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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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越甩開我的手。

    “你還管我做什麽!”

    他的臉埋在枕頭裏,聲音悶悶的,還有點啞。

    “薑越……”我舔了舔嘴唇,思索著該怎麽挽回自己的過錯。

    “我知道你一點也不想照顧我,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就是個累贅……”

    薑越的左手緊緊地攥著被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格外明顯。

    他的身子不斷地顫抖,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你不是累贅。”我撫上他的肩膀,“我也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薑越雖仍不看我,卻沒再像之前那樣對我的觸碰反應激烈。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我隻是覺得……男女畢竟有別。況且你剛剛才跟秦卿解除婚約……我怕你一直待在這裏,會有人說閑話。”

    再加上我媽對他的態度……

    拖的時間長了,等我媽知道了真相……

    我無法麵對她失望的眼神。

    過了很久,薑越的聲音才響起:“我不生氣了。你去睡覺吧。”

    聽起來情緒確實平靜了許多。

    “那……你也早點睡。晚安。”

    我從床上下來,出門的時候特意幫他關上了房裏的燈。

    薑越依舊一動不動,用被子裹住自己,跟一個大大的蠶繭一樣。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如瞿耀所料,隔天早上,s市警察局就在官方微博發布了陳亮的詳細屍檢報告。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是因毒品注射過量死亡——在他的小臂上有一個清晰的針眼。

    而醫院所有與他接觸過的醫生、護士全都表示:他們從未在那個位置給他打過針。

    於是大眾關心的問題變成了:

    毒品是哪裏來的?

    陳亮有沒有吸毒史?

    注射這一針是陳亮自願,還是被人逼迫?

    據知情人士爆料,陳亮曾經因為吸毒被關進過戒毒所,但沒個幾天就被陳大海花錢找關係從裏頭弄出來。

    也就是說,這一切很有可能是陳亮自作自受。

    不過因為針筒等工具並未留在病房,而是被人丟棄在了病房同層的垃圾桶內,警方表示,即使注射毒品是出於陳亮的自我意願,給他帶毒品,並幫助他銷毀工具的“同夥”同樣要對他的死亡負責任。

    ——當然,陳亮被人故意謀殺的可能性也不小。

    畢竟他樹敵無數,其中應該有不少人知道他吸過毒。

    他體內毒品成分的檢驗已經出了結果,警方下一步將順藤摸瓜尋找毒品來源,通過層層篩選確定嫌疑人。

    “也太巧了吧。”我小聲自言自語。

    喝著豆漿的薑越動作頓住,看過來問我:“什麽太巧了?”

    他冷靜了一個晚上,早上我去主臥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正常,仿佛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會兒更是跟我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陳亮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我告訴他,“注射毒品過量導致的死亡。”

    薑越聽見這些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更加關心:“巧在哪裏?”

    “也說不上‘巧’吧。”我撇了撇嘴,“就是昨天剛聽你說言良的y會所因為有人販毒被查封,今天又看到陳亮死於毒品……哦對了!還有我在k市的時候看見的罌粟。”

    我原來的人生幾乎沒和“毒品”打過交道,如今卻接二連三地接觸到這個詞,不免生出些感慨。

    “就是你朋友圈發的那個?”薑越問。

    他加了我微信,自然能看到我發的朋友圈。

    但他這人低調得很,向來隻窺屏,不發動態,也不給別人的動態評論或是點讚。

    “對。”我說。

    “那些罌粟你在哪兒看到的?”他又問。

    “一個朋友帶我們去的私人花田。”為了不讓他抓錯重點,我故意沒提陳熙的名字。

    “朋友?陳熙?”薑越卻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他的麵色沒什麽改變,似乎不怎麽在意。

    我遲疑片刻,還是點了兩下頭。

    “嗯。”

    “花田是他的嗎?”薑越問得很認真。

    “是他一個朋友的。”我回答。

    “那你有沒有問過陳熙,他朋友種那麽多罌粟做什麽?”他的目光犀利,幽深的眸底似有暗潮湧動。

    ——此時此刻,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從前那個薑越的影子。

    沉著的、睿智的、有條有理、善於分析的。

    被他這麽盯著,我甚至有種頭皮發麻、後背發涼的感覺。

    “沒有。瞿耀讓我什麽都別做,趕緊從那兒離開。”我說。

    “嗯。瞿耀是對的。”薑越難得認同他一次,“你還記得那個花田在什麽地方嗎?”

    車是陳熙在開,一路我都沒注意路牌。不過——

    “我給瞿耀發過一次定位。”

    我找到和瞿耀的聊天記錄,打開當時發的那個定位信息,花田的具體位置一目了然。

    “很好。”薑越微微一笑,其中的深意我卻看不懂。

    “什麽‘很好’?”我問他。

    “沒什麽。”薑越卻並不打算與我多說。

    **

    剛吃過早飯,薑越就說他又困了,要回房睡覺。

    我推他進去,把他扶回床上。

    薑越沒和昨天一樣折騰,乖乖地閉上了眼。

    然而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古怪。

    我打開客廳的電視,在沙發上坐了十來分鍾,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主臥,推開房門。

    薑越果真沒睡。

    他半坐著,背靠著床頭,單手握住手機,大拇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敲擊。

    聽見門口的動靜,他似乎慌了一下,手一滑,手機就掉到了床上。

    他轉頭看我,臉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有什麽事?”聲線也繃得很緊。

    “我拿個東西。”我若無其事地走進去,從床頭櫃的抽屜裏翻出一個小的發卡握在掌心,又假裝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不是說困了嗎,怎麽還在玩手機?”

    “瞿耀給我發微信,問我在你這邊怎麽樣,我正在回複他,你就進來了。”薑越的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震了一下。

    礙於我在場,他隻往那邊瞟了一眼,並沒有拿起來看。

    如果瞿耀真的隻是問他在我家的情況的話,他沒必要這麽避忌我。

    “那你回複完以後趕緊睡,別理他了。”我沒拆穿他的謊言,反而順著他的話說。

    “好。”薑越答應得很爽快。