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嘛去？”媽媽放下手裏的杯子。

    “我要去歸還同學的衣服。”他回過頭對著媽媽說。

    “晚點再送，把我熱的牛奶先喝了。”

    “把衣服給媽媽，我給人家幹洗一下。就這樣還給人家，一點禮貌都沒有。”五代抿著嘴巴，對媽媽笑了起來。

    他下午去了金色家園的水潭旁，猶豫了一會他才打diàn huà給她。

    “這裏的花是不是很漂亮？”何詩冉從後麵走了過來。

    五代轉過身，羞澀感蒙麵而生。

    “給你衣服。”

    “這件衣服讓我們又有機會見一麵。”她微笑了起來，五代跟著傻笑了起來。

    “很漂亮。”他回過頭用手指向了周圍。

    “很清醒嗎！”五代突然變了表情，他對昨天地事情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在這裏生活的人，每天一定很開心。沒想到一個城市裏有這樣一個地方，我卻從來沒有來過一次。”

    “你今天有事嗎？”何詩冉仰起頭，對著他說到。

    “我？沒什麽事，”

    “我想去爬東石，陪我一起吧？”

    “爬東石？好好啊。”

    她讓五代在這裏等上一會，自己便走回了樓上。過了一會兒，她背著一個旅行包走了下來。

    “很沉嗎？”

    “要不你來背？”何詩冉回答到。

    五代很自然的接過她肩上的背包，確實感到有些沉重。

    她轉過身對著五代說到：“你可要快一點，傍晚之前我要爬到山頂。”

    五代跟緊了步子，他現在真的不會想太多。隻要是她說要做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都會不顧一切的陪伴下去。他已經很xìng yùn這一切，上帝沒有把這場分離進行到底。像是在幫著他，向著喜歡的故事去發展。

    何詩冉從一商店裏繼續買了很多水，裝在背包裏麵。五代覺得這個旅行包已經負載了，他伸出手拿了她手裏硬塞不進的水。

    “不需要帶這麽多東西。”

    “你第一次爬山嗎？不知道要多預備點幹糧嗎？”

    “也不是，小時候爬過。”

    “是被你爸爸媽媽背上去的吧？”

    “你怎麽知道。”五代小聲地回答道。

    坐上去往山底的公交車，這樣一次沒有提前預備的爬山便開始了。

    太陽很耀眼，隱約在小城以東的方向，是一座連綿的高山。那是一個偏遠的拐角，五代已經記不清當初是怎樣爬上東石的頂峰。雖然海拔不高，但也很少去往這裏爬山。

    “就從這裏開始吧，我們要在兩個小時之內爬上最頂峰。”

    “啊！兩個小時？好高啊。”五代抬起頭望向雲朵的地方。山間的小路上還算蔭涼，坡度不大，但要走很長的路才會顯露出高度。他太不經折磨，整個人在半山腰便有些虛脫了。

    他坐在石階上，緩了緩呼吸。

    “為什麽要爬山？”五代問到。

    她沒有說話，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五代。滿臉汗水的不隻有五代，連她的臉上也滲滿了汗水。五代沒有聽到回答，她繼續順著台階爬了上去。他感受到了些什麽，女孩臉上的沉默，似乎夾雜著些不愉快。他站起身，跺了跺腳，追了上去。他要表現的堅強些，也許這是她看到後不開心的地方。

    “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什麽最讓人感到痛苦嗎？”她回過頭望著他說到。

    “是學習嗎？”

    “是你想要去親近的人不能去親近他，想要說的話不能去對他說，甚至喊一聲爸爸媽媽。很可笑是吧？可笑，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是你不夠勇敢吧！”

    “我發現，帶著你真夠多餘。”五代突然低下了頭，望著她突然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哎呀，你怎麽這麽經不起玩笑。又沒真說你，走啦。一會還要搭帳篷。”

