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五台山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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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白馬寺的門前出現了一位身穿黑袍,頭戴黑冠的人,這個人在寺門口踱來踱去,既不進去,也沒有離開的樣子,這人引起了一個小沙彌的注意。

    他一邊掃著庭院,一邊觀察著,心想:在門口走來走去的這位想做什麽呢?

    道士的裝扮小和尚從沒見過,那個時候道教和佛教還沒有交集,小和尚沒有離開過白馬寺,所以他不知道門口的這位就是道教中人。

    看了一會兒,門口這位穿著黑袍的人還是沒有離開,於是他就跑到禪房,通知了竺法蘭法師,這個時候另一位住持攝摩騰正外出講經。

    兩位高僧來到洛陽後不久,就聽說了道教,道教是木族裏土生土長的一個教派,不過和佛教相比,兩者的行事風格或是理論研究方向都截然不同。

    竺法蘭法師聽到小和尚的描述,估計是道教的人來了,他在劉皇叔組織的一次聚會上,曾經見過一位道士,雖然隻是點頭之交,沒有交流過,但是道士的穿著打扮他是見識過的。

    他心想,這位道士行為古怪,一定是在等自己出去,既然對方來了,自己就應該出去探個究竟。

    對於這位道長的來訪,竺法蘭心中充滿了疑惑。

    竺法蘭法師走出寺院,打量著眼前的這位道長,隻見對方一身黑衣長袍,頭上戴著道冠,手拿浮塵,麵目清秀,看上去是一個中年人。

    這是法師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和道人會麵,他趕忙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並點頭致意。

    阿彌陀佛”這句禱告詞,對於漢朝人來說還很陌生,即使是道士也極少聽說過,但是ba卻非常熟悉,因為這是人工體為佛教後世的傳人設定的禱告詞。

    這位道長就是ba扮演的。

    早期的先知家族都會有各自的禱告詞和咒語,目的是在部族危險的時候尋求到ba和ma的幫助。

    從阿育王時期,佛教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固定的修行場所,那就是大大小小的寺廟,這個時期主機要求ba和ma轉變思路,將收集信息的場所選擇在了寺廟裏,她們在這些寺廟安裝了納米傳感器。

    大宗教出現之後的人類社會和以往零散的氏族社會不同,早期部族很分散,所以隻能讓各個部族的先知家族成員發揮作用。

    現在新型的宗教開始具有了社會學的功能,提倡平等相處,所以寺廟成為不同身份人集聚的地方,人們經常會自覺地到寺廟裏祈禱,向佛祖提出各自的訴求。

    這些訴求信息就會被安裝在那裏的納米傳感器發送給主機,然後由主機進行歸類,排列出主次以及重要程度,所以這些固定的宗教場所成為了主機收集信息的首選之地。

    為了區分部族的祈禱,所以有必要為信徒們設置固定的口頭語例如“阿彌陀佛”,這種口頭語進入主機的數據庫之後,就會自動歸類到水族的檔案裏,這樣一來係統主機就可以更高效地對不同部族的信息進行管理。

    這是一種新型的信息管理模式,首次被運用到了信仰佛教的民族,隨後這種方式也被應用到了基督教的教堂,許多的教堂和禱告室都安裝了納米傳感器。

    在門外踱步的道長,看到法師走過來,並向他合掌致意,也立刻做了一個手勢,還禮。

    由於竺法蘭法師剛來洛陽時間不長,對漢語還不通曉,所以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翻譯。

    這個翻譯也是朝廷好不容易找來的“半桶水”,說起日常生活的用語還馬馬虎虎,但是翻譯起雙方的專業術語就磕磕巴巴,他隻能翻譯詞,而不是句子,他幫助雙方介紹各自的身份,更多的談話內容隻能由法師自己去揣摩了。

    為了表演逼真,ba假裝聽不懂對方的話,任由翻譯在一旁連比帶劃地解釋。

    ba知道,兩位高僧是皇帝請來的客人,所以佛教徒在這裏受到了禮遇,但是任何一個成熟的信仰體係,必須經曆考驗。

    佛教在印度起源和發展經曆了400多年的風風雨雨,經曆了“十事說”和“五事說”的變革、完善,才有今天的大乘佛教,而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一個如此龐大的陌生國度裏,今後十年、百年才是真正考驗佛教時候。

    由於臨時見麵,加上語言不通,而且道長也沒有進入寺院詳談的意思,所以雙方暫時僵住了。

    過了一會兒,ba斷斷續續地說:“可否,請高僧前往,清涼山紫府觀(五台山)論道?”

