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噔噔噔”淩魟與萊萊身上的寶器顫抖著，互相碰撞著發出了脆耳的聲響。這些寶器下意識地往長賦的身邊飄去，但被係著的絲帶，牽製住了。

    “火神眾——燈炎！”長賦一聲令下，燈炎閃現在長賦身邊。他拔出了腰間的細針長劍，直直地指著眼前的老學士。

    “流魅的眼睛！”老學士顧不及眼前的威脅，反倒驚歎著站了起來。

    燈炎舉著劍，向前邁了一步。劍鋒直指淩魟的咽喉。

    “長賦！”萊萊在一旁驚叫道，“水神將——劍癡，白馬！”她害怕他的爺爺有什麽閃失，急忙喚出了自己體內的將級靈獸。其實萊萊的體內還有神級的靈獸，但她又擔心傷害到長賦。覺得，一個將級的靈獸，足夠了。

    “流魅的皓瞳，旁邊的靈，白色掩黑。流且的皓瞳，旁邊的靈，黑色遮白。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老學士卻陷入了一種興奮之中，繼續向前邁著步子。

    可長賦像是聽不見萊萊的尖叫一般，既不下指令，也不後退，就直直地站在那兒。

    “白馬，擋在我爺爺麵前！”萊萊見老學士又向前邁了一步，擔心地喊道。

    “噌！”兩劍相交，燈炎露出了謹慎的殺機。但是，他依舊手無縛雞之力。僅僅，隻是為了誓言。

    “不要怕，你用眼睛連接外界的靈路流向看，”老學士推開了眼前的白馬，對萊萊說道，“其實他的眼睛還沒有發育完全。別打斷他。”

    萊萊雖說有些擔心，但還是照著爺爺的話，連通了自然界中的靈路。

    她看到，長賦的眸子，正在吸納著這個自然界中的靈。他身旁的燈炎，燃燒的火焰被一絲絲地分解成塵埃般的靈，然後匯成河流，流進了長賦的眼中。不光如此，一切附著在自然界中的靈，紛紛分離了出來，流會進了長賦的眼中。皓瞳的周圍散布著被長賦改造的靈，吸附在長賦的眼眶周圍。就像，聖泉中央的那棵神樹的樹冠。

    “這是？”萊萊忍不住驚叫道，“靈路？”

    “我知道流魅的脈路與常人的脈路有什麽不同了！”老學士驚喜地叫道。這對於他來說，莫不是一個重大的發現。他興許可以把這個東西整理成資料，獲得國王的認可，再載入進史冊。這對於一個學士來說，可是莫大的榮耀。

    “什麽？”萊萊問道。忘了說了，她可也是半個學士。

    “現在還不能確定，”淩魟說著坐了下去，他不急不慢地喝了口心果果漿，“現在我能肯定的，是在皓瞳完全形成的過程中，它需要吸收純度較高的靈，你看靈的來源。”

    淩魟的眼睛發著幽紅的霧光，那是連接靈路時才有的現象。他指著流通進長賦眼中的靈說道。

    “這些靈是來自這兩個靈獸，以及……鎮中的神樹吧？”萊萊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了過來，說道。

    “不錯。”淩魟點了點頭。

    “難怪這些靈獸這麽喜歡他。”萊萊說著低頭看了一下腰間還在牽扯的佩環。

    兩隻靈獸這般靜佇著，卻得不到任何指示。空氣都安靜了下來，萊萊也坐在了凳子上，等待著長賦的恢複。

    可兩個靈獸這個姿勢僵持久了，卻都有些不適。

    終於白馬忍不住說道：“走開！你這個低等的眾位級靈獸。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不會離開半步，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哦吼吼吼，我好像已經死了！”代號並不退步，反而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無聊的笑話。”

    “沒有意義的廢話。”

    “我跟你說，隻要我主人一個命令。我就把你的骨頭拆成柴火。”

    “骨頭不能燒！”

    “可以！”

    “不能燒！”

    “可以！”

    代號有些惱怒，直接把自己的右手手骨扯了下來，遞到白馬的麵前道：“你燒我看！”

    白馬看了看這隻正在燃火的手骨，又抬頭看了看這個一臉認真的燃火骷髏，木訥地說道：“……不已經再燒麽……”

    “哦吼吼吼，原來在下就是可以燒著的骨頭……”

    “夠了夠了，”萊萊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回來吧，白馬。”

    白馬聽罷消散在了空中。

    隻剩下代號依舊像個木頭一樣，拿著劍杵在那兒。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你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萊萊麵對著這個呆若木雞的骷髏，有些無奈地說道。

    “額，嗯，嗯。”代號收回了劍，“無意冒犯，女士。”

    “那也不能讓他這樣！”一旁的長賦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眼睛的白光收斂了許多。想必皓瞳已經成形了。

    他對於之前所發生的事，卻是完全沒有印象：“代號，你怎麽來了？”

    代號有些摸不著頭腦。淩魟在一旁咳嗽了兩聲，示意代號不要胡說。

    “夫人讓我過來看看你，中午是否要在家吃飯。”

    “她醒了？”

    “嗯……是的，不過剛吩咐完又睡了。”

    “我跟淩魟學士聊完就回去。你先回去吧。”

    “好的，我的主……長賦。”

    代號挺胸邁著步子，折回了街道。

    “當然不能讓他這樣了，”老學士像沒事人一般繼續銜接著之前的話題，

    “流魅見自己的孫子，已經猖獗到如此地步，便借著為他弄紀念功勳的借口，擺了一大桌酒宴。席間，流魅把自己的孫子灌醉後，淚流滿麵地殺了。”

    “流魅殺了流且？”

    “是的。殺了他。我想流魅必定是知道，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能夠治服流且了吧。但那也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啊……”

    “後來呢？”

    “後來？後來流魅把流且的頭顱掛在了燈塔上示眾，並且當著眾人的麵，定下了延續至今的古訓，接著自殺了。為了以身作則！所以，現在靈妖國的王室，即便為王，也都不超過三代。而民間的傳說，則把那說成是一種古老的詛咒。可惜了一代賢王，最後隻落得如此下場。”

    淩魟學士說完，眼神裏竟露出對死者的惋惜。

    “我將來要做流魅那樣的人！”長賦聽完所有的故事後，內心也掀起了波瀾。

    “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淩魟學士挑高了眉毛鼓勵道。

    “萊萊姐姐也會愛上像流魅那樣的男人吧？”長賦又把話題扯到了萊萊身上。

    萊萊想了想，說道：“……嗯……靈妖國的女子，都是深愛著流魅的。”

    “謝謝你。老學士。您又解答了我的難題。”長賦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短小的身軀，堅毅地朝著淩魟施了一禮。那是告別的禮儀。

    “不客氣，”淩魟說著站起來推了長賦一把，“回去吧，你家裏的人，還在等你呢。”

    待長賦走遠，淩魟方才回頭對萊萊說道：

    “我個人把‘皓瞳’稱之為——神之眼。擁有這雙眼睛的人，要麽足以改變世界，要麽——足以把它們全部摧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