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仙山覓蹤逢劍客 拜師學藝練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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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慕容正、林芬芳望見了蓬萊仙山,正欣喜若狂之際,哪知小島的四周暗礁林立,海船觸礁,漏水下沉。
慕容正大驚,知道稍待片刻,難免要葬身海底,百忙中不及細想,左手一挽林芬芳,將她攔腰抱住,右手去救船家時,那船家早已恃著水性精熟,跳到海裏去了。慕容正更不稍待,雙足一點,躍到船篷上。遊目四顧,見那些暗礁恰似石柱一般,豎在幽暗的海麵之下,相隔丈餘、十丈不等,頂上有的尖如利刀,有的稍寬,也隻拳頭大小,離海麵幾寸或幾尺不等。
這時船已沉到頂篷。慕容正無暇細看,雙足一點,帶著林芬芳躍起三丈,借勢落在四丈開外一塊稍寬離海麵幾寸的暗礁上,水花四濺,一點之後又已躍起,落在三丈外另一塊暗礁上……如此借暗礁躍進,離小島已是越來越近。慕容正一口氣提著不敢稍放,隻覺胸口隱隱發悶,想必憋氣過久的緣故,卻也無暇細想。看看離岸越來越近,心中稍寬。
哪知待清清楚楚地看見島岸時,心中不由一疊聲叫苦。原來那島岸皆是懸崖陡壁,直立如牆,最低的也有三丈有餘,海浪撞在崖岸上,激起丈餘高的水花,澎湃喧響,聲傳裏許之外。這樣的高度若在平地上,原也難不倒慕容正,但此時手上負了一個人,更不如意的是,崖岸腳上卻無暗礁,最近的也在五丈開外,要想越過五丈,落在三丈高的懸崖上,那實在是千難萬難。
慕容正想也不想,腳下暗礁滑不溜湫,隻能一點借力。瞬間躍近崖岸,在最後一塊暗礁上一點借力,躍起三丈,橫躍兩丈後,去勢已盡,便用右足在左足上一點,又前躍了一丈,但這時去勢全盡,再無法借力,當下,左手向外一甩,用了一點巧勁,將林芬芳身似皮球拋到了崖岸上。自己則身如彈丸,直向海麵上落下。
這時一個浪頭撞在崖岸上,反濺回來,慕容正知道若被浪頭卷回海上,撞到暗礁上,怕不粉身碎骨?心知這次再難逃出生天,索性雙目一閉,低歎一聲:“吾命休矣。”
哪知一念未已,忽覺有一根柔柔的帶子,繞在了自己腰上,一牽一帶之間身子便又直升上去。瞬間落下,卻是實地,並不疼痛,睜眼看時,原來自己已到了崖岸上,躺在如茵的綠草地上。林芬芳坐在麵前,手中握著一根綠色絲帶。在這生死關頭,林芬芳急中生智,解下腰帶,終於將慕容正也救上了岸。
二人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回來,渾不知身在何處。一時間相對無言,隻是呼呼地喘氣。
半晌,林芬芳小嘴一厥,嗔道:“正哥哥,你不好。”
慕容正一驚道:“我怎麽不好?”
林芬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麽要打算將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這孤島上?”慕容正方知是為了這事,笑道:“在這樣的形勢下,愚兄隻能這樣做,犧牲兩個,不如犧牲一個。何況義妹對我義重如山,愚兄能為你舍棄性命,實是心甘情願。”
林芬芳心頭激蕩,甜甜的好不受用,口中卻嗔道:“不可以這樣。你若有不測,我怎忍獨活?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我的心意?”
