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擺脫三娘衡山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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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官朔月跟著夏昭雲一起走出船艙,她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說道,“咱們現在是在哪啊?”

    夏昭雲道,“我也不知!現在霧這麽大,根本看不清方向。”

    “那咱們怎麽走?”

    夏昭雲想了想,突然靈一動,說道,“待會兒我會跳到水裏,水沒有霧,是可以看清方向的。然後我會用繩索綁著船頭的桅杆,在水裏拉著船隻往前行。你就在船上等著我就行了!“

    上官朔月道,“可是現在天氣這麽涼,你跳到水裏麵會不會凍死啊?”

    夏昭雲笑道,“無妨,現在也就九月的天氣,還沒到真正涼透的時候。再說了我身體底子好,這點涼不算什麽。”

    “那好!大哥,你千萬要小心!”

    夏昭雲點了點頭,說完用繩索的一頭拴住了桅杆,另一頭則綁在了自己身上,之後一頭紮進了水裏。果然,不出一會兒,船隻開始動了。上官朔月很是欣慰,但轉念又想,這人待在這麽冷的水裏,還要拉著船隻走,心裏頓生愧疚之心。於是拿起船槳,開始順著船前進的方向劃,希望能減輕水人的負擔。

    船隻每往前走兩個時辰,夏昭雲就上來歇息一次,就這樣來回幾次,天終於亮了。江上的迷霧漸漸散去,船隻已經靠在了岸邊。夏昭雲遊了一晚上,此刻已經筋疲力盡地倒在了船頭。

    上官朔月深知他已經疲憊不堪,並沒有打擾他,而是在他身旁躺了下來。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了。

    “哈哈哈!好聰明的小子,要不是你,恐怕現在我們還迷失在大江心呢!”

    上官朔月回過頭去,見秦娘正坐在船艙頂上,而夏昭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立刻拉著上官朔月一起跳下船,往岸上奔去。兩人一直跑了裏路才停下來休息。這時,夏昭雲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拉著上官朔月的,於是匆忙鬆開,而上官朔月臉上則一陣紅暈。

    夏昭雲道,“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情急,所以就……”

    上官朔月羞澀道,“沒關係!下次如果再碰上這樣情急的時候,你盡管拉著我的便是。”說完,臉一紅跑開了。

    夏昭雲不是很理解上官朔月的話,他一直在想,為何下次還會遇到這樣情急的情況。夏昭雲跟了過去,兩人走了兩天的山路,到達了衡山城。夏昭雲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因為常靖雲吩咐他辦得事情,他深知其重要性,所以半刻都不敢鬆懈,誰知路上竟碰到了這檔子倒黴事,不過好在已經擺脫了秦娘的控製。

    兩人來到一家客棧投宿,剛進客棧,店家很是熱情。

    夏昭雲道,“店家,麻煩準備兩間上房!”

    店家道,“兩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日客人較多,現在隻剩一間房間了。要不二位公子將就一下!”

    夏昭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

    於是夏昭雲與上官朔月二人又接連找了幾家客棧,可是找遍整個衡山城的客棧,都說客滿,最後無奈之餘,隻得又回到最初的那家客棧。

    那店家見二人又折了回來,說道,“客官,這個季節整個衡山城要住店可是件難事啊!”

    夏昭雲問道,“何出此言?”

    店家道,“現在是出遊旺季,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住滿了。你們今天還算運氣好,就我家客棧還剩一間空房,要不然,你們今晚可要露宿街頭了。”

    夏昭雲看了上官朔月一眼,說道,“上官姑…公子,你覺得如何?”

    上官朔月羞澀道,“那就一間吧!不過麻煩店家多準備一床被子和枕頭。”

    “好嘞!二位客官有請!”

    夜晚月色如水,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裏。半夜,睡在地上的夏昭雲突然爬了起來,走到床邊,見上官朔月已經熟睡,於是穿好衣服匆匆出了門。

    他離開客棧後,往衡山的方向走去。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衡山,整座山氣勢宏偉,夏昭雲感覺到震撼不已。於是,他開始往山上走去,這爬山的過程很是艱辛,但他並沒有停下來休息,而是一鼓作氣爬到了山頂。這時,一塊石碑出現在眼前,上麵刻著“寒楨門”個字。

    此刻天還未亮,夏昭雲在石碑旁邊席地而坐,打算休息片刻,突然他感覺到四周有什麽聲音沙沙作響。不禁心一凜,心道,“這裏有埋伏!”

