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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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賣菜大姐也認得了她, 剛給人削完萵苣,擦著手過來和許星空打招呼。
“嗯。”許星空笑了笑,拿了塑料袋, 開始挑菜。
許星空挑好菜, 賣菜大姐邊給稱重邊和她閑聊。
“好幾天不過來買菜了。”
食指和中指對著拇指擦了擦,上麵有剛拿土豆沾上的泥,許星空笑了笑, 解釋說:“最近工作有點忙。”
“那是, 工作忙就沒什麽時間做飯了。”大姐深表理解, 低頭看著電子秤上的重量,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們兩口子工作都挺忙吧。”
大姐話一出來,許星空一愣,以為她不是和她說話。
見許星空半晌沒應,大姐將頭抬起來,目光裏盛著笑容看著她, 說:“上次在水產區那邊抱著你的不是你老公嗎?”
許星空:“……”
就在那一瞬間, 許星空身上起了一層冷汗。
她動了動雙唇,剛要說話,大姐將菜稱好,還給塞了一把小蔥,笑眯眯地說:“你倆真般配啊, 長得都好看。看你老公的模樣, 特別斯文, 平時肯定待你特別好。”
“哦。”許星空拎了菜,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剛出菜市場,外麵的陽光讓許星空回了神。她想著剛才大姐說的話,涼涼地歎了口氣,朝著自己家走去。
大姐都誤會了她和懷荊的關係,更何況其他人。懷荊隻來過一次,就讓大姐有了那樣的誤會。若是來她家裏,碰到了鄰居,那更是說不清楚。
以後,還是不讓他來為好。畢竟兩人的關係不是情侶,若以後分開,有人再問起來,也能避免尷尬。
禾楓公寓的公寓門口是個小高坡,許星空剛要往上走,一抬頭,看到了公寓門口停著的那輛歐6。
男人隻穿了淺灰色的襯衫和西褲,剪裁得體地包裹著他高大頎長的身體。他仍舊有些慵懶地靠在車上,長腿交疊,低著頭看著手機。領帶早不知道去了哪裏,領口開了兩個扣,露出的皮膚在穿透樹葉的斑駁樹影下,白到透明。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懷荊側頭垂眸,在看到她時,原本緊抿的唇線上挑,就連清冷的眸光,在樹影下也變得柔和了。
他將手機收起來,起身走了過來。
男人腿長,幾步的功夫已經走到了許星空身邊,許星空心漸漸收緊,男人衝她一笑,仍舊是右邊唇角略高,壞而輕佻,絲毫沒有賣菜大姐說的斯文模樣。
“我幫你拿。”懷荊將許星空手裏的東西全部接了過來。
兩人手一碰觸,許星空手一抖,將東西握緊,說:“沒關係,我自己能拿。”
“給我吧。”懷荊堅持道,接了許星空手裏的東西後笑著說,“你得空出手來,拿我送給你的東西。”
動了動被塑料袋勒到的手指,許星空愣了一下,問道:“什麽?”
懷荊舌尖壓著下唇,漫不經心一笑,說:“去開下車門。”
“不了吧。”許星空有些抗拒。
“哎。”懷荊用手腕推了她一下,說:“去啊。”
許星空抿抿唇,抬腿往上麵走,等到車子前,回頭看懷荊,懷荊站在陽光下,衝著她笑著。
許星空沉了下氣,將車門打開了。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許星空瞳孔收縮了一下。
車內的後座上,安安靜靜地放著一束白玫瑰,用報紙色花皮包著,一大束,數不清有多少朵。
許星空雙眸微動,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白玫瑰。
她手指動了動,彎腰進車裏,迎麵而來的香氣讓許星空心裏空了一下,像是做夢一樣。待將玫瑰抱滿懷,許星空回頭看向懷荊,感覺才漸漸變得真切了。
懷荊並不知道許星空喜歡什麽花,他開車路過花店,隻不過覺得許星空適合白玫瑰,所以就買了一束。
可沒想到,竟然這麽適合。
女人抱著白色的玫瑰站在酒紅色的車前,她神情裏帶著些驚喜,但是很淡。隻有白中透粉的臉頰,和斑駁樹影下透亮清澈的雙眸,才能透露出那麽一點點。
花太大一束了,她有些抱不過來,吃力地將花束往懷裏攏了攏,袖口往上一拉,露出了兩截鼓著小骨頭的白皙手腕。
懷荊靜靜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看了一會兒,笑了笑,起身走到了許星空身邊。
“謝謝。”女人抬眼看著他,淡淡地笑著說。
男人將花束一攏,又塞進了她的懷裏,將車門關好後,懷荊說:“走吧,我餓了。”
這是懷荊第一次來許星空家,房間就是普通公寓的模樣,很小,但裝修得挺溫馨。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了門口放著的貓窩。貓窩周邊都收拾得幹淨整潔,貓窩內也空空如也,懷荊側眸看了一眼,許星空察覺到,解釋說。
“咪咪有些不舒服,被我送去寵物醫院了。”
懷荊一聽,笑了笑說:“今晚還回來麽?”
