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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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您說的此次的目的是?”

    桑餘想起守一真人之前所講,問到。

    “那次你受黎淵所托,回去告訴儺殺門的那些事情,使得儺殺門與玄天塚,眾妙門之間起了嫌隙。玄天塚無心他顧,所以我想你陪我一道,去玄天塚附近走一遭。”

    守一真人徐徐道來,桑餘才陡然明白守一真人為什麽獨獨選自己陪他一起的原因,因為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桑餘多多少少都有參與。

    “是去玄天塚探查他們底細麽?”桑餘追問到。

    “不是,黎淵說那東西被玄天塚和眾妙門的奪走了,也不知真假,不過是臨死前所言,應該極大可能是真的,而且還事關我們符宗弟子的蹤跡,所以此次一行是在所難免。”

    守一真人沒有說是陽符宗和陰符門,看樣子兩者都有派人參與,隻不過桑餘想起剛上陽符宗時聽張天師與守一真人的對話,似乎他們對那東西極為重視,如今又聽守一真人提及,所以多少就有些好奇。就連儺殺,玄天,眾妙這些魔門都不惜性命搶奪的,定然是不出世的寶物。

    這麽重要的東西,要是桑餘追問得太多,肯定會讓守一真人反感。桑餘雖然沒有多問,但是心裏卻是一個勁的在猜那是什麽東西。

    守一真人何等人物,桑餘的小心思似乎沒有逃過他的注意,隻聽他接著道:

    “當初你與嗣音剛上宗門時,掌宗師兄與我就沒有避諱於你們,所以你要是心中好奇,大可一問。”

    桑餘雖說因為他母親的事情,導致他的性格有了些轉變,開始不喜言辭來,但是他的機靈聰慧是從來都未改的,當下說道:“如果是緊要事情,桑餘還是不知道為妙。”

    守一真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桑餘會出此言,反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改變了你們一家人命運軌跡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桑餘哪能不想知道,守一真人如此一說,顯然是有意告訴他了,所以他也不再多嘴。

    “那東西就是我師叔留下的一封辭賦。”守一真人徐徐說來,桑餘卻一愣,問道:

    “僅僅一封辭賦就使得各大宗門趨之若鶩,裏麵的內容究竟講的是什麽東西?”

    “我們也不知道,當初師叔派他幼子要把東西送回,卻在半道為人所截,身受重傷之下才支撐到臨湘,隨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而那時我們符宗,也就是陰符門和我們陽符宗的幾位師叔師伯,派人前去找尋,可是一無所獲。本以為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一直到了半年前...”

    守一真人帶著桑餘落在一處獨峰之上,此處與陽符宗朝元,奉元等峰相隔甚遠,雖然不似陽符宗那般出塵脫俗,道義凜然。但是此處白雪皚皚,一覽眾山皆小,別有一番孤清之風。

    他一步向前,腳下積雪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手中拂塵一揮,接著說道:

    “半年前聽山下打探的弟子說,師叔的幼子回到臨湘後,在師叔的故居停留了一段時間。”

    說到這裏,桑餘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為什麽那麽多奇人異士齊聚賈太傅故居,原來是這個原因,他順口問道:

    “難道您口中所說的那位師叔,是賈太傅不成?”

    守一真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正是,這也是我決意帶你上山的其中一個原因,你們桑家因師叔而卷入此事,所以說來說去,算是為師叔償還你桑家這麽一個人情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桑餘才明白,原來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若不是賈太傅有恩於桑家,他又怎麽會被牽扯進這件事情中來?

    守一真人說到這裏,望了一眼桑餘,道:“隻希望你不要心存怨恨,早日能夠放下心中執念。”

    歸根結底,守一真人都是想將桑餘引入正途。可是桑餘心中的芥蒂依舊難消,朝元峰上眾人異樣的眼神他怎麽也無法忘懷,如今苦果已嚐,他怎麽能甘心放過那些把他丟進了落魂淵的人,怎麽能放過出賣他的人。

    隻是守一真人在旁,桑餘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讓他擔心,把話題一轉,說道:

    “謝謝真人關心,桑餘一定謹記,方才聽真人所言,就是要桑餘陪您一起去玄天塚看看,確定這東西有沒有落在玄天塚的手上?”

    守一真人的眼神從剛剛說出那話的時候就一直望著桑餘這邊,見桑餘突然岔開了話頭,他似乎也能明白桑餘心中所想,隻是沒有說破,接過話題道:

    “算是吧,也是怕你在這山上悶得慌了,所以出去走走,也算是散散心吧。”

    桑餘自記事起就沒有了父親,守一真人的關心如山一般沉穩厚重,讓他心中為之一暖。

    “沒事,這事也不著急,等論道會一過,你再隨我下山就是。”守一真人看桑餘沒有說話,補充到。

    “那嗣音也隨我們一起去麽?”桑餘突然想起了百裏嗣音。

    “那丫頭聰明歸聰明,也有心向道,可就是想得太多,心有雜念,你讓她隨你一同下山,她是高興了。可於她而言,沒有多少好處,還是讓她留在山上與她師兄師姐們作伴吧。”

    “嗯,那好。”守一真人所言,桑餘也清楚不過,既然都定了,那麽回去和百裏嗣音說一下就好,無非出山幾日,也沒多大的事情。

    等到桑餘望向守一真人時,發現他已經走到前麵去了,山風凜冽而來,卷起了他的袍袖獵獵作響,就連他雪白的須發都飄飛在身後,與天地間的雪色融為一體,而他整個人,就好像此處的山峰一般孤清脫俗。

    “以前師叔還在時,就帶我來過此處,他說七尺男兒立於世間,若想像此峰一般,就要承受山風刀削,風雨侵蝕。這山風,就如同世事。這風雨,就好比人言。”

    賈太傅和守一真人都是做大事的人,而他桑餘不一樣,他隻希望有個家,家人平安幸福。

    “這裏您常來嗎?”

    “以前的時候常來,後來宗門瑣事太多,所以也來的少了。你以後若是有時間,可以多來幫我看看。”守一真人說完,轉身同桑餘走來,即便是山風如刀,都不如他這一邁迅疾。“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等到回來時,丘如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等在桑餘的房內了。桑餘隨守一真人這麽一走,心中積鬱的悶氣早已經散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再見到丘如雁,心情自然也是大好,於是打趣道:

    “你這麽跑下床,不怕那些師姐師妹知道了,不再前前後後的跑到你們房間陪你聊天解悶了?”

    丘如雁一臉奇怪的看著桑餘,然後問道:“你沒事吧?”

    桑餘被問的莫名其妙,回道:“你才有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丘如雁拍了拍胸口,顯然是擔心了半天。“對了,小白呢?一兩天不見,我可想死它了。”

    “小白?”桑餘看了眼被子,然後說道:“沒在被窩裏窩著麽?”

    “哪有,我之前來的時候就找過了。”丘如雁一掀被子,對桑餘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