    聽完翻譯的話,竺法蘭法師明白,這是道教的代表來下戰書了。

    他遲疑了一下,答應了下來,不過他不知道清涼山在哪裏,當他還想再問下去的時候,這位道長已經飄然而去。

    攝摩騰法師回來之後,竺法蘭法師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兩個人商量要怎麽對待這件事,攝摩騰法師說道:“我預感到,這不是一件小事,這是兩個教派第一次正式接觸,我們應該向朝廷報告這件事。”

    他們立刻向朝廷的聯絡官報告,從地圖上找到了清涼山大致的方位。

    經過商議,兩位僧人決定向朝廷申請前往五台山(清涼山),回訪道教。

    朝廷同意並派出了隨從人員。

    這一行人整裝出發,他們沿著北上的官路走走停停,半年之後進入了山西地界,在當地官員的陪同下,他們找到了五台山。

    眼前的山脈巍峨壯麗。兩位僧人在當地官員的帶領下,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行。

    攀登到一高處時,大家往四周眺望,這裏視野開闊,映入他們眼裏的山脈,層巒疊嶂,峰嶺交錯,林木挺拔壯麗,令人心曠神怡。

    大家交口稱讚,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向導指著前方說:“不遠處就是紫府觀。”

    兩位高僧和隨行人員來到道觀門口停住了,隨從人員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一位道長出來迎接他們。

    大家進入觀內落座,看到眼前這兩位長相奇特的外國人(攝摩騰、竺法蘭),道長非常好奇。

    通過翻譯,他們知道了這是皇帝請來的高僧,但是對於這兩位僧人的回訪說辭,道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有些不悅,於是叫來了一個小道士,吩咐道:“你去各處詢問,是誰邀請了這兩位高僧來訪?請他過來。”

    過了一會兒,小道士回來了,他稟告道長,沒有人做過這件事。

    道長心想:“這兩位高僧是否另有隱情,他們杜撰了一個故事?”

    這樣一來雙方話不投機,加上語言交流起來不是那麽暢通,雙方尷尬了,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道長隻好說:“有請兩位高僧和諸位官員在此用個便餐,歡迎留住一宿。”

    第二天,攝摩騰向隨行的地方官員說:“這裏山川壯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清淨之地,我教如能在此寶地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修建寺廟,那就太好了。”

    隨行官員看了一眼旁邊的道長,道長想:難道兩位高僧也看上了這裏,他們這次來回訪隻是一個借口?

    他搶在官員回答之前說:“我教在此修行了百年,如有外來者,恐妨礙各自清淨修行,再者,不同教派在臨近修行,易引發世人議論,難道天下之大,竟容不下貴教,非要在此地計較?”

    兩位高僧通過翻譯聽懂了道長的意思。

    在下山的路上,他們合計,建在這裏的道觀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生活配套齊全,最好的地方已經被道觀占據,如果選擇其他地方,也許沒有這裏的好,即使朝廷同意在附近新建寺廟,考慮到建設工程浩大,要在深山老林裏建立一座寺廟非常不容易,時間一定會拖得很長。

    兩位僧人改變了主意,本來他們隻是想到這裏來和道長們論道,現在他們認識到,這次來五台山拜訪道教,從道長的表情和語氣來看,他們是不受歡迎的,佛教來到中原之後,能否長久立足,必須和五台山的道家代表一論高下,這裏將成為佛教的必爭之地。

    一天夜裏,ba啟示兩位高僧,到佛教經典裏去找依據,證明佛教很早就和木族具有淵源,否則試圖挑戰道教的地位將出師無名。

    浩瀚的佛教典籍中應該有他們需要的憑據,何況目前大多數經典還是梵文,翻譯解釋的彈性很大。

    兩位高僧第二天發現對方也在找證據,才知道原來兩個人做的是同一個夢,這是佛祖在啟示他們,兩個人頓時信心大增。終於兩位高僧在梵文的典籍裏找到了依據。

    《佛說文殊師利寶藏陀羅尼經》中有記載(當時是梵文),後來被翻譯成漢語:爾時,世尊複告金剛密跡主言,我滅度後,於南贍部洲(大地)東北方,有國名大震那。其國中有山,名曰五頂,文殊師利童子遊行居住,為諸眾生於中說法。

