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鳶，我們還是不要在城裏亂竄了，回去吧。”

    “回哪？我們流浪了這麽久哪還有可以回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裏，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可是這裏我們不熟悉，這樣跑下去，遲早會被抓住的，我感覺得到，他們還在追。”

    “沒事，讓他們追去吧，你會保護我的。”

    “”

    “那邊好像有人影！追！”不遠處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被發現了，走，這邊。”阿宿皺著眉頭說道。

    天漸漸的亮了，兩個人跑了一夜，有些疲憊，但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兩人一邊找路，一邊逃跑，慌張地拐進了一條巷子裏，巷子口一位白頭發老奶奶正在掃地，二人看著老奶奶，老奶奶也看著他們二人，愣了幾秒鍾，從兩人來的方向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老奶奶轉身把門推開。

    “快躲進去吧。”

    鳶帶頭進了老奶奶的院子，躲進了屋子裏。不一會兒，一隊士兵追了過來，也看到了老奶奶，領頭的問道：“婆婆，你可曾看見一男一女從這裏經過？”

    “看見了，往那邊去了。”老奶奶不慌不忙的指了一個方向。

    “追，你們兩個，繞過去，遇到了一定給我拖延住。”“是！”

    等到士兵走遠了，老奶奶走進了屋裏，阿宿跟鳶躲在一個角落裏。

    “出來吧，孩子，那些人走遠了。”

    “謝謝您救我們。”鳶向老奶奶道謝。

    “不用，你們從哪來啊？”

    “莫裏。”

    “一看你們就知道不是這個國家的人，這個地方呀，很早就開始排斥外國人了，而且聽說還有拿人賣錢的，你說這人又不是物件，怎麽能拿來買賣呢？真是作孽，你們等到天黑以後，逃出去吧，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奶奶，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們的國家常年打仗，早就沒有家了，聽說千夏是一個hé píng的地方，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才來到了這裏。”

    “正是因為千夏從不跟外國來往，所以才能享受hé píng，尤其是這最邊界的平南城，對外國人的檢查是最嚴格的。”

    “我們早已無家可歸，難道這麽大一個國家，就沒有能容下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嗎？”

    “唉，也是可憐你們兩個孩子大老遠的跑來這，老婆子我救得了你們一時，救不了你們一世啊。”

    “沒關係奶奶，謝謝您肯幫我們還跟我們說這些，我們會想辦法生存下去的。”看來想說服鳶也沒有那麽容易。

    “唉，我看你們也打定主意了，也罷，老婆子我就再幫你們一回城東有一家當鋪，當鋪的齊掌櫃是一個熱心的人，而且他人脈廣，說不定能給你們出出主意，我給你們畫個路線，你們去找他吧。”

    “太好了！謝謝奶奶！”全程都是鳶在搭話，阿宿隻是默默地看著。

    兩個人在老人家裏吃了點東西，又美美地睡了一覺，精神煥發，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出發前去找當鋪的齊老板。之前不是在打架，就是在逃跑，一直沒有好好看看這座平南城，好好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這次終於有機會，兩個人找小路，慢慢的走著。

    “阿宿，你知道嗎，可以不用提心吊膽的活著，可以不用害怕明天沒有飯吃，可以無憂無慮的散步，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你呢？”

    “我？我隻要能在你身邊就行了。”

    “傻，那要是我死了呢？”

    “那我也會死。”

    “呸呸呸！不許你死，而且我也不會死。”

    “嗯，我會保護好你的。”

    “切。”鳶偷偷地笑。

    兩個人慢慢地走，來到了老奶奶說的地方。

    “就是這裏了吧，‘齊福典當’。”

    “圖上指的就是這裏，但是，不知道會對我們什麽態度。”阿宿有些擔心。

    “奶奶人那麽好，她推薦的人肯定不會差，走吧。”

    “哎，這裏人這麽多，我們去後麵看看能不能進去吧。”

    兩人來到了當鋪後麵，fān qiáng進了後院，來到屋子裏，遇到了當鋪的夥計。

    “二位是？”夥計上前問道。

    “奧，我們受人之托，來找你們齊掌櫃。”

