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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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鑽入的樹叢中,爬上了一棵長著外形像菠蘿的果子的樹上,把僅有的四顆果子全都摘了下來,她抱在懷裏,跟撿到寶似的,樂嗬嗬的向我走來。
她把一個果子遞給了我,笑開了花:“蘿蜜果耶,很甜的。”又把其中的兩顆放地下,自己拿一顆。
“這個真的可以吃?”我在果子上敲了兩下,懷疑的問。
“當然。”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最好吃了!”
我見她如此表情,又聽她把果子說得那麽好,想必是認識這果子了,就像我認識折耳根一樣。我擦了擦蘿蜜果毫不猶豫的一口就啃了上去。
“要撥皮的噢!”
我啃了以後,她的聲音才落下來,我連皮帶肉的嚼了幾口。
不過依舊是那樣的香甜翠爽。
我撥了皮,繼續啃著,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折耳根”,一把扔得遠遠的,心中罵道,什麽勞子東西嘛,人家弄來的這個才是人吃的嘛!
“我沒騙你吧!”白糖得意地說。
“嗬嗬!……嗬嗬!沒騙。”
我有些無語了,本來是要照上一照她的,反而成了她照顧起我來了。
蘿蜜果雖然很大,可是我連吃了兩個依然覺得意猶未盡,吃完了白糖平均分給我的那份,白糖才開始啃自己的第二個蘿蜜果,我眼巴巴的看著她,吞了一口口水。
“這是我的!”
她看著我的眼神,突然一把護住了手中的蘿蜜果。
我:“……”,這聰明得,又沒說要搶她的,“我再去摘幾個過來!”我對她說,準備去那邊林子看看。
白糖對我連連擺手說:“沒有了,全摘下來了,蘿蜜果隻長四顆的,以前我和哥哥也是在這裏摘的,隻是一直以來我把這個地方給忘記了。”
雖然她這樣說,我還是過那邊的樹林裏檢查了一遍,果然再也沒有了。
等到白糖吃完果子,我們便就地坐下歇息了起來,這讓我突然想到了淪落到這裏的最初原因。
我問白糖說:“你哥哥為何見著你就跑呢?”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他老是說我像他吃過的一種‘牛皮糖’,他好像很不喜歡這種糖!”白糖說著眼眶有些紅潤,“小些的時候他還經常陪我玩的,後來長大了他就不怎麽陪我玩了。”
“長大?”我看著她那低矮而又可愛的模樣,突然想笑了起來。
我終於有些明白白龍馬為什麽老是躲著她了,這也不能完全怪他,有一個特別粘人的弟弟mèi mèi是很頭痛的一件事情的,偶爾跟著你,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倘若天天跟著你,那就會很煩的。
我又問她說:“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纏著你哥哥,讓他陪你玩這玩那的?”
她激動地說:“是吖,是吖,我最喜歡他跟我玩了,他以前天天都給我講故事。後來不知道為何突然不怎麽講了,我就哭著纏著要他天天講,他才又像以前那樣講起來。不過講得很慢,老是喜歡抓著腦袋,想了很久才說出一句,故事也沒有以前那麽好聽了。我就哭著要他講跟以前一樣好聽的,他就又不肯跟我講了,直到後來他一直躲著我,任我哭著鬧著也要躲著我,你說他怎麽能那樣呢!我現在見著他也不哭不鬧了,隻是想讓他把欠我的故事給補回來!”
我噗嗤的一聲差點笑了出來,她的話把我給逗樂了,原來這丫頭渾然不知,是自己把白龍馬弄得江郎才盡了。我不禁同情起他來,你說天天講故事也就罷了,還要挑好聽的!這偶爾編個一兩個故事已經不容易了,還要讓天天的編,還得往精彩裏的去編,這讓誰受得了。
我問白糖:“你不知道什麽是‘牛皮糖’?”
白糖嘟囔著嘴說:“不知道,我問了哥哥,他又不肯說……那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說:“牛皮糖,是一種很好吃的糖,很香很甜的!”
白糖:“那哥哥,為什麽不喜歡我呢?”她在問這話的同時,我接著說:“不過牛皮糖有個缺點,就是很黏牙齒,老是把上牙齒跟下牙齒黏在一起,有時候還要用手去摳才能把它拔下來。”說話間我用手比劃著用力拔牙齒的樣子,把白糖逗得嗬嗬的直笑。
我故意誇張地問她:“如果不小心,把牙齒拔下來了那會怎麽樣呢?”