    《大方廣佛華嚴經》中的《諸菩薩住處品》也有記載:東北方有處山因清涼得名。從昔以來,諸菩薩眾,於中止住。現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其眷屬,諸菩薩眾,一萬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說法。

    古印度稱木族為“震那國”,上述二經提到的“清涼山”、“五頂山”非常符合五台山的特征,由此兩位僧人向皇帝報告,他們認定五台山就是文殊菩薩的道場。

    這下漢明帝為難了,兩個教派爭一個修行的地方,怎麽辦?大臣們建議:可以通過雙方論道來判定佛教與道教的水平孰高孰低。

    於是朝廷召集了一個宗教交流會議,在辯論中,大乘佛教的理論體係、哲理和應變能力明顯強於道教。

    這說明了外來和尚好念經是事實,既然外來的和尚敢於到陌生的地方參與競爭,必定有其過人之處,那就是經過大浪淘沙的洗禮,爬山涉水的膽識,穿行於不同民族、不同國度的曆練,經曆長時間大範圍的傳教,練就了符合現實社會的應變能力,視野更加廣闊。

    但是由於辯論過程,雙方的論點和論據以及修行方向都存在著不小的差異,而且解釋起來非常麻煩,即使佛教的經書典籍很多,看起來也略勝一籌,但是這不是公開演講,朝廷很難說服天下人,做出裁定佛教勝過道教。

    畢竟道教也是本土教派,不能輕易判定誰勝誰負。

    最終有一個大臣出了一個餿主意:既然辯論磕磕巴巴,綿綿不絕,也有可能遙遙無期,那麽就來幹脆點的,‘約期焚經’。

    這位大臣認為,佛教和道教都有神奇的故事,都有得道成仙的祖師,那麽他們應該有神人相助,真經不怕火煉嘛!

    這個建議得到其他大臣的認可,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應該盡快了斷,時間久了每個人都會被牽扯進去。

    佛教是皇帝請來的客人,有其深意,得罪不起,道教是本土教也同樣得罪不起,沒有哪位大臣(包括皇帝)敢從理論上來判斷誰勝誰負,所以‘焚經決賽’成為了大家認可的方案,兩位高僧也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回到白馬寺,兩位高僧一籌莫展,他們日夜誦經希望佛祖保佑,度過這個難關。

    他們念出的禱告詞:“阿彌陀佛”,然後加上咒語:“唵嘛呢叭咪吽”,最後說:“‘約期焚經’沒有對策,怎麽辦?清涼山之爭難有勝算。”

    就這樣他們一遍一遍地念,這個信息很快就被安裝在禪房裏的納米傳感器收集到了,主機立即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了ba,因為佛教傳入中原後的所有活動被ba設定為了優先關注的類別。

    ba知道了這件事,他打聽到,那位提議焚燒經書,一決勝負的大臣,有意幫助道教。

    因為道教在這個國家裏是有根基的,不少大臣經常和道士們往來,交流長生不老之術、益壽延年的心得,彼此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想出了這麽個辦法幫道教解圍。

    隻要雙方的書都燒起來,分不出勝負,那麽佛教也就沒有理由占有五台山的紫府觀,何況這次“賽法”不是公開的,而是朝廷內部組織的,勝負的結果可以公開也可以不公開,如果雙方的書都燒起來了,估計朝廷更不會公開了。

    約期焚經的日期確定後,佛、道兩家都要派出代表人物到西安設立的焚經台賽法。

    ba決定立即飛往羅馬和ma商討如何應對。

    ba認為,五台山之爭的勝負將決定佛教在木族的命運,因為如果錯過這次機會,要等到下一個政權的認可和賞識可能要很長時間。

    最後她們認為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製造阻燃劑。

    ma查閱了製造阻燃劑的方法,說:“磷酸酯類的阻燃劑燃燒時會生產磷化物,產生隔氧的效果,阻止燃燒。”

