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偶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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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雲回到本陣,見廬山派再無好登場便隱身退去,找人對崆峒派沈莫愁捎了口信,約在台後小樹林見麵。
沈莫愁不知何意,便引了兩名二代好來到小樹林,樹林不大但眾人皆去觀看比武,這時倒也安靜。來到樹林央,見飄雲背著雙抬頭望天,聽得沈莫愁到來也不轉身,隻是癡癡的看著天。
沈莫愁不耐煩道:“大師引老身前來莫不是就是來看大師看天吧?”
飄雲轉身賠笑道:“阿彌陀佛,老衲年老體衰,耳聾眼花竟不知沈掌門駕到,當真過意不去。”
沈莫愁鬧了一個好大沒趣,原來等他半天竟是耳朵背,還以為他早知道我們來了呢。於是道:“我沈莫愁向來辦事利落,不喜客套。請問大師引我們來此有何貴幹?”
飄雲道:“沈掌門快人快語,真是爽快人。那麽老衲也就不跟沈掌門兜圈子了。老衲身居佛門多年,少有踏足江湖。今日見群雄相聚,倒勾起了一些陳年往事,我想此事跟崆峒派頗有瓜葛,於是便想向沈掌門請教。”
沈莫愁道:“大師但講無妨。”
飄雲道:“此時事關重大,老衲不想讓更多的人參與其。敬請兩位高足暫且避讓,老衲方可明言。”
沈莫愁示意,兩名弟子得命向樹林外走去。
飄雲見二人走遠,便沉沉道:“十年前,聚奎山-穹神頂的那場血戰,當真悲壯。隻不過如今青山依舊在,壯士化白骨嘍。我想沈掌門念念不忘的恐怕也不過這件事了。”
沈莫愁聽得飄雲談及此事又想起先前小鬥兒的劍法,當時厲聲道:“我早瞧你師徒異樣,看來果然不出所料,你們當真是紅黑神教餘孽,如今把老身騙到這裏來,你又想怎樣。”沈莫愁自知身殘力廢,眼下不是飄雲對,倒也客氣不少,要不然就以她的性格,早已罵得飄雲狗血噴頭。
飄雲歎道:“十年前眾人被欺騙那到也罷了,如今十年過去了,還有人執迷不悟,當真可笑。”
沈莫愁道:“你不必惺惺作態,你且爽快些。”
飄雲道:“好,見沈掌門爽快,那老衲便也雙快些。我且問你,當初你們崆峒派為何突然糾集逍遙、峨眉兩派圍攻紅黑神教。又如何在德風、智風兩位高僧和解之後依然糾纏不休,你們到底是何目的?”
沈莫愁道:“我倒想問問你,你是什麽人,十年前那場血戰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飄雲道:“我是紅黑神教-紅教護法-樸雲。十年前那場血戰我紅教教眾在南山抵禦逍遙、峨眉兩派,跟你們崆峒派竟是沒碰上頭,所以你不識得我倒也不奇怪了。”
沈莫愁早已猜到他是紅黑神教之人,但聽到紅教護法-樸雲之時依然心頭一震,但覺血往上湧,兩眼爆出,咬牙切齒的瞅著樸雲。此時仇恨爆發又如何知道害怕,這十年來沈莫愁經常夢到五師兄李林對自己如何百般嗬護,二人卿卿我我的畫麵即使不是在夢,白天也常常想起,每每夢到甜蜜之時,便突然有紅黑神教高人忽挖雙眼,黑暗之那種無助,自悲,絕望,憤恨常常讓沈莫愁痛徹心扉。如今見得仇人卻又是紅黑神教護法,當真是冤有頭債有主,這些年殺的幾個紅黑神教、四代弟子不少,但哪個能如樸雲這般身份。
樸雲見沈莫愁怒不可遏之狀當下歎了口氣,道:“沈莫愁,你這個浪蕩情種,這十年來你隻記得給你五師兄報仇,你可曾想過那一場血戰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當年崆峒、逍遙、峨眉派齊名於江湖,又為何讓你們崆峒派獨自攻打聚奎山北坡,而逍遙、峨眉兩派夾擊我紅教把守的南坡?你可知我紅黑神教北坡黑教實力要遠遠超過南坡紅教?”