她趕緊用手護住自己的嘴巴恐怖地說:“那會很醜的耶!”
“那就對嘍,你要不想讓你哥哥變得很醜的話,你就不能做牛皮糖了。”
“那我肯定不做牛皮糖了。”她認真地說,然後看看天,對著天空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是牛皮糖,我不是牛皮糖……”連說了幾句後雙手合十做一個禱告狀方停下來,然後心滿意足地看著我,“好了,我已經不是牛皮糖了。”
我噗嗤的一聲又差點笑了出來,這個小丫頭也憋天真了,我的大道理算白講了。
我直接說:“你不能老是纏著你哥哥講故事,他會很煩的。”
她嘟噥著嘴,說“講故事會很煩?我怎麽不知道呢?“
“不是很煩,但是天天講,還要講好聽的,那就很煩了,他已經沒有故事講了,你不能讓他天天都講。”我耐心的開導著她,盡量說得很簡單。
“哦,原來這樣呐。”她眨巴著眼,想了一想,又皺著眉頭說,“可是不讓他講故事,我就沒得故事聽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星子,說:“你可以久久的再讓他講一個,比如說,十天、一個月什麽的,他就會不煩你了,也不會躲著你了,同時你也有故事聽了。”
“哦,這樣呐,我知道了。”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兩頰立刻變得歡喜了起來。
……
我們說話間,夕陽已經沒入西山,隻是恰好正逢月圓之夜,朗朗月光皎沒了漆黑的夜色,令天地間就像點著燈籠一般。
我向白糖坦白了自己不能帶她出迷岔穀的事實,在她說我笨的一翻“數落”後,我們坐在草地上耐心的等待著白龍馬。
空曠的山穀間,冷風吹來令人不自覺的感到顫抖,我決定生一堆火取取暖,在沒有打火機的情況下,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鑽木取火。
借著柔亮的月光,我找到了一些幹柴,把一根木棍撅得尖尖的當成錐子,在一節木樁上錐鑽著。鑽木起火並不容易,我都鑽磨了大概半個時辰了,除了令木樁子有些發熱外,一縷屁煙都沒有,可是我堅信“恒心總能讓鐵杵磨成針”的道理。又過了半個時辰,我的手已經磨出了水泡,雖然信心有些大減,不過摸了摸比剛才更熱了的些的木樁,又堅持了下來。在這期間白糖曾經問過我在做什麽?專心致誌的我賴得跟她解釋,叫她小屁孩待一邊去,等著看驚喜就是了。
再堅持鑽磨了半刻鍾的時間,我決定放棄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恒心不夠?不過看著手上新生的幾個大水泡,我不由大罵了一句:“甚麽勞子啄木取火能生火,全他媽騙人的。”將木錐子甩得遠遠的。
白糖見到我不雅的舉動,又一次問我:“你剛才在做什麽?”
我搖搖頭,一臉沮喪地說:“生火呢,不過失敗了!”
“生火?為什麽不用打火石呢?”她疑惑地問我。
“沒有啊,要有的話還用像剛才那樣做?”我無奈地說。
白糖納納地看了我一眼,嘴巴張得大大的:“打火石是嗎?我有的吖……”她那“吖”字說出口拖得長長的。
她的話猶如一記晴天霹靂,把我霹得直腸子都青了,我再一次輕視這個小丫頭了。
我看著自己滿是水泡的雙手,我真想給自己來上那麽一巴掌,我暗罵自己,你問人家一句又怎麽了,人家先前問你的時候,你告訴人家一聲又怎麽了。
白糖從兜裏取出了先前裝了雲車的袋子,跟變魔法似的“嘛啦哈啦”的念個訣,對袋子一抖,從裏麵抓出兩顆暗huáng sè的石子。
“喏,你瞧,我不騙你吧!”
我從她的手中接過石頭,無語的看著她,心中痛道,你是不騙我,但是你深深地傷了到我的心。
我用打火石頭點燃了柴堆,又去找一些柴火,就這樣圍著柴堆烤暖。
看著白糖把打火石收入儲物袋中,這讓我意識到了白龍馬這對兄妹還真是奇怪,身為哥哥的白龍馬居然不會法術,反而是這個mèi mèi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