    天已經黑了下來，他感到無可奈何。事先沒有準備，也沒有告訴爸爸媽媽一聲。

    “等一下，好嗎？我要給我媽回一個diàn huà。”

    “晚上，就在這裏吧。把包給我，我來搭帳篷。”

    五代精心地對媽媽撒起了謊。掛了diàn huà，轉過身來，他突然意識到了隻有一個帳篷。

    “你不會隻帶了一個帳篷吧？”

    “是啊！哦，我好像忘了，還有你要睡覺。”

    “天黑起來這裏真的挺嚇人的。”

    “怎麽了？你怕這裏會有怪獸把你吃了。”

    “有嗎？”

    “我算不算？”說完，她做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和手勢。

    五代立刻閉上了眼睛，堵住自己的兩隻耳朵。

    “爸、媽，快來救救我。”

    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五代安靜了下來，他發現她的表情暗淡了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靜謐出的尷尬讓兩個人又迫切地想要去說話。

    她擦了擦眼角，然後伸手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打啤酒。

    “你為什麽要喝酒啊？”

    “想喝為什麽不喝！”五代走向前，坐了下來。

    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一邊抬起右手喝著啤酒，一邊用左手擦著眼角。

    “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我我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可我想像現在這樣，能夠呆在你身邊。”

    “那你是不是達到目的了。”

    “不是，我還希望你開開心心，看到你笑。”

    她笑出了聲，伸出手拍了拍他。

    “你相信愛情嗎？”

    “我相信啊。”五代猶豫了一下。

    “可我不相信。”

    “你為什麽不相信愛情？”

    “因為沒愛吧，沒愛怎麽會有愛情。”

    “我也沒有說要愛情。你不是一直喜歡看我們班的男生嗎？”

    “嗬嗬，誰說那樣就是愛情！如果那就算愛情的話，那我豈不是見到誰就會愛上誰。也許，我們都太年輕，根本不懂得愛情。”

    她想起了爸爸，她知道爸爸是愛著媽媽的。而媽媽，似乎太愛她自己。她不想跟著媽媽一起生活，但也不想天天看著爸爸過的不開心。

    “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哈哈，開心啊！為什麽不開心？”

    “可我看到你哭了？”

    她安靜了一下，又用手擦了擦眼睛。

    “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陪我嗎？”

    “是因為巧合吧！”

    “不對，是你並不讓我感到討厭。”

    她用手電筒照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嘴裏開始說到:“我想在這裏安靜一下，今天晚上你可以睡在帳篷裏！”

    “我其實也可以不用休息的，坐在這裏就好。”

    “我說過我想安靜一下，進去、睡覺，不要再說話。”

    她低下了頭，一句話也沒再說。五代無法抗拒的往帳篷裏走了進去。他躺在氣墊上，心裏有些不安穩。

    帳篷外漸漸地傳來了哭泣聲，他的心裏更加的慌亂了起來。他不能這樣，他要去安慰她。

    “你究竟怎麽了？”

    “進去，我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哭泣。”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哭泣？我可以不看你，不打開手電筒。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哭泣？”

    五代走近了她，剛剛坐在她身旁，她便突然地爬在了他的懷裏。

    “你怎麽這麽多話，人家隻想哭泣。”

    五代的心在噗通噗通的直跳，他的手也在顫抖，他確信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懷裏的這個女孩。

    “哦！……”

    “你說，如果你爸媽離婚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啊！是這樣啊！對不起。”

    “你說啊！”

    “我會很難過吧！”

    “如果你難過，你就哭吧！但是不要哭太久，我怕你哭壞了身體。”

    “你說他們是不是很自私？”

    “自私吧！”

    ……

    他們一直這樣呆到了淩晨五點多，哭泣的她在他的懷裏睡著了。五代感覺到穩穩的幸福，在自己的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在外麵過夜，雖然有些荒誕，想起來卻又讓人感到甜蜜。微微的晨光，從另一個山頭爬了上來，照亮了他和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