    兩位高僧挑選了《金剛經》準備前往西安參加焚經賽法。一路上他們心中無法平靜,時時默念菩薩保佑。

    精誠所至,這天夜裏,兩位高僧都在睡夢中聽見了菩薩的聲音,他們被告知,“賽法”時隻能挑選其中的哪幾卷來焚燒(這幾卷都被噴塗了阻燃劑)。

    雙方來到焚經台坐定後,當侍從準備拿走經書,放到火盆裏的時候,高僧說:“我佛經典乃傳承經脈,望能整卷浴火,以示敬重。”

    朝廷官員們表示可以理解,同樣道教焚燒《道德經》時也可以這樣做。(ba將阻燃劑隻噴塗在整卷經書的外殼和縫隙,無法每張都去噴塗,所以他托夢給兩位高僧,必須整卷焚燒,不能拆開,拆開是對佛教的不尊重。)

    佛、道兩家的經書放入火盆裏,結果道教經文全部焚毀,佛教經文卻完好無損。

    賽法”獲勝之後,佛教徒們慶幸之餘,更認為這是文殊菩薩大能的應驗,因為他在佛教世界中象征著智慧第一。

    佛教於公元64年起正式被漢朝接納,並加以禮遇,期間直到漢朝滅亡,有160多年的曆史,佛教在這段時間屬於打基礎的階段,要將北傳佛教正式轉變為漢傳佛教,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其中經典翻譯和寺廟修建,民間的推廣都在逐步完善。

    同時還因為佛教在那個時期由皇家所推崇,但民間並未真正接納,有時人們對佛教的認識更傾向於可以免稅、逃兵役、圈一塊地、建一個廟,就能成為一個獨立莊園,尚未進入普通民眾的精神世界,正是因為這樣佛教有段時間失去了管束。

    佛教在很長時期是高高在上的,這主要是因為,木族在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一種宗教或哲學體係能超越佛教理論,佛教在公元前400年就已經勘透人性,洞察性情,唯其清醒而世人皆醉,在印度經過幾代高僧的勘核、修撰、分裂、重組、提升之後,佛教的宗教哲學無人能比,達到了可以解釋世間萬物的地步。

    直到第一次“滅佛”事件發生後,佛教才從雲端降落到凡間塵土之上,開始真正意識到走進尋常百姓內心世界的重要性,這時的佛教才是真誠的。

    在東漢末年、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木族的各部再次(上次是春秋戰國時期)陷入長期的分裂和戰亂,在動亂的時期,才能真正檢驗佛教能否和世俗社會融為一體。

    在分裂、動蕩、整合的大背景之下,佛教和黎民百姓相互依存,獲得世人的認可。世道越亂,越能證明佛教的教義對每個人、對整個社會具有療傷的作用,到了公元420年的隋朝,佛教正式成為了木族社會廣為接受的主流教派,到唐朝達到了頂峰。

    木族社會的意識形態正是加入了佛教這一精神支柱,它開始發揮出巨大的能量,從此將中下階層和上層社會有效隔離開了。

    上層社會享受佛教的哲理和華麗的經典,以及爭權奪利後的心理安慰。下層社會享受因果輪回的樂趣,即各得其所。

    它成為木族社會各階層的紐帶,之所以有這樣的功效,是因為佛教的教義提倡眾生平等,渡人渡己的社會和諧觀,導致在廣闊的領土上,各階層民眾都有一個相同的意識形態。

    從此,人們的內心深處裝進了新的精神支柱,佛教也有一套類似於世俗社會的等級結構體係,但是它更加公平、更加有彈性、更能苦中作樂,普通百姓更希望膜拜這種信仰。

    佛教在五台山布局成功,是繼峨眉山、白馬寺之後的第三個重要道場,之後,佛教於公元九百年左右完成了另外兩個基站的布局(普陀山道場、九華山道場),顯現出世界級大教的端倪。

    這些地方是中國1000多年以來人口最密集和經濟最發達的地區,河南、山西、山東、四川、浙江、安徽,均是排名中國人口大省前列,這顯示了大乘佛教傳播的性質,它不是往人口少的地方去,相反往人口多的地方去。

    大乘佛教具有參與社會事務的雄心,並以此為己任,而且這些地方都非常富庶,曆史上都是政治中心、經濟大省、產糧大省,人口大省直到今天。

    正是因為大乘佛教教義無需避開世俗環境,具有渡人為己任的責任,並具有打通各階層價值觀的教義,因此奠定了佛教在中國的曆史重要地位,使“離群索居”的中國本土教被邊沿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