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張 主與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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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一股黑色的颶風由南至北,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來,所到之處皆化為了斷瓦殘亙,破壞力驚為天人。

    “是龍卷風來了,大家快……快逃啊。”有人驚呼道。

    “不,不對,你們看,好像有人在裏麵。”有人指著颶風道。

    在場的人一同望將過去,颶風裏確實隱隱約約漂浮著一個黑影。

    “是,是他?真的是他來了。”有人扭曲著臉,驚恐道。

    那道颶風忽然收斂,越來越小,最後,竟化為了一道幻影,血紅色的幻影,在眾人麵前一閃而過,直至消失的無跡可尋。

    過了許久,才有人晃過神來,吃驚道:“星……星島主呢?怎麽不見了?”

    易水寒兩顆眼珠似要爆出火星,咬牙切齒道:“獨孤劍!我與你勢不兩立。”

    倏然間,易水寒也化作一道光束,追逐那幻影而去。

    前腳才動,忽見白光一閃,不知從何處蹦出了一名中年男子,搶在了易水寒麵前。

    那中年男子高瘦如同柴枝,似乎風一吹便要倒下,雙眼無神,沒有丁點的魄力,仿佛三歲的小孩也能將其推倒。

    實際上,很少有人能將他推倒,若不是他背後那個黑色的掛包,實在不同尋常,恐怕已沒人記得起曾經名震天下的力王力千斤就是他。

    力千斤的雙手至始至終都插在胸前,很少有人見他打開過。

    他的聲音很尖很細:“教主曾經吩咐過,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我們都不可與獨孤劍為敵,請副教主息怒。”

    有人想笑,但沒人敢笑。

    “退下!我倒不信獨孤劍有多大的能耐,他竟在我眼皮底下抓走了人,我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方才解恨,否則,你讓我以後怎麽混。”

    “奉勸你一句,如果不想死就老實的待在這裏。”力千斤是日月神教的特使,雖然權利上沒有易水寒高,但他卻是唯一的一個,在日月神教除了教主之外,可以不聽任何人的驅使。

    所以,他並不懾於易水寒,甚至有的時候,易水寒還得聽命於他。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確保摧毀星主府,拿到星魄淚痕珠,餘下之事,他一概不理,包括易水寒的生死。

    易水寒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力千斤,雙腿凝力飛馳,霎那間,已在十丈之外了。

    力千斤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轉過身去,對著那四隊人馬下令道:“清理現場,然後回教。”

    ……

    山水靈島的東麵,距離星主府五十多裏的一座廟宇上,星濤正呼呼的喘著粗氣,他體內的毒素已清洗了許多,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是獨孤劍替他清洗的。

    此時,自獨孤劍離開寶瀟宮,已過了正好一周的時間。

    其實,在三天前,獨孤劍便來到了山水靈島。

    為了避免沒必要的麻煩,來到山水靈島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趕緊的找到一處極為隱秘的潛身之所。

    進過幾個小時的勘察,獨孤劍終於發現了這座廟宇。

    然而,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這裏竟是日月神教的藏身窩點。

    “難怪在這荒山野嶺的,人煙也無,怎會有這樣一座廟宇,實在解釋不通。”獨孤劍心裏暗自道。

    他往廟宇的深處繼續行走,在暗處,無意中見到了易水寒,且聽了他和屬下的對話。

    原來他們的目的竟是要搗毀星主府,可摧毀星主府的目的何在,易水寒始終隱隱暉暉的,沒有明說,獨孤劍自然猜測不出。

    三日來,獨孤劍便一直暗潛於此地,日月神教有多少人盤踞於此,何時計劃動手,如何在星主府下毒,他都了然於胸。

    “你為什麽要救我?”星濤捂著胸口,緩緩問道。

    他知道,獨孤劍終究還是來了,可他還沒準備好,用怎樣的語氣,怎樣的態度,麵對獨孤劍,所以,他隻能明知故問道。

    “你還不能死。”

    獨孤劍從袖中取出了一粒藥丸,扔給了星濤,這粒藥丸是他由易水寒房中偷取出來的解藥。

    星濤不會懷疑這解藥是真是假,也不會懷疑獨孤劍怎會有解藥,他隻想知道眼前的獨孤劍是否還是他心中的獨孤盟主,是否值得他不曾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星濤接過解藥的瞬間,便將其直接拋入了口中,眼睛始終一眨也不眨。

    “說吧!他在哪?”獨孤劍冷冷的道。

    “我本該告訴你,但我已不能告訴你。”星濤道。

    “你必須告訴我,他犯下的錯,就該自己去承擔。”獨孤劍道。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是作為師傅的我教導無方,就讓我這個沒用的師傅來替徒兒受罪也是應當的”

    星濤終於將眼光從獨孤劍身上轉開,麵有愧色的低下了頭。

    忽然,他抬起頭,對著獨孤劍,腦海裏思緒萬千,幾分痛惜,也有幾分懺悔的說道:“更何況,立兒已經成為了一名廢人,你又何苦為難於他呢?”

    “難道我家人就該死嗎?”獨孤劍忽然反問道。

    “都說人死不能複生,獨孤盟主,您節哀吧,我看,您現在殺氣實在太重,應該立刻停止,否則一旦入了魔道,便一發不可收拾,終究害人害己。”

    星濤忽然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從心頭發出,就像立身於無窮無盡的虛空當中,既看不到邊,也看不到任何物事,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我早已不是同盟軍的盟主,你也不是十大戰將,所以你不需要再這樣稱呼我。”獨孤劍道。

    “我心目中同盟軍的盟主一直隻有一個,那就是你。”

    “回想當年,因為青蝠血魔的案子,屬下追到了魔頂峰,回來時,已是三個月後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屬下真不清楚,隻是後來道聽途說了一些罷了。”星濤繼續道。

    獨孤劍忽覺錐心般痛,深歎了口氣。

    “盟主您是什麽人,星濤是再明白不過的。依我看,是那趙銳凱覬覦您的盟主之位,設計的圈套……”。

    “你覺得會如此簡單?”未等星濤說完,獨孤劍便插話道。

    “您的意思是?莫非,在趙銳凱的背後還有幕後的操縱者?”星濤微一心驚道。

    “我也不確定。”獨孤劍低著頭沉思,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所以,你才選擇跟我父親一樣的道路,脫離同盟軍?”

    星濤緩緩的點了點頭。

    “隻不過屬下武功低微,不足為患,才沒有跟九哥一樣被趙銳凱擊殺。可憐的九哥,一生光明磊落,竟落得這般……這般…….”說到此處,星濤忽然喉頭哽咽,說不下去了。

    “獨孤盟主,您到底知道些什麽?難道連我也不肯說嗎?”

    獨孤劍來回的踱了幾步,此事牽連實在太大,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了。

    星濤低著頭,沒有再問,回想往事,至今,他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