沈莫愁盛怒之下大罵道:“我管你們什麽紅什麽黑的,江湖之上盡人皆知你們紅黑教是一群烏合之眾,盡收攬江湖敗類,那幾年更是連作血案,下之殘忍非你們魔教人不可。待遇見你們魔教人,盡可殺之那也是江湖大意,又要什麽人從挑撥不成?什麽罪魁禍首那當真是狗屁不通,我們正義之師未能那一戰盡除魔教當真遺恨萬年,才留得你等苟活於世反過來向我指畫腳,我親曆之事,不由得你胡說。我五師兄慘死當場正是黑教妖孽黃英那狗賊所致,那還有假麽?”
“哼!”樸雲道:“你五師兄當年號稱崆峒子之一,武功倒也不弱,隻是當時事出緊急,他為了保護你亂了心神,才被我黃師弟用《快十二式》挖去雙眼,那倒是真的。不過後來我曾聽黃師弟親口說過,當年他本想扭斷你的脖子,哪知你男扮女裝那時帽子剛好脫落,方才顯現女子本色,我黃師弟不願為難女流之輩,便不欲繼續加害於你,可這時你師兄李林忽然瘋了一般撲來,那時我黃師弟如若不出殺招,必被你五師兄所傷,他見你們情深意重才並沒有搓死李林,隻是那雙眼睛算是保不住了,但沒想到李林沒了雙眼,好像更加瘋了,持長劍亂砍一通,最後砍傷了一名崆峒弟子後,自覺生活無望,便自刎而死。這也是你親眼看到的吧?隻是我倒是想,當時你身受重傷,最需要人幫助嗬護之時,他卻因自己瞎了眼而絕望自殺當真不妥。試想他雖然瞎了,但你也殘了,還能嫌棄他嗎?如果你們真心所致,你完全可以當作他的眼睛,而他作你的足何嚐不能生活在一起?哪又為何絕望至死?可見李林雖對你情深,可此人行事過於魯莽,你們當真生活到一起也未必非常快活吧。隻是當時你們情沁心脾,亂了心智不知生活苦悶,隻想著對方的好不想壞罷了。”
沈莫愁聽樸雲將往事一幕一幕盡說了出來,當時心頭一酸,痛哭起來,隻是那哭聲猶如哀嚎,空蕩蕩的小樹林便如厲鬼索命一般。這十年來哪裏有人敢跟他提起這件事,後來參戰的崆峒弟子逐漸散去,崆峒山知道這件事的事情便也不多了。沈莫愁逐漸心神變化,最終每每想起此事便隻想李林是被黃英所殺,自己被黃英打成廢人,當真求生不得去求死不能痛苦終日。如今聽樸雲所說,想起當年情景倒盡是屬實,又想起李林不顧自己自問當場,那又哪裏估計到重傷倒地的自己,心何嚐不常常嗔怪李林。如今見樸雲麵相慈祥,說話間語氣慢慢舒緩倒是像長輩講起故事來,這讓一個本非鐵石心腸的老女人觸動情懷,將這十年的怨氣好像一股腦的都哭喊了出來。
待哭了好一陣,哭聲戛然而止,沈莫愁怒色道:“就算你說的屬實那又如何,難道黃英就不是你們魔教人?他將師兄和我害成這樣就不用報仇了嗎?”
