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計謀小試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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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堂中的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曲清聞幾人回過神時,曲清言已是倒在地上。

    她小腿骨一陣刺痛,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掉了下來。

    “祖父!”曲清聞忙上前去扶曲清言起身,曲清希和曲清鴻二人站在廳堂中間似是手足無措,但細細看去就知這二人將曲文海的路擋了大半。

    “你們擋在這裏做什麽!全都讓開,我今天就是要讓她好好的明白一下這個家到底是誰說的算,到底是誰當家做主。”

    暴怒中曲文海手臂一揮,將擋在身前的兩人推開。

    曲清聞擋在她的身前,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祖父,四弟年紀還小,有些事禮她還不懂,您可以再慢慢的教他。”

    “不懂?我看他什麽都懂,主意大的很,再不管他,他就要忘了自己到底姓什麽。”

    曲文海想要伸手去推開曲清聞,可轉眼就看曲清言疼得泛白的一張臉。

    本就是過於纖細的身子,被曲清聞這般扶著竟像是站不穩一般搖搖欲墜。

    要請家法的話他再是說不出口,可就這樣否了自己的話又覺麵子上過意不去。

    “將他丟到祠堂去,讓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好好的想一想她到底姓什麽,在這個家應該怎麽做才對!”

    曲文海丟下這一句再是顧不得還是除夕夜,袖袍一甩轉身出門離開。

    曲清聞扶著左腿還不敢用力的曲清言緩步的向外走著,他麵色複雜的低頭就看到她額頭的冷汗:“四弟今日太莽撞了。”

    實話實說就是莽撞嗎?

    她能猜出曲文海的心中都在想些什麽,也明白這所謂的大家族內裏的彎彎繞繞,可既要馬不吃草,又要馬兒快跑,哪裏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她的笑的諷刺,上挑的眼梢中,濃濃的不屑在黑夜裏依舊讓曲清聞覺得刺眼。

    “四弟不要這樣笑。”

    “那我應該如何笑?大哥以為我在平縣過得艱辛還是回到這府裏過得艱辛?”她舉了舉雙手:“我還是第一次被打板子,因為莫須有的罪名!”

    “四弟!”曲清聞猛地頓住,這個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庶弟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什麽都敢往外說?

    腿上疼的已是緩過來一些,曲清言再用不到對方攙扶,吃力的獨自站好。

    她扯了扯身上的夾棉鬥篷,“大哥可是覺得這鬥篷顏色暗沉、款式老舊、還有些不合身?可我剛剛一句都沒說錯,這是我娘在我居喪期買來的,隻為了讓我去縣學時不被同窗恥笑,堂堂縣令家的公子冬日裏竟是穿不起一件鬥篷!

    “我們在山東,為了湊夠歲考要用的銀錢,我為人抄書代人寫信,我娘就差將院子辟出來讓我開私塾。

    “我們這三年中的遭遇府中真的不清楚嗎?嗬,可回到府裏已有幾月我何時提過一句?

    “你知道祖母手下的劉管事帶人來量尺寸時說了什麽嗎?她說我一個庶出就該懂得什麽叫做本分!我現在就是在乖乖的守我的本分,乖乖的穿著這最初長至腳踝現在勉強遮住膝蓋的鬥篷,這難道也有錯嗎?”

    她厲聲的反問讓曲清聞心頭一滯,他知道三房在府中過得艱難,也知田氏為何看不上他們,可他從不知道府裏的下人也可以對著他指手畫腳。

    “不用大哥送我了,我知道祠堂在哪裏,你放心我一定會跪倒天亮,認真反省!”

    她將反省兩字咬的極重,不待曲清聞有所動作就轉身一瘸一拐的朝著後院行去,曲清聞眼見她消失在拐角處,轉身向著曲文海的院子走去。

    “祖父!”

    曲清聞心緒微微激蕩,不管不顧的推開曲文海的書房門,換來對方的一眼瞪視。

    “祖父,孫兒不需要庶弟們為我鋪路,孫兒相信這次春闈一定可以登榜高中,請祖父成全。”

    他的話說的沒頭沒腦,曲文海將手中的書冊丟在書案上,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說清楚。”

    曲清聞撩開衣袍跪了下去,聲音無比虔誠:“祖父,孫兒知道今日之言會帶來何種後果,但孫兒細細的想清楚了,男兒生在這世間就要頂天立地,孫兒知自己的前程還有曲府的興榮都落於孫兒身上,但孫兒實在做不出踩著兄弟肩膀向上爬這等事。

    “兒子自信沒有他們同樣可以守住曲府現在的興榮,請祖父收回成命,不要再為難幾位庶弟。”

    曲文海死死的攥著拳,曲清聞不是曲清言,這個孫子自幼在他身邊長大,那鎮紙他可以毫無顧忌的甩到曲清言身前,卻是舍不得砸到曲清聞身邊。

    “你可知你這是在說什麽?”

    “孫兒知道,孫兒求祖父成全。”

    “好,好,你們一個個的都以為是我在苛待他們是嗎?”曲文海氣的有些說不出話。

    曲清希和曲清鴻身為長房和二房的庶子,雖然柳氏和陳氏對他們都格外不喜,但有曲伯書和曲伯年在,她們二人不會做的太過分,沒有額外的補貼但份例什麽的從不克扣。

    但曲清言不同,曲伯中曲文海的庶子,不得田氏喜歡,田氏又是個不喜遮掩無所顧忌的性子,明裏暗裏的責罵克扣從沒少過。

    內宅之事,曲文海也不適宜經常插手,隻能由著田氏去鬧騰。

    曲伯中當年會遠去山東赴任也是為了離開曲家,不在田氏的身邊礙她的眼。

    現在曲伯中已經不在,曲清言母子三人又是因著那樣的原因回府,以田氏的性子,怕是更不會讓他們好過。

    曲文海心頭歎息,他能在波譎詭異的朝堂中如魚得水,卻奈何不了後宅的一個婦人。

    “祖父,四弟他,四弟未來的成就定是不會在孫兒之下,孫兒這些時日一直旁觀著他的性子,總覺四弟是個純粹簡單之人,您對他好上一份。他就定會還回十分。

    “您一直說仕途難行,要孫兒謹小慎微,孫兒這些時日總想著若是將來能有四弟守望相助,咱們曲家定是可以同顧家周家一般,興盛不衰。”

    他的話讓曲文海心頭猛地一跳,是他想的岔了……

    “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