慕容正心頭激蕩,一把攬住淩芬芳的纖腰,輕輕地道:“好吧,愚兄答應你好好地活下去。”
林芬芳順勢將頭靠在慕容正的懷裏,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二人相依相偎,隻覺得時間空間於這一刻都不複存在,世間萬物,於這一刻最是溫柔美麗。兩顆曆經磨難的心終於靠在了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正忽道:“看來那船家已沒有生望了。”
林芬芳睜開眼睛,坐正身子,理了理雲鬢,目注海天空曠之處,但見海麵上除幾隻海鳥在鳴飛外,一個黑點也沒有。輕歎口氣道:“是呀,船已沉沒,咱們在這裏這麽長時間未見他遊來,那船家恐怕已撞在暗礁上,葬身魚腹了。”
慕容正歎道:“這裏海麵平靜如鏡,想不到卻是鬼門關。怪不得出海找蓬萊仙山的,從無一人生還。咱們若非機緣巧合,湊巧兩個人又會武功,恐怕也隻有葬身海底了。隻可惜船已沉沒,再無法回去了。”
林芬芳聞言忽然輕輕一笑,慕容正道:“二妹笑些什麽?”追問了兩三句,林芬芳隻是不應。原來她心中想:“無法回去不是更好,咱們倆住在這裏,耕田種菜,養雞飼鹿,生兒育女,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豈非神仙莫屬?”但女孩兒家麵嫩,這些話如何說得出口?
慕容正追問了兩句,見她兩頰嫣紅,低頭不語,心中已猜了個大概。歎道:“二妹所想,亦是愚兄所願。隻是愚兄大仇未得全報,而且天劫惡黨橫行無忌,助紂為虐,欲引金狗侵我中華,所幹的盡是同室操戈,引狼入室之事。愚兄身為男兒,不為天下黎民蒼生做些好事,不為國為民盡心盡力,還有什麽麵目活在世上?哎,隻可惜我毒傷未愈。”
林芬芳聞言,芳心默嘉,但一時卻無話可安慰。
片刻,林芬芳柔聲道:“正哥哥,咱們去找些吃的吧,我餓了。”二人除了隨身的兵器,一切包裹、幹糧、飲水皆隨船沉到了海底。
慕容正點了點頭,默默牽著她的手,踩著沒膝的青草,向坡上行去。轉過一個山坳,頓見眼前景色如畫。但見一條清溪,自對麵緩坡蜿蜒流下,水流平穩,幾似定住一般,溪寬約有丈餘,溪水碧綠如玉,深難見底。兩岸綠柳拂水,綠柳之間夾植桃花。這時雖是7月將近,但樹上卻桃花盛開,嫣紅粉紫,如霞如火,配上綠柳如煙,真是美不勝收。一陣微風過處,花瓣紛落,恰如下了一陣紅雨。其邊上有一叢叢白色小花,星星點點灑在草叢中,芳香馥鬱。林芬芳喜極而呼,小鳥般飛到溪邊,先捧了一掬水嚐嚐,回頭叫道:“正哥哥快來,這水又香又甜。”
二人實在想不到,在這荒島上竟有這般奇景。雖然在海市蜃樓中看到過,但那是虛幻的,此時身曆其境,乃千真萬確。一時之間心中縱有百般讚美之意,卻也不知從何說起。
二人沿溪走去,時時聽得柳陰中飛鳥鳴囀,委婉動聽。慕容正忽道:“二妹,難道我們走到桃源裏來了嗎?”
林芬芳道:“何以見得?”
慕容正道:“陶淵明在《桃花源記》中寫道:‘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除了‘中無雜樹’不符外,不正與我們眼前所見一樣嗎?”
林芬芳尚未回答,附近山坡上如飛奔下一群梅花鹿,總有六七隻之多,見人不驚,自顧自在溪邊吃草。其中有一隻小梅花鹿,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觀望著,慢慢向二人靠近。林芬芳大喜,拔了一把青草,搖了幾搖,那小鹿果然走來吃草,把林芬芳惹得又愛又憐,撫著她光滑的皮毛,輕笑道:“正哥哥,若論美麗神奇,桃源卻哪裏比得上這裏?”
慕容正含笑而立,心中道:“眼前奇景無數,我的傷若治不好,那就葬身此處,不再回去了。”
片刻二人走入一片樹林,林中遍地是奇花異果,馥鬱芬芳。二人便摘些山果充饑,又摘了許多,包好充作幹糧。
這時,二人隱隱聽得“嘩嘩嘩”的水聲,想起海市蜃樓中所見的瀑布,心知已離此不遠,當下加快足步,沿溪行去。
轉過兩個山坳,眼前一亮,那瀑布卻如匹練從天而降,水聲轟轟滔滔,震耳欲聾,真是“千丈青山襯一道白銀。”水花紛灑,有如雪霰珍珠,微風一吹又變成了青煙、白霧、細塵。瀑布腳下衝出了一個深潭,水深不見底。潭邊草地上三三兩兩的錦雞、孔雀往來徜徉,覓食嬉戲,自由自在。見人走來,毫不驚懼。
林芬芳忽道:“正哥哥,這瀑布從這麽高的山崖上流下,不知源頭在哪裏?咱們去找找看,好嗎?”