樸雲道:“不錯,我黃師弟確實種下仇根,我紅黑神教之人哪裏有抵賴?如今黃師弟早已不知去向,恐怕早已仙逝那也說不定,如今我身為其師兄,便如他親至,你想報仇盡可衝著我來,隻是我還想請沈掌門答應我兩件事。”
沈莫愁自知不是樸雲對,見他竟然又是相求,便道:“樸雲-紅教護法紅衣善人,嗬嗬看來也有幾分善性可言,之時當時聽你自稱飄雲竟然沒想到是你,如今你完全可以一掌劈死我,竟然不趁人之危,倒也豪氣,那麽你有什麽事情要說盡管說吧。”沈莫愁見樸雲並非歹意,而且不趁人之危當前說話舒緩了些,但激將之意樸雲何嚐不知。
樸雲道:“嗬嗬,江湖傳言我紅黑神教為魔教,其實多為栽贓陷害,或者添油加醋,恐被所謂正派之勢誤會與我派同流。其實恩師早就說過,我紅黑神教行事隻要對得起信義二字便無須與江湖上人爭辯。隻是依我看來恩師倒是錯了,如若不講明是非那又要有多少人被蒙在鼓裏,又要有多少人白搭性命,又有多少恩怨情仇讓當事者迷茫。”樸雲自覺跑題頓了頓便道:“老衲如今請求沈掌門兩件事,第一件事:我幹外曾孫小鬥兒,生於北朝大相國寺,他太公與我頗有淵源,隻不過小鬥兒身世可憐,而且有大仇未報,你我雪恨之時不必將他列入其。懇求沈掌門答應。”
沈莫愁道:“你我之間的仇恨那自不必說,但他既然不是你們魔教人,又沒參加過那場血戰,那便跟我等無仇,隻要他不硬要摻和,我自不會為難他。”
樸雲點頭道:“沈掌門公道,老衲寬慰。第二件事便是如若老衲死於沈掌門或者其他人隻,那麽便算是沈掌門報仇雪恨,就不必再與我紅黑神教為敵,你與我師弟黃英隻見的恩怨也算是一筆購銷了。”
沈莫愁待得良久點頭道:“好,如若大師敗於我等隻,那這筆帳就算一筆勾銷。但是大師內功精湛恐怕外功也不弱,而且曾經是紅黑神教紅教護法,恐怕以老身一人實難取勝。”
樸雲微笑道:“沈掌門過謙了,沈掌門近年研究少林派的《彈指功》早已名揚江湖,再者崆峒派經過十年的恢複,想必現如今已有不少二代好不弱於當年崆峒子了吧。待你們報仇之時,貴派盡可聯合峨嵋派一起來對付在下,那時老衲便隻身一人對敵你們便是了。”
沈莫愁聽止,便大聲道:“好!飄雲大師果然快人快語,我且答應你這兩件事,隻不過你我之間的事什麽時候辦?且說個明白。”
樸雲道:“沈掌門不必‘大師、大師’的稱呼,在下此次離開大相國寺之時便於師弟飄風言明,待一個月之後如若不歸,便是將方丈之位讓與飄風,現在眼見一月之期已過,我眼下便是紅黑神教護法,不再是那飄雲方丈了。在下曾答應恩人接管大相國寺,接與兵荒馬亂之際而如今大相國寺香火鼎盛,那在下也算對得起恩人,也是離開大相國寺的時候了。其實在下本不欲離開佛門,隻是一些塵緣未盡,總要出來解決的,這或許就是報應了。”樸雲說完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又道:“不如這樣,你我之間的事暫且放一放,待小鬥兒參加完比武大會,那時便是到了你我之間解決仇恨的時候了。到那時不必你們發難,我便會在天下群雄麵前現身,你們隻需將我打倒便是。”
沈莫愁點頭道:“好,如若這般那倒是再好不過了。隻是老身還有一事不明,想聽閣下解釋解釋。”
樸雲點頭。
沈莫愁道:“你為何忽然重現江湖,又為什麽如此栽培這小鬥兒,他對你當真如此重要?既然重要又為何拋頭露麵來參加這比武大會?”
樸雲道:“其曲折一言難盡,隻不過我本想讓這不成器的孫兒早點揚名,從此加入正派行列,那以後辦事倒也方便的多了。”
沈莫愁見樸雲不願多說,便自放出本門xìn hào,不多時兩名二代弟子便現身小林,推著沈莫愁回到比武台。這時比武台早已完成賽程,眾人散盡,沈莫愁在輪椅之上一直胡思亂想,最後叫弟子推著自己來打峨嵋派占居之處,見峨嵋派念慈師太去了。
樸雲也自回到客棧,正見小鬥兒坐立不安。小鬥兒見飄雲歸來,當下喜不自勝,便纏在飄雲身旁滔滔不絕起來,樸雲見各人無恙,心寬慰。叫來泰明、泰月道,談及還俗之事。言明出寺之前早已將方丈之位傳於飄風,如今大相國寺打敗廬山派已然江湖皆知,不辱大相國寺的名聲,如今自己便不是大相國寺的和尚,而是一介俗人,便脫下方丈禪衣、佛珠等整理好了讓泰明、泰月帶回大相國寺,雖一幹僧眾好不舍得,但見樸雲主意已定便不多留,樸雲讓他們次日啟程返回大相國寺,比武大會也不必再參加了。
