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門閥天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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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處,蕭皇後心念一轉,輕聲笑道:“陛下!銑兒從小到大,一直都還沒有離開過南方,依臣妾看來,可以讓他到南方去當一個縣丞或者是縣令…。”

    楊廣隻是的“唔”了一聲,並沒有接蕭皇後的話,此時的他麵帶微笑,看著蕭皇後,手指卻是在不經意間用指關節敲著椅子的扶手。

    蕭皇後知道自己夫君這個動作的含意,因為每次他想要加害某個人時,就會不經意地流露出這樣的動作,看著看著,她的一顆心就忍不住自己就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她的臉上,卻是已經笑開了花,又道:“銑兒他還年輕,身體好,應該多為國家分些憂,依臣妾看呀,或者就讓他去嶺南那裏,磨煉個十幾年,多積累些和俚僚蠻人打交道的經驗,就能成熟了…。”

    聽了這話,楊廣站起了身,來回踱了幾步,蕭皇後的臉上一直帶著微笑,而心裏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因為他們蕭氏是不是能有機會複國,現在就在楊廣的一念之間。

    可是,她畢竟和楊廣夫妻二十多年,深知其猜忌心之重,隻有搶先提出把蕭銑派到嶺南,或者是西寧州這樣的蠻荒之地,瘴癘橫行,赴任者九死一生,才可能有機會讓他稍動一絲一毫的惻隱之心。

    楊廣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又道:“嶺南那裏太偏遠了,又多瘴癘,蕭銑雖然年輕,但今天一見,身材瘦弱,隻怕是到了那裏撐不下去,朕可不能讓皇後,損失了這個剛認不久的賢侄,而且朕也不想失去這麽好的人材…。”

    楊廣轉頭看著蕭皇後,緩緩地再次說道:“朕看這樣吧,荊州一帶蕭銑還是不要去了,想當年蕭摩訶的兒子蕭世略,人在江南,也被那些心懷不軌的南陳餘黨們推為首領,發動叛亂,再說了,蕭銑現在也是名聲在外,難保沒有那些梁國的賊人們來找他,還是把他異地安置的好…。”

    蕭皇後聞言,她的心中一陣暗喜,因為她知道楊廣這樣一說話,就代表著會對蕭銑手下留情,於是臉上泛過一陣喜色,起身一個萬福,說道:“臣妾先代銑兒,謝謝陛下的恩德…。”

    楊廣沉吟了一下,又道:“與荊州隔江相對的嶽州,有個羅川縣,那裏戶口數在湘南一帶,應該算是比較好的,也是比較富庶的,境內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荊溪峒蠻,可以讓蕭銑先到那裏去曆練個幾年,等有了政績後,朕再想辦法讓他入朝為官…。”

    蕭皇後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平安落了地,他聽蕭銑匯報過,他這些年在湘州一帶的嶽州和長沙,也是有過一些布置,雖然不如在荊州江陵一帶根基深厚,但也不是白手起家,於是蕭皇後笑了笑,應道:“謝陛下隆恩…。”

    楊廣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了開來,今天讓他煩心的事情太多,議到現在,總算得到了一個徹底的解決,雖然蕭銑的事還是讓他有些掛懷,但是轉念一想,就算蕭銑圖謀不軌,在那隻有區區兩千餘戶,落後貧窮的羅川縣,又怎麽可能有多大作為呢,看著蕭皇後那張風韻猶存的俏臉,楊廣的心思突然轉到了別的方向。

    隻見楊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手微向前伸,去拂那蕭皇後額前的劉海,蕭皇後渾身微微一震,他對楊廣的這個動作再熟悉不過,知道接下來他想做什麽,心中不由的一陣竊喜,男人這時候是最耐不住性子的,是時候一勞永逸地去解決那兩個狐狸精了。

    蕭皇後伸出了玉手,輕輕地推開了楊廣,正拂著自己的那隻手,輕聲道:“陛下!臣妾這裏還有最後一事要跟您商量…。”

    楊廣的情緒在一點點地上升,眼光移向了蕭皇後胸圍子裏,透出的那道深不可測的溝壑,身子也開始慢慢地發起熱來,他的手沒有收回,而是一邊摸著蕭皇後的米分頰,一邊開始繼續向下,緩緩說道:“有什麽事情,行完樂後再說不可以嗎…?”