慕容正本亦是童心未泯之人,當下喜應一聲,二人便沿瀑布邊的山崖攀上去。這些山岩,參差不齊,凹凸不一,竟如有人劈開作山路一般。二人輕功卓絕,輕登巧縱,如履平地,哪消一柱香功夫,已到瀑布頂上。
慕容正第一個躍了上去,定睛一看,隻見所立之處,乃一塊十餘丈方圓的平地,平地左側是一泓小湖,湖水碧綠,便是那瀑布的源頭。平地對麵乃是一座山峰,方圓裏許,壁立千仞,高聳雲霄。小湖的一邊便靠著山峰。
這時林芬芳亦躍了上來,見狀笑道:“原來這裏有一個小湖,怪不得瀑布潺潺滔滔,永遠也流不完。看來小湖的水,當是從山峰裏流出來的。”
慕容正笑道:“不錯,我看這塊平地實是絕好的練武場地,咱們若能在山壁上找到洞府,住在裏麵,豈不是甚好?”
林芬芳點頭道:“天色漸晚,咱們快去找找看,有了落腳點就可以放心去找千年靈芝了。”
當下二人攜手走近山峰下尋找起來。可是令人非常失望,那山壁猶如刀劈過一般,平整如牆,連一個窟窿也沒有。驀地,慕容正抬手一指道:“快看,那是什麽?”
林芬芳仔細一看,在靠近小湖的山壁上,齊人高有一對拇指粗的鋼環嵌在牆上。不由奇道:“奇怪,為什麽在牆上嵌這麽一對鋼環?”
慕容正回首道:“想必這是機關。義妹先退開幾步,待愚兄瞧瞧有什麽蹊蹺?”林芬芳依言退開幾步,口中囑道:“正哥哥小心一些,一有什麽不對就退開。”
慕容正不再答言,緩緩行進,用手在鋼環上叩叩,一無異狀。便用手握住右邊的鋼環,忽覺鋼環似可轉動,當下輕輕轉動起來。向右才轉過三轉,便聽軋軋連響。平整無縫的石壁,頓時向內緩緩打開一扇石門,現出一個洞府來。
慕容正大感訝異,見洞府內光亮如晝,便定睛仔細看去。隻見洞內裏壁的石床上,豁然坐著一白發老人,長發披散,形同鬼魅,一張臉瘦得如同骷髏,一身白衣沾著幾處發黑的汙跡。唯有一雙眼睛,神光灼灼,令人如沐陽光,覺得他慈祥可親。隻見那老人雙手連招,似乎在叫慕容正進去。這時林芬芳亦已走近,當下二人一起跨進洞去。
慕容正見老人始終一言不發,隻打手勢招呼,知道他若非啞巴,便是啞穴被封。當下走近前去,見老人雖然容色憔悴,但卻掩不住一股勃勃英氣,想必當年曾叱吒江湖,笑傲武林。隻是此時虎落平陽,龍困淺灘。
慕容正近前問道:“老人家是否要我替你解開啞穴?”見老人點點頭,慕容正便運起真氣,用智明和尚所授解穴法,在老人的胸前一按一拍。
隨見老人長長吐出一口氣,和藹地道:“謝謝你,好孩子。你們在海岸上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與天劫教有何深仇大恨,為什麽上這裏來,能說給我聽聽嗎?”
慕容正見他和顏悅色,無端端隻覺他與自己甚為親近,猶如親人一般,忍不住將自己父母被害,遠走北漠,巧遇二妹,拜師練成內功等等,一一說來,一直說到上島為止,隻是將自己為民除害,仗義疏財等幾件事輕描淡寫地一兩句帶過。
隻見那老人不住地或搖頭歎息,臉露憤色,或點頭嘉許,臉露笑容,口中不住地道:“難為你了,好孩子,難為你了,好孩子。”
林芬芳一直好奇地注視著那老人,總覺得她與自己有莫大的幹係,親近感倒比慕容正更甚,忍不住問道:“老人家,你為什麽弄成了這樣?”