    “那二位稍等，我去叫掌櫃的。”小夥計一邊走一邊還回頭看這兩個人。

    “掌櫃的，後麵有兩個人找你，說是受人之托。”齊掌櫃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留著精心打理的胡子。

    “後麵？我怎麽沒看到有人進來？”

    “我也沒看見他們進來，是兩個年輕人，樣子有些特別。”

    “什麽人啊，要不要我幫忙看看啊齊掌櫃，我最近可聽說這城裏不大太平啊。”一個身穿軍衣的問道。

    “不勞煩趙將軍，我去看看便知，您先隨便看看，要是有什麽喜歡的物件，價錢都好說，失禮了。”掌櫃的做了個禮，回頭對夥計說道：“好好招待趙將軍。”“是，掌櫃的。”

    齊掌櫃匆匆來到後麵，見到了前來求助的兩個人。

    “你們是？”做掌櫃的做了個禮問道。

    “您就是齊掌櫃吧，我們是一個老奶奶介紹來的，就是一個白頭發的老奶奶，她家的院子有顆大櫻桃樹。”

    齊掌櫃打量了一下前來拜訪的兩個人，心中明白了些許，看了看四下無人，把二人叫進一間屋子裏。

    “你們說的老人我知道，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們是從一個叫莫裏的地方來的，那裏長年打仗，我們的家人都死了，聽人說千夏是個hé píng的地方，所以找來這裏尋個生路，結果這裏並不歡迎我們，我們誤打誤撞遇到了奶奶，跟奶奶說了我們的來曆，奶奶看我們無家可歸，可憐我們，說齊掌櫃見多識廣，朋友又多，說不定有什麽辦法安頓我們，我們這才找來這裏。”

    “不是我不幫你們，你們也聽說了，這裏是嚴禁外國人來的，而且你們很值錢，肯定有很多人都樂意抓住你們，去黑市賣個好價錢。”

    “值錢？到底什麽意思啊？”

    “在千夏明令禁止與外國來往，也禁止外國人進入千夏的國界，這使得千夏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見不到外國人，但禁止的事有著其獨特的魅力，激起了很多人的興趣，他們抓外國女人高價賣出做陪酒女，抓外國男人關起來與野獸搏鬥，感興趣的人花錢去觀看，你們想象不到被抓住之後會有多慘，尤其在這平南城，這裏是千夏的最南邊，出城往南不到三天的路程就到了別的國家，有的人甚至出城綁架外國人，這樣的人慢慢的聚在一起，形成了組織，已經在千夏的邊界地區發展的風生水起。”

    “怎麽會這樣，我還以為他們是要把我們趕出去，沒想到是要做這種事。”鳶一臉失望的樣子。

    “果然哪裏的人都一樣，總是想方設法的去害其他人，鳶，這次我們必須得走了。”

    “隻因為我出生的地方不同，我就要受到這樣的待遇嗎？憑什麽？”

    

    當鋪的陳列間，當鋪的夥計招待著趙將軍看新收來稀奇物件。

    “這件是兩百多年前，傳說中的海鬼用他們的骨骼製成的bǐ shǒu，這在當今世上都是罕見的。”小夥計殷勤的介紹著趙將軍目光所及之處的物件。

    “嗯，哎你剛才說來找你們齊掌櫃的兩個人樣子有些特別，怎麽個特別法？”

    “額就是長得很白，跟我們不太一樣，有點”

    “有點像外國人對不對？”趙將軍突然問道。

    “哎呦趙將軍，我也沒見過外國人，不曉得外國人長什麽樣，再說咱這平南城裏怎麽會有外國人，他們進不來的。”小夥計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

    趙將軍盯著眼前的東西，似乎猜到了什麽。“跟齊掌櫃說，這把bǐ shǒu我有興趣，讓他開個價，過幾天我再來。”

    “是，趙將軍，小的記下了，小的送您。”

    趙將軍走出當鋪，對手下的人說：“這幾天看著這家當鋪，不光是正門，後院院牆也要盯著，有什麽可疑的人出入，立刻告訴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