    蕭皇後搖了搖頭,輕笑道:“陛下!你以前可沒這麽急性子,是不是那兩個狐狸精,這些天來把你給教壞了…?”

    楊廣的手停在了蕭皇後的米分頸上,眼光直視著蕭皇後的雙眼,眼神玩味的調笑道:“你嫉妒了?朕不是早說過嘛,跟她們不過是逢場做戲罷了,你看,要商量軍國大事,哪能離得了你呢…?”

    蕭皇後輕輕地歎了口氣,否決道:“陛下,隻怕別人不這樣想,臣妾聽到外麵已經有些議論,說您強占先皇的嬪妃,說得可難聽呢…。”

    聽了這話,楊廣仿佛是一下子就被戳到了命門,臉脹得通紅,吼了起來,問道:“是哪個混蛋敢亂說話,朕要將他們都通通抓起來殺了,來人啊…!”

    說道此處,隋煬帝楊廣扭頭,直接就要向著門外喊人。

    蕭皇後連忙說道:“陛下!萬萬不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現在要是抓人,那無異於承認了這個事情,對您更沒有好處…。”

    楊廣微微一愣,他其實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五龍奪位戰中笑到最後,隱忍十幾年更是非常人所為,隻是一朝初登大寶後,瘋狂地想把這十幾年來受的委屈通通暴發出來,所以對任何事情都是本能地第一反應,而不像以前那樣,還要不動聲色地作全麵的評估和理性思考。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碎步聲,一個內侍低著頭跑了進來,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楊廣平複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麵前正凝眸對著自己的蕭皇後,歎了口氣,向外擺了擺手,說道:“暫時沒事了,你們退下,離朕遠點…。”

    內侍行了個禮,就識趣的倒退著走了出去。

    楊廣坐回了椅子,自言自語道:“那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蕭皇後微微一笑,又道:“陛下,其實依據我大隋的法典,先皇的嬪妃們都是應該出居仙都宮,那裏是先皇的別廟,也應該是他們為先皇守靈祈福的地方,臣妾知道您喜歡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人家二人如今是那麽的青春靚麗,又都是出自名門,自然能討陛下的歡心…。”

    蕭皇後說到這裏時,嘴不自覺地撅了起來,楊廣多年沒看到蕭皇後,做這種小兒女姿態的撒嬌了,一下子也來了情緒,一把攬過蕭皇後,攬在懷中,在她那吹彈得破的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然後方才柔聲道:“美娘,跟他們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跟你才是一世夫妻,怎麽連你也不信我呢…?”

    蕭皇後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幽幽地歎了口氣,倚在楊廣的懷中,應道:“至尊,食色性也,臣妾已經人老珠黃,難以像年輕時那樣服侍陛下,而陛下卻依舊是春秋鼎盛,找些絕色女子,臣妾真的能理解,不會因為這個吃你的醋…。”

    蕭皇後說到這裏,頓了頓,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可是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他們可不一樣,他們畢竟是先帝的妃子,陛下您不僅是我們大隋的天子,還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要承聖人之學,繼往開來,父親死後,小妾們被兒子繼承,這些是不開化的胡人才會做的事情。您怎麽能跟他們一樣呢…?”

    “再說了,如果這事傳大了,天下的士子們都會對您失望的,即使有科舉也不會來參加,到時候你的這番雄心壯誌,又有誰來輔佐您完成呢…?”

    楊廣一邊聽著懷中的蕭皇後輕輕地訴說著,一邊撫著蕭皇後的香肩,腦子裏卻是在飛快地思索著,他歎了口氣,自我辯解的說道:“其實朕不把容華和宣華她們放歸仙都宮,為先皇守靈,床第之歡其實隻是一個次要原因,至於這主要原因嘛,皇後,你懂的,先皇駕崩的那個晚上,他們都在仁壽宮中,朕也不敢輕易的,就放她們離開朕的視線之中…。”

    蕭皇後雖然沒聽楊廣說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以她對楊廣的了解,馬上就能猜出個大半,他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恐懼,然後又恢複了常態,先是從楊廣的懷裏坐起了身,然後朱唇猛的貼上了楊廣的耳朵,而那溫婉柔媚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的冷酷,隻聽她陰沉沉的回道:“陛下!此事就交由臣妾來解決,臣妾一定會幫您處理好的…。”

    聽了這話,楊廣的心一下子就如同掉到了冰窟裏,隻見他猛的推開了懷中的蕭皇後,直視著他那清澈得如一汪泉水的雙眼,顫聲問道:“美娘,你可是要殺了她們二人…?”