那枯瘦老人聞言長歎一聲,目光黯淡道:“小姑娘,你哪裏知道,世道不靖,惡人得勢。老朽被惡人暗算,身中劇毒,逃出命來,已是不錯了。”
慕容正聞言,急忙自懷中掏出在“玉迷宮”中所得的那瓶碧綠藥丸,全數傾在掌上,口中道:“老人家,這是治毒靈藥,或許對您的傷有用處,您服了試試看。”那瓶藥已用了一小半,這時還剩下十餘顆。
老人見了,驚“咦”一聲,問道:“這就是你適才所說從玉迷宮中得來,以鳳凰石精製的藥丸嗎?”
慕容正點了點頭道:“是的。”
枯瘦老人道:“你可知我是誰?這麽多藥丸給我服了,你不覺得可惜?”
慕容正聞言,目光炯炯地望著老人,凜然道:“我不知您老人家是誰,但救死扶傷,乃俠義本色,世間靈物世人享之,在下豈能據為己有。況且靈藥雖然寶貴,終比不上生命。在下相信您老人家絕非壞人,這就夠了。”
老人雙目精光暴射,忽然昂頭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慕容兄弟性情豪爽,正與老夫當年一樣,就憑你這幾句話,老夫亦不應推辭。”說罷,接過藥丸,一仰脖子全數吞了下去。
稍傾,老人蒼白的臉上有了一些血色,隻見他臉露笑容道:“慕容兄弟,你的靈藥當真靈異的緊。老夫告訴你,老朽便是日月神劍,手別號天禽老人……”
慕容正、林芬芳聞言,心頭一跳,又驚又喜。二人對日月神劍手早就心儀,隻是無緣拜會,想不到卻會在這蓬萊仙山上相遇。
隻聽天禽老人緩緩地續道:“老朽兩個月前一直隱居在漠北赤石山無風穀中,慕容兄弟在海市蜃樓中看到的練劍老人便是老朽,那兩招劍法,一名‘梧桐夜雨’,一名‘有鳳來儀’,快則快矣,隻是還未恪盡劍法之神妙,這且待會兒再說……”
慕容正聽得這兩招保命的劍法竟是向天禽老人學來,更是驚喜不勝,心道:“怪不得我一見您老人家就覺得麵熟,原來在海市蜃樓中見過。這兩招劍法在我看來已經是完美之極,想不到還有更好的劍法。”
隻聽天禽老人緩緩續道:“兩個月前的一個月圓之夜,老朽對月懷人,心頭煩悶,多喝了兩盅。哪料到天劫惡黨,早已窺視老人的日月神劍,處心積慮,欲置老夫於死地。當晚突然發難,老朽雖然有些醉意,但日月神劍在手,倒也不懼那些鼠輩,隻幾照麵,便殺了二十多個天劫惡徒。哪知這些惡徒看看不敵,便一聲呼嘯向外敗走。老朽不願趕盡殺絕,任由他們逃走。誰知它們反而停下來破口大罵,也是老朽一時不夠審慎,著惱之下,仗劍便追。天劫惡徒四散奔逃,其中有十餘個武功著實不錯,卻在一塊逃走。老朽一時未想到此乃誘敵之計,發力追趕,追出十餘丈,看看就要追上,那十人突然回身反撲。同時老朽自覺腳下一虛。果然下有陷阱,一張大網又從上罩來,四周更有埋伏的天劫惡徒發射暗器。老朽方知中計,拚盡所能,勉強突出重圍。
但雙足各中了一枚喂毒透骨釘。老朽逃出百餘裏,拔掉暗器,隻苦於沒有解毒靈藥,想運功逼毒,天劫惡徒卻陰魂不散,覓蹤追殺。老朽隻好日夜奔波,來到這島上,這才將天劫惡徒甩脫,但毒液卻也循血流上。此毒乃是北漠荒沙中的一種奇毒的蛇的蜒液,老朽欲用真氣將之壓住,卻已遲了一步,一雙足已是廢了,匆忙之下更有一小股真氣受毒氣反擊,反倒將自己的啞穴封住。如今老朽運用所有真氣,才勉強將毒液壓住,不至上行,但雙手乏力,反不如常人。若非小兄弟到來,老朽便不毒發身亡,餓也要餓死了。”
慕容正、林芬芳聽天禽老人平平淡淡地道來,眼前似乎看到了那個明月當空之夜的殘酷慘烈的一幕,不由心頭砰砰直跳。但情不自禁對天禽老人更為佩服。當下林芬芳道:“前輩,您服了解毒藥,現在好些了嗎?”
