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你這次的成績不過關。”楊海清望著手裏的成績單說到。

    “還好啊！”五代拿著一張班級第一的成績單，自信滿滿的回答到。

    “你上次年級第七名，現在是年級十九名，你說有沒有進步？”

    “也是。那再努力吧，不過你也不錯啊，一直尾隨其後。”

    “我早晚都會超過你，瞧著吧。”

    “那我等著看了。”

    “等著就等著。”

    五代笑了笑，不經意地望了望她。

    “給你。”

    “哦，我不吃”

    “你肚子可都叫了一上午了。”

    “呃，不好意思啊。”

    “覺得不好意思就吃了它。”

    “好吧！”

    “你要是以後來不及帶早點，我可以幫你帶。這是我剛辦的手機號，可以提前告訴我。”楊海清一邊說到，一邊把手機號碼寫在一張紙條上。

    “你變了，三年來都沒見過你和任何同學這樣說話。”

    “不要和我說過去。”

    “感覺你越來越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像你媽媽嗎？我可沒有你這麽大的兒子。”

    說著說著，突然之間，楊海清抓緊了心口，一陣猛烈地酸痛在她臉上顯現了出來。

    “你怎麽了？”五代突然變了臉色，前後的同學也都圍了過來。

    “沒事，可能是坐的太久，心口有些不舒服。”

    “你臉色這麽難看，我送你去醫院吧？”

    “沒事，一會就好了。”

    她坐直了身體，表情輕鬆了很多。

    “不要嚇我好嗎？”

    “會嚇到你嗎？”

    “當然會了。以前我們可能交集太少，但現在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

    她笑了起來，推了推桌子上的餅幹，讓五代吃下去。

    兩天後的課堂上，楊海清沒有來上課。五代感覺到有些奇怪，發去的消息她都沒有回。

    “醫生，我究竟是什麽病？”

    “你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嗎？”

    “是啊？你們不要這麽奇怪好嗎？”

    “對不起，是血癌。”

    楊海清搖了搖頭，整個人瞬間崩潰了下來。

    “我還年輕你知道嗎？”

    “對不起，我知道。我建議你去另一家醫院去查一查，或許是我們的診斷有錯誤。”

    “對，是錯誤。”

    她跑了出去，在一棵樹下，哭泣了起來。

    沒有比這樣的事更讓人感到絕望吧！上帝開了這樣一個巨大的玩笑，要把這樣的無奈強加給一個單純的人。

    楊海清的世界已經灰暗了，她所愛的人她所向往的幸福都在銀河的另一邊，這一生都不會到達。她的聲音越來越沙啞，眼淚沾滿了衣袖。她多麽希望這一刻可以闖在那個人的懷裏，拚命地得到一絲溫暖。

    “你去了哪裏啊？我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

    “哦。我像高老師請了半天假，肚子不舒服。”

    “這不像你啊。跟你說啊，你不在的時候，我這個一上午都覺得怪怪的，書都看不下去。”

    楊海清望著他，忍不住笑出了眼淚。

    “謝謝你。”

    “這也謝，你就不能說我是在自戀嗎？”

    她沒有說話，安靜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熟悉的燈光，熟悉的字跡，熟悉的書頁聲，她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到底會有多麽糟糕。這個喜歡著的人，他還在期盼著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新世界。

    “我有這麽大魅力，一切可能都會變得很簡單。”

    “你說什麽？自言自語嗎？”

    “哦，沒什麽，學習吧！”

    三天後。

    “我發現你越來越奇怪了？”

    “哪裏奇怪了？”

    “沒有之前囉嗦了，之前每次下課你都會問我去哪裏？這兩天好像一句都沒有聽到。”

    “你能這樣想，我就不用說了。”

    “好吧！那我現在出去透透氣，可以吧？”

    “自己的事自己決定。”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做了一個隨便的手勢。五代在走廊裏偷偷地回望著她，有種莫名地悸動，那個曾經低著頭學習的女孩現在是一個昂著頭在做事的女孩。

    一個月後。

    “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麽難看。”

    “心情不好吧！”

    “為什麽啊？”

    “因為有些人自甘墮落。”

    “不就被別人超越了一次，可我年級的名次提高了啊。”