    蕭皇後歎了口氣,似是無奈的說道:“陛下!請恕臣妾直言,這是您在仁壽宮就應該做的事情,您這是在給自己留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如果楊諒起兵的時候,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被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弄到他那裏,那現在天下誰屬還不得而知呢…。”

    楊廣聞言,頓時就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知道蕭皇後說的句句屬實。

    蕭皇後看著楊廣的眼神,知道他已經被自己說動,於是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陛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天下間的絕色女子,又不是隻有她們兩個,臣妾願意為陛下親自挑選人間絕色,服侍陛下,隻是宣華和容華二女,斷不可再留…。”

    楊廣聞言,突然回想起了這半年多來,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給過自己的快樂,又有些舍不得了,思前想後,還是狠了狠心,說道:“那就有勞皇後了,隻是做得幹淨些,不要讓外麵的人亂嚼舌頭,而且,而且最好不要讓她們二人走得太痛苦…。”

    蕭皇後盈盈一笑,又撒嬌似地撲進了楊廣的懷裏,耳朵貼在楊廣的心口,聲音又重新變得象少女一樣的嬌媚誘人,輕聲道:“放心吧,陛下!有章仇太翼這個家夥在,就沒有配不出來的藥…。”

    楊廣聽到章仇太翼這幾個字,從他的心底裏泛出一陣惡心,本能地皺了皺眉頭,他實在不喜歡這個家夥,楊廣的鼻子很靈,向來喜歡江南文士們身上的那種檀香味,可章仇太翼身上那種隔了一丈遠就能聞到的味道,卻是讓他倒足了胃口。

    蕭皇後一看楊廣這樣子,就知道他心中的所想,掩口一笑問道:“又在犯難了…?”

    楊廣歎了口氣,應道:“章仇太翼這家夥肚子裏的壞水太多,雖然才華蓋世,但我真的不能重用以他為首的道門,可是不給他們事做,又怕這些人心懷怨恨,會趁機做亂…。”

    蕭皇後點了點頭,又道:“那就不能除掉他嗎?臣妾也不喜歡這些人…。”

    楊廣搖了搖頭,否決道:“這可不行,朕也需要這樣的人,替朕辦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不給他們實權,就讓他專門去害人,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蕭皇後眨了眨鳳目,應道:“陛下,臣妾好像記得,前東宮右庶子,現左驍衛大將軍張衡,正準備去江都修宮殿呢…。”

    楊廣的雙眼突然一亮,然後恍然大悟道:“對啊,過陣子等張衡上任了,正好讓他們跟去江都看看…。”

    ······

    大隋王朝的天下子民大體分為三等,官、民、奴,無論居住服飾都有嚴格的等級規定,奴是最低一等,幾乎沒有人身自由,被視作貨物買賣,或是主人的私產,但奴又分為兩等,一種是私奴,地位最為低賤,很多si奴終其一生連名字都沒有,終生為主人勞作,所生的子nv也同樣是主人奴婢,所謂代代為奴,而一些略有姿se的nv奴運氣好一點,被主人收為shi妾,替主人生下孩子,那她的孩子雖然出生低賤,但畢竟成了主人孩子,至少也可以成為良民。

    另一種奴隸便叫官奴,比si奴地位稍高一點,主要是替官府做事,有自己的住處和si產,但沒有人身自由,必須終身依附官府,官奴的來源一般是犯了罪的人,甚至很多人之前曾是權貴家眷或者高官。

    如今的雲定興就是一名官奴,他之前曾是太子楊勇的嶽父,他大nv兒雲昭訓是楊勇最寵愛的妃子,為楊勇生下三子,長寧王楊儼,平原王楊裕,安成王楊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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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