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二敵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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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們兩個一同前來,總不會是想分條兔腿吧。”桑餘眼睛抬都不抬,聲音還是那般嘶啞難聽。
“兔腿就不用了。聽聞掌宗天師把你關進了律事堂,你卻逃出履冰閣,想要離開師門,我跟刑七師弟心中掛念,所以特來看看你,順便送你一程。”
聽著司馬宮陰陽怪氣的語調,桑餘心中一驚,自己明明是掉下來的,怎麽變成自己想離開陽符宗了?而且司馬宮明顯話裏有話,難道說......
桑餘心下一寒,聯想起這幾天都沒有看到有人來尋自己,想到了最壞的一個可能。
“那這麽說來,桑餘還得謝謝二位了?”
“謝謝倒不用,畢竟同門一場,就讓我與司馬師兄送你一程如何,也算是為之前的做過一些事情像你陪個不是。”
刑七言語雖然不懷好意,但與司馬宮一比,竟然顯得好聽了幾分。但兩人在桑餘心底都沒有好的印象的,隻是誰比誰更討厭而已。桑餘坐在樹根處,將手中兔肉撕開一條口子,裏麵隱約還能見些鮮血,看樣子還欠點火候。
“怎麽樣?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跟刑師弟“送”你下去?”因為桑餘沒有搭話,司馬宮直逼主題。
“如果我不呢?讓我想想,這個送的方式一定很別致吧?”桑餘身前那截木樁上的火愈來愈小,看樣子在它滅掉之前,是沒法把手中的兔肉烤熟了。
“那肯定普通不了,畢竟你可是我與刑師弟最為注目的小師弟啊。”
“首先,把你“小師弟”三個字收回去,我隻是為守一真人做些雜役,並未正式拜入門下。如果與你們同一師門,隻怕是我桑餘此生最惡心的事情。”
“你。”刑七的脾氣如火。隻聽司馬宮勸道:“哎。刑師弟,不生氣。既然不是師叔弟子,他隻要離開了咱們陽符宗,從此不再相見,豈不於誰都好?”
司馬宮這話雖然是同刑七說的,但是話中的意味卻是在暗示桑餘,隻要桑餘願意離開陽符宗,他們既往不咎。
“哦。你們說的可是當真?”
“當真。”司馬宮與刑七對視一眼,麵上隱有喜色。即便是換做幾個月前的桑餘,都未必會相信麵前二人,更何況是經曆了一番設計後?桑餘見到他們忙不迭的回答,好像生怕自己後悔似的,桑餘就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了。索性一靠背後的岩壁,然後撕下一塊還帶著幾絲血跡的兔肉,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雖然裝作一副隻顧著狼吞虎咽的樣子,但是二人的神態,桑餘絲毫沒有放過,因為桑餘一直未做下一步的表態或者行動,所以二人眼神不停的晃來晃去,明顯著有陰謀。
“既然二位師兄覺得自己之前做的過了,要給我道句歉,看來就是真心實意的,如果這樣的話,我不走了。反正真人說過段時日就會把我收歸門牆,這麽好的機會,錯過豈不可惜。二位說對吧。”
桑餘看似隻顧著麵前的吃食,實則好整以暇,對麵二人的把戲並不高明,見他們還要玩,索性裝作不知道,也順便在這時候思量一下退敵之策。
如果桑餘沒有猜錯的話,自己失蹤之後的消息,肯定被瞞下來了,到了現在才被守一真人,百裏嗣音他們知道。而現在二人又忙不迭的找上來,肯定是不能確定桑餘生死,而且即便桑餘之前,刑七,司馬宮二人合力,能定能把桑餘拿下的,更何況現在情況。
但桑餘更敏感的是,他們偏偏相反,對自己客氣有加不說,還有意無意勸自己離開。那麽隻能代表一件事,守一真人,百裏嗣音他們在找自己,而且極有可能就在附近,所以二人才想把桑餘騙離此地之後再動手。
而且符宗自從分為陰陽兩派之後,早就立下規定,陽符宗上同門不得相殘。這時候殺了桑餘還好,可以教他們死無對證。但是一但有個閃失,就等於二人違背了門規。再者如果桑餘離開了陽符宗之後再動手,二人就完全可以換另外一個名目了——就是替師門清理叛徒。
所以桑餘不能跟他們走,現在也無法強行與二人對抗,隻能拖延時間,爭取到奉元峰一脈的人找來。
桑餘低著頭,腦中的思路格外明晰,同時也在思量,如果萬一一言不合,怎麽才能全身而退。就在這時候,突然閃過了那隻金背大鵬鳥的身影。這裏離它那麽近,會不會殃及池魚?
想到這裏,本來還想拖延時間的桑餘把目光有意無意的投到身下的萬丈懸崖裏。
本來好端端坐著的桑餘身子突然一傾,人就墜了下去。耳畔風聲四起,還有司馬宮與刑七的驚呼聲。看見他們追來,桑餘心中略定,金背大鵬伏在窩裏,加上此時又是天黑,隻要不刻意去找,還是發現不了的。
想到這裏,桑餘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不遠處一棵碩大的蒼鬆樹著立在岩壁的縫隙裏,上麵的鬆葉有如華蓋,桑餘身子被樹枝一托,然後被一根粗壯的樹幹攔腰截住。桑餘伏在樹上鼻息凝神。
隻聽簌簌兩聲風響,金色,火紅色的陽符閃動間,司馬宮與刑七直往山腳下追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炷香的時辰是不會少的,直到感覺二人沒有蹤跡了,桑餘才蒼鬆茂密的鬆葉裏探出身子來。
這二人雖是同門,但帶來的威脅與恥辱讓桑餘銘記在心。在這一刻,他愈加的渴望,渴望著強大的力量。因為隻有力量足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在意的人,隻有力量足夠強大,才能讓那些傷害自己親人的人付出代價。
恨意在心底蔓延,力量一點點的在恢複,桑餘爬上樹梢尋了個就近的蒼鬆,正打算借力回到遠處,背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猶如不散的陰魂般傳來:“師弟,我早說他詭計多端。就應該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偏偏你顧及你太過仁慈,要等出了宗門再動手。”
“司馬師兄,這個確實是小弟的錯。他雖然有當著門中師兄弟的麵羞辱小弟在先,但也不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也隻要趕出山門,略施懲戒就夠了。”
“略施懲戒?那隻是你心底的那口怨氣。那師兄我和他的仇呢?我又沒說你要殺他,你隻要他半條命,我隻要他半條命,難道對他還不夠仁慈?”司馬宮說的有理有據,乍一聽還有一種以德報怨的感覺。但是細細一思索,桑餘就著一條命,他們一人要半條,還有生路嗎?(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