免得真跟人掐起來腳軟。”

    “姑娘硬朗的很。”

    “那師兄四爺的事。”海一粟別扭的看著他,衝他使眼色,誰知陸何愁一張小臉通紅,不依不饒的說了下去,“石是不是石亨?我們跟著去京師紫禁城?”海一粟冷汗刷刷冒下來,咽了口吐沫看了看周圍,幸好自己幾壇子酒沒白請,酉時的酒樓仍是熱鬧的很,四周客人光顧著飲酒談笑,沒一個在意這裏的。

    要命的是

    海一粟一點點扭過頭,轉向了崔利貞,後者傻呆呆的看著他,又看看陸何愁,然後舉起杯子一飲而盡,踹開凳子大喊道:“姑奶奶也要去!小時侯和爹爹去過,京城好玩的緊!”然後抽出寶劍,大肆揮舞,華山劍法扭扭歪歪,嘴裏居然還唱起戲詞:“木蘭無長兄,誰說女子,嗝,不如男!待我到京師盜禦馬”

    還他娘串詞了。海一粟腹誹道,不知何時,桌子上擺了四五個空杯子。

    長劍突然擦著陸何愁頭皮而過,後者此時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渾然不覺。海一粟趕忙站起身把陸何愁拽到一邊,哆哆嗦嗦看著崔利貞在那大發神威。現在誰還談天?都在觀賞這絕美劍客舞劍唱戲。外行看不出門道,忙捂著耳朵大聲喝彩。

    猛然間崔利貞一招“有鳳來儀”,使得猶如小雞嘬米,長劍脫手,轉著圈飛出去,誇嚓一下子釘在柱子上,直把底下的食客嚇得魂不附體。陸何愁也醒轉,看見此景一發喊:“我,我也來。”舌頭都不利索了,拔出劍就要加入,周圍食客哪還敢逗留,瞬間作鳥獸散,跑個幹幹淨淨。

    崔利貞搖晃著走到柱子邊,伸手去夠,可那劍足足插在一丈多高的地方,她踮起小腳,努力向上伸手。幾次嚐試失敗後,嘟起嘴生氣,三步做兩步走到海一粟前,

    “唱的好不好?”“天籟,天籟,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海一粟連聲音都在發抖,甚至有了哭腔。

    “那,聽也聽了,銀子呢?”

    姑奶奶,別的唱曲要麽要錢,要麽要命,你兩樣都要啊。

    “在客房。”“沒意思那就以身子抵了。”

    老天爺我知道我有這個想法,可您這也太快了不是?

    “趴下。”“啊?”崔利貞一指柱子,“哦哦哦。”海一粟小跑著雙手撐地蹲在柱子邊,崔利貞一腳踩上去,卻也不急著拔劍,抬起玉足跺了跺。“好玩,何愁,上來。”陸何愁此時暈乎著答應,也站上去。崔利貞身子輕不要緊,陸何愁好歹也是個大小夥子,兩個人加在一起,海一粟也受不了。海一粟罵道:“臭小子,踩哪呢?”陸何愁微微一笑,燈光照耀下格wài yīn森。

    “崔姐,他欺負我。”

    楚楚可憐的表情,晶瑩剔透的雙眼閃爍著淚光。

    “找死呢?”崔利貞揉著陸何愁的頭,衝下方冰冷的說。

    跟我鬥?玩死你。

    酒後亂性,海一粟哭著體會到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