    果然,下一刻他就被十幾個年輕弟子團團圍住。其一人道,“來者何人?為何夜闖我寒楨門?”

    夏昭雲道,“在下是禦風山莊的弟子,有要事求見夢掌門。”

    聽完夏昭雲一番陳述,那些人突然收起了劍,其一人道,“你跟我來!”於是在這名弟子的帶領之下,夏昭雲來到了寒楨門府上。大堂內空無一人,那弟子請夏昭雲在此處休息片刻,然後又命人端上茶水點心,說道,“夏公子請用茶,我這就去通報掌門。”

    那弟子走後,大堂內就剩夏昭雲一人,雖說寒楨門是他第一次來,但對於夢還譚他還是有印象的。十年前在徐州,他還是個小乞丐,當日夢還譚給過他一錠銀子,這份恩情他一直銘記於心,可是後來夢還譚對常靖雲的所作所為讓夏昭雲很是反感,但也無可奈何,這種複雜的思緒一直在他心裏縈繞了十年。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天已經亮了。夏昭雲在大堂內等了一個晚上。正當他準備起身的時候,夢還譚突然出現了。隻見她一襲紅衣,模樣與初次見他時沒有大改,隻是兩鬢略有了幾根白發。

    夢還譚在大堂的正位上落座,說道,“夏公子有失遠迎!”

    夏昭雲道,“夢前輩,晚輩奉家師之命,特來取藥,望前輩賜藥。”

    夢還譚道,“怎麽今年你師父自己不來,讓你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來,可是看不起寒楨門?”

    “前輩誤會了,家師絕無此意。隻是近兩個月,家師身體不適,不便長途跋涉,所以就派晚輩前來取藥。”

    “常靖雲教出來的弟子還算不錯。”說完,夢還譚示意身旁的弟子拿出解藥,那弟子將大瓶解藥交到夏昭雲裏。夏昭雲接過解藥,看著那瓶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前輩,我師父是個好人,為何您要以這種方式來控製他?”

    夢還譚道,“這完全是你師父自找的,他但凡自私一點就用不著每年來向我求解藥了。”

    夏昭雲突然拱道,“求夢前輩賜解藥,解我師父身上的毒?”

    夢還譚道,“解藥不都給你了嗎?”

    “晚輩說的是能徹底祛除半紫紅之毒的藥。”

    夢還譚望向夏昭雲,說道,“我為何要按你說的做?”

    “夢前輩,您還記得十年前在寶福客棧的事嗎?”

    “記得!”

    “當初,晚輩隻是徐州城內的一個小乞丐,後來夢前輩給了我一錠銀子,您的大恩大德,晚輩至今都不敢忘記。”

    “哦?有這回事嗎?我倒是記不清了,不過後來常靖雲收你為徒,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我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無論如何我都想幫師父解毒,求夢前輩看在十年前我師父曾經也幫過您的份上,賜予解藥!”

    夢還譚笑道,“我從來不欠別人的人情,當年我給了你師父一塊藍琥珀,你可曾有印象?那就算我報答過了。”

    夏昭雲道,“藍琥珀是極為稀罕的珍貴之物,但始終不及我師父的性命重要,還望前輩賜解藥。”

    夢還譚歎了口氣,說道,“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解藥我早就給過你們了。”

    夏昭雲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問道,“晚輩愚鈍,請前輩言明。”

    夢還譚道,“那的確不是一塊普通的藍琥珀,半紫紅的解藥就在那塊藍琥珀裏。當然了,如果你師父還珍藏著的話,那解毒自然不成問題了;倘若是拿來送人了,那我也無計可施了。”