“不回來了。”許星空接了懷荊手上的東西,準備去廚房做菜,接過來後,她隨口問了句,“你問這個做什麽?”
“因為大人晚上會做一些事情,小孩子還是不要看的好。”懷荊說。
許星空:“……”
耳邊悄悄泛了紅,許星空拿了東西,轉身去了廚房。
平日經常做飯,所以許星空做飯的度挺快的。不到一個小時,餐桌上擺了四菜一湯,許星空盛了米飯出來,把筷子擺放整齊了。
餐桌不大,兩人一人坐一邊,許星空遞了一碗湯給懷荊。剛做完飯,她身上起了一層汗,臉也有些紅,聲音淡淡地說:“不知道你什麽口味,隨便做的。”
懷荊正抬著手腕,手指在袖口處挽了兩下,他垂眸看著麵前的飯菜。確實是家常小菜,比高檔餐廳的中餐少了一層濾鏡,但單單那麽看著,就是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在裏麵。
懷荊說:“挺好的,這樣吃飯倒有些家的感覺了。”
他話一落,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許星空抬頭看著他,眸光動了動,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忍住了。她將筷子拿過來,對懷荊說:“吃飯吧。”
這頓飯吃得平平無奇,懷荊不是個沉默的人,但在餐桌上卻不怎麽說話。這是他的教養,許星空挺欣賞的。
兩人吃飯雖吃得沉默,可也沒覺得尷尬,就覺得桌子對麵的那個人,熟悉到沒有什麽可以尷尬的。
許星空想著懷荊說的話,吃得並不怎麽痛快。
吃過飯,懷荊沒有走的意思,許星空收拾了餐桌去了廚房洗碗。
水龍頭裏的水柱澆在手上,白瓷碰撞的清脆聲音,混合著嘩啦啦的水聲,許星空心裏在想事情。
他不可以在這裏留宿。
“你平時就看這些書麽?”
許星空正走神,外麵男人突然問了一句。許星空回神,將水龍頭關掉,走了出去。出去時,看到懷荊坐在沙上,手肘微微支撐在沙背上,正看著她看的那本《玉石詳解》
聽到許星空出來,懷荊雙眸一抬,看著她一笑,說:“要不要前輩給你推薦幾本?”
懷荊是做寶石生意的,德語更是說得十分流利,他說一聲前輩,許星空還真得認下。
難得有人指導,許星空自然是同意。她擦了擦手,從沙前的小茶幾裏掏出了一個便利本和一隻筆,蹲在了沙跟前,抬眼望著懷荊。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懷荊又是一笑,說道:“《古玉圖考》、《古玉圖》……”
許星空按部就班地將幾個字記下了。
她寫字的時候,低著頭,懷荊的視線剛好能看到她的耳垂和耳後那軟軟的一片。他咬過那裏,知道那裏的口感,這麽一看,懷荊竟覺得心裏一癢。
“像個小學生一樣。”
懷荊說著,看了一眼許星空的字,一筆一劃,工工整整。
他笑了笑,說:“字也像。”
被他說得,許星空臉漸漸有些熱。她抬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似是被他說得不高興了,眼睛裏竟有些不悅。懷荊垂眸對上她的視線,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許星空眸光一動。
男人剛開始的吻很輕,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狂風驟雨。許星空身體一輕,被男人抱住壓在了身下。她急促地喘息著,望著男人的眼睛。
那裏麵,是濃鬱到翻滾的情、欲。
“我今晚在這裏住下好不好?”懷荊嗓音低沉。
男人的唇又落了下來,潤而柔軟,穿透了她的舌尖,攥住了她的心。
男人的吻,順著她的下頜到了脖頸,許星空漸漸閉上了眼睛。
“好。”
散落的絲因為汗,濡濕得貼在白中透紅的頰邊。許星空的視線不太穩,稍微躲閃了一下,望向了略有光亮的陽台。
“以後……不要來我家了。”沙啞柔弱的女聲在黑暗中傳來。
一層淡薄的清冷漸漸掠上了未褪去情、欲的淺褐色雙眸,懷荊輕聲一笑,答應了。
“好。”
臨近十月,天氣轉涼的同時,國慶和中秋假期也馬上到了。辦公室裏,閑聊的話題也從今天買什麽衣服,變成中秋節回家買什麽禮品。
中秋節網上搞得活動力度比實體店要大,陳婉婉成家後深諳精打細算之道,所以都是在網上買東西。她買的時候看著劃算,就拉著許星空一起買。臨放假前幾天,許星空中午每天都要去公司的前台拿快遞。
