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鬼篇 第七章 司機老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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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胖老板娘的臉色似乎更不好了,一直問我們找到人沒有。我和宦臣商量著要不要報警,一方麵也想看看胖老板娘的反。果然不出意料,聽到我們說要報警,老板娘的反應十分激烈,一個勁地阻止我們。說他們是小店經營本來就沒有什麽客人,要是傳出些不好的事情,以後就更沒法開了,還說她找人幫我們打聽,讓我們再等兩天。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老肖是不是失蹤了,但是他遲遲不回,手機也是關機,我們又沒法自己上路,去紹興的事完全是老肖在安排。我給老頭打diàn huà,沒人接,後來又打去圖書館,前台的小謝說老頭幾天前就因為一個學術研究出國了。



    我心裏暗笑,世上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明白這趟估計是被老頭耍了。但是老頭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爺爺的信,這一切到底隱藏著什麽。是回去還是繼續?回去的話我又不甘心,心中無數的疑問就像貓抓了一樣,但是如果繼續走,老肖不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和那邊的聯係方式。



    因為一天的奔波,加上前一天夜裏基本上沒怎麽睡覺,我們早早就睡了。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一座古宅裏,宅子裏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我一個勁地想逃出去,卻始終找不到大門。



    空氣中飄蕩著刺鼻的血腥味,讓每一口呼吸都充滿了濕滑惡心的感覺,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血腥味卻越來越濃重,仿佛是粘在我身上的一般。



    天空越來越陰沉,黑壓壓的一片就像一張網,壓得我透不過氣。就在這時從背後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但是周圍卻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心底發寒。笑聲還在繼續,就如跗骨之蛆一樣回蕩在我耳邊,同時還夾雜著一股股陰冷的氣息向我襲來。



    我一下子就驚醒了,喘著粗氣,側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宦臣不在房裏大概是出去了。



    我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稍稍清醒了些,這時房門剛好被打開,宦臣從門外進來,手裏拿著早餐。



    “快來吃飯,這可是我犧牲了睡眠時間,一大早就去集市上買的,還熱乎著呢。”他邊說邊把東西放在小桌上,然後自己長腿一伸就躺到了床上。



    我默默地坐下,精神還有些恍惚,他突然挨過來,像盯著肉骨頭似的盯著我,表情有些嚴肅:“你臉色不太好,黑鬱之氣纏繞,是不是沾上不幹淨的東西了?”



    說完他轉身開始在他的背包裏鼓搗。



    “接著。”不一會便扔給我一個護身符一類的東西。



    我拿眼瞧他,擺明了好笑的模樣,讓他有些氣急:“嘿,你可別小看這東西,這可不是地攤上那種唬人騙錢的假玩意兒。”



    我不可置否,在手裏翻看了一下,並未察覺有何不同,懶懶地說了一句:“我隻是沒睡好而已。”便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吃了飯,我們決定今天去周圍的山裏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老肖的線索。



    提起洛陽就少不了要說到北邙山,北邙山位於洛陽市北,崤山的支脈,秦嶺餘脈,不高但素有洛陽八景之一的美名,更是不少古代帝王的埋骨之處。古詩經流傳“北邙山頭少閑土,盡是洛陽人舊墓。”說的正是這北邙山曆經千年的史記傳說。



    旅店周圍的山群,不在北邙山主脈,但也算是深山老林,到處都是雜草刺叢,也多虧是深秋,蛇蟲鼠蟻沒有那麽多,地上也還算幹燥,我們選擇了一些稍微好走的或是有痕跡的路走。



    “這荒山野嶺的,可真是shā rén拋屍的好地方。”宦臣撥開一根擋路的枯枝,一邊半開玩笑的說著。



    我聽後卻沉默了,這並不是沒有可能,從老肖的反常,加上前天夜裏看到的血跡,以及這處處透著詭異的旅店,似乎都彰顯著事情的不同尋常。



    老肖曾經說到這裏是需要取一件東西,起初我們都以為他是單獨去取東西了,而且還特意選在夜裏離開,大概是不想讓我們跟著。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接著兩天都沒有一點消息,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仔細一推敲,其實這種說法是完全說不通的。他既然告訴了我們要取一件東西,那麽就沒必要再瞞著我們私自行動,如果是不想我們跟著,他大可留張字條或發個短信,不會像這樣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唯一的解釋就是,老肖遇到麻煩了。



    時至下午,太陽已經落山,扯斷一條纏在腿上的草藤,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想著今天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正在我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無意間卻讓我們看到了熟人,是昨天早晨餐廳裏的另一夥人,一行人正向山裏深處走去。



    我們躲在暗處,看著他們熟練地穿梭在雜草叢中,走在前麵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老頭,跟著就是那個貌似領頭的中年男子,一行六人,除了之前看到的那幾個,那個老頭應該是才到的。



    我們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麵,因為怕被發現跟的不太近,隱約聽到他們有說話聲,我拉長耳朵聽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們口中談論的人,竟然是老肖!!!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因為我們不熟悉山裏的環境,加上身上除了手機沒有任何可以照明的東西,繼續下去凶險未知,於是在宦臣的提議下,我們趕在天完全黑之前下了山。



    回到旅店,胖老板娘依舊纏著我們問了很多,無非是找到人沒有,說他們那邊似乎是有點眉目了,讓我們再安心等兩天之類的,我們沒有什麽表示,推說有些累了,告知她晚餐我們自己解決,便上了樓。



    打發了胖老板娘,我胡亂塞了兩口麵包,等到夜深時刻大家都睡了之後,我們又悄悄地去了老肖的房間,上次有老板娘在場我們隻檢查了房間,並沒有翻看老肖的東西。



    宦臣熟練地打開門,我們閃進房間,打開手電筒。房裏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老肖的東西卻不見了!



    難道老肖下午回來過,又悄無聲息地拿了東西走了?但是如果老肖回來過,為什麽老板娘不提,是有人想毀滅證據所以拿走了老肖的東西?還是老板娘本身就在撒謊?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我和宦臣對視了一眼,發現雙方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走吧’他打了個手勢,走到門口,我突然按住他準備開門的手,指了指外麵。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聲音很輕,是那種整個手掌貼住房門的敲法,一聲一聲很有規律,就像是敲在心頭上一樣,如果不仔細聽根本發現不了。



    伴隨而來的還有細微的摩擦聲,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聽到這種聲音了,而每次它的出現似乎都和老肖有著密切的聯係,它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過了好一陣敲門聲才消失,接著摩擦聲又由原來的清晰慢慢變得模糊。就像是一個人走過走廊,站在老肖的門口想進去卻又打不開門,隻能焦急地在原地走動。又像是秘密約會的qíng rén之間的暗號,輕輕地拍打著房門,撩撥心弦。但是此時卻讓我汗毛聳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走廊裏徹底安靜了,我們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就在剛才我竟然慶幸有這扇門隔著,一種詭異的感覺充斥在心頭。轉眼看到宦臣的臉色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不由地猜想,門外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怪物?



    僅僅片刻,我就出了一身冷汗,靠著房門,我們暫時都還不想出去。不知道是被這詭異的環境刺激了,還是這些天太多的疑惑解不開而煩躁,總之我們很有默契的什麽也沒說,就這麽在老肖的房門口坐著,直到下半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