    聽到此處,夏昭雲突然想起十年前,常靖雲去太原參加肖青婚禮時,以藍琥珀作為了賀禮,而且這主意還是自己出的,如今想來腸子都悔青了。

    夏昭雲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晚輩就此告辭!”說完,夏昭雲揚袖而去。

    兩個時辰後,夏昭雲已經到了山腳下,他隱約感覺到這下山比上山容易了許多,看來古人所說的“上山容易下山難”,也不完全是那麽回事。他現在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取得藍琥珀一事,直到到了市集,他才想起上官朔月來。於是,匆忙趕回昨晚投宿的客棧。

    一進客棧,他就往客房裏奔去,可是並未見到上官朔月的身影。找遍了整個客棧也沒見到,“難道去市集了?”恰好這時店家經過,於是他拉住店家問道,“老板,可有見過昨晚和我一起來投宿的那位公子?”那店家摸了摸腦袋,笑了笑,說道,“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這客棧每天都人來人往的,實在沒留意到你說的那位公子。”

    夏昭雲有些失望,心道,“當務之急是將解藥送回禦風山莊。”於是他給上官朔月留了張字條,字條上寫道,“上官姑娘,在下因為有急事要離開,如上官姑娘看到此字條,請不要擔心。此次一別,可能後會無期,有緣再見!”最後落款之時,他準備寫下“夏昭雲”個字,但轉念又想,自己未曾告訴過上官朔月姓名,而上官朔月平時叫他大哥,於是以“大哥”二字落了款。

    夏昭雲將字條壓在茶壺底下,便離開了客棧。接著又到市集買了匹快馬,騎馬揚塵而去。

    大約趕了天路,夏昭雲已經到了霧隱山腳下,依舊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宛若人間仙境一般。上山後,進入禦風穀,夏昭雲終於回到了禦風山莊,常靖雲見是夏昭雲回來,大喜,說道,“你終於回來了,出去這麽多天,為師很是擔心!”

    夏昭雲一見常靖雲,便跪在了跟前,說道,“徒兒不辱師命,將解藥帶回來了。”

    常靖雲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徒兒,這次下山可有碰到什麽麻煩?”

    夏昭雲心一凜,心道,“在建安城遇到秦娘的事情要不要說給師父聽?如果說了,隻怕師父會擔心,明年這個時候他就不讓我出去了。”沉默了片刻,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說,答道,“未曾遇到什麽麻煩事!”

    常靖雲道,“很好!年輕人是要多到山下曆練曆練,你還年輕,將來禦風山莊還要由你來主持大局,你要好好學習武功,知道嗎?”

    夏昭雲道,“師父,將來禦風山莊不是應該由易安師弟來接任嗎?”

    常靖雲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師弟勝任不了,再說了你是我的大弟子,莊主之位不給你給誰!”

    夏昭雲“哦”了一聲,走出了書房,一路上他都在想常靖雲這麽選擇的理由是什麽,可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在走廊的欄杆處憑欄而坐,雖然求藥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取得藍琥珀的事情卻又提升了日程。這十年來,除了肖青大婚那天,他基本上沒見過肖青一麵,如果貿然去到太原找她,會顯得唐突。但如果是常靖雲讓他去,那情況就不同了。

    一日,常靖雲、夏昭雲和常易安人圍桌吃飯,夏昭雲道,“師父,咱們有多久沒見到肖青師叔了?”

    常靖雲道,“大約有十年未見了吧!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來?”

    夏昭雲道,“肖青師叔與師父同屬一門,可這麽多年來竟無走動,徒兒覺得有些不妥。”

    常靖雲道,“你說的有道理,在你肖青師叔成親的第二年,我有收到過你師叔的一封信,信上說你師叔生了個女兒,我當初也隻派弟子送去了賀禮,但也沒親自shàng mén祝賀過,想來是在太不應該了。”

    這時,常易安突然開口道,“爹,我也想去見見肖姑姑,咱們一起去看望她可好?”

    常靖雲道,“你為何想去見你肖姑姑啊?”

    常易安道,“肖姑姑是咱們的親人,親戚之間不就應該互相走動嘛?”

    常靖雲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小孩,怎麽說起大人的道理來了。好!咱們一起去太原看望你肖姑姑。”

    夏昭雲朝常易安使了個眼色,以示默契。而常靖雲當真以為以常易安想見肖青。事實上,常易安的那一番話都是夏昭雲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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