公司中午休息的時間是一個小時,許星空吃過午餐後才下的樓。前台人不算多,從前台小姐手裏接過快遞,許星空道了謝,準備回辦公室。
她還未走,身後一個女人低呼了一聲,將她給絆住了。
“快看,是懷總,在大門口呢。”
女人話音一落,許星空心下一動,視線就隨著她飄了過去。
旋轉門那裏,呼啦啦來了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為的正是懷荊。盡管都是穿著西裝,但他永遠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男人背光而來,細碎的陽光圍著他的身體四散而開,頎長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拉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那人中上的長相,正語急促得和他說著話。他長眉微蹙,薄唇緊抿,深邃淺褐色雙眸中裝著些許嚴肅,似在考慮著些什麽。
待那人說完,他也開了口,細小低沉的聲音在空曠明亮的大廈裏四散而開,似乎是在說著什麽重要的安排,表情嚴肅認真。
帶著工作中那嚴肅認真的表情,男人視線平平地朝著前台這邊一掠,恰好對上了許星空的目光。
許星空眸光一動。
在她反應的瞬間,男人的視線已經收回。他說話的動作仍舊未停,但在他收回視線的那一瞬,他臉上的嚴肅認真同時一收。
微抿的雙唇右邊唇角略微一揚,似乎是笑了笑。
他的表情變化太過迅,以至於許星空沒有跟上。在她要仔細看時,男人卻和一行人邊討論著事情邊上了電梯。
許星空心跳得有些快,腦海裏閃過剛剛男人的那一笑,她臉微微一紅,拿著快遞回辦公室。
電梯剛剛載著公司的高層上行了,許星空也沒再等。她到了樓道,準備爬樓梯回去,順便鍛煉下身體。
抬腳剛邁上台階,就聽到了二樓也有人在爬樓,爬樓的同時,還在聊著八卦。
上麵兩個女人似乎還沒從剛剛見到懷荊的激動中回過神來,感慨了好幾句懷少真帥之類的話後,涼涼地歎了口氣。
“你知道剛才和咱懷總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嗎?是他哥。”
“親哥?”另外一個人驚訝了一下。
“堂哥,懷氏集團現任總裁懷昌朝的長子懷陽平。說是長子,不過是個私生子。”那人神秘兮兮地說道。
“這關係也太複雜了。”另外一個人說出了許星空的感歎。
“唉,說起來咱們懷總也挺可憐的,懷氏集團先前的總裁是他父親懷昌卓,本來他是懷氏集團的下任總裁的。誰想到懷昌卓十幾年前去世了,後來集團總裁就成了懷昌朝的了。懷總父親去世後,他母親就出家了,就隻有一個親妹妹,還在國外讀書。”那人說道,“懷總挺慘的了,不然現在他已經是下任懷氏集團總裁的接班人了,怎麽輪到隻管著一個珠寶集團。他們說懷少的奶奶,是懷氏集團的主心骨,這兩年有意將公司全權交給懷昌朝。她和懷少畢竟是隔輩,不如自己親兒子來得實在。”
“那懷總現在不就孤苦伶仃一個人啊?”那人心酸道,“我不介意他孤身一人,讓我來陪他吧。”
那人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說八卦的妹子拍了那人一下說:“你想得美。”
兩人到了辦公室所在樓層,說說笑笑的走了。許星空停下腳步,想了一會兒兩人說的話。富貴人家關係向來是複雜的,就算看著和氣也是表麵。
許星空邁上台階,高跟鞋在樓道裏傳來一聲清脆的回響。
她想起了他說的一句話。
好久沒吃過家常菜了。
許星空心底抽了一絲心酸,她說不讓懷荊去她家,隻在乎了她的名聲。而懷荊喜歡去她家,是在乎什麽呢?
許星空想了一路,回辦公室時都若有所思的。陳婉婉見她進來,走到她旁邊,拿著她快遞說:“同時下單的你怎麽的比我早到啊?”
“不知道。”許星空回過神,和陳婉婉閑聊,“你拆開看看吧。”
陳婉婉嘿嘿一笑,將快遞拆開,邊拆邊問道:“你國慶小長假打算怎麽過啊?”
“回老家待著。”許星空說。
陳婉婉眼皮一翻,無奈道:“中秋回家待一天就行了,其他時間出去玩兒去啊。你現在可是單身,做點單身女性該做的事兒。要國慶天天在家待著,肯定被逼著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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