    “你知道我們整個複讀班有幾個人能夠考上這所大學的嗎？”她指著自己書桌前的紙條說到。

    “也不是誰都想去這所大學。”

    “那也應該穩定在這個成績之上。”她一邊說著，一邊寫出了一個“2”字。

    “這也要靠點運氣才行啊？”

    “你覺得學習是一件可以靠運氣的事嗎？”

    “好吧！我隻是隨便說說。”

    早上九點十分，五代走出了教室。走廊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猛然間回過頭，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她。他連忙走回了教室，用書遮著自己的臉。

    何詩冉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來這裏做些什麽？大學的寒假開始了嗎？她沒有去北京找自己的爺爺奶奶嗎？他的心不停地在跳動，身旁的楊海清仿佛察覺到了什麽。

    楊海清看了看窗外，也注意到了何詩冉。這時候，高老師走進了教室。

    “我今天請來了我曾經帶過的幾個學生，來自於上海複旦大學的何詩冉同學和上海醫科大的賈北迪。下麵，我讓這兩位同學說一說他們學習的心得，希望這些對同學們接下來的學習有用。”

    “我不想讓她看到我。”五代的額頭上急出了汗水，他對著身邊的楊海清說到。

    楊海清放下了手裏的書本，咬起了嘴巴。她轉過身，從身後同學的頭上取拽下了帽子，很快速地蓋在五代的頭上。

    “急用，謝謝啦！”

    五代把帽子蓋到了鼻梁，一直低著頭。

    “下麵先由何詩冉同學向大家說一說她的學習心得。”

    “首先很榮幸見到大家，也很開心能夠再來到這個地方。我叫何詩冉，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學習是一件刻苦的事，決定我們成功和失敗的原因不隻有努力，它還和我們生活的環境緊密相關。一個成功的人，他一定是一個從環境中走出來的人。”

    “”

    她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帶著帽子的同學，隻是沒有一點特別的熟悉讓她聯想到是他。她也根本不會想到，這個男孩居然會留在了這裏選擇了複讀。

    漫長的演說終於結束了，五代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還記得我嗎？”楊海清突然走出了教室，趕上了何詩冉。

    “有點印象吧，你以前就在高老師的班吧？”何詩冉停下了腳步。

    “對，你剛才說的真好。”

    “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就是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我覺得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孩子，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我？可是我們都是女孩子？”何詩冉的表情有些誇張。

    “哦，我是說你在女孩子裏，看起來很讓喜歡的一個人。”

    “是嗎？謝謝你。”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你說啊。”

    “你在大學裏談戀愛了嗎？”

    “問這個問題不太好吧！反正還沒呢，可以回答你，不過這問題和剛才的喜歡有關係嗎？”

    “你放心吧，我還不至於愛上同性的人。”

    “那你能不能堅持九個月不談戀愛？”

    “我，同學，你說這些話好搞笑啊！是不是九個月之後我就會談戀愛啊！”

    “我知道，這是你的自由。”

    “對不起，我可能還有事。不能回答你太多問題，不好意思。”

    她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向著這個女孩問出這樣的問題，從前會覺得很離譜吧，但現在她卻不這樣去想。她仿佛把幸福送了出去，在發現自己沒有能力去接觸的時候，她希望這一切可以落在自己深愛的人身上。

    留在楊海清嘴上的那句話一定是：“王代，你一定要幸福。”

    時間減緩了她的腳步，她走得很是吃力。每天能夠見到五代，她便覺得這是上帝施舍的憐憫。

    這樣的場景，不會有多久，在所有的能量沒有被耗盡之前，她必須把它看得彌足珍貴。

    “你出去幹嘛啊？”

    “是不是幫過我之後又告訴人家我在這裏。”

    “你覺得人家會在意你嗎？”

    五代突然安靜了下來，心情有點低落。楊海清看到了他的表情，也跟著低下了頭。

    “對不起。那個女孩挺好的，我也很喜歡她。隻要你們將來有機會碰麵，我相信她一定會反過來喜歡你的。”

    “你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女孩子都容易被感動吧！我覺得她可能會是這樣的人吧！”

    五代的內心裏充滿了chuán qí，chuán qí到每一個奇跡的誕生都會把不可能的事聯係在一起。他想要去靠近，也想要向她看齊。如果有可能，他會變成她的守護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