天禽老人笑道:“好多了,不過由於中毒日久,靈藥隻能減掉一半的毒。現下老夫已能運用一半的真力。至於毒能否盡數逼出,那要看老朽的造化了。”
慕容正趨前一步道:“前輩是否需在下替您運功療傷?”
天禽老人慈祥地一笑,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必,老夫自己能成。”言罷,頓了頓又道:“不過,老朽所慮,年近遲暮,尚無傳人,這一身功夫,難道要帶入黃土不成?”言罷,歎了口氣,意興蕭索之極。
慕容正一時福至心靈,趨前跪在老人床前,誠摯地道:“前輩如果不棄,在下願拜您為師,耳提麵命,赤聆教誨。”說罷,磕下頭去。
天禽老人哈哈大笑,狀極愉悅,待慕容正磕了三個頭,便運勁伸手去扶,口中道:“好徒兒,快起來吧”
慕容正隻覺一股大力傳來,他不敢相抗,順勢站起,口中道:“是,師父。”忽然一腳向前踏出,急忙拿樁站穩,麵上一紅,心道:“呀,師父隻有五成功力可用,卻還這等厲害,我雖消了他的來勁,想不到還是被回旋之力帶動,踏出了一步,當真無用。”
天禽老人一試之下,已知自己的徒兒,不但資質絕佳,內力更已有相當根基。須知適才慕容正順勢站起,那是比運力相抗難上十倍。隻是他這一試亦試出慕容正內功正與自己是一路,也是“純陽影意功”,雖然心中驚疑不定,但因內功同一路,正可深造,心花怒放之下也就不去多想了。
林芬芳見慕容正拜天禽老人為師,心中竊喜,臉上不覺就露出了笑容,正想也拜他為師。忽見天禽老人目注自己,和藹地道:“林姑娘,大約你也想拜師了?”林芬芳麵上一紅,正想回答,天禽老人已接著道:“我這一門武功不適於女子練。這樣吧,我這裏有一本‘玄女劍譜’,你就照著上麵練吧,日後成就一不可限量。”
林芬芳喜出望外,盈盈一拜,道:“前輩贈我劍譜,亦是師尊了,徒兒尊命。”天禽老人見她執意叫自己師父,也就由她。
天禽老人接著道:“這石室側邊還有一室,亦是以鐵環開啟,你就到那邊潛心練劍去吧。”林芬芳答應一聲。
天禽老人又自胸前取出兩本厚厚的小冊子,向慕容正道:“正兒,這裏一本是‘純陽影意功’內功心法口訣,一本是‘天禽十三式神劍招術口訣’,為師傳於你,你可要好好保存。此峰頂上有一十丈曠地,最適於你練功,待會兒你上去,見西側有一石穴,千萬不可下去,東側有三尺見方石台,在台上練吐納內功,可以吸取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願你練成神功。你可日間練劍,夜間打坐,若有不懂,隨時來問。為師便在此運功療毒。至於千年靈芝,為師已有安排,不必擔心。”
說罷,用手一指左麵壁角道:“這個甬道,便是通山頂的。”慕容正、林芬芳進來時未曾注意這些,仔細一看,果見屋角有一小小甬道,隻容得一人上下。
慕容正恭恭敬敬地跪接過小冊子,誠摯地道:“謹遵師父所命。”
天禽老人嘴角含笑,慈愛地望著徒兒,骷髏似的枯瘦臉上泛起了少見的紅光:“天道不靖,惡人逞威。武林正派眼看就有血光之災,華夏百姓亦將陷於水深火熱、萬劫不複之中。正兒,除魔衛道,拯救武林,挽救萬千生靈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你可千萬不可懈怠。”
慕容正磕了個頭,肅然道:“師父放心,徒兒定不負您老人家所望。”
當下二人拜謝了天禽老人,將摘來的山果分作三份,留一份給天禽老人,便各自前去練功。
正是: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