樸雲換上了一套普通僧人的衣服,帶著小鬥兒王馬博芳的大宅而去。
小鬥兒報上名帖,馬博芳不時便出門迎接,見樸雲換上普通僧服大感意外,但並沒有因此冷落二人,更知這小鬥兒力戰廬山,現下江湖上已然小有名氣,當真喜歡,引入馬府。
樸雲道明來意,現在依然還俗,隻是久居佛門,對佛門留戀一時脫不下僧服,如今大相國寺一支便算是進入下一輪,而自知武功薄弱,無有能力再戰強敵,因此便算是提前告負,而由小鬥兒節省體力參與個人賽。馬博芳頓了一下但覺樸雲說話有理,便不反駁,跟樸雲商議了一些細節,然後又留樸雲不住,二人便自出得馬府投客棧去了。
樸雲還俗之後言談之間約束頓減,對小鬥兒也再不用佛門戒律相問,小鬥兒自覺輕鬆愉快,待想團隊戰早早結束,便可再登擂台與群少傑比武了。又想揚名江湖讓眾人識得自己那便有可能登上“大、小武林報”如何不心快活,於是跟樸雲要了點錢,奔出客棧徑直找書店去了。
本來樸雲是大戶人家,投身紅黑神教之時身帶重金,後來紅黑神教被重創,總教主任天命當即將紅教劃歸黑教,僅留幾名好在身旁。後來又將黑教一分為二,座山雕顏悲鳴一夥轉移至下遊千巫山,其餘二代、代大都遣散,隻留好數人留守聚奎山。任天命本意為防再有江湖大派結伴攻山,那是便有滅教之危,於是將紅黑神教化整為零以圖後業。那是紅教教主洪冥善被刺瞎雙眼,亂戰不知去向,紅教兩名法王當即消失,不知是尋洪冥善還是怎地,反正一直沒有音訊,樸雲便與恩師道別,言尋洪冥善,任天命當允,並告如若出山不用著急回來,假以時日如能另立山頭隻要心還掛念紅黑神教那便是了。
於是樸雲便散了家財送予恩師,自己帶了一部分下山去了。
剛下山兩天便被跟蹤而至的逍遙派和崆峒派弟子窮追猛打,樸雲勢單力孤且戰且走,便一直逃至北朝大相國寺附近,自知生渺茫,變跟欲跟對同歸於盡,哪知對出招之時見樸雲不要命便招發半式,攻擊力大打折扣,於是被樸雲雙掌擊死雙人,自己受傷倒地。後來被救上大相國寺,並參禪至今。當年所帶金錢在大相國寺最危難之際多送與寺院,而今大相國寺香火繁盛,樸雲便帶了小部分下山,大多是準備給小鬥兒將來闖蕩江湖之用,而今自知大難臨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花錢,見小鬥兒年少不知愁滋味,如今打了勝仗,正得意之時,便給了小鬥兒一些銀兩讓他玩玩。
小鬥兒掌這麽大頭一次有這麽多銀子,但小鬥兒自知金銀得來不易倒也不亂花錢,他隻是想找到書店買兩本報,於是便走到洛陽書店麵前。
洛陽繁華,書店不少,於是便選了最近一家徑直走了進去。洛陽大都市化氣息積膿,書店之內茶幾座椅格式講究,少有人大聲喧嘩,雅氛圍濃厚,小鬥兒自覺不同於上京那邊人性格豪爽,於是便想趕緊買了報便離開此地。正當賣報之時,見幾名道姑模樣的少女嬉笑而至,進了書店便收斂了許多,走近一看便知是幾名峨嵋派俗家弟子,當有人走進書店,其兩名弟子識得小鬥,便向他微微一笑,小鬥兒少遇女子,如今這麽近碰見女子向他微笑竟然覺得很不自在,於是便微笑點頭。見另一名女弟子用薄紗遮住了半邊臉,但僅靠半邊臉便可瞧出此女匹夫潔白如玉,真可謂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盯著小鬥兒。從眼神可見識得小鬥兒,並且略帶欽佩之情。小鬥兒瞅了一時竟然呆了,那女子自覺羞澀便測過了臉,眼神好像帶有責備之意,這時小鬥兒覺好過意不去,自覺如此盯著人家少女好不失禮,於是向那女子鞠了一躬便轉身走了。名女子但覺小鬥兒行為尷尬,隨後嘰嘰喳喳的說笑起來。
小鬥兒拿著報出了門來便撒腿就跑,隻覺兩耳發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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